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塵埃

柏婭明顯感覺到賽琳娜對自己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轉變。

但是，自從她和霍莉玩開了之後，賽琳娜身上那種漠不關心的疏離的感覺便淡了許多。

更讓她有成就感的是大偵探，這隻傲慢的、詭秘莫測的黑貓終於願意屈尊抬爪進入她的房間。與此同時，其它屋子裡的毛絨常客選擇當場告辭。

在柏婭的默許下，大偵探劃地盤的行為相當成功，它成了屋子裡唯一的貓咪。

它就是柏婭的房間之王。

「不，大偵探不讓我摸。」柏婭說道。

霍莉判斷：「那它就只是佔領這裡了。」

柏婭聳了聳肩：「我不介意。」

「你就是那種非常溺愛的家長，知道嗎？」

「你有意識到你也是我的投喂對象之一嗎？」

霍莉離開的時候，開開心心的。

她也不像普通孩子那樣每天按部就班地上學，周末和朋友出去玩，擁有正常的社交圈。反而，霍莉有時只是百無聊賴地待在家，有時又半夜出去，很晚才回來。完全不顧柏婭已經入睡，敲開（或者撬開，取決於柏婭的熟睡程度）門纏著柏婭要夜宵吃。

柏婭忍受甚至有點享受這種生活，不光是因為賽琳娜成了她的大金主，還有那種霍莉依賴她的感覺。

今天有卻有點不對勁。

一般霍莉這麼晚出門，一定會吵醒她要吃的。她甚至已經想好了要煮什麼餡的小餛飩，但最終那些食材都安安靜靜地待在冰箱，柏婭一覺睡到了天蒙蒙亮。

樓上很安靜。

柏婭沒換睡衣，趿拉著拖鞋走上樓敲響了鄰居家的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裡傳來霍莉悶悶的聲音：「是誰？」

「是我。還能有誰？」柏婭說。

一陣安靜。她聽見霍莉說：「你下去吧，我今天不想找你玩，也不想吃東西。」

「棉花糖橙子蒸蛋糕也不想？」柏婭慢吞吞地說。

「不想，快走開。」

柏婭沒回應，她耐心地在門外站著。大偵探不知道什麼時候竄過來坐在她的腳邊，不過柏婭想摸摸它的時候靈巧地躲開了。

過了好久，門打開一條縫，霍莉在門后輕輕地說：「你為什麼這麼煩？」

柏婭抓住門把手，把門打開。霍莉沒制止她，所以柏婭一拉開門，就看到霍莉站在門廊，臉上帶著一大塊淤青。

霍莉說：「你想笑就笑吧。」

柏婭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會，又往房間內看了看。她身後的桌子上隨意地放著外賣盒。

「難以置信，」柏婭睜大眼睛說，「在我這入伙半個月，受傷之後居然只想吃外賣，我開始對自己的廚藝沒信心了。」

似乎柏婭的反應讓霍莉沒那麼難堪了，她飛快地笑了一下，又因為扯到臉上的傷難受地吸了口氣，只好作出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我討厭哥譚。討厭嫖客。討厭男人。討厭見鬼的天氣。」

「我討厭別人看到我這樣。」霍莉生氣地說，也不知道是對誰生氣；她一邊吃著柏婭剛烤好的熱乎乎的蒸蛋糕，窩在柏婭卧室的小沙發里，又接著說，「我討厭別人看我的眼神。

她扭頭看向柏婭：「所以你也不許那樣看我。」

柏婭頭也沒抬：「我看你的眼神讓你感到不適了嗎？」

霍莉把蛋糕盤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你一直在看書，根本沒有看我好吧？！」

霍莉又問：「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

「如果你想說，誰也攔不住你。」柏婭把書放下，一隻手撐著下巴看她，「如果你不想的話，我的問題只會讓你生氣。」

「你說對了，我不會告訴你的，」霍莉垂下眼，低聲說，「在哥譚，不是所有人都能活得很體面。」

「賽琳娜不幫幫你嗎？」

「賽琳娜也不養閑人。不過她會幫我報仇的，」霍莉說著揮了揮拳頭，「她會幫我狠狠地揍那幫混蛋！」

「唔，對了，說起來，」柏婭站起身：「我會一點活血化瘀的技術，你相信我嗎？」

霍莉不情願道：「有那麼一點點吧。」

柏婭燒了熱水，用熱乎乎的毛巾敷在女孩受傷的臉頰上，她的傷處和外界接觸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輕輕地抽了一口氣。

「想哭就哭，幹嘛憋著。」

霍莉一本正經地說：「哥譚不相信眼淚。」

「行吧，那就閉上眼。睡一覺，醒來就好了。」柏婭說。

女孩又小聲抱怨了半天毛巾有多沒用，半晌才慢慢閉上眼睛，在柏婭輕輕的哼唱中睡著了。她沒看見的是，一團漂亮的金霧溫柔地拂過她的傷處。

「天，」霍莉醒來之後洗掉臉上的草藥糊，抱著柏婭的鏡子左看右看，恨不得把鏡子里的自己瞪穿了，「我錯了，柏婭你就是神。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獨家秘方。」柏婭揉著太陽穴說，她用金鶯附帶的一點點治療刷了一次又一次，終於得到了滿意的結果。霍莉那張漂亮臉蛋上已經看不出絲毫受過傷的跡象了，「我要午睡了。」

想要立刻點出治療技能的心更加堅定了。

「你昨晚沒睡覺？」霍莉抱著她親了一口。

「嗯哼，麻煩幫我做點好事，」柏婭疲倦道，「把冰箱里的貓飯拿出來放進微波爐打一打，然後餵給你家的小祖宗們吃。」

「不要，」霍莉說著，三下五除二把外套脫掉，把柏婭塞進被窩之後自己也鑽進去，「我要和你一起睡覺，它們少吃一頓也餓不死。」

霍莉美滋滋地抱著柏婭，柏婭則把自己冰冷的爪子貼在對方熱乎乎的頸子上，冰得霍莉一陣驚叫，隨後又仗著體能優勢把柏婭按在床上撓癢。

兩個女孩打鬧了一會，柏婭實在有點撐不住，蜷成一個小團昏昏沉沉地睡了。

到時鐘的指針指向下午兩點時，樓道里充斥著貓咪們不滿的嚎叫。直到叼著一隻麻雀的大偵探從窗檯神兵天降，兇巴巴地揮舞著爪子驅散了飢餓的貓群，世界才終於又安靜下來。

「所以，技能的使用是有限制的。」

在系統控制柏婭夢境的時候，她不必孤零零站在黑暗的虛空了，柏婭讓系統模擬出一片風景秀麗的森林，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舉著蘿蔔喂鹿，帶著花香的春風暖暖地撲在她身上，與哥譚的潮濕陰冷截然不同。

系統嚼著胡蘿蔔說：是的，技能的使用次數取決於宿主的精神力，另外，部分技能是有內置冷卻時間的。

不得不說變成鹿模樣的系統可愛多了，而且喂它吃虛擬胡蘿蔔的時候它也不會話癆。

柏婭：「就和我綁定你的時候一樣？如果我超支使用了技能，會怎麼樣？」

系統：會產生不可預測的後果。

柏婭嘆氣：「我最討厭的就是你說了和沒說一個樣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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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莉：雖然是收了個小跟班，但好像無形中抱上了大腿??(????????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