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徒弟
第七十四章徒弟
縣老爺是一個極有耐心的人。
他很認真的聽完劉家女兒語無倫次的解釋。最後提出整個事情的關鍵：「我們在很久之前就已查出，這種假魚的藥水是從靈山宗流出。既然此事與藥水無關，那麼屍首胸前的空洞不是尋常人能為，二位仙人對此可有線索？」
話語轉到這裡，祁伍三一長老原先緊閉著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泰然自若的說道：「我已請來靈山派弟子，既然藥水是從靈山宗流出，此事就不可能與他們無關，且聽聽他們是怎麼說的吧。」
話剛落音，由遠至近傳來叮鈴鈴的響聲。一架金碧輝煌的轎子從空中飛來，平穩的落在衙門口。
原本擠在門口的人群急忙散開，生怕被轎子壓扁。
撥開搖曳的流蘇，一雙骨骼分明的手被紫色的衣料襯得瑩白剔透。
林顰顰本著修真之人長得都不醜的科學真理，滿懷期待的伸長脖子，迫不及待的想看擁有著騷氣滿滿出場的主人公究竟是何等美色。
其他百姓卻是戰戰兢兢的低著頭，絲毫不敢冒犯的樣子。
縣老爺不適應的拿起手帕擦擦自己的虛汗。
林顰顰抬眉，心想：「土皇帝果然比真皇帝威嚴要大得多。」
那人動作緩慢，舉止優雅。終於把他高貴的頭挪出轎子外。一雙含笑丹鳳眼，飛揚劍眉，似笑非笑，紈絝相。
林顰顰驚詫，忙慌向人群中尋找那雙晶亮的眼。
他不見了。
「小生來遲了，祁長老莫怪。」
這人平穩走上公堂，向縣老爺點了下頭，用抑揚頓挫的聲調說話：「小生靈允，見過縣老爺。」
而後用他充滿電波的眼睛掃射四周。
視線定格在林顰顰這兒，對林顰顰露出完美的微笑。輕佻的說道：「這位小娘子瞧我的眼神很是熟悉，莫非是在哪裡見過？」
林顰顰翻了個大白眼，心裡的慌張卻遲遲無法平靜。
這太像了，若不是同一個人，那他們必定是認識的。
早就躲到縣衙後堂的陸一貫同樣心情無法平靜。又懊悔，又糾結。自我問話：「為什麼會如此巧合，明明是隨意易容，卻和另一個人一模一樣？關鍵這人還就在此地？」
靈允？
不知何許人也。
在場的人都不知道他在靈山宗是做什麼的，靈山宗為何會派他前來。
他說：「李大郎想要賺錢，前來請求，希望得到活魚藥水。他這個人態度惡劣，有宗人不滿他的請求，輕輕的推了他一下，誰知……」
靈允露出無害的笑容。
玩味的觀察眾人的神情。
在一片寂靜中，只有他一人的聲音，繼續說下去：「長老們都已經嚴苛教訓了此宗人，而李大郎……希望縣老爺節哀。」
說罷，靈允帶著極深的笑容，離開。
轟動全城的李大郎被害案，輕飄飄的被某位仙人定案。
直到叮鈴鈴的聲音消失天際。
聽到縣老爺喘氣的聲音，他嘶啞的說到：「退堂。」
無任何交談的，圍觀的人們默默的離開。
縣老爺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著無關的話：「兩位仙人辛苦了？可在鄙人這用飯？」
祁伍三一長老錘著太師椅站起。
「走。」
林顰顰邁著腿跟上，聽到背後縣太爺似嘆息似呼喊：「哎，仙人莫走。莫走。五年前還好的。唉。」
林顰顰不明所以的回頭，走著走著，不小心撞上突然停下的長老。
林顰顰尷尬的摸摸鼻子，問道：「師父，我們去哪兒？」
祁伍三一長老重新起步，轉了個方向，回她：「出城。」
林顰顰小步趕到他的面前，匆忙問：「這事您就不管啦？」
祁伍三一長老雙手背身，略過林顰顰。說道：「已經有人去管了。」
林顰顰迷茫，細細思索，看向靈允離開的方向，不再去細想其中關鍵。
林顰顰小跑著跟上師父，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師父聊天。
「師父，您說靈允說的是真的么？」
祁伍三一長老半耷拉著眼皮不語。
林顰顰等不到答案，自己回自己：「肯定是，他沒有任何必要撒謊，因為這整個城都是他們靈山派的地盤，沒人能打他。」
「那您說，李大郎要錢幹什麼呢？」
……
「好吧，他對劉家女兒是真愛。」
林顰顰又瞟一眼身旁的祁伍三一長老，他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林顰顰還是補上自己最後的看法。
「根本就沒有什麼連環案，只是城裡的人在表達對靈山派的不滿罷了。」
祁伍三一長老在幾百年之後，再次感覺到心臟的沉重感。
他轉頭看了一眼林顰顰，得意且甜蜜的表情已經退去，腳上的輕快還沒消失。
心想：「無論如何，將來還是得靠年輕人。」
祁伍三一長老看了看天，估計一下時間。
同林顰顰說道：「把你那花里胡哨的飛行器拿出來。我們直接回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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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速飛行轎子急停，搖曳甩盪的流蘇和四角的鈴鐺嘩啦啦叮鈴鈴響成一片。
靈允穿過金色珍珠串成的流蘇門帘，看出來人。
他剛要站起，又躺回椅子。
半扯著嘴角，挑釁到：「很遺憾，小生是不能出去了，怕是又有小賊要偷摸摸用我的臉。」
「嘖。」
陸一貫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他的劍，毫無敬意的把上古名劍扛在肩膀上。
透過包裹轎子的層層金色濃霧，陸一貫的神識探進靈允的肉身，他的心臟處盛開著一朵黑紫色的蓮。
無數的濃霧包裹住陸一貫，蠶食他的腦海，關於過去的最深處回憶翻湧上來。
陸一貫把劍甩回儲物袋中，不自覺收起自己弔兒郎當的模樣。
沉聲道：「給你臉啦？見到你師父都不打招呼？」
「哈哈哈……」
轎子里的人笑得顛三倒四，笑聲隨著叮鈴鈴的聲音在半空中。
靈允用手掌壓住波動的氣流，完全算的上好聽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站起身，同時，那金碧輝煌的大轎子消失。
靈允低頭，手掌中出現小小的銀劍，聲音輕輕，恭敬又溫和的說道：「我早已離開簫心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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