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新的開始
克萊米爾王國。
一場戰爭,就這麼結束了。
開始得很快,結束得也很快。
革命軍在這場戰爭中,取得了絕大的優勢,在沒有絕對強大戰力的前提下,國王軍的敗勢猶如泄洪之水,止都止不住。
當然,革命軍一方也有人員損失。
血的革命,讓人們對自己的信念,對自己的堅持更加明晰。
倒也稱不上是壞事。
一條性命也不付出的革命,是不存在的!這世界沒那麼理想化。
越是到了戰爭後期,革命軍的人就越是明白這個道理。
克拉米被俘虜,在王都中心廣場接受審判。
「你們這些混賬作亂者,別以為這樣就算贏了我!」
克拉米已經不對活著抱有任何希望了,失去了國王之位的他,哪怕革命軍大發善心讓他歸於平民生活,他也不願意。
站在高處俯視過眾人的他,又怎麼可能甘心成為昔日的他眼中的眾人?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嗎?」
博古伊怒上心頭,大聲呵斥道。
「悔改?別在這兒惹人發笑了。我為什麼要悔改?悔改是那些承認自己做錯的了傢伙才會有的心理活動,老子又沒做錯!」
克拉米桀驁的笑著,絲毫不把博古伊的憤怒當回事。
「為了一己之私,殘害他人生命,把人當成工具,倘若有那點壞了,當即捨棄。你這種行為,簡直讓人髮指!你根本不配當這個國王!」
博古伊把克拉米昔日的罪行一一說出。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身為國王的我,不為自己著想,難道替那些工具平民著想嗎?行了吧,別高高在上的跟我說話,現在的你覺得我錯了。可最後你們不也會變成我這樣嗎?別騙自己了,我只不過比你們活得誠實而已,哈哈哈哈!」
「你!」
博古伊沒想到克拉米能嘴硬到這種程度。
肩膀被人驀然一拍。
是薩博。
「你以為你能動搖誰嗎?
就算你說的情況未來會發生又怎麼樣?反抗的精神已經種下,假如真有一天,你這樣的人又出現,其結果無非也就是和你一樣,落得萬人面前一死而已!
更何況,你以為我們真的會讓你這種人輕易出現嗎?
別在這裡安慰自己了。
你,沒有同伴。落於深淵時,站在懸崖邊的上曾經一度被你支配的人,將會無情的落下石頭。
因為,你並不值得同情!」
薩博的一番話,讓本來還有些得意克拉米如遭重擊。
他最後的嘴硬,被薩博直接粉碎。
「你!」
「當然,你是見不到那一天了,今天就是你的終點。你的權力財富將會成空,名聲也只會是臭名。」
薩博一點放過克拉米的意思都沒有。
克拉米只覺得有一塊石頭堵住了喉嚨,想說點什麼,但又根本說不出來。
權力、財富。
那些他一度所擁有的,到了現在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人死之後,還能留下什麼呢?
無非就是一個名聲罷了。
可他又能留下什麼好名聲,只有臭名罷了。
殺人誅心。
眼前這個男人的話語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好了,上路吧,你死不冤。」
薩博直接說道,沒有再給克拉米多說話的機會。
行刑人早就等不及了,但凡親身經歷了這次革命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在做怎樣一件正確的事。
世界和平這種事對他們來說或許太遠不好理解,可眼前所能看得到的近在咫尺的和平他們卻是能切身感受的。
他這一刀落下,克萊米爾王國的舊秩序將會徹底結束,克萊米爾王國的同他一樣的平民將會迎來自己的一片天地!
大刀,帶著行刑人的意志,圍觀眾人的意志落下。
克拉米的眼睛睜著,似有不甘。
然而,在他意識消散的前一秒,他看到了周圍圍觀他的人臉上所帶著的笑容。
他憤恨,他不甘。
可也就一秒而已,下一秒,他便沒了聲息。
「OHHHHHH!」
在場的所有人高舉雙手,大聲歡呼!
彷彿他們從很久以前就在等待著此刻了。
如果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他們大可以忍受黑暗。可是現在,有人帶他們打破了黑暗。光明,近在眼前!這叫他們如何不激動,如何不歡呼。
克拉米的死,即是結束,也是開始。
「你們應該知道,我把你們叫過來是想說什麼。」
薩博望著博古伊和庫洛法,神情凝重。
兩人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們知道。」
「雖然會顯得啰嗦,但我還是得說。
克萊米爾王國嶄新的開始已至,是否會重蹈覆轍,誰也不知道!
但是,身為在這場革命中被眾人托以信賴的你們,將會很大程度上決定克萊米爾王國未來的走向。
今日克拉米的死就在眼前,我希望你們以此為戒,搞清楚,什麼是可取之道,什麼是滅亡之道。
目前能說能做的都已經說了做了。
革命軍將會留下一部分人來輔助你們管理這個國家,等一切上了正軌之後,他們會離開。
我真切的希望,不要有一天再來克萊米爾王國進行一次革命。」
「是!薩博先生!」
博古伊和庫洛法兩人鄭重的朝薩博鞠了個躬。
「好了,我走了,加油吧,你們。」
薩博揮了揮手,帶著藤虎等人離開了克萊米爾王國。
……
「不親自留在克萊米爾王國觀察,而是就這麼走了嗎?」
藤虎站在薩博身邊,低沉的問道。
面對藤虎的詢問,薩博如實說道:「發現問題從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偏偏沒那麼多時間耽誤在一個克萊米爾王國上。況且,已經留下人在那裡了,有什麼變故,也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臨走之前說的那些話,是故意的?」
藤虎又問道。
薩博無奈的點了點頭:「原本是不想用那種威脅人的語氣的,可凌夜元帥說的一句話很有道理。人性不可考驗,今日是好人,明日未必便是。世間萬物皆在變化,何況人心。今天故意說那些威脅的話,不過是想讓他們明白其中利害。假如有一天他們想要背離初衷,多少也有所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