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一章、關於我降落時機不太對導致被迫成為他人救命恩人這件事
——快點,再快一點!
寂靜的夜色中,少女嬌小的身影飛速穿梭在婆娑的樹影之間。
夜空之中血月高懸。
不詳的血色月影彷彿在暗示著什麼,尤其當鎹鴉凄厲的叫聲劃破夜空,散落的深黑鴉羽映著無邊血色,更讓拼盡全力奔襲中的少女心頭止不住地湧起一陣陣不安與恐慌。
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點,長時間的全速奔跑也令肺部的承受力達到了極限。
呼吸開始變得困難,常中狀態早已無法維持,甚至每一次呼氣吸氣之間,都能感覺到從肺部傳遞而來的,那一陣強烈過一陣的刺痛。
然而蝴蝶忍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腳步。
「再快一點……」
——我還能再快一點!
「所以,拜託你……!」
——再堅持一會兒,真的只要一會兒就好。
只要再堅持一小會兒……
「天就會亮了。」
——所以一定要撐住,一定要等到我、等到天亮的那一刻。
求你了……
「——姐姐!!!」
……
……
當天邊泛起代表黎明將至的魚肚白,蝴蝶忍終於腳步踉蹌地抵達了鎹鴉在高空不斷盤旋示意著的某座小鎮。
心中的擔憂與恐懼是那樣強烈,她多怕自己到得太晚,多怕自己的恐懼成真,多怕等在前面的,可能是姐姐已然冰冷的身體,更甚者,是連遺體都沒能留下,只餘下一片四處散亂著戰鬥痕迹的空空如也的戰場。
一想到那樣的畫面,蝴蝶忍就幾乎要失去前進的勇氣。
可她終究是不能停下腳步的。
無論在前方等待著她的是怎樣的結果,她都要去面對。
少女清麗的眉眼間染上毅然決然的色彩。
她邁開步子,踏進了這座被一片異樣死寂籠罩著的,充滿不詳氣息的小鎮。
幾分鐘后。
蝴蝶忍被眼前所見的一切驚呆了!
在她面前不遠的地方,她的姐姐,鬼殺隊的花柱蝴蝶香奈惠的確正面色蒼白,呼吸微弱,身上的鬼殺隊隊服和粉綠漸變的蝶翼紋樣羽織都染滿血色,如同即將死去一般倒在那裡。
可她並不是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而是……正躺在一張軍綠色,看上去就十分柔軟厚實的墊子上……?
在蝴蝶香奈惠身邊,則坐著一個明顯並非是鬼,而是個普通人類的黑髮青年,對方的手掌隔空虛按在蝴蝶香奈惠腰腹之間,掌心散發出某種柔和的白色亮光……
蝴蝶忍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在她不錯眼的注視中,蝴蝶香奈惠破損的鬼殺隊隊服下,那一道幾乎貫穿了她整個腹部的猙獰而可怖的巨大傷口,此刻隨著那年輕人掌心白色光芒的不斷散放,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癒合……
這、這是——?!
蝴蝶忍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是這點微小的吸氣聲,卻立刻被那邊的年輕人察覺到了。
對方旋即微微側首,向蝴蝶忍這邊看了過來。
後者這才發現,這人有著一張俊俏得甚至有些過分的臉孔——除了自家主公大人,她還從來沒見過長得這樣好看的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蝴蝶忍的錯覺,總感覺這人的氣質也非常獨特,某個時刻,似乎與記憶中永遠溫和包容的主公大人的身影,有了某種微妙的重疊……
「啊……早上好。」熹微的晨光照耀下,蝴蝶忍聽見對方語氣輕快地對自己招呼。
在她略帶恍惚的目光中,黑髮的青年彎起眼睛,對她露出了明朗而友善的笑容:
「看你的裝扮,是這位女士的同伴嗎?請不必擔心,她很快就會沒事了。」
……
……
鬼殺隊本部,同時也是鬼殺隊當主產屋敷耀哉所居住的地方,是座建立在隱秘之處,被紫藤花所包圍著的,寧靜而美麗的宅邸。
每半年一次,鬼殺隊的「柱」們會聚集在這裡,開啟柱合會議,目的是對柱們各自探尋到的有關鬼的情報進行綜合討論,偶爾也會在會上對新出任的柱進行「試煉」。
不過,如今在位的幾位柱,這一次在短短几天時間裡陸續趕回到本部,並非是為舉行柱合會議,而是為了——
「……就算是這樣,也不該直接把人帶到主公大人的宅邸來吧?!」風柱不死川實彌大聲質疑,「這裡可是鬼殺隊的本部、主公大人的居所!是要絕對保密,除了特定人員以外,不允許任何外人進入的所在!怎麼能這麼輕率地被暴.露給底細不明的傢伙?!」
「是的!我也是這麼認為!蝴蝶姐妹此舉極為不妥!」炎柱煉獄杏壽郎用與說話內容全然不符的,開朗過頭的笑容和語氣附和著風柱不死川實彌,「即便是挽救了花柱性命的恩人,也不宜如此輕易交付信任!」
「附議。」蛇柱伊黑小芭內神色冰冷,異色的雙瞳中閃爍著如同爬行類生物般的森然冷光,「不如乾脆把那傢伙幹掉好了。」
「啊……多麼令人悲傷的決意……」岩柱悲鳴嶼行冥眼中淌下兩行淚水,神情哀憐而悲憫,「不過伊黑,在這件事上,我願意協助你……阿彌陀佛。」
「……喂喂!雖然我也不贊同貿然將不知底細的傢伙引入主公大人所在的宅邸,但你們也別自說自話就決定要把人幹掉了啊!」音柱宇髄天元一臉無語,轉頭去看從剛剛起就一直沉默不語的水柱富岡義勇:「富岡,你也說他們兩句!」
富岡義勇:…………
富岡義勇:「你們都會錯意了。」
眾人:???
「你說會錯意是什麼意思?」
面對同僚們紛紛投來的疑惑目光,身披半邊黃綠格子相間,半邊純豆沙色羽織的青年無辜地歪了歪腦袋。
「你們沒聽說嗎?」他用比其他人更加疑惑的目光回望過去,「不是蝴蝶姐妹擅自將人帶來主公大人的宅邸的。」
「事實上……」
「事實上,」一個溫柔清朗,只聽在耳中,便令人感覺如沐春風的聲音接替了富岡義勇,回應了幾位柱的疑問。「是我在聽完香奈惠和忍的報告以後,拜託忍將人帶到這裡來的。」
「主公大人!」
柱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像是事先演練過許多次一樣,齊齊單膝跪地,在緩步走來的人面前深深俯首——
以最馴服的姿態。
來人——鬼殺隊本代當主,產屋敷耀哉嘴角微微含笑:
「大家,不必多禮,這並非正式的柱合會議,只是有些事情,我想當面與大家分享。」
「有關那名自稱為『除妖師』的青年——」
「喬溫。」
……
……
「除妖師(祓い屋)?」
蝴蝶忍第一次聽喬溫這樣介紹自己時,感覺也是十分新奇。
「那是什麼?某種職業嗎?有『拔除(祓い)』這個詞在裡面……具體是要拔除什麼呢?」
受到喬溫的邀請,這會兒也坐上了那張果然如所想一般柔軟厚實的軍綠色墊子,邊小心照看著依然處於無法清醒狀態的姐姐,蝴蝶忍邊帶著半分好奇半分試探,與自稱喬溫的青年交談起來。
因為對方到底是人非鬼,又無論如何總之救助了自己的姐姐,蝴蝶忍哪怕心中仍存有疑慮,並且從未放下過絲毫應有的提防和警惕,卻無法避免地天然對對方抱持著一份好感。
所以,儘管她也會在言語間試探對方,但儘可能地,不想因此而鬧出什麼不愉快。
名為喬溫的青年卻彷彿並不介意她的試探。
「要說的話,的確也算是職業的一種?畢竟我也靠做這行賺過不少生活費呢。」
他老實回答著蝴蝶忍的問題,同時露出了在少女看來,燦爛爽朗得有些過分的笑容:
「雖然要我自己來評價,我這個『除妖師』當得總是有那麼點半吊子就是了。」
蝴蝶忍:…………
為什麼感覺對方的這個評語聽起來有點欠揍……
「至於要拔除什麼……」
青年摸了摸下巴。
隨即,他笑容滿面,理所當然地回答說:
「——那當然是妖怪啦!」
……
……
「妖怪?那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不死川實彌擰緊了眉頭。
富岡義勇看了他一眼,「不死川,」水柱語氣平靜,「你現在的表情就像很多人第一次聽我們鬼殺隊說起我們是獵鬼人時一樣。」
——充滿了懷疑和不信任啊。
「……嘖。」被同僚堵住了話頭,不死川實彌不爽地嘖了一聲,「我這是合理懷疑!鬼殺隊獵鬼這麼多年,中途可曾有任何一個劍士遇見過妖怪?」
別說妖怪了,這根本就是一個連神明都不存在的世界!
因為!
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的話,為什麼鬼這種東西會被允許存活至今?為什麼沒有神罰降臨?!
莫非神明的慈悲不肯為因惡鬼而家破人亡失去所有的普通人揮灑,反而會被贈給那些以人為食的卑劣渣滓?
那簡直太可笑了!
「的確,我翻遍了家中保存著的歷任鬼殺隊當主留下的筆記,並未在其中發現任何有關妖怪或者神明的記錄。」
出乎眾人意料,產屋敷耀哉並未制止不死川實彌的質疑,反而說出了似乎是支持他的話來。
「不過……」
年輕的鬼殺隊當主話鋒一轉。
「那位青年所擁有的獨特力量,卻的確是無論我本人還是歷代當主留下的筆記中,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您的意思是……」
……
……
「妖怪?」
蝴蝶忍毫不掩飾自己神情和語氣中的懷疑。
「這世上真的有妖怪存在嗎?」
「當然。」自稱除妖師的青年笑容溫和,沒有半分遭受質疑的不快,「不過,即使忍小姐你想讓我證明,我恐怕也是無法立刻就向你證明什麼的。」
「因為……」
喬溫說著,目光轉向從剛剛起,就被濃重霧氣籠罩著的某個方向——
「這個世界的妖怪恐怕已經與神明一起,退避到世人無法去往的地方了。」
「……誒?」
蝴蝶忍帶著困惑與不解,下意識也跟著看向喬溫所看向的方向。
在那裡,一座巨大的迷宮正撥開重重霧影,緩緩顯露出真身……
蝴蝶忍耳邊再度響起了除妖師的聲音:
「畢竟,這可是一個『註定』會惡鬼橫行,只有人類劍士手中劍鋒閃耀出的光輝,才能與之抗衡的,殘酷而又美麗的世界啊。」
……
……
「……什麼?!您說那傢伙捉住了上弦二的鬼,而且還是活捉?!」
「這是真的嗎?!」
「不可思議!他是用了什麼辦法?能普及嗎!」
「說那麼多做什麼?不如立刻將他叫來,讓我們也見識見識上弦鬼的『風采』!」
「正該如此!」
「主公大人!拜託您!」
「主公大人,我也拜託您!」
……
產屋敷耀哉看著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徹底陷入混亂,甚至連一向小心在自己面前維持著的周全禮數也幾乎要顧不得的鬼殺隊支柱們,嘴角笑容慢慢擴大——
或許,名為喬溫的除妖師青年的到來,的確可以稱得上是場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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