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失憶
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就在南宮景下令之後,東平的戰況也瞬間變化了。那些成為東平軟肋的騎兵轉瞬之間不見了,他們分別往兩邊散去,露出了東平最精銳的重甲。
那一剎那,氣勢恢宏。
幻影謹慎的通報了南宮景,此刻南宮景也已經到達了瞭望塔,在這裡擁有遼闊的視野,能完美的掌控局勢。
「幻影,剛才的計劃有變,分成四波,前面三波為障眼法,最後一波直取東平重甲。我們要在東平最為自豪的地方打過他們。」南宮景眼眸微眯,冷聲說道。
「王爺,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冒險了?」幻影抿了抿嘴,還是沉聲問了一句。
「並不冒險,前面三路兵線也不是沒有用處的。幻影,你帶領第三波兵線,攻擊右側方。」南宮景道。
幻影跟隨南宮景多年,似乎也明白了南宮景的意思,他點了點頭,拱手去執行任務了。
西晉的軍隊按照南宮景的吩咐兵分四路,最後一路人數龐大等候在原地,蓄勢待發。
三股作氣之後,東平軍隊的格局再次發生了逆轉,只見重甲再次向兩邊撤去,中間的輕騎再度出現。利用兩撥變換,瞬間將東平的優勢暴露了出來。
而幻影率領著兩撥人攻打東平軍隊的兩翼,雖然見著了著突髮狀況,但是已經來不及收回軍隊。
「西晉的士兵們!給我沖!」幻影拿起長劍朗聲喊道,他的聲音像是一把重鼓,將所有人的鬥志都激發到了最高的地方。
「沖啊!」士兵們也用自己震耳欲聾的聲音來回應幻影。
一時間,西晉的士氣達到了最高層。
西晉的士兵和東平的士兵開始碰撞。雖然西晉所對抗的是東平最為自豪的重甲,但是東平卻一點都沒有討得好,一時間難分難捨,沒人能預料到最後的勝負。
「十一軍,跟我殺。」南宮景揮劍下令,也帶著自己的那部分人沖了過去,他率領著士兵沖向東平的中間,與輕騎兵廝殺在一塊。那些輕騎格外的脆弱,不一會兒就被南宮景以一人之力殺出了一條血路。
東平皇子站在青綠城的城樓上,眺望著這一切,他身邊的謀士突然彎腰說道:「皇上,這麼打下去,對我們東平來說討不得好,不如暫時退兵?畢竟他們人多勢眾。」
「怎麼可能?第一場戰鬥就退兵?你讓我們東平的士氣怎麼辦?」東平皇子怒喝,對於身邊的謀士的意見嗤之以鼻。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在之藍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的登上了城樓:「大哥,如今戰局剛開始,勝負未定,如今的撤退並不會影響我們的士氣。只是這次西晉帶來的人太多了,我們若是硬碰硬絕對是討不到什麼好處。」
「申彤,你身負重傷,怎麼如此操勞戰事?」東平皇子略微不悅的說道。
「還不是為了我們東平嗎?大哥,如今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們帶來的千萬大軍不夠我們犧牲的。」申彤神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胸膛,凝視著東平皇子。
這個名義上的大哥,倒是給了他不少的白眼。
「那還用你說?」東平皇子瞪了一眼申彤,便甩了甩衣袖下到城樓。
「皇上……那我們要不要退兵?」謀士依舊擔心戰場。
東平皇子煩躁的說道:「退!怎麼不退?既然申彤都這麼說,那麼退兵一定是最優解。」
謀士點了點頭,趕緊跑下城樓去執行命令了。
被之藍一路攙扶著上樓來的申彤凝望著遠處的戰局,眼眸里藏著一絲擔憂以及怨恨。
「兄長大可放心,阿歡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之藍輕聲說道。
「之藍,你不用刻意去學習中原的文化,無論你叫我兄長還是哥哥,你依舊是我的妹妹。」申彤輕嘆了一口氣道。
申之藍聞之,垂下了眼眸。
東平與西晉正打得火熱,突然間東平撤了軍,雖說西晉也是一臉懵,但是大家還算是訓練有素,也不乘勝追擊,見到對方撤退,自己也退了幾里,依舊駐守在青綠城的城樓前。
「這東平突然撤軍作甚?誰輸誰贏都還不是定局呢。」有人忍不住嘀咕道。
南宮景聽到了那士兵所說的話:「因為打下去,他們兵力不如我們,得不償失罷了。」
說完,南宮景將馬頭調轉,輕喝道:「十一軍聽令,退兵休整。」
這第一戰,也不過是兩方的試探罷了,真正的戰爭或許還在之後,到那時,一定是更加慘烈的鬥爭。畢竟他們代表的是兩個泱泱大國。
南宮景回到了帳篷,只見駐守在門口的士兵急忙迎了過去道:「王爺,王妃剛醒。」
「歡兒!」南宮景加快了腳步,大步走進了帳篷中,一掀開帘子便對上了一雙清冷的眼眸。
女子青絲散落在床上,凸顯那張慘敗的絕美容顏,只一眼,便讓天地都失去了顏色。
「歡兒!」南宮景再度喚了一聲,便疾步走過去,坐在趙韶歡的床邊。
趙韶歡皺了皺眉頭,那雙眼眸彷彿天空掛著的星河,天真爛漫,雖有一絲違和,但是放在趙韶歡的身上,卻又多了幾分韻味。
她偏了偏頭:「你是誰?」
「歡兒?」南宮景擰起眉頭,凝視著趙韶歡,「你不認識本王了?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的王妃。你不記得了?」
趙韶歡揚起冷淡的眼眸:「我為什麼要記得你?」
南宮景猛然後退了兩步,心臟也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感,他大喝:「傳軍醫!」
「王爺,王妃雖說身體沒有什麼事,但是不排除落下城樓的時候碰到了腦袋,所以會有短暫的失憶現象。這種事,不能夠輕騎,只能夠靜觀其變。有可能一兩天就能好,也有可能一兩年,也有可能一輩子都不記得。王爺請做好準備吧,老朽也無能為力啊……」
軍醫到底不擅長這個專業,只能夠給出一些籠統的回答。
南宮景只覺得恍如晴天霹靂,他的腦海中不停的遊盪著一個念頭:趙韶歡可能一輩子都不記得他了。
那些一起走過的路,一起經歷的歲月,就要成為歲月的漣漪,無關痛癢,消失在長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