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東風怨啼鳥002

日暮東風怨啼鳥002

畫樓眼睜睜的看著那名長的還有幾分姿色的人被硬拽到了一間石屋裡,很快,石屋裡就傳來女人聲聲慘叫和男人喘息的聲音。

這些女子大多是北國罪臣的家屬,丫鬟,被抄了家之後便被帶進皇宮裡,漂亮的女人早就被高級將領瓜分了,剩下的這幾個便被關在了這裡,終日不見天日。看守的牢頭看這勢頭已經沒人會關心她們的存在了,便每天都找不同的女人發泄獸慾,女人們已經被佔有的麻木不仁了,活著比死了還更痛苦。

當然這些是畫樓在後來才知道的,她竟第一次慶幸自己這一張醜臉逃過了此劫。只是每天都聽著他們讓人作嘔的聲音,心裡不斷的揚起詛咒,這些禽獸不如的男人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她被關在一個小小的牢房裡,托她那張臉的福,自從被關起來之後,一開始看守的人還會記得給她送些吃的,雖然只是一些殘羹但至少還能充饑,但是到了後面,看守的侍衛許是實在見不得她那張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三天都沒有送來吃的了。

此時的畫樓已經餓的兩眼發昏了,隔著老遠都能聽見侍衛在外面大吃大喝,猜拳作樂。她兩手抓著粗大的木樁,茫然的看著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空氣中滿是魚肉的香氣,讓她本來就很扁的肚子更加的餓了起來。

終於她忍不住開口大聲喊,「來人!快來人!」

看牢的人聽見她的叫聲,氣沖沖的走了過來,「吵什麼吵?!小心老子要了你的命!」可能是喝多了,走路都搖擺著。

她睜著圓潤的眼睛瞪著他,「我餓了,我要吃的!」

「哈哈哈,吃的?給你吃的有什麼用?又不能陪老子上床……浪費國家糧食,早死早超生得了!」

「我餓了!我要吃的!」她倔強的重複著。

男人不耐煩,一鞭子就要抽過去,卻因為腳步不穩,反而栽倒在地上剛好在她的腳邊。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那人栽倒了便再也爬不起來了,畫樓小心翼翼看去,發現他居然就那樣睡了過去。她已經餓昏了,看見他不動了,便從木樁之間伸出胳膊在他的腰間拿到了牢籠的鑰匙。

打開牢門,跑了出去,只見外面看守的人都喝的叮嚀大醉,她顧不上肚子餓,拿出手上的一大串鑰匙將其他的大牢的門都打開了,不敢叫的太大聲,只有小聲嚷嚷著:「快跑!快跑啊!」

面無表情的女人們先是機械的轉過頭眼神空洞的望著她,接著,像是瘋了一般的衝出牢籠。看守的人估計從來都沒有想過她們會逃跑,竟一點防備都沒有,待到所有的俘虜已經全部逃了出去,牢房裡面空蕩蕩的只能聽見男人呼嚕的聲音。

入夜。

月上梢頭,暗香流動。

「來人啊!」

七宮殿中傳來一聲大吼一聲,立即有宮女顫顫巍巍的聲音輕道,「陛下有何吩咐?」

「朕要沐浴!」

他面無表情的丟下一句便大步的向浴室走去。宮女早有準備,這幾天陛下沐浴已經超過一日十次了,今日加上這次已經是第十一次了。

氤氳的水汽中,四名宮女戰戰兢兢分別站在一旁,隨時聽候著陛下的吩咐,就怕稍微有什麼差池自己的腦袋不保了。

那是寢宮裡巨大的浴池。闌池壁皆用上好白玉砌就,一條碧色銅龍嵌砌在牆邊,龍頭垂於池中,一道柔柔的活水正從龍嘴裡流出,緩緩注入池內。浴池上空垂掛著數層白紗,倉諾正舒服的浸泡在溫熱的浴池裡,池內緩緩升起的飄渺暖煙裊裊疊疊,他伸手習慣的摸摸自己的嘴角,離那天已經過了些許日子了,可他依舊忘不了那個醜女給他帶來的惡夢。

這幾天他沒一天睡的好覺,一閉上眼睛都是那醜女又丑又厚的嘴巴,一想起就噁心。腦海里又飄然浮現那丫頭將污穢吐進自己嘴巴里的畫面,他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黑眸里閃出不悅,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享受著溫水帶來的舒適和清爽,似乎只要坐在水裡就可以將他身上所有的不適通通洗凈。

他有著一副精壯的身子,古銅色的肌膚卻並不平整,甚至布滿了雜亂無章的傷痕,那些傷痕烙在背上已經很久很久,久到已經完全與肌膚相結合,看起來更像是用鞭子抽上去縱橫交錯的地圖。

在瀰漫的霧氣中,他閉著眼睛獨自浸泡著,漸漸的,一股熟悉的疼痛,慢慢的,從腳掌慢慢的蔓延到心口,他大掌握成一個拳,勉強坐穩著身子,背脊緊緊的貼著溫熱的池壁。

「滾!」空氣中冷冷的帶著察覺不出的微顫聲音詭異的響起,「全部跟我滾出去!」

四個宮女訝異,卻不敢怠慢,領命快速退了下去。

待到四個宮女都被遣散出去之後,倉諾抱著自己的身體,剛毅的身子窩成一團,背脊上原本淡淡的傷痕竟然慢慢的變成紅色,就像是演變成新鮮的血肉模糊的人皮,詭異的讓人驚恐。

這是從小便留下的隱疾,父皇在世的時候,每當他心口泛疼的時候就會用鞭子抽他,也許是以痛攻痛,那樣反而會好受一點。自從父皇去世之後,沒有人知道他有這種隱疾,在每次毫無預兆的發作的時候他更不能讓任何人發覺,這是他的秘密,北皇陛下唯一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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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落盡,繞畫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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