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霸氣的承諾
「你是方清歡的丈夫?」許依依有些不可置信地瞪著男人英俊的臉龐。
她又掃過方清歡臉上的潮紅,再看看男人坐著的輪椅,突然輕笑起來。
「哈哈,方清歡你結婚了啊?可是,你和你老公也是很配的。一個賤人,一個瘸子。」許依依絲毫不顧形象,說的話讓人聽起來彷彿潑婦一樣。
「許依依,你給我閉嘴!」方清歡這一次是忍不住發怒了,她竟然敢說宮景行是瘸子。
方清歡擔憂的眼神掃過宮景行,生怕他受到打擊生氣。
可是,宮景行彷彿沒聽到一樣,表情淡然。
方清歡才暗暗鬆了口氣。
不過,她什麼時候那麼在乎宮景行的感受了?
「方清歡,你還真是能耐啊,可是你是沒長眼睛?」許依依捂嘴輕笑。
「依依,夠了。」顧如風的臉色異常的冷峻,他盯著面前的宮景行,不知道為什麼,他從這個男人身上感覺到了一股煞氣。
可是,這個男人真的是方清歡的丈夫嗎?她結婚了?
顧如風覺得有些沮喪。
「我說錯了嗎?如風,我就說了她是故意勾引你的,一定是因為她丈夫是殘廢,她不滿足,所以才想來勾搭你。哼,真是個狐狸精!」許依依滿臉的不屑。
「道歉!」宮景行如鷹的目光鎖住許依依,突然的命令嚴厲而冷硬。
許依依竟然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莫名發抖。
「憑什麼?你老婆就是狐狸精。」許依依反應過來,依然不肯退步。
宮景行的瞳孔微縮,目光含針一樣掃射過來。
「陳玖。」宮景行一招呼,門口赫然出現了七八個身形高大的壯漢,黑衣墨鏡,一股暴力的氣勢突然塞滿了這間屋子。
方清歡的嘴角都抽了抽,看著為首的陳玖刑琨,以及身後的六個同樣魁梧的漢子,方清歡莫名覺得一股爽利浮在心頭。
「你們要幹嘛……這裡可是醫院……」許依依見到這陣勢,頓時沒了氣勢,連忙往顧如風身後躲藏。
「老三老四,讓這個女人學學禮貌。」宮景行聲音清冷,語氣平淡,彷彿在說給我拿雙筷子一樣自然。
「啊!如風,救我,他們要殺我!」許依依頓時大叫,拉著顧如風的胳膊就要往後躲。
可是,四個大漢已經上前,兩個人將顧如風鉗制住,另兩人將哇哇大叫的許依依一提,到了另一個角落。
清脆悅耳的巴掌落在許依依精緻的臉上,她的唇角頓時滲出一股鮮血。
許依依來不及哭喊,又是一個巴掌,將她的臉都扇到了另一邊。
方清歡皺了皺眉,似乎,是太過血腥了一點。
「清歡,你原諒依依這次吧。」看著許依依被打,顧如風終於開口,畢竟那是自己的女友,他總不能看著不管。
剛剛還糾結著要不要阻止宮景行的方清歡立刻停了下來,眼神似一記飛刀射向顧如風,眼裡的冷漠又深了幾分。
看著宮景行淡淡看著自己的眼神,方清歡到嘴的話吞了回去。
方清歡緊緊抿著自己的唇,眼神倨傲地走向宮景行,推著他的輪椅,準備出門。
整個過程,不再看顧如風一眼。
「你們適可而止。」宮景行出門的時候,淡淡吩咐道。
「是。」
清脆的巴掌聲格外響亮,方清歡推著輪椅的變得有些僵硬。
她不知道宮景行說的適可而止是到哪為止。
凄慘的哀呼回蕩在她耳邊,最終她緊緊地握了握輪椅把,出聲道:「放了她吧……」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是一根針輕輕扎在宮景行心上,使他皺起那雙如畫的眉。
「陳玖,走了。」宮景行不耐得抬了抬手,身後的人都紛紛撤離。
「依依,你沒事吧……」
「修瑾……嗚嗚……」
許依依和付修瑾的聲音是那麼刺耳,不用看,方清歡都能想象身後的畫面,她下意識得加快了腳步,推著宮景行逃離這個令她心澀無比的地方。
醫院的大門口,漆黑的夜籠罩著大地,寂靜無聲,好似她現在的心,麻木、苦澀,卻掩藏在黑暗裡,不得宣洩。
方清歡鬆開了輪椅。
她抬頭仰望這天空,眼瞼有些發紅。
「為什麼讓我停手?」注意到方清歡的隱忍,宮景行琥珀色的眸子縱然一暗。
她微怔了一下,轉而迷茫的看著坐在她身前的男人。
「呵呵……對啊,我為什麼要放過他們呢?」她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心裡不知道已經罵了自己多少遍。
許依依付修瑾,這對狗男女本是罪有應該!她卻心軟繞過!
她緊緊捏著拳頭,手背青筋凸起,胸口左邊鑽心的疼。
「哈哈……」
薄唇輕抿,也許是宮景行的話提醒了她剛才有多丟臉,越想她越哭不出來,也吼不出來,悲憤化作笑聲,回蕩在寂靜空曠的夜。
「需要的話,陳玖隨時可以倒回去。」琥珀色的眸子停留在女人略無神的臉上,比起之前打架時候神采奕奕的樣子,宮景行還是更喜歡後者。
男人的聲音淡淡而出,卻又一次無意的提醒她——方才她的舉動有多遜!
她咬了咬牙,冷聲道:「不必了……」
空氣很安靜,她的聲音很清晰。
最終——
她知道她還是做不到,她做不到像付修瑾那般冷漠無情。
宮景行安靜的坐在一邊,他置於輪椅上的手背青筋凸起,一雙眸子看著前方的女人,忽明忽暗。
恍惚間,她的身影看起來那麼瘦弱,彷彿微風拂過,她就能應聲倒下——終歸,方清歡也是個女人。
她木訥的走了幾步,自嘲的笑聲早已隨著空氣消逝。
眼前的身影不小心踩空踉蹌了一下,整個人向前傾倒。
「喂!」
宮景行心臟都漏了半拍,他下意識想要衝過去扶住方清歡,差點從輪椅上摔下來。
下一刻,方清歡卻只是晃了晃身體,穩住身形,宮景行也松一了口氣。
突然……
方清歡猛地蹲在地上。
男人的目光落在背對他的方清歡身上,像是被施加了符咒,挪不開。
她獃獃的盯著地面,一言不發,彷彿世界只剩下她和其他。
不知為何,宮景行看著著方清歡強忍傷心的模樣,心無法平靜如常。
推了推輪椅,宮景行來到方清歡身邊,若帝王宮臨一般命令式的開口:「起來,你是我宮景行的妻子。」
他話音剛落,就倏然對上一雙紅彤彤的眼睛,那雙眼是那麼的無助,可偏偏眼淚都倔強的不準自己落下。
咚……宮景行的心臟猛烈的跳了一下,又彷彿被什麼狠狠的揪住——很疼,他甚至有些後悔剛才說的話。
「我……」方清歡木訥的看了看宮景行,似乎想說什麼,誰知一出聲,聲音卻是哽咽的。
她口齒不清的想要解釋,淚水反而要溢出眼眶。
修長的手伸進衣服,取出一張蘇綉錦帕輕輕的擦了擦她眼角的淚,隨即又淡淡的將錦帕替給她。
方清歡詫異的抬頭看著宮景行,淚水啪的一下斷了線。
見到她哭,宮景行有些煩悶的蹙了蹙眉。
「別哭,我保證以後不會給任何人欺負你的機會。」他不耐煩的說著,像是一個霸氣的承諾。
她聽著他的話,淚水就像決堤的洪水,宮景行抬起手想要幫她順順氣,就在要觸碰到她後背時卻皺眉遲疑了一下轉而將手帕遞給她。
她看了看那綉著精美圖案的柔軟錦帕,顯然不像是宮景行的東西,但這時候她也沒心情想別的,微微猶豫后便接過,隨即胡亂匆忙的抹了抹臉上的淚。
只是動作到半截,便猝然停下。
「他是我前男友……」她說著似乎想到什麼,臉色很不好。
好久,她才漸漸穩住情緒,止住了淚水。
這時候,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最狼狽的樣子竟全部暴露給宮景行。
她彆扭的偷看了宮景行一眼,見他依舊面色如常的坐在自己身邊,一言不發。
「你……」她實在很疑惑,剛才的一幕幕,甚至於自己的狼狽,宮景行都看到了,可他卻什麼都沒有問。
似乎是看懂了她的心思,宮景行打斷她說道:「既然是過去的事情,就沒有必要深究。」
剎那間,她第一次覺得宮景行的聲音特別悅耳。
「謝謝。」她由心的感謝,精緻的五官帶著點欣慰的笑意,格外好看,只是下一秒她的目光又再次沉了下去。
「我不問,但你需要明白一句話。」見她心神不定的樣子,宮景行凝了凝眉繼續說道。
她精緻小巧的臉微微一揚,一雙眼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像極了虛心受教於老師的小孩兒。
「什麼話?」她輕聲問道,顯得格外乖巧。
見她這般不哭不鬧,安靜等待自己說話的樣子,宮景行竟覺得有些稀奇。
他凝了凝眉,推了下她披散著的烏黑秀髮的頭,耐著性子說:「是他不值得。」
不值得?
的確,一個先拋棄了的人能值得什麼?
她深呼吸了一下,壓下心中的酸楚,哭過的眼睛泛著些微的光。
「你說的沒錯。」她說著,方才流過淚的眼睛微微波動,旋即看向身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