勸陛下納妃?
說到此處,太皇后難免會到前幾日,她與倉諾之間的對話。
「母妃喚朕來,不知道為何事?」
「李將軍的事情陛下都能處理的妥當,哀家還能有什麼事?陛下處事精明,哀家早就什麼事都放心了。」太皇后嘆息一聲,「我現在只盼著看著我北國立下萬古根基。」
「母妃不必擔心,北國兵精馬壯,定能國富民強。」
「諾兒。」太皇后稍頓,緩緩而道:「哀家說的是陛下的子嗣,諾兒已經老大不小了,想當初你父皇是你如此大的時候,已經子女成群了。諾兒,你是不該考慮重新納妃了?」
倉諾愣了一下:「納妃?」
本以為太皇后回皇宮只是暫時的,卻沒想到她竟會忽然關心起他納妃的事來。
太皇后一向不管宮中之事,自從父皇離世之後,她便一直都留在移宮山上,難道這次她回來便是為了納妃之事?
倉諾腦中忽閃靈光,數月前,朝議中已經有臣子提起,每每都被他罵了回去,言辭不許在進言,高盧在時候也三番四次相勸,恐怕是他多事將此事告知母妃。
雖然他個性為所欲為,但心裡卻對自己的母妃尊重異常,不便像對待臣子一般對太皇后直接駁斥,他略微沉吟:「母妃,朕現在還年輕,不必為這事著急,再說母妃不是給了朕一副靈藥么,朕想……」
「諾兒不必推脫,你是哀家的孩子,你的心事,哀家能不知道?」太皇后輕聲道:「說到底,還不是為了樓皇后?」
「母妃……」
「樓皇后在諾兒心中的份量,哀家清楚。你和樓皇后的事情,哀家也略聽過一二,但哀家要向陛下進言一句,樓皇后雖好,卻至今依舊無法為陛下留下子嗣。況且這普天之下,有哪個皇帝是只有一個妻子的?她也是明白事理的人,皇帝納妃,她依舊是她的皇后,沒有誰會跟她搶不是?」太皇后觀察倉諾臉色,輕聲細語慢慢勸說:「聽說南國的皇帝有妹名雲初上,不但是個絕世美人,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諾兒瞧她可適合?」
倉諾眉毛微揚,沉聲道:「南國駙馬大有野心,朕怎麼可以娶南國的女人為妾?」
難道畫樓不是南國人么?
「呵呵,女人的心思哀家比大王懂。」太皇笑道:「這女人啊,一旦嫁人,心都會慢慢向著自己夫君,如果有深悉南國環境的公主輔助陛下,南國必敗。憑諾兒的手段,要收服一個南國公主,並不難吧?」
太皇后說的很有道理,只是……
「朕不想要!」他不贊同的搖頭,態度很堅決:「母妃不必多言,納妾之事日後再說。」
話語強硬。
一時間空氣彷彿凝固,誰也沒說話。
良久,倉諾望向太皇后,眼睛炯炯有神,一字一頓道:「母妃若愛惜諾兒,請母妃待畫樓視如己出,這便是諾兒最大的感恩。」
太皇后不料他竟會如此一說,瞬間怔住。
思緒被拉回,太皇后回過神的時候,寢宮內還是一片安寧,舉目望去,畫樓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是看見她沒說話,她也不敢說什麼。
緊拽著衣擺的手凸顯出她的緊張。
太皇后仔細的打量畫樓,忽然長嘆:「皇後果然是少見的美人胚子,自古紅顏禍水,如果哀家夠狠心,就應該趁這個機會殺了你,以絕後患。」
畫樓一驚訝,目瞪口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太皇后瞧見她緊張的模樣,反映單純,不jin一笑,輕聲道:「皇後放心,為了諾兒,就算哀家有再多的不滿也不會傷害皇后,這次請皇後來一趟,是求皇后一件事。」
終於說道正題了,畫樓開口道:「請求不敢當,不知太皇後有何吩咐?」
「哀家想請皇後向諾兒進言,要他為多為北國著想,多多納妃。」
「納妃?」畫樓即使有些心裡準備,也硬是呆了片刻。
以前是李婕妤,白若梨,現在換成了太皇后,在著偌大的皇宮裡,尤其是後宮,終究還是不可避免這個問題。
畫樓苦:「這個……太皇後向陛下提起不是更好嗎?」
「哀家不是沒有說過,只是……這個事,只有皇后才能說的動諾兒。」太皇后苦笑:「除了你,恐怕任何一個人都說了沒用,包括我這個做娘的。」
「……」
太皇后看她的眼神高深莫測:「其中的道理,想必皇后比哀家更明白。」
畫樓愣而不語。
太皇后眼神頗為勞累,嘆息道:「皇后,哀家知道你不捨得諾兒,也知曉你們之間的情意。諾兒只要在眾妃里留下子嗣就不必再和別的妃子行房。自古皇後母儀天下,需寬宏大量,你既然已經貴為皇后,其中的道理,你也應該知道。」
「……」
「哀家先問你,諾兒身為北皇陛下,後宮佳麗三千,是否正常?」
「是。」
「那諾兒身為北皇陛下,是否該留下子嗣,好振興我北國將來?」
「該。」
「那麼……」太皇后一字一頓,真摯的看著畫樓:「你可肯為了我北國的未來,勸陛下納妃?」
親口要他娶別的女人?畫樓心一緊,如果是這樣,她當初何苦要他立誓只可以有她一個妻子?如果是這樣,她委曲求全的結果依舊重蹈覆轍,那當初所承受的那些又該如何計算?
畫樓啊畫樓,難道你註定和倉諾有緣無分,以為沒了李婕妤,沒了白若梨,天下就太平了,卻不知道最後會出來一個更厲害的角色,太皇后……的
眼看她沉默沒回答,太皇后以為她許是在遲疑中,乘熱打鐵,端莊的臉露出乞求,再輕聲問一遍:「皇后,你可肯為了我北國的未來,勸陛下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