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是朋友

「是！我承認！」

顧弈琛娓娓道來，深刻懺悔，把他內心的「秘密」全部坦白出來。

「我確實早就和顧彥辰認識了，比你所想象的都要早。我很討厭他，但我們是兄弟，因此，當他提出讓我提供幫助的時候，我義不容辭地答應了。

後來我得知了他和你的故事，我覺得他配不上你，因此當知道他中槍的時候，我以幫助他治療為交換條件來到你的身邊，進而接近你，愛上你。

本以為他會躲得遠遠的，但後來他又出現了，他說他想要要回你，可我怎麼會同意呢？

我和他的感情處於破裂的邊緣，確實他能夠在T市暢通無阻、橫行霸道是有我的幫助，甚至有好幾次我都給他打了小報告，讓他避免被你找到。

我知道我做的這些事都不能夠讓你知道，因為那樣你會很討厭我的，但是我這樣做也有我的原因，第一是為了想要讓你留在我的身邊，第二想要讓他永遠的消失，我就能夠永遠的佔有你。

因為我知道你討厭他到什麼地步，因此我不敢把我和他的關係讓你知道，所以一直在隱瞞，甚至魔怔到去殺了葉子。

如果你覺得我錯了，如果你覺得我該死，那麼現在，槍在這兒，你可以立刻扳動扳機我絕對不會躲。」

顧弈琛真的說到做到，把消音手槍拿在桌子上，推到林思羽的面前。

「我早知道我們會有今天，自從和顧彥辰搭上的時候我就知道，可是我不後悔，因為他我才能夠認識你。」

林思羽不敢相信，可又不得不去相信，在她面前裝得純白無瑕的小白兔，原來竟是躲在幕後的大灰狼。

而且還和她極致討厭的人是好朋友，關係甚是親密，甚至兩個人一起合作起來欺騙她。

無法忍受，更不可原諒。

「所以，戴捷被撞的事兒你也知道對嗎？讓我和江時凡產生誤會，進而離婚的事兒、殺死葉子的事兒等等，所有的事情，你都心知肚明，卻在旁邊做旁觀者，對嗎？」

每問出一個字，心中就會痛一分，這痛是很客觀的，它就會直觀地讓人產生疼痛感。

「對！語兒，我不想辯解，我確實和顧彥辰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和關係，今天我把所有的事兒向你坦白，如果你能夠原諒我，我們就繼續舉行婚禮，如果你不能原諒，那麼我也會選擇放手，祝你幸福。」

大度如顧弈琛，豁達如顧弈琛，他的悔恨之情清晰明了，可讓人看了卻不免有些貓哭耗子假慈悲。

他一直以來都心知肚明，把別人像小丑一樣戲弄，到頭來卻把自己弄得像一個受害者，真是可笑。

「我可以說，是你和顧彥辰兩人把我耍得團團轉嗎？顧彥辰死了，因為我，你很高興，因為我幫助你剷除了他，不是嗎？」

顧弈琛仔細分析，覺得有些道理，從某些意義上來說，他確實很感激她，讓「顧彥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對！」

「你一次次在說謊，滿嘴跑火車，沒有一句真話，你承認嗎？」

「我承認！」

林思羽看著桌上的冷兵器，她只需要輕而易舉拿起來，不花一點力氣扣動扳機，她就可以為受到傷害的人而復仇。

可她只是看著，不敢伸手去拿，腦海中一直有一個身影在勸說她，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信念的驅使終究是敵不過內心的強大，她放棄了，她怎麼能做到殺他呢？他只是顧彥辰的工具而已，只是幫助他做了一些事而已……

「我需要想想……」

林思羽趕緊逃離這個家，像牢籠一樣的地方，她一直把這兒當做最後的港灣，殊不知，都是假象，小丑竟是她自己。

走在大街上，迎著冷烈的寒風，街上幾乎沒人，小攤販們都不敢出來，在家裡烤著暖暖的火。

她一個人，在寬闊的大街上，小小的身影像一個芝麻點點，單薄而孤寂。

她這時才認清自己，不過是滄海宇宙中的一粒沙子而已，她自認為自己看過整本書知道整個劇情，是「上帝」來體驗人生，殊不知，她愚弄的是自己。

她朝著這條大街一路前行，並不打算回頭，她想要一直走下去看看這條路有沒有盡頭，哪怕風雨交加，寒冬凝至，都不想要停下腳步。

直到傭人發來消息，顧弈琛暈倒了！

她呆愣在寒冬中，思索片刻后，邁著大步往盛和醫院趕去。

終究，她還是回頭了。

「他怎麼了？」

「目前還沒有查清楚情況，並且有些複雜，還等待更高級的專家前來進一步檢查才能夠診斷。」

這種玄乎的話她聽得不多，但一旦出現，她就知道不簡單。

「好，我知道了，請儘快查清楚。」

顧弈琛只昏迷了兩個小時，就徹底清醒過來，主治醫生站在他的面前，嘆氣道：「顧總，你該定時來康複檢查的。」

「沒事！不用管！」

「可您這病情開始嚴重了！」

「不用，你給我開一點葯就行，我回去了。對了，不要讓林思羽知道。」

醫生無奈得很，他不能強行違背病人的意願，可又不忍心看著他，就這樣糟蹋自己的健康。

「可是她已經來問了！」

「那你就說沒有什麼問題！」

「顧總，你這……」

「聽不懂話嗎？走開，出去把門關上！」

顧弈琛知道自己已經時日不多，因此，他才想要抓緊完成這場婚禮，達成自己的心愿，然後無論結局如何，他也能夠滿意了。

自從那場手術以後，他就知道自己會走上什麼樣的路，可為了自己的心愿，他願意，只要能夠活著一天。

他躺在病床上，看著醫院的天花板，彷彿無盡的宇宙，浩瀚無邊……

他感嘆人類的渺小，同時也理解人性的無邊界，他和林思羽註定是不同世界的人，是他硬要擠進去，就得承受後果。

他願意，哪怕毀天滅地，粉身碎骨……

他的眼神無法對焦，因為疼痛侵襲了他的神智，他像一個盲人，又像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人。

「你還好嗎？」

是林思羽，她悄無聲息地走進來，看他在放空腦袋，不知道想些什麼。

「我沒事，你還回來幹什麼？」

她回來幹嘛？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明白，她不想讓他死，因為他是顧弈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