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的戀愛
說到自己出門,愛理條件反射般看向太宰治,得到對方溫柔的點頭同意后,她才懷著緊張又有些膽怯的心情,對與謝野小姐點點頭,走到她身邊去。
不知道為什麼,與謝野晶子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她簡短地跟太宰治打了個招呼,就跟著愛理回到她的宿舍。
愛理的宿舍內,地板上堆滿了她今天買的東西。雖然只住了很短一段時間,但裡面的生活用品擺的井井有條,看起來就十分溫馨。
但絕對不是一個失憶少女能做出來的。
自從讓愛理一個人住之後,與謝野晶子就沒再來過她的宿舍,看到被布置得可以說是完美的房間,她不知為何表情有些複雜。
換了鞋后,愛理噠噠地跑到廚房倒了兩杯水,然後有些疑惑地看向她:「與謝野小姐,怎麼了?」
「不,沒什麼。」與謝野晶子和愛理一起坐在榻榻米上,喝了口水,看似不經意地問:「這些東西是誰買的?看起來都不錯的樣子。」
環顧了一圈,說實話她沒看出來,不過愛理還是很誠實地回答:「是太宰買的。」
「這樣啊。」與謝野晶子再次陷入沉默,她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指撐著下巴,看起來在思考著什麼。
一杯水都快喝完了,愛理想了半天,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問:「與謝野小姐,關於我自己出門的事……」她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臉,小聲問:「能不能帶著太宰呀?」他們今天才剛和好呢,關於她的過去,她還沒問出來呢!
聽到愛理的話,與謝野晶子一點都不吃驚。她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愛理的表情,突然問:「你對未來有什麼想法嗎?」
「啊?」愛理被問懵了,在她短暫的記憶中,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問她。
「就是未來打算做什麼,未來的生活你想要什麼樣的。」與謝野晶子解釋了一下:「想過嗎?」
愛理非常迷茫:「我想知道自己以前是什麼樣的人,有過什麼經歷?」是不是一個腳踏兩條船,干過很多奇怪的事情的女人。
「然後呢?」與謝野晶子繼續問:「知道了之後,你打算做什麼?」
她沒想過哎!愛理更加迷茫了,她忍不住看向與謝野晶子:「情報販子?我不知道,沒想過……」
看著她嘆了口氣,與謝野晶子很認真地說:「說實話,我認為偵探社的工作不適合你,當然,情報販子也是。和你現在的日常不同,其實偵探社的大部分工作都是有危險的,這樣的程度對你來說,或許有些太過了。「
愛理獃獃的看著她:「可是,可是我很喜歡偵探社,很喜歡大家,這樣不行嗎?」
「當然可以。」與謝野晶子肯定地說,「只是,你可以擁有更好的未來,和平的,沒有血腥暴力的,沒有人挖空心思利用你的生活,那樣不好嗎?」
白色的燈光下,與謝野晶子的眼睛閃閃發光:「那樣的未來,才是普通的女孩子應該有的生活,不好嗎?」
「可是,」愛理猶豫地說:「可是我的異能力,似乎很容易被利用。」就像之前那樣,能活著就是萬幸了。
「啊,這個啊。」與謝野晶子有些不太甘心地說:「雖然不太想說,但是有太宰那傢伙的話,應該是可以做到的。」
咦?與謝野小姐不是很反對她和太宰一起的嗎,怎麼感覺她其實在心底是贊同的?愛理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樣的話,不就和現在一樣嗎?」
「是不一樣的。」與謝野晶子皺起眉:「那傢伙把你照顧得太好了,所有你需要的的、想要的,甚至只是可能會用到的東西,他都堆到你身邊。甚至不需要你開口,就會送到你手上,簡直像在照顧小嬰兒一樣。」
她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雖然我也覺得,你擁有自我意識才一個月,還是個孩子,但那傢伙想的明顯和我們不一樣。」
與謝野晶子的眼神和表情都寫滿了嫌棄:「他是個變態。」
噫!喜歡的人被尊敬的人稱為變態,愛理糾結得臉都皺作一團,她回憶了一下書上和電視上的變態,有些猶豫的給太宰說話:「他不像吧,感覺挺正常的?」而且對她超級好,嗯,除了玩消失的時候。
「那些變態在太宰的面前,簡直不值一提。」很清楚愛理的知識獲取渠道,與謝野晶子瞬間就理解了她在想什麼,並且發出不贊同的聲音。
「如果有等級的話,那些人只是lv1,太宰的話,已經滿級了吧。」
這麼變態的嗎?愛理嚇得表情都崩了,她忍不住回憶起今天太宰治嚇她的時候的表情,心中驚疑不定。
這麼說的話,太宰看起來還真的有點像?不不不,如果他是變態的話,喜歡他的自己成什麼人了?而且從以前就喜歡的話,難道她真的是織田作說的傳聞里那樣,感情生活混亂、喜好獨特的可怕女人?
深深地陷入自我懷疑中,愛理險些抱頭痛哭。她可憐兮兮地看著與謝野晶子:「不至於吧,他應該不是吧?」
與謝野晶子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戳她:「所以,你給我獨立起來啊!多看看這個世界,多學點東西,有自己的喜好,然後再去判斷他是個什麼人!」
好的嘛,愛理柔軟又討好地對她笑:「好的,我一定,從這次自己出門開始,對吧?」
「這不是很聰明嘛!」與謝野晶子誇讚她:「對,沒錯,先從能離開那個傢伙,獨立生活開始。」
然後與謝野晶子就詳細地教了她怎麼訂票、訂酒店,還有出門時可能會遇到的問題。
說到最後,與謝野晶子都開始擔心了,她有些猶豫地說:「帶好電話,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但是太宰的話……」她沉默了下:「一天只打一次電話,能做到嗎?」
一天一次?愛理糾結了下,小心翼翼地問:「那個……三次好不好?」
真是……與謝野晶子深刻地體會到了老母親的不易,尤其是當她還有一個超級讓人擔心的女兒,旁邊還有壞蛋覬覦的情況。
「兩次最多了,一次通話時間不能超過半小時。」考慮到二宮愛理是第一次自己一個人面對這個世界,與謝野晶子還是不太情願地放寬要求。不過以她對青少年的了解,讓他們單獨出門都是去之前不肯,讓回來更不願意的一群人,所以她也不是很擔心。
其實要她說,最好愛理能完全拋棄太宰治,找到自己的愛好和未來,最好能談個新的男朋友,那樣才是該做的事。
但是,想想愛理的異能力,還有她不太聰明的腦子,再加上太宰治那個人的存在,還是算了。不過自己的愛好和生活還是必須要有的,她絕不允許愛理被太宰治完全操控這種事在她面前發生!
第二天早上,愛理照常在宿舍門口看到等著她的太宰治,吃著對方給自己買的早餐,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瘋狂偷瞄他。
昨天晚上,愛理非常成功地自己訂票訂酒店,還舉一反三地在論壇里查到了東大校園祭的攻略,得到與謝野小姐的高度讚揚。
現在她十分自信,感覺自己又聰明不少,今天的她一定可以避開太宰治的轉移話題大法,成功問出他們兩個的過去的!
沒錯,她昨晚躺在床上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她大概、也許、可能、又被轉移話題了。從她第一次問開始,她就覺得太宰特別不想回答的樣子,還在瘋狂轉移話題忽悠她。
但今天的她不再是過去的她了,她聰明了好多,這次一定可以的!還不行就抱著他哭,她就不信這次還不能成功!
中午吃完飯,大家都無心工作、專註摸魚的時候,愛理按照自己的劇本,把太宰治帶到公園,讓他在長椅上坐下。
午後的公園十分幽靜,遠處隱約傳來遊人玩樂的笑鬧聲,而在這個隱蔽的角落裡,只有她和太宰治兩個人,耳邊都是微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
這個場景就非常適合盤問什麼的樣子,不愧是她用粗點心賄賂江戶川亂步拿到的地點,真是太讓她滿意了。
居高臨下地站在太宰治身前,愛理學著與謝野晶子的樣子雙手環胸,超有氣勢地低頭看著他。
「今天,我有個問題要問你,不許轉移話題,不許說謊。」
想了想,愛理強有力地威脅他:「明天我就要去東京了,如果你回答得好,我可以每天給你打兩個電話。但是,如果你不乖乖回答的話……哼!」
沒錯,後果要留白,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起到威脅的作用。愛理滿意地給自己打了一百分,覺得昨晚惡補的警匪片真的沒白看。
太宰治坐在長椅上,後背靠著椅背,饒有興趣地看著愛理可愛的模樣。啊,這個威脅他的樣子,這個驕傲又自信的表情,真是讓他又懷念、又……
想狠狠地欺負她。
但是也不能做得太過,要是嚇跑就不好了。於是,太宰治很配合地抬起臉示弱,「愛理想問什麼?我一定實話實說。」
怎麼這麼配合?她的威脅這麼有效果的嗎?愛理心中閃過一絲疑問,繼續很有氣勢地開口:「就是我們的過去,怎麼認識的,發生過什麼,全部都給我說出來!」
果然是這個,太宰治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揚,他垂下眼睛:「呀,這個的話,昨天不是都告訴愛理了嗎?」
但是那太簡略了,說了和沒說有什麼區別?愛理不滿地抿了抿唇,伸手捏著太宰治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詳細再說一遍,一定要詳細。」
她補充道:「否則,我會對你做出很可怕的事,絕對是你想象不到的可怕。」雖然她根本想不到要做什麼,但是威脅嘛,說說就完了。
這次太宰治真的差點笑出來,他控制了一下表情,露出害怕的樣子:「愛理不要這樣,我會很乖的。」超乖,所以快點親他。
很滿意他的態度,又不太滿意他磨磨蹭蹭還不說,愛理繼續逼問:「不許說別的,我們是怎麼認識的,第一次見面在哪裡?快說!」
太宰治的目光在周圍掃視了一圈,又轉回愛理身上,語氣無辜得彷彿一朵盛開的白蓮花。
「在愛理以前的家,那個打手不是很快就暴露了嘛,我就跟他做了個交易。我幫他繼續隱瞞下去,他就要乖乖地做我的狗。」
咦,這個?還不等愛理髮出疑問,太宰治就繼續說:「可是我做到了,他卻沒有,當天就打了我一頓,還是當著愛理的面。」
他憂傷地垂下眼帘,伸手握住愛理捏著他下巴的手,摩挲著她的手腕:「好疼,把沙發都打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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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喜歡與謝野晶子,她真的被森鷗外坑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