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很團結很友愛的呢
陛下您這麼專制獨斷真的好嗎?!
皺了皺眉頭,李青馳不由側過頭跟破雲鳴鈺對了一眼,前一秒還想著要一爭高下,眼下在皇甫長安的逼迫下,卻是不得不站在了統一戰線上,微微沉吟了兩句,還想再開口爭取一部分兵力。
畢竟漠北十三州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一旦被攻破,後果不堪設想!
「陛下……」
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皇甫長安抬起手來擋了一擋,制止了他的發言。
「什麼都別說了!孤王心意已決,十五萬足夠了!你們別欺負孤王沒上過戰場,這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孤王也沒說讓你們一定要把對方打趴在地上才算贏,不過是讓你們拖上一個月的時間罷了!你們可以偷偷地跑到他們的后營里放把火啊,或者挑釁一下那個什麼開膛皇子,來一場單挑啊什麼的……年輕人嘛,都是衝動好勝的,隨便挑撥下就上鉤了,這種小手段還用得著孤王手把手教給你們嗎?」
話音落下,文武百官們齊刷刷地抬起頭來,看著那個清瘦而又略顯稚氣的少年,不由得在心頭默默吐槽……別說得好像你就是中年人似的,在這個校場里你的年紀是最小的好嗎!
明白了皇甫長安的意圖之後,破雲鳴鈺很快便就反應了過來,立刻搶在李青馳面前邀了一句功。
「若只是拖延時日,那倒用不了十五萬的兵力,十萬就已綽綽有餘了。」
「是嘛?」皇甫長安聞言頓時狗眼一亮,轉而笑盈盈地看了過來,「這麼說來,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了什麼絕妙的計策?」
擔心校場里有敵國的姦細,破雲鳴鈺沒有細說,只微微揚起嘴角:「這一點就不勞陛下費心了,微臣定當不辱使命。」
皇甫長安知道他謹慎,便也沒有繼續追問,隨即笑眯眯地回過頭去看向李青馳,問道。
「李愛卿,你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要說的?」
抬眸對上皇甫長安那兩道「縮減軍隊開支有特別福利哦」……的視線,李青馳不由心頭微微一動,正捏了捏拳頭,懷揣著一種在拍賣場上割肉的心情,想要把風頭給爭回來的時候,一個怒氣衝天殺氣騰騰的聲音忽然由遠至近,從天而降,如晴天霹靂一般炸開在了眾人的耳際——
「皇!甫!長!安!」
眨眼之間,便見一道紫色的影子一閃而過,仿若箭矢般衝到了皇甫長安的……咳,大概那人是要衝到帝君大大面前的,但是在十步開外的位置被人攔了下來,幾柄亮閃閃的長劍毫不猶豫地抵在了他的各大死穴,只要他在往前一步,必定橫屍當場!
見狀,文武百官不由微微一驚,一邊朝那個突然間闖進來的紫衫男子投去了同情的視線,一邊驚異於是什麼人敢在這樣的場合隻身殺里,還口口聲聲直呼帝君的名諱?!
待他微微側過臉來,有眼尖的人立刻認出了他,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
「哎呀……怎麼會是他?」
「那人是誰?你認識?這麼大膽子……不論是擅闖校場還是冒犯龍顏,可都是死罪啊!」
「你認不得了嗎?他就是先前留在我朝做質子的紫宸九皇子,如今的……紫宸太子!」
「這……你確定沒看錯?紫宸太子怎麼會跑來夜郎來?甚至連一聲通傳都沒有,不太可能吧……」
正當朝臣們面露疑惑議論紛紛之時,皇甫長安也是訝然地抬了抬眉梢,擺擺手讓皇兄們收起了長劍,繼而上下瞅了眼看起來有些狼狽的南宮璃月,看著他一臉快要氣吐血的表情,不知怎的竟然覺得有些好笑。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還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你頭髮上插的那根……是草嗎?」
聞言,南宮璃月已經很黑的臉色驀地又暗了一截,一甩手拂掉了髮髻上沾著的草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鼻腔里哼了一句。
「夜郎帝君日理萬機,夜幸千寵,想要見陛下一面還真是難啊!」
「咳咳……紫宸太子言重了……」皇甫長安自然知道他暗諷的是那天晚上在浴池撞見她跟南宮重淵洗鴛鴦浴的事兒,不免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立刻找了個別的話題來轉移文武百官們詭異的猜忌,「話說,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南宮璃月面色陰沉,口吻更陰沉。
皇甫長安微微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你是準備把他帶回去,還是留在這裡?」
「好個屁!」生平第一次,冷艷高貴的南宮九皇子爆了句粗口,「勞資他媽連他長什麼樣都沒看到一眼!」
「呃……」被他衝天的怨念給震懾了一下,皇甫長安不由愣了幾秒,繼而才頗有些同情地反問了一句,「難道是父皇他們……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
南宮璃月繼續煞氣重重,語氣沉沉:「不然還能有誰?!」
「唉……」
皇甫長安忽然憂鬱了起來,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走上前兩步抬起手來輕輕拍了一下南宮璃月的肩頭,做無奈狀。
「不是孤王不想管,只是這事兒孤王也管不了……別說是你,其實就連孤王……也很難見上一面,他們兩個人跟中了邪似的,把那孩子寶貝得不行,壓根兒就不讓別人碰一下……所以你也別太生氣了,這要較真起來,孤王比你更心塞好嗎?!」
聞言,眾愛妾齊齊側目,在心底下毫不猶豫地朝皇甫長安遞去了一個鄙夷的眼神——
睜眼說瞎話,皇甫長安敢認第八,就沒人敢認第一二三四五六七了有沒有?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想餵奶洗尿布哄娃睡覺,一心想著禁慾之後大開葷戒,才把自己的兒子丟給兩個爹養的,居然還好意思說是別人搶走了你兒子……好吧,雖然那兩位長輩是有走火入魔的嫌疑,在奶爹的路上越走越遠,再也回不來了。
南宮璃月一直被擋在城門外,不知道個中詳情,雖然對皇甫長安的人品長期持懷疑態度,然而聽她說得這麼真切,還是免不得信了幾分,心頭的火氣一下子消去了不少,不自覺地生出了幾分柔情來。
「真的嗎?就連你也……」
「不要說了,」皇甫長安皺了皺鼻子,一臉委屈的表情,彷彿快要哭出來似的,「人艱不拆!」
見狀,南宮璃月即刻蹙起了眉峰,微一沉思,還是沒能忍住氣,當下一甩袖子大步走了開去:「不行!他們太過分了,我去找他們算賬!」
說著,在文武百官們一頭霧水面面相覷的視線下,南宮璃月又是紫衫一飄,瞬間閃沒了影子,留下一群人風中凌亂,完全不曉得剛才發生了什麼,只覺得今天的日子像是在做夢,不論是看到的還是聽到的……都很玄幻!
「好了,我們繼續。」攏了攏袖子,皇甫長安接著換回了笑眯眯地表情,看向李青馳,「你剛才說什麼來著,八萬就夠了是吧?不錯……那就八萬吧。」
李青馳:「……」
等一下!陛下你剛才是不是夢遊了?!還是他記憶缺失了?!
他剛才……明明什麼都沒有說啊!
動了動嘴皮子,李青馳剛想開口爭辯,又聽皇甫長安繼續補充了一句。
「嗯,既然這是你提出來的,那麼這主帥之職就由你來擔任,鳴鈺則任副將一職輔佐你,如何?」
一聽到自己當上了主將,完爆了破雲鳴鈺這個副手,李青馳立刻就喜上眉梢,再也不提是八萬兵馬還是十萬兵馬,像是怕皇甫長安反悔似的,忙不迭地答應了下來。
「是!微臣定當竭盡所能,不負陛下所託!」
見皇甫長安話已出口,想要她收回成命已經不太可能了,破雲鳴鈺雖然心有不快,但還是一臉不爽地跟著應了一聲。
「既是陛下的旨意,微臣自當恪守效力。」
「嗯,」滿意地點了點頭,皇甫長安即便命人奉上帥印,親自將虎符交到了李青馳手上,隨後不無殷切地叮囑了一句,「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配合,團結友愛,如果實在忍不住想要打架,就先憋著氣,到時候再一併發泄到敵軍身上,知道了嗎?」
李青馳破雲鳴鈺:「……微臣謹遵陛下教誨。」
文武百官:「……」還能這樣?!
「好了!時不我待,那你們現在就出發吧!趁著天色尚早,還可以多趕一些路呢!」
李青馳破雲鳴鈺:「……」哭瞎!陛下你這是有多想趕我們走?!用得著這麼迫不及待嗎?!微臣還什麼都沒有準備好啊!
於是,兩名愛妾就這樣被無情地攆走了呢……
私底下,幾位愛妾有些好奇為什麼要派他們這兩個,不論是表面上還是暗地裡,都相處地非常不融洽的傢伙一起行軍打戰,本以為皇甫長安的初衷是想藉此機會讓他們二人磨合一下,不料,帝君大人的回答卻是異常的簡單粗暴。
「哦……你們想知道為什麼啊?理由很簡單的,每次拆房子就數他們兩個拆得最狠了,趕遠一點,孤王的損失也就小一點……當然,你們要是也……」
「呵呵呵……陛下您說什麼話呢,我們都是很團結很友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