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坑蒙拐騙
回了謝府,朝霞、曉荷都已去了,老六還在為他送出五貫錢的事兒,在耳邊不止的嘮叨,「崑崙,我窮得一分錢扳成兩半來花,你若錢用不出去,救濟我些。WenXueMi。com」「至少也得要回一半,五貫錢也太多了些。」「你不願去討要,我替你去。」
桓林暗自忍受他的聒噪,面上哈哈笑著,「六兄,你雖是囊中羞澀,但,底下的玩意是日日充實著,是賺是賠,倒難算得緊,哈!」
老六捏著他的胳膊,氣不打一處來,「你這蠢貨,若留著一貫錢給曉荷買些貴重的小玩意,她說不準還會對你笑上一笑。」
桓林搖了搖頭,「花錢買來的笑,莫說是曉荷,就是最最尊貴的太平公主,也沒什麼味兒,是吧!」
他抬出太平公主來調侃,老六為之氣結,「你是個瘋人,與你說個鳥。」
桓林直直瞧著轉過牆角,正要回庭院的吳山,眼珠轉了轉,冷然一笑,「老六啊!幾貫錢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找個人報賬便是。」
老六看了他一眼,有些警惕,「你別打我的主意,我怕你!」
桓林從懷裡掏出由朝霞紗衣上摘下的珍珠,晃了晃,「這兩個值多少錢。」
老六接過珍珠,對著陽光打量一番,下了結論,「做工不差,至少值五貫錢。」
桓林指著吳山的背影,笑了笑,「賣給他十貫錢,不就彌補損失了?」
老六露出疑惑之色,顯是不信他的話,「吳山又不是傻子,他會出十貫錢買五貫錢的珍珠?」
桓林啞然失笑,「這世上不缺少送錢的傻子,缺少的是發現。」
他神秘兮兮的招過老六,附耳說了幾句。
老六聽過,還是有些疑慮,「這也能成?」
見老六尚有疑心,桓林繼續誘之以利,「騙來的錢財,一人一半。」
一人一半,便是二、三貫錢,老六是見錢眼開,頓時將些些猶豫拋之腦後,拍了拍胸口,「信你一次。」
兩人商議好了,老六在前,桓林在後,一前一後追上了吳山。
桓林佯作上氣不接下氣,喘息著道,「六兄,這珍珠,定要賣給我。」
老六瞥過吳山一眼,掏出珍珠在空中比劃著,與他一唱一和的演著戲,「珍珠,曉荷姐一眼瞧上,便喜歡得合不攏嘴,這是千載難逢討好美人的機會,憑啥讓給你?」
吳山一聽曉荷的名兒,果是來了興緻,止步回過身打望著二人。
老六大笑著,快步越過吳山,桓林對吳山也視如不見,追上了老六,「算你狠,開個價。」
老六故作為難,沉吟片刻,才說道,「十貫錢!少一錢都不賣。」
桓林做戲做全套,一臉的憤憤不平,「這兩顆珍珠最多值五貫,六兄這一刀是宰人不見血。」
老六擺出奇貨可居,愛買不買的樣兒,「若非六爺我手氣背,欠了一**的賭債,也沒這種好事便宜你,不買?隔壁東苑的李希搶著要買。」
桓林拽著他的胳膊,「我身上沒這麼多錢。」
老六掰開他的手,「沒錢你靠這麼近做什麼?六爺生平不與窮鬼打交道。」
桓林咬了咬牙,似下了天大的決心,「好,好,為了曉荷姐,我豁出去了,我用夫人賞賜的玉簪與你換。」
老六止了步,佯作心動,「玉簪?說來,也值十貫錢了。」他瞥過聽得聚精會神的吳山,轉了話鋒,「不過嘛!我欠的是賭債,那幫人要收的是現錢,總不能用玉簪來抵,當來當去的也太過麻煩。況且,三夫人賞賜的玩意,我接了手,被知曉了,還不被罵個狗血淋頭?」
老六執意要走,桓林則死死拖著不令他走,在離吳山不遠處爭執不休。
吳山眼睛一亮,老六隻討要現錢,他找著了『搶購』珍珠,討好美人的機會,大步上前,重重推開桓林,沖著老六賠著笑,「六護衛,我有十貫錢,珍珠,你轉給我,成是不成。」
老六捏著下巴,擺足了架勢,慢悠悠的說,「我要現錢。」
吳山立刻說道,「此刻便可隨我去庭院取。」
桓林見他果是上鉤,心下暗喜不止,面上仍是裝作焦急萬分的樣兒,扯過老六的衣袖,「六兄,珍珠是我先要的,這……」
吳山打斷他的話,不斷點著桓林的棉衣,呵斥道,「崑崙,你是外院男僕,還能穿棉衣?壞了府里的規矩,我隨時可罰你。現在,你,滾一邊去,也不撒泡尿照照,這副德性,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訛詐吳山錢財是首要之務,也是對他的囂張跋扈,最好的懲戒。桓林冷笑在心頭,佯作失語,知機的閉嘴。
老六心領神會的與桓林交過眼神,「我老六是出了名的認錢不認人,崑崙奴,你雖是先到,但卻沒錢,對不住啦!吳管事,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吳山拿了珍珠,心滿意足的走後,老六獃獃打望著小石几上,十個千文重疊堆在一起的開元通寶,「崑崙,我服了,還真賣出了十貫錢,唉!」
桓林取過一個開元通寶在手裡掂量著,「人嘛!不是貪財就是好色,這吳山,是既貪財,也好色,還是個急色的,不騙他的錢,對得起天地,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是吧!哈!」
一個千文的開元通寶足有六斤,三個便是近二十斤,老六吃力的攬過屬於自己的三貫錢,開始給他潑冷水,「這吳山,莫不要憑著兩顆珍珠,便得了美人芳心,到時,你哭都來不及。」
桓林對珍珠的來龍去脈,再清楚不過,曉荷因珍珠的丟失,平白無故受了夫人的責罰,定是窩了一肚子火,這火氣不發在送上門去自討沒趣的吳山身上,還能發在哪?
吳山見了曉荷,為討取美人歡心,自不會說珍珠是從老六處買來的,而會大包大攬在自己身上;以曉荷沉穩的性子,公然與外院管事吳山開鬧,還不至於,最大的可能是表面上不動聲色,裝作找回了珍珠,對夫人有個交代,暗地裡對吳山是恨得咬牙切齒。
這筆買賣,吳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而他,賣兩顆珍珠,既訛詐了五貫錢財,還出了對吳山的怨氣,一舉兩得,相當的愜意!
桓林心情愉快,嬉笑著道,「他得個鳥的芳心,哈!小美人註定是我的人,任誰也搶不走。」
平空得了三貫錢,老六對桓林是感激在心,笑道,「有了這三貫錢,不僅可還了賭債,今夜又有翻本的機會。」
桓林愕然,看來老六說欠了賭債,倒是真有其事。他本就是混跡三教九流的,吃喝嫖賭樣樣來,一聽有得賭,來了精神,「翻本?你夜間與人開賭?賭的什麼?」
老六說道,「投壺,那可是大買賣,若是手氣好,一夜便能贏一月的月錢。好了,不與你說了,我要早些吃飯,早些去佔位。」
待老六急匆匆的走了,桓林回到了屬於他的狗窩。想起老六的話,目光落在丟棄在角落裡的投壺瓶和幾根竹矢上。
這投壺雖是古人的娛樂,二十一世紀也沒人再玩這玩意,但,明眼人一見便知老六是門外漢,投壺分明有投擲技巧,絕不能簡簡單單的歸結在手氣上。
他掂量著竹矢,瞥過遠處的銅壺,投壺一道,靠的是投擲准心和力道掌握,與他在警校練習的射擊瞄準,飛鏢的手法大同小異,萬變不離其宗。
他照著投擲飛鏢的法子,先是繞著銅壺走了幾圈,以腳步的步數量著銅壺的距離,盤算著所須力道的大小;將竹矢平放在掌沿,漸漸找出竹矢的重心,確定了使力的方位;接下來是三指握矢,三角是最穩定的形態,以三指的支撐來維持竹矢的投擲方位,最為把穩;最後一步,則是深吁口氣,平穩了浮躁的心態,直致心如止水,眼、竹矢、銅壺,三點成了一線,已達到最為精確的瞄準。
手輕輕一抖,竹矢凌空射出,落入三丈外的銅壺裡,發出『哐啷』一聲清響。
桓林見現代投擲飛鏢的法子用在這投壺果是有效,信心大增,接下來,練得是得心應手,不知不覺多少個時辰過去,一連數十根竹矢出手,也能百發百中,無一落偏。本以為自己回了古代是一無是處,哪知竟能碰巧發掘出投壺這意想不到的本事,不由得生出了些些成就感。
有了這門眼下『了不起』的一技之長成,與人賭錢,賺些錢財來花花倒是得心應手,他的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
一連五日,朝霞似忘記了桓林這個人,沒有再召喚過,他的生活回復了之前無聊的日子。幸虧還有老六不時來與他聊聊家常,桓林藉機暗示過想入內院賭錢的想法,但,被老六嚴厲的拒絕,非內院的貴人召見,外院僕人不得入內院,這是大管家劉幽求定下的鐵規,誰也不能違背。無論桓林是誘之以利,還是脅之以迫,都是沒用,他也只能暫時收了靠投壺來創收的想法。
有幾次在外院見到吳山,這傢伙還一臉喜悅的樣兒,顯然曉荷見了珍珠的反應如他所料,將怨氣深埋在心頭,未曾當面與吳山翻臉。吳山這不會察言觀色的傻子,心裡定是還當曉荷受了他的人情,或有機會親近美人。
被人騙了不傻,傻的是被人騙了,還當自己佔了天大的便宜,吳山便是這類蠢貨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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