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自給自足
吳紅芳的話，讓圍觀眾人不禁沉默下來。其實吳紅芳說的沒錯，在罐頭廠家屬區，確實只有她一家獨大。
陳三水原本不過只是附近一個收破爛的而已。後來他趁著罐頭廠改革，倒賣罐頭廠的機器設備撈了不少油水。再後來，他又開了垃圾收購站、超市、批發市場等等。可以說，陳三水一個人壟斷了罐頭廠家屬區的生意。
大家本以為陳三水是罐頭廠居民，做買賣會比較良心。所以一開始，大家都挺照顧他生意。但是慢慢的大家發現，家屬區的物價竟然比市中心還貴出一截。
也有人想過坐車去市區採購。但是家屬區開往市區的班車一天只有四趟，準點就走，十分不方便。就算是騎車，上坡下坡也很不方便。
久而久之，大家慢慢也就習慣了。
吳紅芳見到眾人沉默，心中更是得意。她望著項鈞，慢悠悠說道：「阿鈞，我也沒說不讓你們賣菜啊。不過賣菜是要講究進貨渠道的。你們連進貨渠道都沒有，拿什麼賣？」
何金花沉默片刻，說道：「誰說我們沒有進貨渠道了。陽江縣城裡也有批發市場。我不信給錢他們還不賣我東西。」
陳三水聞言冷笑一聲：「你可以去試試。我昨天還跟批發市場的老闆打麻將呢。他要是能賣你一片菜葉子，我陳三水跟你姓。」
「你！」
何金花氣得渾身發抖，但是卻無可奈何。她扭頭望向項鈞，發現項鈞手裡拎著一個麻袋，裡面空空如也。何金花心中更是「咯噔」一聲。她明明記得早上出門的時候，讓項鈞買點蔬菜回來的。難不成真的如陳三水所說，沒有人願意賣給他們？
她壓低聲音，對項鈞問道：「阿鈞，我早上不是讓你買菜嗎？你怎麼空手回來了？是不是批發市場不賣給你？」
項鈞這才想起這件事，撓頭不好意思笑道：「在城裡的時候，有事情耽擱了。等我想起來，批發市場已經關門了。」
他沒有提自己白天替余秀琴交了五千塊住院費的事情。這要是讓何金花知道，恐怕她得心疼得幾天睡不著覺。
何金花捶胸頓足，懊惱不已：「阿鈞你怎麼能忘記呢！我本來都答應街坊們，明天要開始賣菜的。說好的事情，怎麼可以變卦呢！」
其他人聽到兩人的對方，紛紛也是露出惋惜神情。陳三水超市裡的東西越賣越貴，使得罐頭廠家屬區的物價都快趕上北上廣深這些一線城市大都市了。
項鈞倒是不以為意。他望了眾人一眼，抬高聲音笑道：「大家放心，我媽答應大家的事情不會變卦的。明天早上我們小賣店會有新鮮蔬菜出售，價格比陳三水超市低兩成。」
陳三水冷笑道：「阿鈞，做人不能睜眼說瞎話。你的菜呢？有本事拿出來看看啊。」
一名六十多歲的老奶奶也對項鈞顫顫巍巍說道：「阿鈞，你沒騙我們吧？」
阿鈞朝老人笑笑，道：「常奶奶，你是看著我長大的。什麼時候見我騙過人？」
項鈞接著抬高聲音，對眾人保證道：「大家要是信得過我，明天就來看看。明天早上六點，我們家準時開門。」
望著項鈞自信的神情，陳三水不知為何心中一陣發虛。雖然理智告訴他，項鈞絕對不可能有蔬菜出售。但是他心中卻又有一種極為不安心情，總覺得現在的項鈞讓他有些捉摸不透。
「我們走！」
陳三水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吳紅芳緊緊跟在他後面，憂心忡忡道：「老公，要是他們家明天真的開始賣菜怎麼辦？雖然說賣菜賺不了幾個錢，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家屬區這麼多人，一天隨隨便便能賺好幾百呢。」
「要是讓他隨隨便便就成功了。下次別人也照樣學樣，搶咱們其他生意怎麼辦？」
陳三水停下腳步，轉身望著項鈞家裡。他惡狠狠說道：「明天早上叫侯慶帶幾個人，在進城那條路上守著。要是發現項鈞出城買菜或者有人給他送貨，就把他腿打斷……」
吳紅芳一聽，頓時兩眼發光：「好主意！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
……
人群很快散盡。何金花咳嗽著回到屋子，對項鈞憂心忡忡道：「阿鈞，你剛剛太亂來了。要是真像陳三水說的，批發市場不願意賣菜給咱們，我們明天怎麼辦？」
項鈞取出一包蔬菜種子，在何金花面前揚了揚：「沒事的。我沒打算去批發市場買。我買了種子，打算自己種。」
「自己種？」
何金花一看，更是哭笑不得。她望著項鈞嘆氣道：「阿鈞你怎麼一點常識都沒有？你以為蔬菜今天種明天就能長大了？」
項鈞笑道：「媽你忘記早上的藥材了？我有朋友是研究所的。他給了我不少營養液。連藥材都能一夜之間成熟。更別說是蔬菜了。」
望著項鈞信心滿滿的樣子，何金花心中反倒是一點沒輕鬆。她氣急攻心，又是一陣劇烈咳嗽。項鈞見狀，連忙將何金花扶到床上休息。他看了看床頭的藥盒，皺眉說道：「媽你又擅自加大劑量了！是葯三分毒。醫生都說了，一定要控制的！」
何金花嘆息一聲，說道：「是媽沒用，拖累你了。要不是媽生病，你也不用輟學。」
聽到「輟學」兩個字，項鈞的眉間湧起一絲憂傷，不過很快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故作輕鬆，笑道：「沒事的。現在學校里也學不到啥東西。我早點出來賺錢，沒準比他們更容易發財呢。」
何金花被項鈞逗笑，苦笑道：「咱們家們發財的命。阿鈞我先休息一會兒。」
「好。」
項鈞扶何金花躺下，自己轉身離開。突然，他心中猛地一怔，倆忙拿出了那面乾坤鏡。他記得昨晚自己被陳三水捅傷，滴了乾坤鏡上的靈液就好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乾坤鏡上的靈液可以治傷？
那麼母親的病豈不是就有救了？
「不行！不能隨便拿人做試驗。萬一不能治傷就麻煩了。」
項鈞沉思片刻，還是強忍下讓何金花服用靈液的念頭。他找來一把鐵鍬，來到院子里準備種菜。剛剛打開門，項鈞便心中一驚，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