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辛月堯拿著手機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會是他嗎？應該八九不離十，他們有幾年沒見面了……

從大學畢業到現在，過了六年的時間。沒想到他過生日，居然還有人記得，為此還特意發來生日祝福的簡訊，辛月堯心裡感到一陣的暖意。

他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第一條簡訊是五個小時之前發來的。那時候他還在睡覺，並沒有看到簡訊。偶來的一句生日問候，對辛月堯來說，比什麼禮物都還要珍貴。不禁捧著手機低笑了一聲，真好，他還是有朋友的。

見辛月堯半天沒有回來吃飯，祁照起身走了過來。看到辛月堯對著手機傻笑，祁照皺眉有些不愉快，他偷偷從後面抱住了辛月堯的腰身，下巴抵在了辛月堯的肩膀上，正好能夠看清他的手機屏幕。

只一眼看過去，祁照的眸色漸深，他抿起寒意的唇線，冷聲詢問道：「誰發的簡訊？」

「不清楚，但應該是熟人發來的，他在祝我生日快樂。」辛月堯聲音上揚，他如實的說。

辛月堯面對祁照沒有任何隱瞞之處，對他來說婚姻最重要的就是坦誠和信任，他這三年來也恪守這一點。

祁照眯起眼睛，打量著辛月堯。辛月堯的熟人？據他所知，辛月堯並沒有幾個關係好的人……人際關係差的一塌糊塗，唯一能在辛月堯生日這一天又發簡訊又打電話，如此大獻殷勤的，恐怕就只有那一個人。

「是陸亭嗎？」祁照試探性的問出口，眼神帶有侵略性的盯緊著眼前的人，心中一股無名的火翻湧而上，他幾乎要緊握住拳頭努力的咬牙才能剋制住自己的憤怒。

都他媽過去幾年了，還惦記著呢？祁照咬牙切齒的想著。

辛月堯重重的點了頭，他開心笑著，「應該就是陸學長。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了，陸學長竟然還記得我的生日。」心中感慨萬千，到底是陸亭學長，這麼多年仍然這麼細膩溫柔，能夠記得社團成員每個人。不像他畢業之後都斷了聯繫……

塵封多年，再次念起熟悉的名字，辛月堯記憶也回到了大學時期。

陸亭是辛月堯的大學學長，兩個人是在文學社認識的，當時辛月堯大一的時候就參加了文學社，而大三的陸亭是文學社的社長，長相帥氣且性格溫柔，是他們學校的公認的校草。

辛月堯一開始因為自己長相的原因，羞於表達也不想參加社團活動。但是陸亭作為社長，主動幫助辛月堯成為文學社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想到陸亭，辛月堯就心存感激，如果大學時光不是有陸亭在的話，當時離開祁照去外地念大學的他該是怎樣的封閉身心。

「他還說什麼了？」祁照的聲音帶著冷意，如同寒月里刺骨的涼風。

「陸學長說他回國了，想見我一面。」

眼神如一道冰刃掃在了辛月堯的臉上，辛月堯被這個眼神嚇的一驚，他從未見過祁照這個眼神，露著兇狠的寒光。這也是能在祁照身上看到的眼神嗎？辛月堯只覺得那個眼神如同毒蛇猛獸叮咬在他的身上，陣陣冷寒。

祁照嘴角是上揚著的，但是眼中迸發出的寒意卻在告訴別人，他此刻並不高興，他眯起眼睛，「那你會去嗎？」

一時間辛月堯不知道該如何做選擇，下意識的緊張起來。陸亭學長對他有幫助，如果陸亭約他見面，他肯定是要去的，可是為什麼祁照這麼生氣？他想不通。

「我想去……」辛月堯說話的聲音變得細小，說完這句話他還抬頭看了看祁照的臉色。

「可如果我不同意你們見面呢？」祁照的聲音有些強硬，他面容冷峻喉結滾了滾，換了一個語氣：「我不想讓你和他見面，堯堯……」

辛月堯不解，「為什麼不能見他？」

祁照和陸亭見過幾面，都是點頭之交，話都沒怎麼說過，並無任何衝突。辛月堯不明白為什麼祁照對陸亭的反應為何如此強烈。

跟辛月堯相處了七年之久，結婚三年。祁照將辛月堯的性格摸的清楚透徹，辛月堯最是吃軟不吃硬。

祁照的聲音逐漸軟了下來，他重新抱住了辛月堯，深吸一口氣，解釋道：「你是我的媳婦兒，有外面的男人來約你見面，我能不吃醋嗎？堯堯，別去見他好嗎，我不想讓你去見別的男人。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

祁照說到了最後，聲音都帶著那麼一絲可憐的味道。就如同流浪的小狗在乞求著主人的憐憫，方才充滿了冰冷的眼神在一瞬間化成了水，搖著尾巴求著辛月堯答應他。

辛月堯面紅耳赤，心臟砰砰的跳，原來這是吃醋……結婚三年以來，祁照從未對他表露過這樣的情緒，辛月堯看過許多愛情小說自然知道吃醋，但當真正的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原來是這麼奇妙的感覺。心臟被眼前的人完完全全的填滿，他無力反抗，甘願服從。

祁照沉著面容等辛月堯的回答，果然不出他所料。

「好，我不去見他。」辛月堯很快繳械投降，答應了下來。

「快跟我去吃飯吧，剛熱好的飯菜又快要涼了——」祁照推著辛月堯去了廚房，他嘴邊掛著得逞的笑容，快速拉黑了剛才給辛月堯打電話發簡訊的號碼。

做完這一切，兩個人重新回到飯桌上。辛月堯一直沉浸在剛才祁照吃醋的狀態中無法自拔，一遍遍的腦海中回味著，越是想就越覺得滿心歡喜。

祁照在吃他的醋，就說明祁照在意他，喜歡他。得到這個結論的辛月堯像是一個剛吃糖果的孩童，笑的比蜜都甜。

祁照挑眉看著辛月堯的傻笑的模樣，輕哼一聲。隨隨便便的搪塞幾句還能騙得了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辛月堯了吧。也虧得辛月堯跟他的時候什麼都不懂，白紙一個，一直到現在也是。

暖光打在辛月堯的身上泛出溫柔的光澤，辛月堯與普通人長得大不相同。他是一個白化病患者，通體皮膚比正常人還要白皙發粉，就連頭髮睫毛也都是白色的。眼瞳有輕微的紅色，雖然近視嚴重但是眼型卻非常漂亮，瞳仁明澈如同繁星。白色的睫毛似扇子般的濃密，平日里他會佩戴眼鏡來遮擋住自己奇怪的瞳色。精緻小巧的鼻子生得極好，櫻色的嘴唇唇珠很明顯，那嘴巴時時刻刻都是嬌艷欲滴的狀態，看的祁照有些口渴。

喉嚨頓時有些發緊，祁照記得自己的手只是觸碰辛月堯身上的皮膚，雪白的皮膚就會出現紅色的印記。一場下來，渾身上下就都是痕迹。

辛月堯現在身穿的睡衣領口沒有繫上，睡衣鬆鬆垮垮的樣子，不經意抬手之間就能露出絕妙的鎖骨和白嫩的肌膚。祁照的眼神開始變得不對勁了……

祁照放下了筷子，辛月堯以為他不吃了，便起身要來收拾。誰知辛月堯剛一起身過來，便被祁照整個人抱入了懷中，侵略性的氣息很快包裹住了辛月堯，他粗喘著氣說，「這麼久不見，堯堯不想我嗎？」

耳邊傳來的熱哈氣噴洒在了辛月堯的脖子上，心臟開始發癢發顫。辛月堯害羞的不敢對上祁照的目光，但還是鼓起勇氣說，「想了……」

「可是堯堯都沒有說過想我，還偏要我來問才說，一點兒都不誠懇。」祁照啞聲的裝作失落說著，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雖然結婚三年只是做過寥寥幾次，但是祁照仍然記得辛月堯身體的味道。讓他上癮，但又不能上癮。所以他一直在剋制著自己對辛月堯的渴望，當然，他剋制的很好。

他這次是剛回來，偶爾一次也不算過分。

辛月堯即便再不諳世事，也明白過來祁照現在要做什麼。他想起來自己為此準備的睡衣都沒有用上，有點兒可惜。

「對不起，祁照。」

愛人的抱怨，辛月堯聽的真切，記在心裡。即使他再喜歡隱忍，他也不願意讓祁照失落。若是祁照喜歡，他願意多展露自己的心意。

「說什麼對不起？我更想聽的是，我想要你。」祁照一步步引導，樂此不疲。

雖然他平時不喜歡跟沒有經驗的人做，但是對於辛月堯卻格外有耐心。他喜歡辛月堯青澀的樣子，每個表情都是別人那裡未曾見過的。

辛月堯紅著臉，乖乖說道：「我想要你。」

此話一出，辛月堯只覺得自己突然騰空而起，被祁照橫抱在懷中走到卧室。卧室的燈是關著的，辛月堯能夠看到祁照明亮的雙眸染上了情，然後沖著他撲過來。

辛月堯害怕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過大讓祁照聽到，柔軟的雙唇被肆意的親吻著，祁照壞心眼兒的吸著辛月堯的唇珠。

房間中充斥著粗喘氣的聲音。

現在是凌晨四點，就在二人不可開交這一刻，不合時宜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祁照反手按了掛斷，可是電話還是不停的在打進，吵得祁照煩躁的沒有任何心情再繼續。

「媽的……」祁照低聲咒罵一句。

辛月堯眼淚汪汪，身上突然輕了。只見祁照拿起手機兀自的離開了卧室，去了陽台吹著風。

辛月堯怕剛才出了那麼多汗的祁照著涼，拿了一件外套過去打算給祁照披上。

「你他媽大半夜打什麼電話，有病吧？！」祁照接通電話，開口就罵，將方才的怒火全部宣洩在了手機中的人。

也不知道裡面的人說了什麼，只聽祁照語氣不太好的，又道：「你愛演不演，不演有成群結隊的人頂替你的位置。當自己是什麼牛逼的人物呢？不過是個為了上鏡隨便□□的。」

「行了行了，別哭哭唧唧的了，聽了就煩。我就一句話，愛演不演，不演就滾。」

辛月堯怔愣之間，祁照就已經從陽台回來了。

祁照看到辛月堯拿著外套站在外面，想到了自己方才電話中說的話。眼神不自然，像是被人撞見秘密一樣的氣急敗壞，「你怎麼在這兒？」

「我怕你冷，來送件衣服。」

「我沒事兒，回去睡吧。」祁照冷聲道，顯然是方才的電話把他氣的不輕。

辛月堯擔憂，「電話里，怎麼了？」

祁照皺起眉頭，警告的口氣說道：「與你無關，管好你自己，別讓我知道你偷偷去見了陸亭。」

辛月堯如遭雷擊局促的站在原地，他再次看到了那個冰冷的眼神。彷彿和方才動情了的祁照不是一個人，明明剛才還那麼溫柔的和他……怎麼現在卻變了一副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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