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食惡果

「啊啊啊啊！」感覺到腦門一熱，屁股朝地的顏佳惠抬手一抹就是一股鑽心的痛。

「顏守城，我他媽的要殺了你。」最在乎的就是自己這一張漂亮的臉蛋，顏佳惠心想剛剛磕的那麼狠，該不會把自己弄毀容了吧？

「你還嫌自己摔的不夠疼嗎？」見對方滿眼仇視的瞪著自己，顏守城依舊不以為然，反倒是翻身跳下了床，「讓不讓人睡覺了？我看我今晚還是到外面找個地方湊合湊合吧！」

「你把我害成這樣你還想跑？」一聽罪魁禍首居然要走，顏佳惠才不答應。只是無奈她的腦袋撞得暈乎乎的，還沒來得及去抓顏守城對方已經摔門離開了。

「媽！就算偏心也不能像你這樣的吧？」望了眼邊上的秦燕芳，發現她絲毫沒有有攔住顏守城的意思。顏佳惠那心裡叫一個委屈，眼淚水跟不要錢似的嘩啦嘩啦順著臉頰往下面淌。

「哎喲喂，我的小姑奶奶，大半夜你這哭的也不怕第二天起來眼睛腫啊？」此時的秦燕芳被誤傷的肚子已經不難受了，瞧女兒哭的就跟受了多少罪一樣，她也不禁軟下了心來。

「腫就腫了唄！反正我現在這樣子也好幾天不能出門的了。」顏佳惠賭氣的吼。

「佳惠啊！你弟弟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好好想一想，你們兩個究竟是誰跟誰先動手的？」

「的確是我先打的他。可他一個大男人，怎麼還能跟我一個女人斤斤計較的？」

「可你是他姐姐，做姐姐的就應該讓著小的啊！」顏燕芳到底還是更偏愛顏守城。

「呵呵！那我能希望二十多年前顏守城他是在我的前面出生的嗎？」

不公平，不公平，就是不公平。

雖然母親對她也不錯了，但是拿去跟顏守城一比較那就是沒得比的。

「不過……」盈滿譏諷的雙眼用力的眯起，顏佳惠用一種疑問的句式說出了肯定的語氣。「如果真的是他先生下來的，估計這個世界上就沒我顏佳惠這個人了吧？」

國家提倡計劃生育，但是對於有錢人來講根本無所謂。超生了，大不了就罰點錢嘛！

可顏守城的到來卻一萬個不是意外，而是秦燕芳精心策劃的結果。

顏佳惠雖然不算多麼的聰明，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的問題她自然也能夠看得出來。

上流社會，母憑子貴。

要是萬一她父親在外面搞了小三生出了兒子，那她媽媽除了讓出正室夫人的位置好像也沒有別的路可以選了吧？

老太婆不喜歡她媽媽，連帶著對自己和顏守城的態度也不如顏溪那小蹄子要好。

「佳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目光不滿的睨了顏佳惠一眼，秦燕芳在短暫的斥責后立馬轉移了話題，「我瞧你這額頭最好還是去醫院掛個急診看一看！如果自己沒有處理好，以後留下了痕迹該不麻煩啊！」

聞言，顏佳惠這才想起來自己到現在都沒有照鏡子好好的看一看她的傷勢。

「啊啊！」腳步急促的跑進了浴室里，對著光潔的玻璃鏡，顏佳惠甫一看清自己狼狽的模樣，當即氣得摔了顏守城架子上的男士香水。

「噼里啪啦！」

「該殺千刀的混蛋！」

其實顏家一直有自己專屬的家庭醫生，但是秦燕芳還是提議帶顏佳惠去醫院看記者。

一方面，因為現在的時間真的很晚了。又不是什麼出人命的事，你讓人家醫生過來人家不一定就願意啊！

另一方面，是她不想在驚動了顏老太太。即便剛才兒子和女兒掐架的動靜鬧得不小，可老太婆並沒有遣人過來問一問情況，就說明她不是懶得管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媽！去醫院，趕緊去醫院。」在一通發泄以後，顏守城的浴室里亂的可以。毛巾浴巾散落在瓷磚上，洗手檯面也滿是碎片渣渣。

她把能摔得東西都給摔了。

反正老太婆不是停了顏守城的信用卡，看我把你平時要用的東西都毀了你還拿什麼用。

哼！

「好好好，我這就去車庫把車開出了。」顏佳惠不再糾纏自己偏心的問題對於秦燕芳而言就是個特赦令，她自然是滿口稱好的去辦事了。

畫面一轉，來到顏老太太的房間。

「老夫人……」顏家傭人中的掌事者，也是伺候了顏老太太大半輩子的芳姐在一旁有話想說。

「你什麼都不用多說，我心裡都有數。」擱在檀木桌上的手輕輕的一拍，顏老太太無奈的搖著頭嘆，「愛鬧就讓他們鬧，正好省了我親自動手教訓他們的力氣。」

她不是個喜歡動手打晚輩的長輩，因為暴力手段得到的只能是屈服而不是臣服。

再者……

顏佳惠和顏守城都長這麼大了，你想把他們身上的壞毛病改過來是動手打個幾頓就可以徹底根治的嗎？

答案肯定是否。

「可是……老夫人，大小姐跟二少爺也太不像話了吧？」作為一個傭人，其實這種指責不應該從她的嘴裡道出。但芳姐不一樣，她是顏老太太信得過的人，故而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唉，怪我，都怪我。他倆小的時候我疏於管教，把精力都放到做老頭子的思想工作上面去了。」嘆息一聲，顏老太太撿起一根被梳落的掉發發現雪白的可以。

「小芳，我這頭髮好像又該染了。」

歲月不饒人，曾幾何時轟動S市上流社會的名媛也變成了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婦人。

「染頭髮最少也得一個小時，老夫人，我還是明個在給你染吧！」芳姐一手包攬了顏老太太的衣食住行，雖然是主僕關係，但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好。」

「唉！想想還是三小姐好，聰明伶俐，乖巧可人。其實她也不算老夫人您從小帶大的，但真是比大小姐和二少爺那兩位好太多了。」顏溪還沒有嫁出去的時候對於顏家上上下下的傭人都很和氣，哪裡像顏佳惠和顏守城，遇到他倆心情不好的情況大家就是倒霉的出氣筒。

「唉！都是我們老顏家的孩子，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其實當年秦燕芳懷上了顏佳惠要求顏志華娶她，顏老太太是不大同意的。

因為她覺得秦燕芳這個女人有點心術不正，否則怎麼會借著志華住院自己又是值班的護士而爬上了對方的床。

只是……

那時候長子顏志聞已經被逼到加拿大去了，顏家就剩下志華一個，老頭子總不能才跟大的斷絕關係又要跟小的故技重施吧？

萬一志華也學他哥一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呢？

他們顏家偌大的家業要誰去繼承？

而且……

秦燕芳懷孕了，這是最為重要也最為致命的一點。老頭子要面子，他丟不起那個人，只能讓秦燕芳的肚子真的藏不住以前安排她跟志華儘快舉行婚禮。

如果……

只是如果……

蘇瑾也跟秦燕芳一樣懷了孩子，那她跟志聞的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了呢？老頭子還會那麼強硬的反對她進顏家的大門嗎？

顏老太太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秦燕芳的劑量之所以能成功，很大一部分取決於顏志聞和蘇瑾的前車之鑒。

再說了……

蘇瑾她也不是秦燕芳那樣的人，是斷然做不出以孩子為籌碼去堵自己婚姻的事。

再看滿心煩躁離開顏家的顏守城那廂。

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在清靜的公路上閑逛，在路過形形色色的酒吧時他有想過進去。但一番只剩幾張粉紅色鈔票的皮夾，他想他還是這麼開下去吧！

朋友！

他也有的！

不過都是狐朋狗友！

平時出來鬼混，都是看中有他這個富家子弟會結賬。

對此，顏守城倒是無所謂，反正他不差錢，只要有人陪他玩陪他瘋跟著後面拍他的馬屁就好了。

花錢買高興，這是他一貫的宗旨。

前方，十字路口的綠燈轉紅，顏守城見狀趕忙踩下剎車。

他因為開車的問題而吃過不小的虧，倒不是說怕了，只是心裡頭有個疙瘩，像是本能的警告他要踩下去這麼一腳。

馬路很寬，紅燈的時間有點長。萬般無聊，顏守城乾脆一個一個的看自己手機上儲存的電話號碼。

當看到聯繫人名為季羽然的時候，他冒著悶氣的眸子倏然一亮。

找季羽然陪她出來聊聊天喝喝酒吧！雖然他的錢不夠去高檔酒吧了，但好歹車子的後備箱里還有一紮啤酒和一瓶名貴的紅酒。

「喂，小然然啊！」

「唉，心情不好，出來陪我散散心唄！」

「怎麼了？還不是今晚去周家的時候給氣到了。」

「好，你在什麼地方？」

「我十分鐘以後就到。」

一想到待會便有佳人作陪，掛了電話的顏守城心情明顯好轉。就聽他五音不全的哼著歌，發動了車子又上路了。

季羽然所在的位置離這裡不是很遠，加上夜深人靜路上幾乎沒幾輛車，所以顏守城真像自己說的一樣十分鐘就到了。

「叭叭叭！」

見馬路的那面站著一位身穿絲質連衣裙頭戴草編帽的妙齡女子，顏守城一邊按著喇叭一邊搖下車窗招呼。

「小然然！」

「這邊！我這這邊！」胳膊揮的跟高速轉動的馬達一樣，顏守城生怕光線暗淡季羽然會看不清自己。

「顏二少。」拉開對方已經解了鎖的副駕駛門，季羽然上車的同時還不忘露齒一笑。

這一笑……

可把顏守城笑得三魂失了二魂半。

「小然然，不是說過了叫顏二少太生疏了嗎？」

「那……就叫二少好了。」

「直接叫守城不好嗎？」

「你到底因為什麼事氣得大半夜連覺都睡不著了啊？你的臉……」被顏守城過分的自來熟弄得有點毫毛倒豎。只是相比之下，皮相不俗的他還是比剛才飯店裡那令人作嘔的導演和幾個男主男配要讓人舒服。

今晚是季羽然新片開拍前的一次劇組見面，地點定在附近的一家五星級大酒店，所以她才會讓顏守城過來找自己的。

那個導演又白又胖，簡直就是頭活豬。

這樣還不算……

他還一個勁的摸自己的頭髮言辭中透露出要潛規則自己的意思。

而電影的男主角則是時下最為流行的一位花樣美男，不知道怎麼搞的，季羽然就是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像是不屑，更像是輕視。

總之讓人感覺不爽，比明目張胆用淫邪眼神瞅著自己胸口的那兩個男配角還要討厭。

「呃……說來話長，不如我們先開瓶酒？」顏守城躍躍欲試。

「二少，我之前在劇組聚餐的酒桌上已經喝了好幾杯了。」這個講的倒是實話，雖然季羽然覺得自己背後有易少謙靠著，但畢竟這顆大樹見不得光。「你也知道，我不勝酒量，要不是導演他們非說我不喝就是不給面子，我就……」她不能電影還沒拍就把導演什麼的通通得罪了，故而只能硬著頭皮喝了好幾杯白的。

「好吧好吧！你不喝就看我喝吧！」走到後備箱處拿了支紅酒，因為沒有杯子，顏守城乾脆對著瓶口喝。

「唉，今晚……」

約莫十多分鐘過去以後，臉色逐漸發紅的顏守城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小然然，你還有沒有什麼后招給我出啊？」那天季羽然約顏守城見面，就是在飯桌上把蔡獲悉的關於顏溪父母的資料又從對方的嘴裡套了一遍。

緊接著，她就狀似不經意的給顏守城出了個損招。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喃喃自語，因為季羽然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名門最在乎聲譽，顏家已故的老太爺當年可以做的那麼狠決，那為什麼……

「你在嘀咕什麼呢？」一瓶紅酒下去了大半，有醉意襲上顏守城的腦門，令他不知不覺就生出了壞的心思。

要知道……

他跟季羽然勾搭也有陣日子了，可是對方卻連個小嘴都沒有給他親過呢！

「呃……沒……」一轉頭，發現顏守城竟然就貼在自己的臉頰邊，季羽然下意識的用手抵著他的肩。

「小然然，今天晚上陪我好不好？」

「我不是正在陪著你嘛！」

「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我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