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樂觀

天，亮了，天涼了。

海家獨女海晨星感覺很輕鬆。

一碗水，放在了牢門口。

雙手雙腳，四肢全不能動的海晨星，靜靜的看著牢門口的那碗水，心裡美滋滋的。

十天，最多十五天，我海家就能洗脫冤屈，離開天牢。

謝謝，若這是真的，心語星願，你的大恩大德，星兒沒齒不忘。

沒過多久，一聲明顯沙啞卻高昂的尖叫聲，響徹天牢。

「啊～～～～小姐，小姐，你的手，你的腳，涼了，涼了，涼涼的了！」

「停～～」有氣無力的喊出停這個字，海晨星一臉平靜：「你想把我的耳朵震聾嗎？」

丫鬟小柔渾身顫抖，不知是因為太冷，還是因為太激動：「小姐，你的手，還能動嗎？你的腳，還能動嗎？你的手腳，還有救嗎？」

「謝謝關心，我也不知道。」海晨星把頭朝牢門口微微甩了兩下：「那有水，我們分著喝了吧。現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至於手腳什麼的，隨緣吧。偶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的高燒退了。我應該……」

說到這裡，海晨星笑了：「我應該能活到死。」

丫鬟小柔雙眼大睜，小嘴微張著愣了愣，然後快速伸手，摸了摸小姐的額頭：「不，不燙了！真～不燙了！？」

「當然是真的啦～」海晨星再次朝著牢門口，微微甩了甩頭：「快！把水端過來分著喝了，我渴。」

心中略有驚奇，邁步，去牢門口把水端過來：「小姐，你先喝。」

沒客氣，海晨星喝了一大口：「一人一口，該你了。」

猶豫了一下，丫鬟小柔喝了一小口，很小很小的一小口，然後遞到小姐的嘴邊。

「幹嘛？你在幹嘛？蜻蜓點水嗎？你喝了嗎？」

見自家小姐皺著眉，怒眼瞪著自己，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丫鬟小柔趕緊解釋：

「小姐，一開始，我不是喝了整整一碗水嗎？我尋思著，要不，這碗你全喝了？」

海晨星堅定的搖搖頭：「不行！一人一半！你跟我，都要活下去！」

見自家小姐態度堅決，且重傷在身不宜動氣，以及，自己真的快渴死了的原因，丫鬟小柔沒再客氣，直接點頭：

「行，一人一半就一人一半，我是丫鬟。丫鬟就應該聽小姐的。」

海晨星微微點頭，眉目舒展：「這就對了。」

一人一口，分著喝完了有些冰冰的涼水，然後……

沒過多久，兩個人的肚子就有點不舒服了…………

剛剛喝的水，又冰又涼，且碗底有泥沙，再加上天牢里，陰冷潮濕的環境，沒有床，沒有被子，只有一個破草席，這要是不著涼不鬧肚子…………

是絕不可能的！

再加上，平時的生活規律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

「小柔，我肚子……」

「小姐，我肚子也……」

「那你先！我四肢不能動，你方便完了，再幫我。」

「…好。」

「你快點。」

走到角落裡，退下褲子坐在木桶上方便的丫鬟小柔，害羞的看了看四周：「小姐，這天牢里，怎麼就我們兩個囚犯呀？」

「不知道。估計……是故意這樣安排的。那個……你快點！」

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嚇的丫鬟小柔屁股都沒擦就提上了褲子。

而海晨星的臉，直接，黑如鍋底。天吶～～

就在這絕望的時刻。

一陣香味，一陣飯的香味，淡淡的飄了進來，很香，很饞人。

丫鬟小柔雙眼一亮，趕緊系好褲子，跑到牢門口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牢門外，過道盡頭的鐵門，被推開了。

那是…………曹公子！？

趕緊雙膝跪地：「參見曹公子。那個，曹公子，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現在不太方便，你能，過一會兒再來嗎？」

自己方便了，小姐可還忍著呢。

來人，一副翩翩公子的俊朗模樣，看著很有才氣，手拿一把摺扇，渾身上下綾羅綢緞甚是名貴。

身後，除了牢兵，還有四個身姿模樣均不俗的侍女，手裡拿著各種美食大餐。

香味，就是從那些美食大餐里飄過來的。

「不方便？」曹公子掃了一眼丫鬟小柔和躺在破草席里的海晨星，目光里有一絲，隱都隱不去的心疼：「呃……好。春華秋實，你們四個進去伺候本公子未來的嬌妻，用心點。」

曹公子在說『嬌妻』二字的時候，語氣咬的很重。

「不用了，曹公子請回吧。雖說你是當朝宰相的公子，但，我海家犯的可是行刺皇上的彌天大罪，別牽連了你。」

「開牢門！」

牢兵過來，聽話的打開牢門。

曹公子邁步，走到海晨星旁邊，低頭看著蓋著破草席的海晨星：「你……現在方便了？」

海晨星扭頭，看向別處：「不方便，你請回吧，這裡不歡迎你。」

旁邊，丫鬟小柔看了看曹公子，又看了看那些美食，嘴饞的咽了口吐沫，一咬牙：「曹公子，我家小姐現在真的特別不方便，你馬上迴避一下，一會兒再過來。」

「柔兒。」海晨星一臉怒火：「別多嘴！曹公子，請回吧。」

曹公子看了看丫鬟小柔，又看了看蓋著破草席的海晨星：「星兒，這裡是天牢，天牢是什麼地方？天牢是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現在，我不想走了，我就待在這裡，一直待著，待上整整一天，一步，也不離開的……盯著你。」

海晨星皺眉，狠咬著自己的下嘴唇，胸膛劇烈起伏，面容特別嚴肅：「…………」

「曹公子。」丫鬟小柔硬著頭皮，小聲的說道：「你先快點迴避一下，小姐她，小姐她……」

「…………知道了。」邁步，曹公子離開牢門，往外走去，邊走，邊開口說道：「星兒，昨天夜裡，行刺皇上的刺客，機緣巧合下抓住一個。你海家，已經沒有嫌疑了。」

「若是海家還有嫌疑，我爹肯定不會放我出來找你的，我爹既然敢放我出來，你海家，應該是沒事了。我運作運作，最快十天，最晚十五天，走完皇上那邊的流程，你海家全家，就可以離開天牢了。」

說完，曹公子就暫時離開了。且離開的時候，還不忘關上，過道盡頭的鐵門。

在春華秋實四個侍女加丫鬟小柔的共同伺候下，海晨星順利的解決完了自己的難言之隱。

可是，整個過程，春華秋實四侍女，心裡涼了半截！

完了，一會兒等著自家公子暴跳如雷吧。這，這，怎麼就成『花瓶人』了？還有，還有那血肉模糊皮開肉綻的屁股……

她，不疼的嗎？

「謝謝，沒事，我不疼，我一點都不疼，扶我趴下。」

春華秋實裡面的春兒，不敢怠慢，忙完后，就直接跑了出去，找自家公子彙報去了。

片刻，也就片刻的光景，曹公子雙眼赤紅著，跑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掀開了剛剛蓋上的破草席，伸手，摸胳膊，摸腿。

「住手～～～」這是海晨星吼的。

幾乎同時，曹公子仰頭，長嘯～～～

渾身，激蕩的靈力化作威壓，鋪天蓋地的壓向眾人。

眾人的心裡，同時湧現出一種感覺，眼前的，不是曹公子。

眼前的，是一隻受了致命重傷的洪荒異獸，在向著天地怒吼。

一聲長嘯過後，曹公子奮力的一揮手臂，一道仙光被揮出，仙光所到之處，鋼鐵欄杆向外變形，斷成兩截。

不過癮，再次一揮，仙光沖向那高高的牢牆，頃刻間，高高的牢牆轟然倒塌，露出外面的一片野草地。

「誰幹的！這他么誰幹的！」

聲如暮鼓晨鐘，曹公子瘋了似的，紅著眼，看著過道盡頭鐵門處，正往這裡快步跑來的牢兵們。

牢兵們不卑不亢，直視著曹公子，站成一排，抬手，緩緩褪去了外衣，露出了裡面皇城禁衛軍的著裝。

在這隊牢兵的最右邊，站著一個略微上了點年紀的牢頭，牢頭說話的聲音很纖細：

「曹公子，這裡是天牢，你最好收斂點。奴家跟你父親算是老熟人了，你現在的放肆，我…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若是不依不饒，呵呵，這天下，可不是曹家的。」

紅了雙眼的曹公子，渾身靈元力激蕩不減，目光中漸漸顯現出瘋狂之色。

「曹公子，皇上遇刺，何等大事？皇上想要查明一切，自會用些手段，海家有嫌疑，且海家愛女如命！皇上只折磨海家獨女，已經是很～法外開恩了，你別不識好歹！」

海家獨女海晨星目光一亮，只折磨我！？

曹公子盯著牢頭看了兩眼，沉默不語著，蹲下，抱起海晨星，邁步直接往外走！

正在這時，一身華貴的太監服，一頭白髮梳理的整整齊齊的喜公公，輕笑著，從外面走了進來：

「曹公子，人，你現在還不能帶走。但皇上有旨，你護駕有功，第一個發現了刺客，讓刺客在陰謀提前敗露的情況下倉惶行刺，最終，皇上只受了點輕傷。若，論功行賞，你，當立頭功。所以，特准御醫，在這天牢里，為海家獨女診治。」

說完，喜公公拍拍手，三名御醫提著藥箱，走了進來。

曹公子盯著喜公公，眼底里閃現出忌憚之色，曹公子清楚，喜公公的實力，在自己之上。

三名御醫走到曹公子跟前：「我等可是專門為皇妃、太后看病的。皇上讓我等轉告你，皇上很看重你，對你期望很大。你莫要因情情愛愛，毀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我！去！你！媽！的大好前程！」嘶吼著，曹公子渾身靈元力極速飆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