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趕海
毫無疑問,上下對劉烎的認同,早就遠超於劉繇。
如今劉烎後繼有人,眾文武也可徹底放心,再加上新的官制確立,可謂一切都已就緒。
甚至,最後連劉繇也攤牌,同劉烎單獨談話,反問道:「若不繼受王位,欲逼為父死乎!?」
既是眾望所歸,又是形勢所迫,劉烎也別無選擇,不然真的引發動蕩,可就後悔莫及了。
於是,由許靖測算天命陰陽,劉繇、劉烎父子選定六月四日,於金陵鐘山祭天禪讓。
吳王劉繇讓位於世子劉烎,由劉烎正式繼承吳王之位,而劉繇則改稱太上吳王,不再官吏軍政事務、於秣陵王宮頤養。
同時,執行禪讓的鐘山,也被改名紫金山。
隨後,劉烎命人傳告西蜀,又賞賜麾下眾文武,並親自祭拜忠烈祠,為戰死、傷殘的功者家庭,追恤補償錢糧衣帛。
一時間,劉烎勢力人心大悅,其他地方雲集來投者,也在近日大量增多。
另一方面。
勸吳王劉烎改立正妻的進言,也變得越加頻繁和眾多起來,甚至連曹操都寫信而來,信上還是一首親筆詩,意思就是嫡庶分明、長幼正序,才是國家長治久安的根本。
事實上,劉烎穿越而來多年,對於嫡長繼承製度,比後世有更切實的體會。
這個制度雖也有漏洞,但總體上而言是利大於弊,比什麼立賢制、秘密立儲制,卻要穩定太多太多。
而對於大漢這樣的疆域之國,穩定才是長治久安的根本。
並且,若劉烎此時改扶曹清為正室,不但避免可能的嫡庶長幼之爭,更是可以同曹操集團再拉近關係,甚至不戰而兼并曹操的勢力,卻也不是沒有可能性。
可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
劉烎若真的改立正室,心中卻是極為不自在,感覺對大喬實在有負。
某一夜。
今次劉烎陪伴大喬,但雖然佳人在懷,劉烎卻心躁不寧,沒有性趣、也無法安眠。
「夫君……可是有話想說?」大喬依偎著劉烎,感受到了劉烎的心緒,忍不住主動問道。
「沒事!安心睡吧!」劉烎攬著大喬低聲言道。
大喬點了點頭,枕著劉烎的臂膀,輕輕閉上眼睛,發出舒緩的呼吸聲。
然而,大喬卻並未安睡,而是故作假眠之態。
「夫君……還是改扶曹氏為正室吧……」大喬忽然言道。
「你說什麼!?」
劉烎卻是驚得坐起。
「還是改扶曹氏為正室吧!」大喬再次重言道。
劉烎:「……」
一瞬間,劉烎也是啞口無言,只是又躺下抱緊大喬。
此夜無言又無眠。
半月後,太上吳王劉繇該寫族譜,將劉烎的王后換為曹氏,其餘夫人皆為王妃銜,包括原正配王后喬婉。
而劉烎的長子劉堅,也被冊封為吳世子。
同時,劉繇命宗親和許靖攜王書,前往西川成都上告天子。
……
……
青州,渤海某海域。
甘寧終於發現遼東水師船隊,此船隊共有二十多艘船隻,其中有十餘艘三百斛以上的戰船,另有兩艘五百斛的旗船,其餘皆是大小走舸、運船。
並且,遼東水師的所有船隻,全部都有著單枙風帆,能夠適應大海的風浪。
可見遼東的造船技藝,卻並不比江東遜色多少。
畢竟,甘寧座下的旗船也不過七百斛,並不比遼東的旗船龐大幾分。
隨著發現遼東軍船隊,甘寧自然絕不會輕易放過,而是立刻指揮船隊壓上去。
同江河水面作戰不同,海上水戰最為困難的,還是尋找並追上敵船。
畢竟,大海遼闊無邊無際,且不論能否追上敵船,若是迷失於大海之上,那才是最為危險的事情。
所幸甘寧軍這兩三年,已經在附近海域不斷航行,最遠處甚至抵達過三韓。
此時,甘寧身旁也有四十多艘戰船,數量比面前敵軍多出十餘艘,正應該壓上去全部吃掉。
眼見甘寧軍壓上,遼東水師也不硬戰,立刻揚帆順風而逃。
「不可放過!」
甘寧也立刻擊鼓搖旗,命所有船隻緊追其後。
這一逃一追的過程,便足足過去七天七夜,船上的淡水都用過半。
「將軍,如今我等迷失海域,再追下去恐難西歸!」有錄事參軍向甘寧勸阻道。
這些錄事參軍皆經選拔,學過牽星術、會用司南,負責為戰船指明航向。
可以說,江東水師進入大海后,所積累下的航海底蘊,皆體現在每艘戰船上的錄事參軍。
他們的航海知識,已經領先於這個時代,達到了宋朝時的水平。
在精造海船的幫助下,以及配備的錄事參軍,通過旗語、鑼鼓和燈籠為指揮方式,甘寧的船隊竟然連追數天數夜,中途掉隊失蹤的戰船只有四艘,不可謂不令人咋舌。
反觀逃跑的遼東水軍,二十多艘戰船隻剩十艘,有幾艘是被追上鑿沉,其餘的皆是迷失於大海。
但甘寧卻不甘心,只是默默估算道:「船隊所儲糧食、飲水還夠十天,若是節省點的話……能再多撐五天。」
「再追三天,看他們能逃往何處!」甘寧對著錄事參軍徐宣言道。
徐宣聞言也不再多勸。
因為,甘寧為水師主將,他徐宣為錄事參軍,只有參議建策之責,決不能阻礙主將意志。
當即。
甘寧軍繼續追擊遼東船隊。
很明顯,這支逃跑的遼東船隊,早就已經失去了方向。
如今身後甘寧軍緊追不捨,船隊中剩餘的軍士皆絕望,甚至有人提議停船投降算了。
但說出這種言論的,卻被主將當即斬首,並掛顱於船首示眾。
而這支遼東船隊的主將名柳毅,正是遼東侯公孫度的親信大將,其人驍勇善戰、足智多謀,曾打敗過高句麗和濊貊。
因此,雖然已經陷入窮途末路,但柳毅仍舊沒選擇放棄。
畢竟,雖然船隊已經失去方向,但柳毅心中卻不慌亂,他在遼東時候見過不少化外商船,其中還有三韓和扶桑的來船。
故而柳毅心中很清楚,在遼東以東有三韓,三韓以東還有扶桑,便是一直向東逃竄,也終究能見到海岸。
柳毅敢一賭到底,若能將身後青州水師,給托失在這茫茫大海,那才是賺回了本。
只是,讓柳毅比較擔心的,卻是船隊兵卒的士氣,他們可不信什麼三韓、扶桑,只覺得他柳毅是在欺騙。
所幸柳毅威望足夠,還是能壓制軍卒之心。
除此之外,船隊的存水卻不足,最多還能堅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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