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離體
一大早回宮了之後,倉諾先讓人去伺候畫樓沐浴,畫樓很好奇的瞅著他問:「你不一起么?」
倉諾只是笑著搖搖頭,「你先去。」
「那好吧。」她點頭,宮女們圍了上來,猶如一陣七彩雲朵般,簇擁著她消失在門帘之後。
倉諾眼看她進了浴室,低聲喝道:「來人,把鎮定安神的熏香點上,待會兒皇后出來之後,泡上熱茶,裡面放幾片安睡枯葉混在茶葉中。」
「是。」
宮女領命忙去做事。
天涯跟在他身後,思量了很久,忐忑不安的問:「陛下,娘娘沒事吧?這樣的情況好詭異。」
「朕知道。你讓太醫在門外隨時候著。」
「是。」
……
寢宮裡,畫樓沐浴出來之後,沒見著倉諾的身影,她穿著寬大舒適的死跑,喝了阿紫端上的熱茶,抱著雙膝坐在床.上。
「娘娘還不困嗎?」
「不困。」
「咳咳。」阿紫朝一旁的宮女失了個眼色,又一束鎮定安神熏香被點燃起來。
稍微過了一會兒。
阿紫又問:「娘娘……還不困嗎?」
「不困。」畫樓依舊搖搖頭。
阿紫無奈只有說:「可是陛下剛才有吩咐,說娘娘沐浴完之後就讓我們伺候娘娘睡覺的。」
「可我睡不著啊,陛下呢?去哪裡了?」
「陛下說有些事情,待會兒就來的。」
「噢。」畫樓垂下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阿紫正想要進一步勸說她睡覺,門帘被人猛然掀開,帶進一陣涼風。
見畫樓坐在床.上發獃,倉諾臉色一沉,沙啞著嗓子道:「小東西,怎麼還沒睡?」
畫樓見他一來,立刻跳起來道:「我睡不著啊。我們出去玩吧。」
「不行。」倉諾瞪視她:「昨天已經玩了一個晚上了,還不夠?」
「可我還是睡不著。」畫樓纏著他的腰,把頭埋在他胸膛。
倉諾從來都沒見過她像今天這樣黏人,心裡又是氣又好笑:「你先乖乖睡一覺,我再帶你去去玩如何?」
「是啊,就算娘娘想休息,陛下也要休息的,娘娘要注意身體才是。」一旁的阿紫連忙上來綁著勸慰。
「這樣啊……」畫樓想了想覺得也不無道理,點了點頭,臉上意外的飄起一絲異樣的紅暈,她抬起頭,眯著眼睛看著倉諾,伸手揉揉太陽穴,對著他說:「那我們睡吧,我好像突然有點困了。」
倉諾伸手抱著她,轉眸看向已爬滿好的阿紫,阿紫連忙指了指在桌子上點燃的安神香。
倉諾立即明白了,倏地將她打橫抱起,柔聲道:「睡吧,到差不多時候,我叫你起來。」
「嗯。」畫樓揉揉眼睛,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忽然如此犯困,模糊的應了一聲,便沉沉的睡去。
倉諾將她輕柔的擱置在床.上,憐惜的撫過她紅暈的臉頰。
再站起身,臉上溺愛的笑容逐漸消散。
「傳胡太醫進來。」
「是。」
門外立即傳來窸窣的聲音,不一會兒,胡太醫便匆匆走了進來:「微臣叩見陛下。」
倉諾不動聲色,淡淡道:「過來看看娘娘的身體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胡太醫走近一步,仔細端詳,臉色微變,伸手細心的為她把脈,忽而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陛,陛下……陛下他……」
倉諾頓時警惕起來,黑眸銳利的盯著他,沉聲問:「你這是怎麼了?」
「娘娘他……」
「畫樓她怎麼了?」
氣壓猛地下沉,寢宮內人人呼吸困難。阿紫手緊緊的揪著自己的衣裳,大家只感覺一陣涼氣在身邊環繞,藏了說不出的恐催。
「陛……陛下,此事關係重大,臣不敢妄加揣測,請陛下允許臣仔細看看娘娘的氣色。」
倉諾蹙眉,離開床畔,躺他走進。
胡太醫細心觀察尚在睡夢中的畫樓,只見她神色如常,睡得十分香甜,但是……她的脈搏是停止跳動的。
倉諾臉他臉色越發凝重,冷汗都出來了,一種不祥的感覺泛上心頭,他一把將他抓過,沉聲問:「她到底怎麼了?」
「娘娘他……」胡太醫不安的欲言又止。
倉諾心下更是驚慌,怒氣已飆升:「說!「
「是……陛下……」胡太醫連忙跪下道:「陛下恕罪,娘娘……娘娘似乎……似乎已經魂魄離體了。」顫顫巍巍的說完,他冷不丁打個寒顫,連連磕頭。
此言一出,幾個宮女都瞪大眼睛,阿紫更是驚叫出聲。
倉諾渾身劇震,連忙來到床前,將床.上人兒摟進懷裡。用力抱緊,冷哼道:「荒謬,她還有體溫,怎麼會魂魄離體?」
「陛下恕罪,就算借給臣一百個膽子,臣也不敢用這個開玩笑。恐怕……恐怕是微臣學醫不精,看……看錯了。」
「太醫確實看錯了,娘娘不過是睡著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嚇唬我們?」阿紫責怪的瞪著胡太醫,一顆心七上八下,連手都在微微顫抖。
她忍不住跪在床旁邊,輕聲道:「娘娘,不要睡了,外面天氣很好,陛下說帶娘娘出去玩呢!娘娘醒來好不好?」
「小東西?你不是說想要去玩?我現在就帶你去,你醒來。」倉諾輕輕的搖晃了好幾下懷裡的人,手掌也輕輕拍拍她的臉,但是她依舊沉沉的睡著,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
寢宮裡的溫度頓時降至冰點。
阿紫聲音裡帶著哽咽:「娘娘快起來啦,再不起來陛下就要自己走了……娘娘快起來啊……」
畫樓卻依然安睡如初。
倉諾拳頭緊握,指尖泛白,猛地爆喝:「畫樓!醒來!」
那聲音嚇的寢宮裡的人紛紛跪下,連寢宮外的侍衛都集體下跪,但是懷裡的人而依然「睡」的香甜,嘴角輕微的勾起,似乎在做著一個美好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