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遇刺,蛇王心慌慌
人生若只如初見,當時只道是尋常。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遲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輕輕地說一句:「哦,你也在這裡嗎?」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袁紫衣。
風高高,氣爽爽,陽光明媚,蝴蝶飄飄,花兒芬芳,一切是那般美好……
這種日子,慕容嬌嬌怎麼能閑的住呢。
昨天她想了一晚上,怎麼都不能自己留在宮裡,這樣搞得自己名聲也不好。
好像自己是冰無痕留下的棄婦一般,慘兮兮!
一大早,紫鴛照常端來了凝神養顏滋補的百合葯湯,嬌嬌只要一看那水晶小碗里的紫墨色,便是很反胃。
「姑娘,快點吧湯喝了吧。」
紫鴛見她遲遲不肯動,出聲勸道。
喝吧,喝吧,多喝點,趕緊都喝下去啊!
慕容嬌嬌衿起了眉頭,還是沒胃口,「紫鴛啊,這個湯水有點苦,這樣吧,你去取些蜜餞來。」
她斜坐在了床邊,對著她說。
「是,奴婢這就去。」
紫鴛雖然有點顧慮,但是她肯喝湯,便總是好的,蜜餞和那湯藥並不衝突,想來也無妨。
便匆匆的退下了。
她下去后,慕容嬌嬌將那小碗移到了自己的嘴邊,「唔唔,真難聞,這是什麼味啊!」
她今天突然發現,這葯湯像狗屎。
胃裡開始翻滾,那湯藥中散發出來的詭異的色調看著叫人生畏。
「怎麼了,姑娘?」
小蓮剛想來稟報,自己已經準備妥當,隨時可以陪同她一起……出去瞎胡鬧!
見她正端著碗犯愁,便知道她又佯裝不想喝葯。
「姑娘,喝了吧,這葯湯可是王親自為你配置的,裡面的藥材都是鮮為人知的昂貴材料,喝了吧,別辜負了王的一番心意才是。」
其實,小蓮沒有告訴她的是,裡面的其中一味藥材,乃是他們尊貴蛇王的血……
她站在慕容嬌嬌的身邊,看著她將那小碗端了又端,最終竟然一股腦的將碗里的葯湯倒進了旁邊的痰盂中。
「姑娘!」
她無比的震驚,這可是王的血啊,怎麼能隨便浪費了!
「噓,別出聲,別讓那個紫鴛聽見了,不然我就死定了,對了,準備好了沒,準備好了我們出發。」
嬌嬌用自己的手捂住了她要敖叫的嘴巴,這個嘴巴實在是太大了!
小蓮由慕容嬌嬌拉扯著,穿著簡單宮女的衣服,支開了紫鴛,她們可以放心的大膽行動了。
只是……
還沒有走到宮門口,便看見了有一個女人的身影,在前面擋著自己的去路。
「姑娘,人……」
小蓮畢竟年紀尚小,遇事難免驚慌,看見了人影后,便灰溜溜的躲在了嬌嬌的羽翼之下,不肯上前。
「廢話,當然是人,難不成你想說大白天,咱們遇見鬼了不成!」
嬌嬌一想到鬼,那白臉紅舌頭,一頭烏髮齊腰,雙眼下冒著……
想來就已經相當的可怕,不敢在繼續下去,她輕吐一聲,兩手叉腰,自若鎮定。
「你是誰啊?」
那女子悠悠轉身,只見她那如玫瑰一般的小臉,秋水一般的有神的眼睛,硃砂一般的嘴唇……
一顰一笑,皆是落入了慕容嬌嬌的眼裡。
「虞兒!」
「虞美人!」
小蓮和她同時發出了一聲,嬌嬌再見虞美人,回想當初初來這裡的時候,真的覺得時過境遷,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可是,她為何會如此裝扮,手裡還拿著行李,她這是……
「皇後娘娘金安。」
虞美人看著她,略施了禮數,因為雖然冰無痕告誡六宮,說她便是六宮皇后,但是畢竟沒有昭告天下,所以她皇后之名也不是名正言順。
所以並沒有以皇后大禮而待。
本來嬌嬌也不喜歡做什麼皇后,加上她並不會為這些小事在意,所以也沒有感覺虞美人對自己的禮數不周之處。
「好姐姐,叫什麼皇后不皇后的,我又不是,姐姐這般裝束,這是要去哪裡啊?」
後宮嬪妃不是沒有冰無痕的旨意,不能擅自離宮么?難不成她們都可以離宮,只有自己不可以。
冒不是,他們欺負她是新人,好欺負,太過分了。
「姐姐這還不是求你來了,王昨日離宮狩獵,我便猜想妹妹肯定徹夜難眠,思念陛下,今日想必就會前往,果然不出所料……」
她見慕容嬌嬌,並沒有因為得寵而傲慢,還管自己叫姐姐,心裡倒也是舒坦了不少,於是也以妹妹回之。
「那個……其實……」
嬌嬌被她這般一說,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她還真不是特別想念那個男人,可能是有一丁點的想吧,不過,昨夜她睡得是不太安穩。
小蓮從嬌嬌後面閃出,見虞美人,急忙的施禮作揖。
「姐姐可是要出宮?」
嬌嬌看透了她的意思。
虞美人此時抬頭,順著眼,眼角上帶些淚痕,眼光也沒有先前那樣精神了。
她張著口怔怔的站著,直著眼睛看她們。
「正是,還望妹妹成全,姐姐也是很想念陛下,陛下前日里在我那裡咳血了,姐姐真是擔心的放不下他。」
一句話,將嬌嬌心中所有的幻想再次的澆滅了。
留宿她的宮中?
怪不得這幾日冰無痕不再來看望自己,原來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了。
她明顯臉上一僵,可是礙於自己的薄面,又不能在此時發飆,好,好一個郎情妾意,行,她便成全了他們。
「姐姐如果想去,和妹妹正好做個伴也好,那我們走吧。」
見慕容嬌嬌,這麼爽快的答應了自己,虞美人高興的像是個什麼似地,那雙閃著純真的熱情的眼睛,就像一對能使金石為開的鑽石,叫你不以不能不被她感動。
虞美人,果真當之無愧的美女也……
「皇後娘娘,虞娘娘,沒有王的命令,是不能出宮的。」
她們剛走到宮門口,便被守門的官兵攔住。
她們一個是王喜歡的女人,是皇后,一個是進宮多年的妃嬪,聽說是王的新寵,她們要是集體出宮去了,王回來,他們還不全部被咔嚓了!
想著就覺得頭頂有一把鋼鐵大刀懸於上方,忍不住的覺得驚顫。
「放肆,我們敢出宮,必然是得到了王的准許,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處處為難?」
還沒等嬌嬌亮傢伙,那邊的虞美人已經聒噪的喊出。
她看起來,比自己還要著急。
「求娘娘們回宮,不然……」
那幾個官兵的喊聲,立刻招來了御林軍,立刻他們便像奧特曼圍攻小怪獸一般,將她們三人圍得水泄不通。
嬌嬌本想幫忙,但是她剛才還見到虞美人那副受寵后趾高氣昂的樣子,心裡不舒服。
便決定稍後在出手。
「你們……你們滾開,沒看見是皇後娘娘么,你們也敢攔。」
虞美人一把推開了身邊擋著自己去路的官兵,可是那官兵閃過之後,又重新落位,認她再怎麼努力,也是枉然。
好么,她是明顯的把自己當成了她的擋箭牌了。
嬌嬌和小蓮對視了幾眼,然後,嬌嬌什麼話也不多說,直接的亮出了自己的玉牌。
「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守門的領頭將領,一看那令牌,立刻腿腳發軟的跪了下來。
說那麼多話,不如拿出真傢伙來頂事。
嬌嬌洋洋得意,將令牌果斷的收好,然後「我是奉了王的旨意出宮的,你們還不退下!」
嬌嬌的這一聲,比虞美人在那邊哭訴幾百聲還要管事,那些人哪裡還敢多嘴,立刻的退到兩邊,讓出了路。
大門吱呦的打開,嬌嬌竊喜,竟然就這樣的出來了。
「皇後娘娘,等等……」
一隻腳才踏出了宮門,另一隻腳還沒有走出,身後便出來了讓人反感的聲音。
難道,他們反悔了?
只見身後頓時來了,不多不少,整整的二百人,由剛才那個帥氣的統領帶領,跪倒在了她的身邊。
「你們?」
他們到底是叫自己走,還是不叫自己走?什麼意思啊!打啞謎么?
「娘娘金體,王的愛妃,娘娘既然是奉了王的旨意出宮,卑職有義務要跟隨娘娘,沿路保護,不然,娘娘若有閃失,卑職們便是有百個腦袋,也是一個死罪難逃,還請娘娘垂簾。」
他說出了所有守門將士的心聲吧。
嬌嬌見他說的也實在是可憐,是的,自己想來也是自私,總是自己出錯,她身邊的人跟著挨罰。
上回自己在宮中不見,誰料冰無痕手段那般殘酷的,將她宮裡的凡是能走路的,全部都挨了板子。
為這,她還難過了好幾天,儘管發了好多的東西給大家,可是她還是覺得過意不去。
要是今天,她們真的路上出了什麼事情,想必便真如這個統領所說,自己將帶給他們無法超生的劫數。
她轉身看了一眼旁邊的虞美人。
便更加的確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自己沒事,現在身邊還有個虞美人,要是她出了事情,想必冰無痕也會傷心。
「好吧,那你們在我們身後二百米外跟著就好,不可靠前,還有不要穿這些衣服,明白?」
沒想到她這麼好說話,那些官兵便覺得她真的很親切很善解人意,為他們著想。
哪裡還有不願意,不明白得道理。
「是,卑職遵命。」
也好,最起碼路上不怕有狼了,不是么。
「妹妹,為何要答應他們?」
走出宮門好遠后,終於虞美人忍不住,追問出聲。
嬌嬌俏皮一笑,繼而彎下了腰:「姐姐,我還不是為了你著想么,要是不出了什麼事情,王豈不是要傷心難過了。」
虞美人被她這麼說,覺得臉上燒紅漲的很。
看她那嬌羞的小模樣,嬌嬌覺得心裡不是滋味極了,可能是年代的差距,她們或許可以接受一個男人有很多女人,可是她是二十一世紀來的標準現代女性,她從小受教的文化和這裡的人不一樣。
不管怎麼說,她追尋的理念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這點,是永遠不便的定律,愛就愛了,但是要愛的有價值。
顯然,當自己和冰無痕之間發生了這麼多后,她清楚的知道,他不是自己尋找的那個他。
即便是自己回不到現代,真的要在這裡活到死了,但是,她還是無法接受他的後宮三千。
哪怕他只取一瓢飲,可是……
想來他是做不到的,不然,怎麼會有虞美人這一出。
冰無痕一路上,都是魂不守舍的。
娘子,有沒有按時吃飯?
娘子,有沒有好好就寢?有沒有想他?有沒有那麼一點點的想他……
「王,前面就到了,我們先入駐到行宮別院去。」
那林恩前來彙報,可是冰無痕的樣子,現在天上打雷,恐怕也沒心思了。
「王……」
林恩見他沒有言語,現在可不能往槍口上撞,便知趣的退下了。
「紫衣,你看王,什麼時候狩獵的時候,還沒精打採的,那樣子可真是……」
南宮四葉看不下去了,便和身旁的紫衣打著腔。
「閉嘴……」
紫衣聽他這麼說,臉色一沉,雙腳一夾馬肚子,便超前了他,冷冰冰的樣子,比寒冬的雪還要徹骨。
「真是的,我也就是說說,你看看你。」
四葉覺得有點尷尬,可是他的眼睛,那雙眸子明亮、深沉,像是一池柔靜、清澈的湖水……
一張如刀刻出來剛棱冷硬的容顏,這是一張完全北方的臉,威猛、有力、目光如炬,渾身蓄滿爆發力。
只是,這張臉在面對袁紫衣的時候,癱軟的一度是一張軟柿子。
隊伍浩浩蕩蕩的進了北郊的行宮,冰無痕一進行宮,便閉門不出,也不允許任何人覲見。
「娘子,為夫好想你,怎麼辦?」
「娘子……」
他躺在了床上,抱著床上面的金絲抱枕,眼角滑下了兩滴熱淚。
他想的她,都哭了!
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難堪,所以他只能如此了。
「王,啟稟王,奴才有急事要來稟報。」
林恩本不想來打攪他,何況他得知的這個消息,並不是什麼好消息,說不準,以王現在的情緒,將自己直接的咔嚓了也是正常的。
所以,他心驚膽顫的。
「什麼事?」
冰無痕高大的身軀,結實的雙腿,糾結的膀臂,隆起的健壯胸肌,低沉的嗓音壓制住了剛才的沙啞,憤怒的出聲。
現在他什麼都不想聽。
「王,那個……您別著急才好……」
林恩隨同一起前來報信的人,跪在了門外,始終不敢有動作。
咣當……
門輕而易舉的被冰無痕打開,露出了他邪魅且養眼的俊臉,由於他的眼睛是紅褐色,所以看不出他剛才哭泣的澀眸。
「說!」
一個字,像是旋轉的暴風刮過了沙塵暴。
「皇後娘娘和虞美人同時離宮了!」
林恩,說完,將頭深深的低下,彷彿是自己放走了她們似地,不敢抬頭看冰無痕的眼睛。
「離宮?」
他不怒反笑,果然娘子還是喜歡出來的,不過,那個虞美人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和寶貝娘子一路的,她有什麼陰謀,會不會對娘子不利。
「王?」
沒有等到預想之中的暴風雨,林恩覺得有點納悶了,而且王為何是這種奇怪的表情?
「派人跟著了么?」
「是,秦統領已經帶領御林軍200將士隨身保護,王盡可安心。」
幸好秦統領有先見之明,不然……
後果簡直就是不堪設想。
「秦歌,很好,他很聰明,沿路好生保護,如果皇後有任何的閃失,本王要你們集體陪葬!」
他說完,便輕揮黑袍,一躍而去。
娘子要來了,她路上會不會很辛苦,要不然自己還是親自去找她比較好。
冰無痕越想越放心不下,不如……
「林恩,你來……」
林恩聽聞王召見自己,便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出了皇宮,想來路上女裝她們三個必定不會太平,於是她們換上了男裝。
小蓮和虞美人已經全部換好,坐等慕容嬌嬌。
突然,眼前的少年留著半場的黑髮,在日光中籠罩著一層明媚的光澤。
臉上有著一副連女生都為之嫉妒的精緻五官,飛揚的眉,堅挺的鼻,感覺如同神造般絲絲入扣。
即便如此,屬於他的那份美麗卻不帶有一絲陰柔。見此人,小蓮和虞美人面面相覷,想來這種小店之中,還能碰見這般的絕世少年,當真是大開眼界。
「我去看看我家姑娘……」
看見這樣的男人,小蓮頓時覺得很危險,姑娘不是最喜歡看這些美男什麼的,還是儘快讓姑娘換好衣衫,快點趕路,去找王比較好。
不然,惹出什麼亂子,她可擔待不起。
「快去瞧瞧。」
連虞美人都坐不住了,那男子傾身上前,一把抱著虞美人的小蠻腰。
「啊……你快放手,要做什麼?」
虞美人發出了驚恐的叫喊聲,小蓮當下便拿著旁邊的一個陶瓷花瓶,朝著他便開始砸來。
那男人躲閃迅速,幸好躲過了這場浩劫。
「你還不快放開。」
小蓮大叫。
「我說,小蓮,你這眼力也太差了,連你家公子都不認識了。」
難不成,是自己真的長得太像男人的關係?
「公子……哦……姑娘!」
小蓮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跑過來,擔心的問:「姑娘,怎麼樣?小蓮不是故意的,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傷到小皇子,嗚嗚,小蓮真是瘋了!」
小蓮忍不住的哭了起來,這一哭,倒是把慕容嬌嬌給震住了。
旁邊的虞美人大笑:「哈哈,哈哈,沒想到,妹妹你穿男裝,一樣的……咳咳,很勾魂很撩人。」
一句話,那哭著的小蓮破涕而笑:「真的,奴婢都沒認出來。」
「你們……」
慕容嬌嬌見她們笑的都捂住了肚子,難道自己穿男裝就真的這般好笑?
「小姐……」
「停,我和你們說,從現在開始,我不是姑娘,小姐,她也不是虞美人,我們是公子,小蓮你記住了么?」
要是她們穿著男裝,還被小蓮一個勁的姑娘小姐的叫,那麼她們還穿這衣服遭什麼罪。
「是,小蓮記住了。」
三人出了店,從裡屋出來了一個人,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
「嬌嬌,我馬上就來。」
那男人原地自轉,不一會便已經無影無蹤了。
宮中的紫鴛,被嬌嬌耍弄了之後,立刻飛鴿傳書,給了遠在北郊的袁紫衣。
「離宮了?好,很好,慕容嬌嬌,這可是你自尋死路,不要怪我……」
袁紫衣抿嘴一笑,笑的癲狂,笑的發狠。
手中一揮,將此信條焚燒掉,毀滅了證據,她做事,從來都是這般的小心謹慎。
眼光凌然,心中的壞主意油然而生,沒有王在身邊,就憑那幾百個侍衛,以為就可以保住你的賤命么?休想!
由於嬌嬌懷有身孕,不宜騎馬,所以她們就買了一輛馬車行駛。
一路上,三人有說有笑,嬌嬌心中卻是瞭然無趣,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去北郊,找冰無痕,只因為小蓮的那番話,她覺得自己還是要去見他,好好的問清楚的。
到底他的心為什麼要給自己,給自己這麼大的權勢,其實他是把所有都給了她。
「姑娘,渴了吧,來……」
小蓮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她。
「小蓮,你又忘記了,要叫公子才對。」
虞美人好心的提醒。
這天氣還真是熱,越是到了中午時分,天氣變化最是無常,剛才還是火球一般的陽光,現在已經烏雲密布,打起了閃雷。
劈卡卡……
幾聲響雷驚的馬兒都癲狂了,馬兒快速的奔跑了起來,那車夫一看,這等情形,自是在沒有出事故的時候,便自己跳下了馬車,自顧逃命去了。
「啊啊啊啊……怎麼辦?」
嬌嬌害怕的大喊,車內三個女人全部都嚇呆了,抱成了一團,馬車飛快的轉動著輪子,顛簸的厲害。
嬌嬌便覺得自己開始身體不舒服了。
「好難受,肚子……」
由於驚嚇,在加上過度的震蕩,她覺得自己的寶寶在肚子里,快要被顛出來了。
「姑娘,怎麼辦,虞美人,怎麼辦啊!」
那馬車晃動,她們連坐立都做不到,全部滾到了座位之下,可是小蓮卻緊緊的擁著嬌嬌,不讓她有絲毫的碰撞。
「小蓮,小蓮,姐姐……」
嬌嬌臉色慘白,身體不住的發虛,嚇得她們兩個不知道該怎麼辦?
虞美人掀起了帘子,馬兒已經瘋了,一直朝前不斷的奔跑,可是,那邊……
天哪!
「怎麼了,姐姐?」
「妹妹,是懸崖,是懸崖……」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眼看馬車將要墜落於懸崖萬丈……
「啊……」
三聲齊呼,一個人影從天而降,馬車頓時四分五裂,那人懷中抱住了受驚過度的慕容嬌嬌,身出紅菱,鎖住了小蓮和虞美人。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沒有半點拘泥帶水,身子輕飛如燕,將她們全部都帶離了危險地帶。
「嘔……」嬌嬌腹中噁心難耐。
「妹妹!」
虞美人急忙的朝著他們走來。
只見這時,那馬車已經連馬帶車全部的墜毀在了懸崖下……
「好險!」
被抱在了懷裡,嬌嬌覺得安全極了,一抬頭,原來是他。
他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帥氣中又帶著一抹溫柔!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好複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但在那些溫柔與帥氣中,又有著他自己獨特的空靈與俊秀!
「姑娘,怎麼樣了,你,還不快把皇後娘娘放下來!」
小蓮沖著秦歌大喊,他這是在做什麼?
就算是剛才很危險,他不得已抱了娘娘,可是現在已經安全了,他還是緊緊的抱著不放。
「娘娘恕罪。」
剛把嬌嬌放下來,嬌嬌就癱軟的坐在了地上,大喘著粗氣。
「姑娘……」
「妹妹……」
幾個人全部過去扶她,頭頂撞到了一起,結果,又華麗麗的摔在了旁邊的泥水裡。
「我好難受,肚子好疼!」
嬌嬌趴在了水中,雨水浸漬了她的衣衫,這種情況看來很不妙。
秦歌二話不說,抱起了慕容嬌嬌,後面的侍衛在此時,已經全部的趕來,安穩的將她放在馬車上,現在必須要找大夫才行。
可是此時天色已晚,這荒山野嶺的,去哪裡找。
「來人,趕快去找大夫,立刻馬上,不然,我們全的死。」
秦歌下了死命令,那些侍衛哪裡敢不從,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很快的消失在了雨中。
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幸好前面的破廟勉強可以躲避。
轟隆隆……
這雨越下越大,秦歌雖然已經淋濕,但是把披風擋在了慕容嬌嬌的身上,她的身上一滴水都沒有滴到。
「娘娘,您忍著點,一會就來大夫了,您一定要堅持。」
秦歌臉上的雨滴,順著他的髮絲,低落到了慕容嬌嬌的臉上,很涼。
「唔……」
她輕喚幾聲:「痕,痕……」
「她在說什麼?」
虞美人幫她擦拭身體上的泥沙,剛才摔在了雨水中,不知道會不會著涼。
「她在喊王的名字。」
秦歌眼睛直直的看著嬌嬌,自己遇見危險的時候,想到的是自己最心愛的人,這是他死去的母親對他說過的話。
他母親臨死都沒有再看一眼他的父親,這是她此生的遺憾。
他百感交集,退了出來。
「姑娘……」
小蓮搓著她的手,她的手好涼,好涼,好像完全沒有了氣息。
她害怕的哭著,卻不敢大聲,免得驚擾了嬌嬌。
「小蓮,別哭了,我沒事的。」
這個時候,她還不忘記,安慰身旁的人,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秦歌凝望著她。
那一雙天真的眼睛,那圓粒兒圓粒,好像墨黑的吸水的石子兒,把一字一句吸了進去,眼見滋潤了,飽和了,然後放出黑水晶般的光彩。
當真是王喜歡的女人,得到王的寵愛,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姑娘,嗚嗚,別怕,小蓮在這裡,不會有事情的……」
狂風怒嘯,瓢潑大雨接踵而來……
那黑暗中,僅有的一點火光,突然間熄滅,然後伴隨著就是永無止盡的廝殺聲。
很顯然,他們中了埋伏。
「不好!」
秦歌敏銳機警的拔出了佩劍,廝殺到了雨中,只留下了一句「好好護著娘娘,帶娘娘先走……」
黑暗中,連走路都是困難的,何況嬌嬌身體還不好,哪裡能走的了路。
更別說躲避這些賊人,而跑了,外面雨勢兇猛,怎麼辦?
「姑娘,上來,我背你,來……」
小蓮當機立斷,蹲下了自己較弱的身子,讓嬌嬌爬上去。
「小蓮,這怎麼行?」
嬌嬌看著她,眼睛濕潤了起來,這個小女孩看起來弱不禁風,平時唯唯諾諾的,關鍵時刻,不掉鏈子,對自己忠心耿耿。
「姑娘,你快上來啊,虞美人,快點扶我家姑娘上來……」
小蓮看著不肯動身的嬌嬌,然後急的求助於虞美人,虞美人從來沒有經歷過這般情景,外面刺客恐怕是沖著慕容嬌嬌而來,自己顯然是會被當成同夥。
她身心猶豫不決。
「虞美人,快啊……」
小蓮急的頻頻發聲。
「哦!」
不管是什麼危險的情況,總之,現在還是逃命要緊,雖然跟著慕容嬌嬌會有危險,但是總起碼有御林軍在外保護,應該還算安全,如果此時她棄她們而去,這後果……
「姐姐,不要啊……」
嬌嬌感覺自己的肚子好像要被掏空了一般,她緊張極了,雖然自己不喜歡,總是說不喜歡肚子里的這顆蛋,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哪裡有娘親不愛自己孩子的道理。
虞美人,不管她的哭訴,將她扶上了小蓮的背。
「抓好了,姑娘,我們快走。」
身子一碰觸,小蓮便像一匹駿馬一樣,風掣雷行中,朝著大雨磅礴的廟后跑去。
儘管慕容嬌嬌身子嬌小,不似北方的女孩那般形大枝粗,可是要知道,此時背著她跑的是一個比她還要瘦小的女孩子。
小蓮背著她跑,虞美人則是在後面幫著扶著,姐妹情深。
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總之耳邊聽不見了廝殺聲,小蓮氣喘吁吁,她實在是跑不動了,腳步開始慢了下來。
「小蓮,放我下來吧,我感覺身子好多了,沒有那麼難受了,小蓮……」
雨勢稍減,她們也實在是走不動了,在確定了身後沒有人追來的時候,小蓮這才輕輕的將她放了下來,慕容嬌嬌一下來,小蓮便像是棉花一般癱軟在了地上。
「小蓮……」
「沒事沒事,姑娘,小蓮沒事,休息一會……」
嬌嬌蹲著扶起了她,抱住了她的身子,這個女孩子,若是今日脫困,來日必將報答。
廟前,激烈的對打,嘶啞的叫喊,那血肉模糊的血水,被大雨洗禮的片刻不存。
秦歌身負重傷,左肩頭中了一箭,但是幸得即使的脫困,雙方火勢弱鹼,他便擔心慕容嬌嬌,跟著尋了去。
身後死屍滿地,慘不忍睹。
來到廟后,他疼痛隱忍的臉上,輕微的抽動了幾下,便持劍追去。
冰無痕仰卧在了小榭處,他看著外面那糟糕的鬼天氣,心中忐忑不安。
這樣的雨夜,娘子是最害怕的,而且還打著響雷。
心裡擔心的刺痛難擋,他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下去了,儘管他白天才剛剛派了林恩前去迎接,可是,今晚,他覺得甚是慌亂。
他噌的從座椅上跳起來,整個人緊張異常。
他聞到了火藥的味道,似乎有更大的危險正在朝著娘子接近。
沒有片刻的留轉,他欲要飛馳而去,幻化成形,但是……
「王,玄月長老來了。」
玄月?四大長老之首,是冰無痕不能不忌憚的,儘管他是王,可是……
他再次望天,娘子,你等為夫一會兒,真的只是一會兒,為夫馬上就來!
「玄月長老到……」
隨著內侍的喊聲,玄月一身紫穗花的袍子,那白衫上有一朵朵描邊的白雲,系著銀邊白色束腰帶。
白髮噓噓,腦間一抹紅色的祥雲圖案,腳踏水藍綉著蘭花的金絲鞋履,道貌岸然。
「王。」
一進門,他便作揖,冰無痕只想趕緊打發了他,「起來吧,長老,深夜找本王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他玩弄著手指中的玉扳指,抬頭撞上了玄月那張經過歲月洗禮,卻還是無比年輕的俊顏,他可以說是只妖精。
「微臣有事情請王幫忙,微臣的前幾日練功之時,走火入魔,心中一直有股子真氣,難以排出,儘管微臣聯合四大長老一起發功,但是還是……」
玄月長老這麼一說,冰無痕倒是覺察出,他確實臉色不如平時紅潤,看起來身子也是削弱的很。
難道是真的?
「長老怎麼會受傷?長老靈力乃是蛇冢最為至高無上的法力,怎麼會?」
冰無痕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玄月見他如此,竟然開始掏出了自己懷中的粉色絲帕,擦著自己臉上的晶瑩,款款而哭。
「長老?」
冰無痕真是要抽死回去了,他還有急事,這個長老總是有事沒事,一副嬌滴滴的小婦人摸樣。
而且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哭鼻子。
「微臣還不是想要快點練出黑色金基石,可以和黑月國相抗衡,王爺知道,近幾年來,黑月國勢力日漸壯大,而且他們雖然沒有前來冒犯,但是他們的聖母採用聖基石控制了很多國家,我們不得不防,能和聖基石相抗衡的,唯有王身上的紫晶玉佩,和我們四大長老所練成的黑色金基石才能破解……」
玄月長老啰啰嗦嗦,又將他們和黑月國只見的糾葛從頭到尾,里裡外外的訴說了一遍。
什麼聖基石的威力無窮啊……
什麼蛇冢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劫難啊……
什麼王不能只顧兒女私情,置國家安危不顧啊……
總之,被他這麼說,冰無痕覺得身上肩負的重擔如同五行山的石頭,重的不行。
「好了,長老你說的這些本王都清楚,來來,趕緊幫你療傷。」
他狹長的眸子閃過一絲慌亂,看著外面漸漸明了的天氣,娘子,不下雨了,林恩見到你了沒有?
別怕,我馬上來……
冰無痕這個馬上來,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長老?好點了沒?」
「王,人家還是不舒服……」
某男一臉黑線……
「長老,這樣呢?」
冰無痕搞得自己像是丫鬟小丑,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卑躬屈膝的對他,不過,他是他從小教導的,是他的恩師,也是親人,他受傷,自己當然是要儘力而為的。
玄月長老比他的母后親娘,還要重要。
「王,人家這裡還是有點疼!」
噗,冰無痕徹底吐血。
屋外,已經褪去了大雨的侵襲,轉來的是鳥語花香,雨後的清晰空氣,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多吸允幾口。
天氣開始放晴了,正如某些人此時的心情。
「紫衣,玄月長老還真成,竟然能呆在王那裡一晚上。」
四葉坐在了涼亭中的八角小凳子上,喝著上好的烏龍茶,眺望著冰無痕的寢宮。
還是沒有出來,看來他們找對了人。
「我當然知道他有本事,不然我也不會去找他了,玄月長老對於王來說,可是比太后還要重要的人物,眼下太后不在,我們只能藉助於玄月長老了……」
想去救人,你想都不要想。
她定要她死無全屍,只怕他找到的,會是一具已經不再完整的死屍,袁紫衣想著慕容嬌嬌被亂刀砍死的景象,她抿起了嘴角,眼睛里炯炯有神。
似要將這一切都顛覆。
「對了,那邊有什麼動靜么?其實她只要乖乖回去,本不用死的。」
南宮四葉,有點小感慨,她是那樣溫柔像水的女人,自己也是深深的著迷過,但是,她確實是個不祥之人。
她其實真的不用死的,可是她不死,王便會從此沉淪,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
「不管她去哪裡,我都要讓她死。」
袁紫衣惡狠狠的發下了狠話,一隻手將旁邊的石桌敲得粉碎。
「哎呀,我的茶……」
南宮四葉驚呼。
經過那樣驚心動魄的一夜,三個小女人早就已經疲憊不堪,特別是慕容嬌嬌,她肚子還是很疼,可是她卻強忍著,為了不讓她們替自己擔心。
坐在了旁邊的大石之上,她們看著那昨夜逃來的路,一臉的緊張。
「也不知道,秦歌……」
這樣想著,三個人都沉沉的低下了頭。
就在這時,從旁邊的樹上,發出了一個男人的邪魅性感的聲音。
「嬌嬌,我們又見面了,你還好么?」
這到底又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