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秘的老頭

了解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後，方羽一行人沒有繼續在酒樓逗留，而是回到了暫時居住的客棧之內商議對策

「楚銘之所以會落到這般田地，我們有不可或缺的責任，所以我認為我們必須想辦法將他救出來！」

「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問斬，不然的話恐怕我們餘生都不會心安！」

一回來，秦昊便面色焦灼的在房間里來回蹭步，思索著要用什麼樣的方式將楚銘從大牢當中救出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斬首示眾吧？

而且其他人不知道的是，他這麼做有兩層原因，並不止是因為良心過不去而已

為帝為君，心慈手軟可坐不穩天下

所以秦昊心中其實更多的想法還是將楚銘收入麾下，替自己打工

至於他那被廢去的修為則不在秦昊的考慮範圍之內，自己可是擁有系統傍身的傳奇人物，除了方羽的特例以外

哪怕是一個廢物落到自己手裡，自己也有辦法把他變成一個天才

「我說大哥，你就別在這裡走來走去的了，我們誰不想救出楚銘啊！」

「關鍵是怎麼救，我們在這大燕皇都一沒勢力二沒熟人，甚至連一些基本的情況都還沒有摸清楚，要想救出楚銘，恐怕只有劫獄一條路可以走！」

見秦昊一直猶豫不決，方羽坐不住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腦子確實是個好東西，但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夠靠腦子去解決

就比如現在，楚銘的路已經被封死，繼續耗下去也是必死無疑

而且這玄黃世界當中，由於有武者存在，各個王朝的皇權基本都被皇家牢牢的握在手裡

如今大燕皇帝親自下令要將楚銘斬首，以此來平息血雲宗的怒火，他們這些人隨便怎麼想也是無濟於事

「劫獄？」

嘶！

李去濁聽了方羽的話以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方羽，你小子沒開玩笑吧？」

「這裡可是大燕皇都，光是先天境界的強者恐怕就超過十個，更何況宮門之內應該還有一位武道宗師境的老祖坐鎮！」

「我們在人家腳下劫獄，那就是狠狠的將巴掌甩到大燕皇族的臉上，人家不得把我們碎屍萬段？」

「我倒是覺得二弟說的沒錯，現在距離楚銘被關進大牢已經過去數日，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

「要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來幾乎不可能，只有冒險一試了！」

方羽此話一出，原本安靜的房間內立馬炸開了鍋

特別是方青雲，一聽說他們要去劫獄，說什麼都不同意，甚至丟下了狠話

「諸位，你們有什麼夢想和追求我方青雲一概不管，我只知道我必須要保證我們家少爺的安全，劫獄之舉太過危險，我不能坐視少爺去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如果各位執意如此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方青雲越說越激動，甚至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配刀，對所有人怒目而視

秦昊被方青雲的舉動搞得有些惱火，他可是勵志要做諸天萬界最強帝王的人。

何為帝王？

方青雲這般頂撞他，秦昊有豈能一點火氣都沒有？

當即就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那上好的梨木雕刻而成的桌子瞬間四分五裂

「方青雲，你放肆！」

「怎麼，秦昊，要開始擺你世子殿下的架子了么？」

看到秦昊大怒，大有和方青雲大打出手的意思，作為方羽小迷妹的上官月嬋也站了出來

她和方羽親近，自然也就和方青雲的關係要好過於跟秦昊之間的關係了，見秦昊這般對待方青雲，又怎麼能夠一言不發？

「都特么別吵了！」

見眾人越吵越厲害，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意思，方羽額頭上的青筋猛然暴起，一聲大喝之下，房間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方羽站起身，眼含怒火的掃視著三人

「青雲哥，大哥的身份不僅是世子，還是我的結拜兄長！」

「我們一起祭拜過天地，不求同年通與人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大哥，青雲哥和我的關係你也是知道的,說到底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青雲哥擔心我的安全完全可以理解！」

「還有你，月嬋！你跟著湊什麼熱鬧？」

「我們大家都是最好的好兄弟，最好的好朋友，你們這麼吵吵鬧鬧的，要我和去濁怎麼辦？」

看著方羽氣憤得有些顫抖的手臂，三人心中的火氣也漸漸的消散了下來

「殿下，對不起！」

「我年少時就曾經立誓，此生此世必要保護少爺的安全，剛才一時情急，還請殿下見諒！」

還是那句，方青雲可以不顧及自己的安危，可以不顧及自己的感受！

但是他不得不顧忌方羽的感受，設身處地的想，要是自己出在方羽的位置上，也會很難做

所以方青雲主動的站了出來向秦昊道歉，並表示希望取得他的諒解

而秦昊也明白自己有些衝動了，連忙上前扶住方青雲，一場鬧劇這才算結束

方羽終於鬆了一口氣，坐下來揉了揉自己因為生氣而有些脹痛的太陽穴

「一切因我們而起，也應該由我們承擔責任，楚銘，不得不救！」

「但劫獄一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我們就有可能埋骨在這皇城當中，必須要從長計議！」

…………

「力量，如果我也擁有足夠的力量，我就不用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冒險，而是跟他他們一同前去！」

是夜，方羽站在窗口看著一身夜行衣的秦昊等人繞過負責宵禁的巡邏士兵，向著天牢的方向不斷的前進

在他心中前所未有的渴望著力量，渴望著變強

在大燕皇族的眼皮子底下劫獄，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到了天亮，秦昊他們還能不能活著都是個未知數

可現在秦昊他們依舊義無反顧的在為救出楚銘而努力著

只有他方羽，眼巴巴的在客棧里等著他們的消息，真的一點忙都幫不上

那種無能為力感覺，沒有體會過的人根本就不會懂。

「小子，你就那麼渴求力量么？」

「你可知道，有時候過人的力量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誰！」

心裡惦記著秦昊四人的安危，方羽只覺得自己心中變化萬千，不甘、自責、懊惱等情緒不斷的交錯

直到方羽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薄弱

就在這時，一道略微感覺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他瞬間驚醒過來

這一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居然不再身處於客棧之中，而是來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看不見盡頭的神秘空間當中

「誰在裝神弄鬼？」

「小子，不必緊張，這裡只不過是你識海內的一片虛幻空間罷了！」

在方羽有些懵逼的注視當中，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他面前，居然是之前那個出賣了他們導致他們被徐家一路追殺過來的老頭

「老頭，沒看出來，深藏不露啊？」

方羽一看到這老頭，更加來氣了

要不是這傢伙轉身把他們賣給了徐家，他們又怎麼會被追殺？

他們不被追殺，又怎麼會挑起那一場戰鬥？

他們不挑起那場戰鬥，楚銘又怎麼會鋃鐺入獄？

楚銘不鋃鐺入獄，秦昊他們又怎麼會冒著生命危險去劫獄？

簡直就是退一步越想越氣，方羽上前就是一腳想要將老頭踹到在地，卻不曾想老頭的身體並不是實體，反倒是方羽自己因為一腳踢空，差點穩不住身形摔倒在地

「年輕人，這麼衝動幹嘛，你聽我慢慢跟你說！」

老頭沒好氣的白了方羽一眼，倒是沒有因為方羽無理的舉動而生氣

「還記得那天我跟你說的話么？」

「你們覺得我把你們的行蹤出賣給徐家，就是為了換取那二十兩白銀？」

「當然，我承認二十輛白銀一壇的老酒確實解饞，但那也不是我的根本目的，小子，好好回想一下我說的話！」

「你可曾明白，如果徐家找不到你們，會發生什麼事情？」

「會有多少無辜的百姓慘遭毒手，又會有多少人會成為徐家和血雲宗泄憤的對象？」

「我跟你說，絕對比一場戰爭死的人要多！」

說到這裡，方羽已經不再激動，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老頭見狀露出了一絲孺子可教的笑容，然後繼續說道

「雖然我出賣了你們的行蹤導致你們被追殺，但是你們並沒有出現傷亡，那些無辜的百姓也沒有出現傷亡！」

「追殺你們的那一支軍隊本就是徐家的爪牙，甚至做過假扮土匪燒殺劫掠的事情，你覺得他們的死很讓你痛心疾首？」

「當然了，真正為這件事情買單的是那個叫做楚銘的小子，還有雁門關上的那數千名將士，他們是無辜被捲入進來的！」

「但是他們的死亡並不是毫無價值的，你可知被他圍殺了十一名血雲宗先天修行至今，手上沾染了多少鮮血？」

「如此一來，你覺得怎樣才算值得？」

老頭的話方羽消化了很久，在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當中沒有時間的概念，方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心裡沒由來的一陣輕鬆

「多謝老前輩指點！」

「嗯！」

此時的老頭一副德高望重的高人模樣，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撫弄了一下自己的鬍鬚

「小子，你要感謝我還早了一點，你可知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對啊，這老前輩怎麼會在這裡，他又是怎麼知道自己一行人後來發生的事情的？」

方羽被老頭這麼一說，心下疑惑了起來，他也不傻，此時當然早就明白了這看上去其貌不揚的小老頭多半就是傳說中的隱士高人

「哈哈，小子，想不到吧？」

這時候，那老頭卻突然的收起了嚴肅，又變成一副老頑童的模樣

「你所看到的其實只是我的一縷神念，還記得你們臨走時我專程叫你過去拍了一下你的肩膀么？」

「就是在那個時候留下了，這次現身以後也就消散了，你不必擔心！」

「原來如此，是小子誤會老前輩了，還請見諒，回頭我會和其他人說明情況，替老前輩正名！」

「不必了！」

老頭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雙目直勾勾的盯著方羽，也不說話

搞得不知所以的方羽一頭霧水，這是怎麼了？

難道自己什麼話沒有說對，惹這位神秘莫測的老前輩生氣了？

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裡沒對的方羽一時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一老一少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良久

最後還是老頭忍不住先破了功，虛幻的身形漂浮到方羽的面前，狠狠的一個暴栗敲在了方羽的腦門上

神奇的是方羽踹他的時候是觸摸不到他的，但是他敲方羽的時候，卻是結結實實的敲在了方羽的腦門上，疼得方羽一陣齜牙咧嘴

「你小子是不是傻？」

「我之所以出現，是感受到了你內心對力量的渴望，連這個都想不明白么？」

「罷了罷了，懶得跟你這個榆木腦袋多說！」

「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沒有踏入修行之路，但你本是先天劍體，是我輩劍修無比渴望的絕頂體質！」

「又是一塊從未開發過的璞玉，正是繼承我衣缽的最佳選擇，所以我拍你的那一下，不僅留下了這一縷神識，還將凝聚了我畢生修為的劍丸注入了你的體內，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你如果願意，便可傳承我凝聚在劍丸內的修為，但是，老夫並不會收你為徒，也不會教你修行，路還是需要你自己走！」

「嗯？」

方羽聽到這裡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天地間居然有這般好事？

這老前輩這麼做到底圖什麼？

「你是不是在想我這麼做到底圖什麼？」

老頭咧嘴一笑，像方羽這樣的小年輕，自己想要看透他們的心思還不是簡簡單單？

「還請前輩明示！」

既然對方都開門見山的說出來了，方羽也不啰嗦，連忙抱拳行禮

「嗯…………」

老頭雙手托著下巴，認真的思考了一下

「這麼跟你說吧，老頭子我其實很厲害很厲害，你想象不到的厲害！」

「但是我這一生，已經走到了盡頭，只怕是現在，身體已經化為塵埃了，跟你說完這些，這一縷意識也就要消散了，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這世間！」

「我的生命雖然走到了盡頭，可我感覺武道的路，我還沒有走到盡頭！」

「這一身修為不給你，隨著我的死亡，也就消散了！」

「所以我想讓你帶著我的畢生修為和希望，走出去，並且走得更遠，你是先天劍體，資質比我要好，所以我不會教你任何招式，也不會讓你走我的路，因為我的路我自己已經走到了盡頭，事實證明我的盡頭並非武道的盡頭，所以我要你走你自己的路！」

「這樣說，你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