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歐冶子志》
「小弟愚昧，還請師兄指教。」我恭敬地行禮道。這人看起來就跟伍思凱差不多的氣質，肯定是個高手，還是對他恭敬一點，我心裡盤算道。
「此乃藥王孫思邈的法杖，名為青牛。」青年看著我，道，「此畫為名師所畫，不僅繪出了此杖的神韻，還有一種奇效。」
藥王孫思邈？還真巧。
「什麼奇效？」我順著他的話接下去。
「便是寧心靜神。只要呆在這幅畫旁邊，心靈如受到神靈的撫慰，無論多狂燥，都會平靜下來。方才瞧師弟久久沉浸於此畫，可見師弟胸懷一顆仁慈之心。」
「師兄過獎了。」我道，心中一動，仁慈之心么？記得父親說醫者最重要的是需有一顆父母心，其次才是醫術。那我這般，是不是也算一個合格的醫者了？
「師弟不必過謙，我是朝陽峰牧天行，未請教？」他彬彬有禮地道。
「飄渺峰庄不再。」我也不敢失了禮數。
「師弟是新來的么？有些面生。」他隨意問道。
「是，我才拜在師父座下不足十日。」我道。心想這人真是厲害，朝陽峰的弟子少說也有數百吧，再加上平素進出道經閣的弟子恐怕也不下數百，他卻能道出我是新來的，只怕他是把經常來經閣的弟子都記住了。
「哦，如此，大劫將至，師弟便努力修練吧，我便不叨擾了。」他說罷往一角落走去。
我也尋了一個僻靜少人的角落坐下，隨手翻來一本書便看。這是一本練器書，上面說的是一些練製法寶兵器的基本手法。看了一頁，我便被這書吸引住了。
書上說，修真者的法寶分兩種，分為靈器、仙器。靈器為凡修真士所煉製，威力比一般兵器自是強大得多，仙器自然便是天界之人煉製，威力則比靈器又大了許多。那書上還說，靈器、仙器之外還有傳說中的神器，又說，神器只是傳說，大家不要太迷戀。
看完煉器書，我又翻到了一本關於煉丹的書。煉丹與煉器大同小異，也有靈丹與仙丹之分。其實靈丹與仙丹並無本質上的區別，只不過靈丹為凡間修真者所煉，功效自然較仙人煉的仙丹較次而已。
看了煉丹，我又相繼找到了陣法、天相、面相、醫術、毒術等等，我立時對這繁花天地著了魔，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書中自有唐雨園，書中自有好法術。我沉醉於這方奇妙天地之中不知歸路，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師弟，師弟。」書館內的弟子們似乎是一下子全不見了，若大個廳子響起一個聲音，我抬頭，看見王辛朝我走來，「師弟，天色已晚，我們改日再來吧。」
我看向鐵窗外，天色朦朦，天星點點。確實不早了。但我還沒看夠？靈機一動，我對王辛道：「好的，師哥，我們走吧。」
王辛也沒想什麼，轉身便往樓梯口走去。我趁早他轉身的時候，隨手從書架上數千書藉中抽出一本古舊小書，塞進懷裡。
嘿嘿，長夜漫漫，帶一本書回去解解悶。雖然道經閣有書不外帶的規定，但我白天進來的時候分明看見有些弟子就是這麼把書**去的，值班的弟子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同為崑崙弟子，只要把書還回來便好了。
走出大門的時候，一名精明的守衛弟子瞧了我胸口幾眼，又看了一眼王辛的臉色，果然沒說什麼。
「師哥，你認識一位叫牧天行的師兄么？」離經閣遠了，我隨口問道。
「自然認識。牧師兄可是掌們師伯的大弟子，我們崑崙將來的掌門，誰不認識。你怎地突然問這個？」王辛也隨口答道。
「沒什麼，我隨意問問。」我臉上沒有表情，心裡卻暗暗吃驚。看來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只是沒有到那個青年文士的身份這麼牛，竟然是崑崙未來掌門。
回到飄渺峰我的房間內，我立即掌燈，從懷裡拿出那本古舊小書。書面上寫著「歐冶子志」。
歐冶子？似乎有點耳熟。
翻開第一頁，我猛然想起來，歐冶子是一個傳說中的煉器大師。傳說歐冶子是上古時代的煉器大師，他走遍名山大川，尋覓能夠出產鐵英、寒泉和亮石的地方，最後他來到了龍泉的秦溪山旁，發現在兩棵千年松樹下面有七口井，排列如北斗，明凈如琉璃，冷澈入骨髓，實乃上等寒泉，就鑿池儲水，即成劍池。又在茨山下採得鐵英，拿來煉鐵鑄劍，就以這池裡的水淬火，鑄成劍坯爬山越水，千尋萬覓，終於在秦溪山附近一個山嶴里，找到亮石坑。發覺坑裡有絲絲寒氣，陰森逼人，知道其中必有異物。於是焚香沐浴，素齋三日，然後跳入坑洞，取出來一塊堅利的亮石，用這兒水慢慢磨製寶劍。終於打造出三把絕世的好劍——龍淵、泰阿、工布。
這故事我也是小時候聽大人們說的，當時只以為是故事，沒想到如今竟真能看到這歐冶子的書，真是奇妙。
繼續翻看下去，發現《歐冶子志》中所著的煉器之術與之前我看的第一本煉器書上說的大不相同。其中許多技巧皆是大為反常，但又論說得頭頭是道。我不由越來越越好奇，真想一口氣把書吞進肚子里。
坐在燈下，我認認真真地把《歐冶子志》看完了。雖然我從沒有煉過器，但看這本書卻好似明白了許多，彷彿我已經是一名比煉高手了。
翻開最後一頁，書頁上赫然只有幾個大字——兵不在材質，唯心而能利。
初看到這行字，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前一句大概是說兵器厲害不厲害與材質無關吧，若是這般，為什麼煉器師們煉器時都要上好的材料？更奇怪的是後面這句「唯心而能利」，是什麼意思？
朝陽射進屋內，我抬起頭，陽光好刺眼。不知不覺，一夜已經過去了。我放好書，伸了個懶腰。以我如今的法力，一夜不睡，也不會覺得累。如往常一般，我走出外面，開始新一天的修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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