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家
寧小蓮一邊哄著弟弟妹妹一邊將他們送進了屋子，張耀辰就站在外屋等她，手中的玄鐵黑槍也已經被他收了起來。
不多時，寧小蓮走出來，剛準備開口和張耀辰說些什麼，只聽到右邊屋子傳來一聲叫喊。
「小蓮！把這位先生帶進來吧。」
「張大哥，你跟我來。」
張耀辰跟在寧小蓮身後進入了寧小蓮母親的房間，這間屋子裡面的葯澀味要比外屋更重，同樣是沒有什麼東西清貧景象，一名看起來很蒼老的女人靠在牆上望著他們兩個，不用問也知道這就是寧小蓮的母親了。
「這位先生，你姓什麼？」雖然模樣很虛弱，但寧小蓮的母親卻仍然留有幾分風度。
「姓張，張耀辰。」對於這個帶著三個兒女償還丈夫債務的女人，張耀辰心中也是十分敬佩。
「謝謝張先生幫了我們全家，我胡怡楠就是做牛做馬都報答不了你的恩情。但是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恐怕就是牛馬也做不了。有心無力啊！」
「我來做，我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報答張大哥的恩情！」
張耀辰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寧小蓮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本意並不是如此啊。
「小蓮，阿姨，你們都想多了。我沒打算讓你們做牛做馬報答我，我之所以幫助小蓮，那也只是我個人的事情罷了，沒打算跟你們要什麼回報。」
張耀辰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但寧小蓮和胡怡楠卻不是這麼想的。
「張先生，雖然我們家沒什麼錢財可以報答，但我們並不是知恩不報之人。」
「我知道，像小蓮這樣的丫頭，你肯定是看不上的。就讓她留在你身邊伺候你，這是我能想出來的，唯一報答你恩情的方法。」
「真的不必……」
張耀辰還在拒絕，誰知道一旁的寧小蓮竟然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卻是讓張耀辰始料未及。
「就請張大哥答應母親和小蓮吧，不然小蓮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這是做什麼，你趕快起來！」
氣血種的張耀辰力氣要比寧小蓮強很多，他強行將跪在地上的寧小蓮拽了起來，但寧小蓮還是低著頭一言不發，一副跟定了張耀辰的樣子，讓他大感頭疼。
「小蓮，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的。我馬上就要回安南市了，你家裡還有弟弟妹妹和母親要照顧，你能丟下他們，和我一起回安南嗎？」
「我……」
寧小蓮的語氣也變的不是那麼堅定了。
「我知道你心裡很感激我，但是我們都不是孤單一人。如果你真的想要報答我的話，就答應我，努力的在未來活下來，變成一個強大的修者。」
「只有擁有了更大的力量，你才能夠保護你的家人，才能幫上我，明白嗎？」
寧小蓮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張耀辰，眼神堅定的點了點頭。
「嗯，小蓮知道了。我一定會成為最強大的修者，將來保護張大哥。」
張耀辰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寧小蓮的臉頰都變成了一片緋紅。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阿姨，小蓮，你們多保重。」
「張先生一路小心。」
「我送送你！」寧小蓮主動開口到。
張耀辰點了點頭，和寧小蓮一前一後離開了她母親的屋子。
看著女兒和對方離開，胡怡楠閉上了眼睛。她是經歷過風浪的人，自然能夠看懂女兒眼中蘊含的意味。
「可惜啊，小蓮。這位張先生，和我們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一株草愛慕上了一顆星，會有結果嗎？」
院子門口，張耀辰坐上了駕駛座，對站在那裡的寧小蓮揮手道。
「快回去吧！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嗯！」寧小蓮使勁的點了點頭，她只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發酸，但還是努力的沖著張耀辰大喊。
「張大哥！小蓮會努力追上你的！你要記得等小蓮！」
她沒有再聽到張耀辰的回話，對方的車已經開遠，只剩下一隻手伸出窗外搖晃著。似乎是在告別，又似乎是在答應她。
離開寧小蓮所在的村莊之後，張耀辰快馬加鞭的趕路，爭取能夠在今天晚上之前抵達安南市。
一路上再也沒有出別的岔子，經過接近八個小時的高速狂飆，張耀辰終於在晚上五點左右的時候來到了安南市的高速站出站口。
「接近一天一夜的時間，可算看到安南市的路牌了。」
安南市，在方勝省四十三個市當中只能算是規模比較小的城市。整個安南市有六個區，張耀辰家就在東三區中的乾君區。
駕車駛入熟悉的市區，一陣陣的回憶湧上心頭。張耀辰自從大學開始就很少回到安南市，在外工作的兩年更是連家都沒有回，就算過年也是如此。
安南市算是三四線城市了，很少有年輕人會選擇留在這裡發展。
「也不知道那幫狐朋狗友現在怎麼樣了？」
張耀辰的很多好朋友都是曾經在安南時候的同學，他們有的人像張耀辰一樣讀書工作去了外地，也有一些人半路退學，就選擇在安南市結婚工作。
這些人，絕大部分張耀辰都很久沒有見過了，包括他的親哥哥。
沒錯，張耀辰並不是獨生子，他還有一個大他四歲的哥哥，名字叫做張忘川。
只不過，他的這個哥哥性子比較孤僻，當年在北方讀完大學之後就選擇留在了雲煙省，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回來了。
「等到家了以後一定要給老哥打個電話，告訴他即將發生的事。」
張耀辰和這個哥哥的關係倒是很好，雖然張忘川對外人的性格比較孤僻。但是對於家裡人，張忘川一直都是很關心。特別是張耀辰這個小他四歲的弟弟，那可以說是張忘川手把手帶到大的。
金華小區，張耀辰父母所住的地方，也是張耀辰的老家。
這座小區是很早之前就有的了，所以大部分的樓也都是老樓，連感應燈和電子門都沒有，從樓門進來就可以直接上樓，電梯也是沒有的。
張耀辰將車子停在樓下的拐角處，急急忙忙上了樓。看到熟悉的門牌號，一陣說不出的感覺湧上心頭，手輕輕的放在門上，張耀辰卻沒有第一時間敲響。
好久沒有見到父母了，待會該跟他們說點什麼？
還沒等張耀辰考慮好，面前的鐵門突然從裡面被人打開了。孫蘭慧手裡面提著垃圾，剛準備穿鞋下樓，只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門外面，心裡嚇了一跳。
但是等她看清門口的人是誰時，她內心的激動卻又瞬間衝散了驚嚇。手中的垃圾被她放在地上，一把抓住張耀辰的手，不停的上下打量著他。
「耀辰！兒子！是你嗎！」
看到自己母親這副樣子，張耀辰只覺得心裡和鼻尖酸酸的。自己離開的這兩年，母親怕是已經思念了自己無數次吧。
「是我，媽，我回來了。」
張耀辰注意到自己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他很怕自己下一秒就哭出來。
「回來好！回來好！」孫蘭慧的眼淚在不知情中流下眼角。自己的兩個兒子都在外面的世界闖蕩，而作為母親的她只能默默的守在這裡，不敢去打擾他們，只能日日夜夜送上祈禱和思念。
這是整個社會的縮影，也是生活的無奈。
「媽，我們別站在這裡了，咱們進屋說。」
「對，對，進屋說！你先進屋，媽把垃圾倒了就回來！」
「我去吧，媽。」
「你這小子！剛回來，媽怎麼能讓你去倒垃圾呢？這點小事，媽自己干就行了。回去坐著。」
張耀辰擰不過孫蘭慧，只能由著她來了。
進到屋子裡面，一股熟悉的歸屬感瞬間溢滿全身。
「家裡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啊。」
坐在老舊的沙發上，昏暗的夕陽照射進來，給張耀辰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曾經的他，也是在這裡，度過了人生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父親，母親，哥哥，還有他，大家都在一起。
而現在，他和哥哥各奔東西，只剩下父母還留在這裡，守著當年的那些回憶，和所剩不多的未來。
「就算是這小小的幸福，我也要將它守護住！」
張耀辰無法想象那些生離死別的場景，僅僅是想象，便讓他覺得心如刀絞。
不多時，孫蘭慧也從樓底下扔完垃圾回來了。兩母子見面自然是無話不談，從家長里短到外面的風風雨雨，他們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想讓對方聽。
思念，縱使隔著時間和空間，也不曾減少。
深夜，張耀辰住在自己曾經的房間里，撥通了哥哥張忘川的電話。
「喂，是耀辰嗎？」一個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是我，哥。」無論多少次聽到這個聲音，張耀辰總是能立刻感覺到一股安穩和放心。
「你好久都沒給我打電話了，這次是有什麼事情嗎？」張忘川很敏銳，直接就猜到了張耀辰打電話的目的。
「對。哥，你知道修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