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破碎的劍

青鸞自拍碎了心臟，見此摘星老鬼收回了元氣，他到是要看看面對摯愛身死，陳宇會有何反應。

陳宇會有什麼反應，驚駭震駭！青鸞竟會自盡？

直到青鸞氣絕躺倒在地，陳宇都沒有反應過來。青鸞死，陳宇也該身亡的，但陳宇並沒有感覺到自身有什麼不對勁。

「是因為發生太過突然嗎？」見陳宇無動於衷，摘星老鬼疑惑聲。

「她是為我而死？」也就在青鸞氣絕時，強加在陳宇身上的情感自動消失，一絲絲血紅毒液由陳宇內氣操控下順著毛細血管排出了體外。

而陳宇依然是沒什麼表情變化，自己對青鸞沒有感情，不愛也不恨。

或許之前反感，但在與簫薇接觸了解到後者也是個可憐人身不由己而已時，陳宇釋然了。

「青鸞，何至於此，你想錯了，我至始至終都對你沒有任何的感情，來此也不過是因為魔蠱控制不得而已。」陳宇心哀道，若不是魔蠱，陳宇是萬萬不會深陷此危險之地的。

但青鸞的自我了結，讓陳宇心中心魔有所鬆動，即便青鸞是遭受墓主殘害心理才變的扭曲，但她終究還是為了『情』而死。

正如武道一批武者一樣，明明自身實力低微，他們自己的犧牲根本影響不了整個大局，但還是前仆後繼為了武道，為了道義而犧牲自己的性命。

「道，本無大小之分，我以為成仙之道，非一般人能接觸參悟，現在看來...還是印證了佛門大道，放下屠刀，是鬼是魔皆可一念成佛。」陳宇有所感悟，但就差那一點，一點而已，但就是這一點又讓陳宇陷入了困惑不解之中。

修身修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如果一開始就是為了犧牲，那何不一開始就做個普通人善始善終？

正是陳宇知道修道之路，乃是與天命抗爭，稍有不慎魂飛湮滅。

「陳宇，我看不透你，不知道你的心魔是何...但我隱隱能看到你的心魔與一般劍客不同，包括我在內，都是渡的情關。」摘星老鬼亦是困惑道。

「我是與你們不同，你們選擇的是釋然，而我選擇的是...鑽牛角尖罷了。」陳宇苦笑一聲，回頭視線落在了摘星老鬼身上。「現在挺好，就剩你我二人，今日你我之戰，只有一人能活下來。」

「知道，非生即死而已，不知道為什麼..你個中級劍客，竟能讓我感覺到壓力。不過我很高興，剛出關就能對上你這等強者。」摘星老鬼眼中閃爍著興奮眼芒，陳宇心性堪比林奉。

而林奉的奉行的道義更是簡單粗暴，那就是誰擋他，他殺誰。

「我與你不同，我不會一直做這棋中人...」陳宇雙指拂過冰寒月影，嗡嗡！！劍鋒發出鳴響，其劍身更是閃爍出寒冷芒子。摘星更是長吸一口氣，四周浮蕩的元氣全湧入體內。

嗖！陳宇先動手了，一劍斬出劍氣迸出，如飄瑞雪一般片片潔白，甚至於空氣中都是飄這雪花飛絮，不過這雪是紅色的。

「好小子，竟然自己主動釋放心魔，有魄力！」摘星點了點頭，陳宇做好了覺悟，不帶任何的僥倖，一出招就竭盡全力。

「黑風掌！」摘星老鬼眉間一凝，低喝聲一掌派出，一足有十米的濃黑巨掌拍來，只一招破陳宇劍氣，漂浮的紅雪亦被染的透黑。

掌風未來，元氣先一步輻散而來傳入陳宇體內，影響陳宇自身內氣。

陳宇接是在內氣紊亂前提下，強行斬出十幾道血紅卻帶著冷霜的劍氣，但效果微乎其微不過是抵擋了秒息間，黑色巨掌當頭拍來。

在巨掌打在陳宇身上時，瞬間化為元氣鑽入陳宇體內，陳宇全身都被染黑，連瞳孔都受影響變成了兩顆黑球。

「忘記告訴你了，我曾經在武道總盟任副盟主，我的絕技最克制入魔的劍客。」摘星老鬼嘴角抹上一絲笑容。

他擔任武道總盟副盟主時，其主要做的事就是誅殺入魔的劍客，不過之後在摘星自己入魔后，當時的武道總盟盟主，他的老搭檔仇天尺轉要將他誅殺，且根本不念及幾十年交情，為了活命摘星逃離武道總盟，並在一路流浪一路被武道總盟追殺時，遇上了墓主，並加入其青鸞手下。

當然，這以前的事，武道上一輩的恩恩怨怨，摘星不願提及，自己也將這往事忘的七七八八了。

但突然，原本以為一招重創陳宇的摘星面色一變，張口吐出口黑血，身子更是直直後退了兩步，悶哼聲再是吸了一口元氣緊繃的面容才是稍緩和些。

「怎麼回事？黑風掌怎麼會反噬作用到了我身上？」摘星驚駭聲，他竟然中了自己的黑風掌。

當摘星老鬼看到陳宇體表那層暗金色防禦絕技時。「好古怪的功法...」摘星老鬼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武道上有什麼功法能反彈對手的絕技。

摘星老鬼面色不好看，陳宇同樣不好受，為了節省內氣，陳宇不敢用八荒御體神決全接了摘星老鬼的黑風掌。

黑風掌本身會使中招者內氣紊亂，不過更致命處是會進一步惡化助長心魔，使劍客對心魔失去控制。

劍客的心魔，是可以用在戰鬥之中，戰鬥中主動爆發心魔能增強其絕技，與腎上腺素效果類似，使劍客在短時間內不受任何外力因素影響。

但事極必反，主動釋放心魔，以心魔助戰，本身就是在冒險，在戰鬥過程中，越利用心魔心魔成長的速度越快。

而摘星老鬼的黑風掌恰恰就像是給心魔送營養液般，更進一步助長心魔。

若心魔成長到足夠強大影響到劍客本身意識時...那劍客就會變成一個完全被心魔控制，只知一味衝撞用蠻力作戰。而到最後期，會變成個一個連絕技都不會用徹頭徹尾的瘋子。

而陳宇的心魔非七情六慾，而是本身對於自身存在的不確定性，是既然越修越難，即便成仙也要面臨雷劫落得灰飛泯滅的下場，那修行的意義何在？

更慘的是現在陳宇連對生命的存在性都充滿疑惑，凡人更苦，生老病死哪個不是劫難？既然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一開始就要註定痛苦，若世界沒有生命，也就沒有苦痛。

隨即陳宇收心魔影響，產生了一種要將世界毀滅才能了去痛苦的極端想法。

慌神之間，入魔的陳宇被帶入了一個桃花源之中，皎月之下，粉紅桃花樹下，古亭內，望月獨孤的紅衣女人。

「她應該就是被鑄劍師封存在劍身內的『靈魂』吧。」陳宇心喃聲，武道傳說，四大神兵劍身內都封存著一個完全入魔的絕世劍客靈魂。

何為絕世劍客？就是劍客之境便能力挫聖階強者，有此才有資格稱為絕世劍客。

這是傳說，但陳宇是修真人，對其真實性是半信半疑。

何謂半信半疑？當陳宇初身在這片桃花源內，陳宇以為自己是受心魔影響產生了幻覺。

當走到女人身前，本想該是滿臉憂傷，孤獨的絕世女人，其閃動的美眸中卻無半點憂傷之處。

「我心甘情願為他死，雖他已經不在千年，但能作為劍靈默默為他守護這他心繫的武道，我很幸福。」女人聲音在陳宇腦中響起。

就在這一刻，陳宇完全釋然了。

「佛家說罪孽是罪孽，業績是業績，苦是苦，樂是樂。」陳宇心思聲，不論是誰即便再是飽受世間寒霜的人，只要細細回想一下人生經歷，總有那麼一兩件值得回憶的事情。總有那麼一兩件回憶起來就會幸福的笑開花的畫面。

而陳宇這時腦子裡響起了最初與張梓欣相遇，將她當成蕾絲邊的搞笑畫面。

「入魔了？」現實中，摘星老鬼瞧著獨自站在原地傻笑的陳宇嘶嘶聲，有些失望的搖頭。「看來是我高看你了，不過也是，你天賦再好，也不過是個中級劍客而已，放心，這就讓你解脫。」

「黑泯，魔煞決！」摘星老鬼再是低喝聲，右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干扁，而掌中凝現一個黑團。

黑團如同一個深邃不見洞心滿是死寂之氣，此招也是摘星老鬼的成名絕技，中招者連會在一瞬間死亡。

摘星老鬼施展生平絕學給陳宇最後一擊，也是看的起陳宇了，同時也是因為黑骨的緣故給陳宇留個全屍。

因為摘星老鬼思來想去，除了此招外，再想不出其他絕技能在不破壞陳宇身體前提滅殺陳宇了。

黑團一脫手幾乎瞬移般一瞬之間落在了陳宇身前，並是直接黑團破碎黑氣將陳宇包裹其中。

「結束了。」摘星老鬼輕喃聲，都是元氣托起了黑骨屍體將其輕輕放入棺材，更是一掌在地面打出個深坑，算是為青鸞準備的墳墓。

咔~~~碎裂聲響起，陳宇手中的神兵冰寒月影碎了.....

這讓準備將青鸞屍體埋入墳墓的摘星眉頭一皺，怎麼會是劍碎了？他這招...非劍能抵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