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末路
「君姐姐~妹妹有些倦了呢~」
說罷，素心手掌覆上幽綠火焰，俯身就往胯下腦袋拍去，「妹妹這就送姐姐先去歇歇~」
臨近顧思君頭頂三寸時，其身前鬼刀鎮獄上的黑火，猛躥而起，吞噬了那簇綠火。
剎那間，如火中澆油，黑火再漲七分。
素心瞪著兩眼，只能瞪目看著火勢吞來。
很快她成了個火人，慘叫不斷，從顧思君肩頭栽了下來。
「啊！啊！」
她來回翻滾在血堆肉泥里，其身上紅紋忽閃忽閃，黑火燒得正旺，此刻逐漸減弱，沒多久便熄滅。
素心身不著寸縷，上下皆為火灼痕迹，而密覆其身的紅紋，如積雪般化開，亦如松油流淌直下。
忽然，她感到心驚意亂，充斥體內的那股奇異力量，正在飛速流逝，向體外四溢。
「不！不！不！」
素心驚慌，盯著前方那灰頭灰臉，卻又不失精緻的小臉，眸中閃過狠戾，綠色幽芒接連閃爍。
遠處，獸潮再次奔湧起來，通天巨蟒更是一馬當先，張著大嘴就朝顧思君俯衝而下。
遮天血口幾乎涵蓋城前所有人。
「保……護……」
顧思君痴痴低吟，兩手撐地硬擠脫身，面對臨至眼前的腥盆血口，迅速揮刀，由下至上斬去。
砰！
鬼刀鎮獄黑火大盛，輕鬆將之劈開。
巨蟒腦袋爆開，化作黑炎血雨。
這時，早已醒來的葉百川眼見不妙，驟然閃至眾人面前，大喝一聲，燃燒壽命在身前展出一道無形屏障。
然帶著火焰的血雨，觸之即潰，屏障多處消融。
同時，先前受血腥味刺激而被壓制的獸群，此刻沒了束縛，變得越發狂暴躁動。
轟轟轟！
青鄔鎮城門因巨蟒和顧思君等人緣故，尚還完好，而兩邊稍遠些，已被巨獸不要命般撞毀坍塌。
不多時，城門口大噪，人群紛涌而出。
這些人瞧見外頭慘狀亦如地獄，嚇得皆是面無血色，哆嗦得杵在原地不敢動彈，若非王特喝斥疏導，怕是又得踩死一批。
通天巨蟒龐大的身軀擋住了獸潮，如激流中頑石，將其一分為二，然斷口處黑火，沒了抵抗和壓制，眨眼間燃至全身，而那些撞上蟒身的巨獸，稍沾染一點，便化作灰飛。
顧思君冷著臉走至素心身前，直接揮刀斬斷了她腰身，這會兒沒了紅紋抵制，黑火很快熊熊燃起。
素心凄厲慘叫，大小眼從最初怨毒到平靜，再到釋然解脫，其聲漸弱，直至無聲，僅剩黑火餘音。
「小君！」
李翠見惡人已死，獸潮被擋，這短暫的安全，因擔心女兒而顫巍巍地跑了過去，「小君！」
顧思君聞聲轉頭，緩緩舉起手中鬼刀鎮獄，嘴中仍念念有詞，「保……護……保……」
「不好！伯母快回來！」趙靈見此大驚，眼看那鬼刀落下，頭皮瞬間炸裂，她可抵擋不了。
半空中，葉百川剛抵消完那些詭異血雨，正在感嘆時，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彌至全身，仰頭一望，大刀已落至他頭頂。
「……」
他想也不想，身體下意識地空手接白刃，雙手靈力覆蓋，抵消了刀上黑火侵蝕。
砰！
葉百川抵不住落刀之勢，被迅速壓至地面，巨大氣浪震飛一大片倖存者，而他也顧不得他人。
此刻乃是他生死關頭。
燃燒壽命轉換的靈力，使他迅速變老，本緊繃的肌膚正飛快鬆弛，變得乾枯，如此下去，完全撐不了多久。
兩腿不受力，「咚」地跪了下來。
前方，李翠見女兒揮刀相向，也是傻愣了下，然依舊義無反顧撲了過去，摟著她脖頸，「小君，沒事了，沒事了，阿娘來了……」
「保……護……」顧思君眸中閃過掙扎，眼露迷茫，僵硬地偏過頭，「阿娘……」
「是阿娘，是阿娘——」
「娘……」顧思君鬆開了手，鬼刀鎮獄脫落，緊接著她兩眼一黑，軟倒在她懷裡。
「掌院！」江淮大呼。
「呼……哧……」
葉百川拍飛鬼刀鎮獄，趴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妮子力量也太恐怖了，另外就那麼一會兒功夫，三十年壽命沒了。
他抬頭看著前方，巨蟒屍體仍在燃燒，此時雖已縮水一大圈，但還是能抵住獸潮鐵蹄。
「暫時……安……全……」說完，他也昏了過去，正巧江淮趕到，不至於一頭栽入血泊中。
倖存者不足千人，他們望著兩旁奔流不息的獸群，瑟瑟發抖抱團躲在巨蟒之後，極儘可能地往中心靠，邊沿著實危險，上一刻可能還是安全，下一刻就是獸群。
獸潮一直持續到晌午，方才終了。
兩日後。
顧思君醒來，床榻邊趴著李翠，遠處還有顧城，心中悄然鬆了口氣，雖記不清後來發生了什麼，但爹娘活下來就好。
她小心翻身下床，走了出去。
「……」
入目所見，反差極大，自己所在位置尚完好，另一邊卻是坍塌之地，再遠觀，僅一條中心道上建築半好半損，其餘皆是廢土。
「咦？顧姑娘？你醒了？」
司馬良驚呼翻過半牆，上下打量，不禁嘖嘖稱奇，當時若換成他，怕是早已沒命，「對了，葉掌院在議事堂商議，可要前去？」
「哦，就是之前前殿，你看……畢竟道盟府邸也是毀了大半，像樣的地方沒多少。」
顧思君閑來無事，點頭應道，途中碰見了趙靈，她沒多說沒多問，三人一道同行，齊聚議事堂。
剛入殿堂。
「嗯？你醒了？」葉百川詫異。
顧思君左右環顧，地上擺滿了各類物件，其中以金銀珠寶居多，其次獸皮獸骨，最後兩大箱書籍和一籮長卷字畫。
再看上座，葉爺爺似變了樣，比以往蒼老許多。
「咳，來得正好，你們現在所見，都是飛鷹幫中搜出來的。」
葉百川咳了咳，聲音嘶啞，從懷中掏出一沓信件，目光落在司馬良身上，「飛鷹幫也確實是血煞據點，守巢餘孽皆已伏誅，另外……這些信件是他們與大周王朝往來的密函。」
司馬良正好奇，聽到這愣了愣，立馬瞪目怒吼，「不可能！不可能！大周王朝深受血煞毒害！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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