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甘願放棄一切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管你死活，自己甩手離開是嗎？」

顧弈琛對她保持著微笑，他不想要把自己的脆弱暴露給她看。

「是！我確實做錯了很多事情，我配不上你，我也對不起你。」

他真心悔悟，可一切都太晚了，或是說，他再也沒有悔悟的機會了。

他把這歸咎於沒有緣分，僅此而已。

如今，讓他得了這種病，或許就是一種懲罰吧。

「好，那我就不管了，我走！」

林思羽負氣離開，她真的很不想管，他是壞人沒錯，她怎麼會可憐他呢，那只是他的報應而已。

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顧弈琛沒有說挽留的話，看著她走開，他內心如釋重負。

這樣的分別，是他們最後的體面，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後告別。

然而，到醫院樓下后，林思羽就發現自己怎麼也邁不開步子了，總有一根無形的繩子在牽引著她，讓她想走都走不了。

後來，她還是選擇再次回去，她沒法兒告別，也不能告別。

「你……你還回來幹嘛？」

「結婚！你不是想和我結婚嗎？那就結吧！」

「什麼，你？」

顧弈琛驚訝得磕磕絆絆，現在這個場景是他沒有預料到的，也是他想期待卻又不想看見的畫面。

「婚禮如期舉行，行嗎？」

「你原諒我了嗎？」

林思羽為自己找到了一個解釋，「你身為顧彥辰的兄弟，為他辦事也能理解，都過去了，我已經愛上你了，還能怎麼辦？」

這個解釋並沒有又給顧弈琛的心上了一把枷鎖，他垂下頭不敢看她，只是冷冷地說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可憐，也不想要拖累你。」

林思羽心意已決，不會再改變，自顧自地坐下來，把大衣拖下放在衣櫃里，道：「別廢話了，以後我照顧你。」

她現在沒有想到關於死亡的事情，只是只要他活著一天，她就陪伴他一天，直到，他真的消失在她的人生里。

「我沒事的，語兒，我不是說了嗎？我不值得你同情。」

「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

「語兒，我是個混蛋，求你不要可憐我！」

「很悶吧？我去打開窗戶！」

「語兒？」

……

無論顧弈琛說什麼，林思羽都不去理會，她走到窗戶面前，推開其中一閃，讓其稍微敞開。

風灌進來，一下子就湧進眼睛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因為此，眼淚居然唰唰地流下來！

顧弈琛看著她的方向，只見她低著頭，面朝窗外，一動不動，只是肩膀微微抖動。

他頓時有些慌張，問：「語兒~你……你在哭嗎？」

「語兒？你別嚇我！我…我沒事的！」

他起身走過去，剛踏出一步，便被她立刻叫停：「別過來！」

「語兒，我……你別哭，好不好，我不值得，我沒事，真的沒事……」

「你別過來！」她痛苦地哽咽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闖入我的生活？讓我愛上你？為什麼要做壞事？好好做個人不行嗎？為什麼不能早點出現？為什麼要生病？嗚嗚嗚……」

「對不起，語兒，對不起，是我不好~我的錯，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

他沒有預料到她會哭，她該是很討厭他才對的，他怎麼會值得她流眼淚呢？

他無力，無奈，無助，心像被尖頭一點點戳一般地難受：「是我該死，語兒，求求你別哭了！」

林思羽何嘗不是呢？說起難受，矛盾，糾結……她應該比他更甚一千倍才是。

顧弈琛輕輕走上前，從背後把她擁入懷中，她的身子軟軟的，像棉花一樣。

每次擁抱的感受他都銘記於心，他是那麼地愛她啊，想一輩子擁有她，為此，做了多少努力啊，可如今呢……

「顧弈琛，你混蛋……」

「是，我混蛋，你打我罵我吧，不要讓自己難過，好嗎？」

她怎麼下得去手？她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甚至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啊！

「不要死，好不好？」她央求道。「只要你不死，什麼錯我都原諒你。」

「好，只要你別哭，我就不死，為你好好兒地活著！」

她知道那是安慰的話，醫生明確說了，他只能活幾個月了。

她沒再說話，只是轉過身用力抱住他。

—

「你說什麼？我哥他生病了？」顧雯驚聲道。

林思羽有氣無力地應答：「嗯！」她沒法兒接受這個消息，顯然，顧雯也是。

但她明確曲解了顧雯的意思，顧雯驚訝，不是無法接受，而是不相信。

「什麼病？」

「關於心臟方面的，說是只能活幾個月了！」

「什麼？」

「怎麼辦？雯，他是做錯了些事情，可我還是不能接受他出事，你說，我該怎麼救他？」

顧雯現在心中七上八下，她必須要先去核實情況。

「你別慌張，我等會兒來找你，我們見面說。」

她放下電話后，立刻出辦公室去找顧弈琛，他剛結束完一個視頻會議，看臉色一切如常，根本就看不出來生病。

「怎麼回事？羽告訴我你生了很嚴重的病。」

她以如此警覺的態度質問顧弈琛，這讓他很是心痛，他一臉冷漠地看向這個妹妹，道：「你希望聽到什麼答案？我確實生病了，不久就會死，或是，假的，我在演戲，為了讓林思羽同情，你希望聽到哪一種？」

顧雯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生氣，「我就是來問問，我在關心你，是你自己心中有鬼，這才胡思亂想。」

「是，我不但心中有鬼，還滿心愧疚，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一件件暴露在她的面前，我能怎麼辦？」

「哥————」

「抱歉，雯雯~你別管，我有沒有病都不重要，我想做個好人，一直都是！你出去吧！」

她被顧弈琛趕走，多一分鐘都沒有得到逗留。

她一個人僵硬地站在辦公室，一直在回想他沒來由得氣憤。

查清楚他到底是假裝還是真的生病是一件特別容易的事，她只打了一個電話，便得意了情況。

確實生病了，但能治！

她拖著一身疲憊來找林思羽，她的兩隻眼睛腫成了核桃，看來，是傷心過度，眼淚流了不少。

「雯，你來了！」

「哭什麼啊？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有什麼傷心的？別難過了，啊？」

面對林思羽，她早就沒有了底氣，從她開始欺騙她的時候，她就再也沒有資格把自己稱作她的朋友。

只希望她哪天得知真相以後，不要憎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