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賽倒戈,毒計預謀

亞賽倒戈,毒計預謀

樓道上稀稀疏疏站滿了人,而此刻,天字一號房門口的一干人卻是僵持在原地,亞賽此時臉色很不好看,認真地抓上了沈芊君的手質問著,「竹兒,這事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她以為沈芊竹是愛著王爺的,王爺又是愛著她的,是以才一直這麼隱忍,若是她知道沈芊竹做了任何背叛王爺的事,定不會輕饒她的。

沈芊君看著亞賽抓著自己的手,垂眸冷靜待發話,身後的門卻吱呀一聲打開,錦瀾推門而出,臉上卻看不出一絲喜憂,他峻冷的容顏背光而立,只能看到他款步朝亞賽走來,湊近道,「宸王妃,您該不會是覺得本太子和沈姑娘朋友敘舊也算是有染吧?」

亞賽被錦瀾步步緊逼著後退,支支吾吾半晌不敢出聲,以前錦瀾一直在雲宮裡,是高冉昊的貼身侍衛,若說他對雲宮的人熟悉,那是無可厚非。

只是現在如若將北鮮太子和沈芊竹的事傳出去,怕就不僅僅是簡單的有染那麼簡單了,這還牽扯到兩國的國體。茲事體大。

亞賽乾笑著,「怎麼會?若是知曉是與太子敘舊,本妃當然不會……」

「王妃知道便好,那麼現在本太子與沈姑娘還有其他的事,不知道王妃可否讓路?」錦瀾不緊不慢,看著亞賽的時候,臉上微微和緩了些神色。

亞賽啞口不語,「當然。」

她就那麼呆怔地看著錦瀾從她身邊擦肩而過,然後沈芊君也遲鈍了片刻,跟在了後面,一行人都跟了過去,最後只剩下亞賽和喜兒兩人站在空蕩蕩的天字一號門前。

看著怔神的人,喜兒忙拉著亞賽的手腕道,「王妃,他們明明就是……咱們要抓個正著啊。」

「算了,回去吧,這事咱們管不了。」亞賽看著離去的一行人,嘆了口氣,喜兒不解氣,可是沒有辦法,只好跟在了亞賽身後,不過回去后,她可得把這事告訴王爺,可不能讓王妃白受委屈。

「好了,謝謝你方才為我解圍。」走出香滿樓的大門,沈芊君忽然止步,看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回身看向錦瀾。

錦瀾沉吟許久后,才片刻出聲,「讓我再送送你吧?」

「不必了,她們還在看著呢。」沈芊君抬眼看了看香滿樓內正走出的主僕二人,淺淺一笑,「麻煩殿下尋機會提醒攝政王,答應過芊君的事,希望他不要食言。」

錦瀾身子一顫,看著沈芊君迴避的眼神道,「好,一定傳達。」

沈芊君點點頭,卻繞過眼前的男人,走到亞賽面前,笑道,「王妃,不如咱們一起回吧?」

亞賽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笑意盈盈,絲毫未因方才自己的唐突生氣,不由得愣愣答著,「恩。」

於是兩個人便攜手上了馬車,香滿樓原本還嘰嘰喳喳流言蜚語一片,可一下子看到兩個王妃如此和諧,流言不攻自破,哪裡還有什麼姦情有染,眾人都各自回到坐席,失望地嘆了口氣,原來只是一場誤會啊。

看著緩緩離去的馬車,還在窗口呷茶的浮音才緩緩起身,她的眼裡暗藏一絲陰沉,嘴角卻微微揚起,姐姐,想不到你這麼容易就把危機化解了?不過回去,你和你的王爺,怕是很難交代吧?

她將一錠銀子放在茶桌上,然後笑眯眯地便出了香滿樓,走進了川流不息的人群里。

馬車徐徐往王府方向而去,只是馬車裡面的氣氛卻十分的尷尬,亞賽僵直地坐在一邊,看著對面的沈芊君,卻怔怔地神情有些畏懼。

「王妃為何那樣看著竹兒?」沈芊君笑著,緩緩開口。

「沒……」亞賽尷尬地捋了捋耳際的碎發,心裡卻是一陣哆嗦,方才沈芊君的眼神好可怕,雖然她在笑,可是那眼裡卻沒有半分友善,有的卻只是陰沉。

「竹兒,其實你可以喊我姐姐,我比你早進府的,不用一直姐姐,姐姐喊地生分。」亞賽手抖著,不知為何,就在方才她和喜兒當中捉姦后,她就覺得沈芊君忽然變得陰沉可怕了。

「好,姐姐。」沈芊君繼續淺笑著,聲音卻異常地冰涼。

馬車終於停下,車夫卻意外地沒有在外面喊出聲,只是靜靜地打開了車門,不知為什麼,車夫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張媽忽然掀開馬車的帘子,沖著沈芊君張了張嘴,沈芊君會意,那是『王爺』的意思。

喜兒攙扶著亞賽下了車,亞賽走出馬車,卻也是站在車外呆愣著不再舉步。

外面若是有猛虎惡狼,那也抵不過阿允那張陰沉的臉吧。

沈芊君理了理耳鬢的碎發,正了正衣襟,自顧下了馬車,側臉一看,宸王府的門外,一身墨衣朝服的男人正陰冷著臉站著,負手而立,薄唇卻死死地抿著,那雙眼睛陰鶩地可怕,似乎下一秒,能把眼前的人都生吞活剝了般。

無名一身黑衣站在他身邊,快速地走到了亞賽身邊,小聲道,「王妃先進去吧,王爺可能和沈姑娘,單獨有話要說。」

亞賽抬頭看了眼那陰沉著臉的男子,咬了咬唇畔,終是點著頭,隨喜兒攙扶著進了府門,在跨過門檻的時候,她回眸看了眼高允頎長峻冷的背影,心口微澀,什麼時候,她可以不用再只看著他的背影了?

一行人都走開了,車夫牽扯馬車繞道去了後門,此時宸王府偌大的府門外,門口站著高允,兩座石獅子之間,站著沈芊君。

兩人幾乎是對視著,卻久久都沒有誰先開口。

「你去哪裡了?」聲音出奇的陰冷,幾乎是涼到人骨子裡去了。

沈芊君咬了咬下唇,別開頭去,隔著遠遠的距離,出聲卻很大,「和王妃出門走了走。」

她隨口撒謊著,卻是故意為之,什麼時候阿允和她之間,竟然到了如此田地?

高允看著倔強佇立在原處的人,現在,他們連說話的方式也變得如此冷漠了,他好心痛,可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不能心平氣和地問她,聽她解釋。

「你撒謊!」負在身後的手狠狠地一甩,高允的聲音也不禁又沉了幾分,這一聲吼叫,幾乎讓周圍樹梢上的鳥兒,都受驚地各處飛散。

沈芊君立在原地,抬頭看著高允,卻牽扯著嘴,笑得很不自然,「你什麼意思?不相信我?」

「你和誰見面了,心裡有數,北鮮太子和攝政王,你究竟想跟誰?」高允忽然激動地快步走到沈芊君面前,抓著她的手腕便咆哮起來,雙眼盯著她,怒斥著。

他不知道,自己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有多傷人,而當他意識到的時候,為時已晚。

「你是這麼想我的?」沈芊君抬眼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男人,這個男人擁有舉世無雙的容顏,可是那雙眼眸,卻陰寒地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美感,反而是退卻,甚至是有些難過,沈芊君狠狠甩開手,曲了曲自己的手指,她被掐紅的手腕垂露在腰邊,受傷的指甲微微藏到了身後,抬頭沖著高允問道,「親還成不成?你現在若是這麼想我,這麼厭棄我,那我也沒必要在留在宸王府了!」

沈芊君甩手而去,幾乎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她後悔了,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她所能依賴的人只有他,可是現在,似乎一切都變了,而她終究不知道,這都是高允的佔有慾太強所致。

看著從自己身邊狠然擦肩而過的人,那一刻,高允深深地咬緊了牙關,支撐著自己矗立著,許久后,唇被咬破,他才微微抬頭,好不讓眼淚落下。

而沈芊君,則是快步跑回宸樓,捂著嘴含著淚,衝進屋子便倒在軟榻上,抽泣起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身後一雙溫暖的手緊緊地摟上了她的肩膀,張媽溫柔關切的聲音傳來,「小姐,既然王府呆著不開心,咱們就去別處,天下之大,總有咱們棲身之地。」

沈芊君胡亂擦著淚,回眸看著身後一張蒼老的面孔,她微笑的臉龐滿是慈祥,摟著人兒的肩頭,「小姐去哪裡,張媽我就跟到哪裡,代替夫人一輩子守著小姐。其實啊,人這一輩子,有些人是為了爭口氣,有些人則是為了某些人、某些事而活著,這樣的人都很累,這些日子,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小姐,你對付相府的姨娘小姐,手段高明,氣定神閑,可是遇到了王爺,你便亂了分寸。這樣的你只會優柔寡斷,舉棋不定。到了現在的地步,我真的好擔心小姐,你和王爺該如何是好?」

張媽嘆了口氣,她是真心希望小姐好好地呆在宸王府,宸王一輩子好好地愛著小姐,當今天下,若是連宸王府都不能待,還有哪裡可以安然下去?

可是現在……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張媽站到了沈芊君跟前,緩緩蹲下身來,「小姐,其實你就是太好強,有些時候,你只需向王爺低個頭,一切便都過去了。我看的出,王爺是心裡有你的,只是兩個人都好強,互不相讓,所以才會弄地雙方都遍體鱗傷。」

哭累了的人,猛然抬頭,眼裡滿是驚詫,「張媽,你說,是不是我們都錯了,其實我和阿允,並不適合,我已經很努力想要重新開始生活了,可是為什麼阿允明明答應過,給我時間的,卻還要逼我?」

「小姐,聰明如你,這些不用我點破,你應該知道原因的吧,王爺只是太怕失去你了,他失去過你一次,白了頭,若是他還要再次失去你,我不能想象他會變成怎樣,所以,你聽張媽的好嗎?低個頭,認個錯,像待先皇那般帶王爺好一點。」

沈芊君久久沒有回答,終於點了點頭。

這麼久以來,確實,她從來未主動對阿允好過。

是夜。

沈芊君親自下了廚房,和張媽一起忙活著做了些小菜,而這些,她也花了些心思,因為天熱,特地給高允備了驚喜。

宸院書房。

無名如黑色蝙蝠般,騰身飛入大殿內,單膝跪下,給憑窗而立,正冷麵陰沉的人回復道,「王爺,這份密函上寫的時間、地點和沈姑娘當時所做的事,遇見的人完全吻合……」

月光迷迷濛蒙照射進屋子,窗外的芭蕉正滴著幾滴雨露,抬頭看天,有些陰沉,似乎快要下雨了,整個大殿內,空氣都變得有些凝固。

高允抬頭望天,而後沉沉道,「繼續。」

「按照這時間地點記載,沈姑娘都是去見了一些手工作坊的主人,並未像王妃身邊的丫鬟所言,是和攝政王、北鮮太子私會……」

沉著的心,終於如高山上的石頭,落了下來,聽到這個消息,高允的臉色也忽然好轉起來,一直冰冷的臉,也忽然擠出了一絲笑意。

「王爺,沈姑娘來了。」外頭有小廝來報。

高允立即擺了擺手,跪著的無名便領命,如一陣風般便從窗子飛了出去,明顯是不想讓沈芊君知道,王爺有派他私自調查她。

沈芊君和張媽一前一後,手裡都端著東西進來,只是跨過門檻時,沈芊君卻待在原地不動,張媽在後面推了推,她才走了兩步。

「給王爺請安,小姐特地給王爺做了幾道小菜,請王爺品嘗。」

知道以前都是自己誤會了人,高允忽然覺得尷尬起來,快步走到圓桌邊坐下,卻是不敢抬頭看來人。

張媽淺笑著,將手中的東西放到桌上,便偷偷瞧了一眼身邊的人,小聲道,「那老奴告退。」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沈芊君明顯身子一僵,覺得全身都不自在起來,佇立在門前,看著屋內靜坐的人,半晌不動。

許久后,高允才開口,卻不敢看沈芊君,「阿君,過來坐吧。」

沈芊君這才一怔,將手裡的東西放下,拉了凳子,坐到對面,並沒有靠著高允。

高允抬頭看著對面的人,兩個人忽然像是新婚的夫婦般嬌羞,彼此看了一眼便又低頭互相不語。

「阿君,對不起。」

「阿允,不用道歉,其實我知道你是緊張我。」從來不在人前示弱,甚至在外人面前刀槍不入的冷麵宸王,此刻卻在跟她道歉?沈芊君自然知道他是真的很在乎自己,於是只笑笑,覺得兩人置氣實在是太孩子氣。

似是想到什麼,沈芊君忽然抬手掀開白瓷碗盅,笑道,「我做了冰鎮鴨梨,這天氣熱,祛暑解熱。」說畢,便用勺子舀了一碗,起身送給對面的男人。

高允接過碗盅,摸著沈芊君的手,視線卻久久定格在她斷裂的指甲上,不禁皺了皺眉,接過碗。

入口甘甜的梨子水味道,略帶一絲冰涼,剛吃下,便覺得全身的熱氣都消散了。

高允眯縫著眼睛,咕咚咕咚大口便把東西吃了精光,抬頭看著沈芊君,「這是你第一次為我做東西,我覺得好幸福,如果這輩子你都能這樣為我做東西吃,該多好?」

「幹嘛說的這麼凄涼,難道你真的要把我趕出府?」看著像孩子般狼吞虎咽,然後露出饜足笑意的男人,沈芊君忽然噗地笑了出來。

高允一聽,也猛然意識回來,眼裡露出驚喜,轉過圓桌便拉上了沈芊君的手,狐疑道,「你不走了?」

「我何時說過要走?」

「白天你問我還要不要成親了。」高允忽然委屈地解釋,眼裡流露出一絲委屈。

「那親你還成不成?」沈芊君反笑著,扣上高允的手。

「當然,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只等著你答應了!」高允忽然十分激動起來,短短的片刻,他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似乎幸福來得實在太快。

「那既然如此,你就該有點像樣的求親儀式,不然我堂堂一個相國千金,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嫁入王府,那多委屈?」沈芊君打趣道,卻不知高允已經認真地記下了這句話,他緊緊地拉了拉沈芊君的手,回道,「一定。」

說畢,便拉著人走入內室,將她按在床榻邊,自己卻去旁邊的柜子里翻找著東西。

直到高允高興地拿著藥膏和繃帶出來的時候,沈芊君才明白過來。

「不準動,乖乖讓我給你擦藥。」高允心疼地抓著沈芊君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然後小心地擠出藥膏,塗抹在她的手指上。

沈芊君眉頭緊蹙著,縮了縮手。

「疼?」高允抬眼看了她,溫柔問著。

「恩。」沈芊君點著頭,眼裡流露出一絲躲閃,似楚楚可憐。

「乖,疼也要擦藥。」高允笑著,身上的戾氣全部消散,此刻眼裡只有柔光。

「阿君。」

「恩?」

「以後我保證不會再那麼對你了,若是違背,天打雷劈!」

「噓,不要瞎說,萬一你被雷劈了,我和翹翹怎麼辦?」

紗窗外,燭光點點,隱約看到室內兩人秉燭夜談的身影。

游廊外,一抹嬌柔的影子矗立多時,直到身後喜兒竄了出來,提醒道,「王妃,入夜了,咱們回吧。」

亞賽看了看書房,點了點頭,每個晚上,在她入眠的時候,都會像今天這樣,遠遠地站在游廊里,或者隔著敞開的門,或者是窗戶,多看高允一眼。

她不舍地離開,失魂地跟在喜兒身後,她本以為,王爺知道沈芊君在外面與北鮮太子私會會暴怒,兩人關係會僵持一段時間的,可是卻沒想到,他們不但沒有冷戰下去,反倒是關係更加好了起來。

想著想著就有點入神了,直到亞賽抬頭,發現她們已走遠了,她環顧著四周,忽然拉著前面的人道,「咱們來後門做什麼?」

「王妃,有個人想見您。」喜兒直笑不語,忽然加快腳步走到木門邊,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門外,站著一個戴斗笠的人,那人幾步走了進來,來到亞賽身邊,出聲帶著笑意,「宸王妃,別來無恙啊。」

「你是誰?」亞賽下意識問道,語氣里並沒有好感。

帶著斗笠的人,這才緩緩摘下那一身武裝,看著眼前疑惑的人,「王妃真是健忘,我家小姐早產那日,咱們不是正好在游廊里撞見了么,當時,奴婢還給了你一章帕子擦汗呢,您忘啦?」

浮音滿臉帶笑,勾著唇角湊近亞賽。

亞賽在記憶里搜索那日的場景,忽然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長相清秀的人,卻猛地後退幾步,抬手指著她,顫顫道,「是你,是你陷害我,那張帶著茴香的帕子是你給我的,是你要害竹兒滑胎的!」

亞賽驚叫著,可是立即便被浮音捂住了嘴巴。

浮音的眼眸驟然一沉,湊到亞賽耳邊,冷冷吹著風,「宸王妃無需如此激動,你不是一向視我家小姐為眼中釘的么?奴婢只是想幫一幫王妃您,您又何必這麼緊張呢?難道現在她霸佔著宸王,您心裡就沒有根刺?王妃,你可不知道外界都怎麼傳你呢。」

「怎麼傳的?」亞賽立即接話,被浮音這麼一番挑撥,心裡頓時不是滋味起來。

浮音看了看亞賽,對喜兒投遞去一個眼神,喜兒立即站到了游廊去把風。

「外頭的人都說王妃是烏一龜,像個王八一般忍氣吞聲,人家都在你頭上拉屎撒尿了,你卻還能滿臉笑意地假裝接納沈家小姐。百姓們都說王妃是包藏禍心,表面上是裝好人,實則巴不得沈小姐死!」

說到這,浮音的眼眸立即陰狠起來。

亞賽急忙搖頭,「不,不是這樣的,我是真的對竹兒沒有任何惡意。王爺既然喜歡她,迎娶她入王府也是無可厚非的。」

「可是百姓們並不這麼想,王妃,您如此宅心仁厚,可是您的名聲,卻是任由別人隨意造謠的……」

「你的意思是,竹兒在外頭污衊我的名聲?」亞賽不可置信地問著。

「可不是么,小姐的事,奴婢最清楚了。她經常帶著奴婢出門,吩咐奴婢收買一些江湖浪人,傳播一些不利於王妃您的謠言,虧得王妃你還能如此宅心仁厚。」

浮音嘆了口氣,臉上露出滿滿的同情。

亞賽有些惱怒,拳頭擰了擰,可還是斜視著浮音,「你是竹兒的丫頭,怎麼會和我說這些?」

浮音輕笑,亞賽會對她質疑,她早就預料,並有準備了。

「王妃您有所不知,奴婢雖然跟著小姐,可是心裡卻是極其恨她的,太皇太后早就看上奴婢的一手刺繡手藝,打算招奴婢入宮,可是小姐硬要帶奴婢入相府,做那端茶送水的丫鬟,您知道的,我們織女的手,這輩子都是用來刺繡的,若是做不了自己喜歡的事,是多麼悲哀。」

說道這,浮音的眼裡露出滿滿的哀傷,讓人不得不信。她言辭懇切,已激動地抓上了亞賽的手,「王妃,奴婢知道您宅心仁厚,您只需按照奴婢所言,如此不過數日,我家小姐便會被趕回相府,到時候王妃便可以高枕無憂,奴婢也算是解了一口惡氣,還望王妃成全,可憐可憐奴婢吧。」說到最後,浮音已撲通跪了下來,抱上了亞賽的腿。

半晌后,亞賽低頭,「你真的有法子趕竹兒走?」

「是,必定在小姐與王爺大婚前,讓小姐主動回相府!」浮音抬頭,堅定道,她看向亞賽似想事出神的樣子,微微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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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千金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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