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欲絕
她一口氣跑出了別墅,路旁白熾精緻的白熾燈,照亮了整個山路。陣陣涼風過,吹乾了她臉上的淚痕。有錢人就是有錢人,能把一座閃變成金山,成為窮人無法觸及的地方。
諸葛詩拼了命的往山下跑去,企圖離開這個令她傷心欲絕的地方,彷彿只有這樣她才會感覺不到心口的疼痛。
腦子裡的畫面還停留在昨天的甜蜜之中,他牽著自己的手,溺寵的對著自己微笑。那是除了師傅之外,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讓她感到了溫暖,感覺自己是被寵愛的那一個。
那種滋味很美,很甜,很致命。
夢終究是夢,她一直不肯承認,也不敢去面對。
當她走出大廳的那一刻,看到他們相依偎在一起的畫面,俊男美女和諧亮眼。
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不會娶自己的嗎,可是為什麼心還會這麼痛呢?眼淚不知不覺的又流了下來,隨著奔跑散落在空氣中。愛情好傷人,她曾經只想著默默地愛著他,靜靜地守候在他的身邊就好。哪怕是仇不報了,她也要留在他的身邊。
現實總是殘酷的,她恨自己的貪念,管不住自己的心。
曾經哭的時候沒有人哄,她學會了堅強。怕的時候沒有人陪,她學會了勇敢。煩的時候沒有人問,她學會了承受。累的時候沒有依靠,她學會了資料。可是心碎的時候要怎樣,她卻不知道。
「怎麼辦,怎麼辦,到底要怎麼辦?啊……」
跪在地上大聲的哭了起來,黑色的美瞳在雨水的沖刷中掉落,紫色的禮服被雨水打濕,緊緊地貼在身上。膝蓋上受了傷,她根本毫無知覺,漫無目的的走在大雨的街上,像極了迷失的小孩。
她想他,想他溫柔的吻,想他大手護在她小腹上的感覺。想他的冷眼,想他的冷遇,想他的一切的一切。
「小姐醒了么?」宇文賢閔終於抽出時間,擺脫掉了那個纏人的女人。
「少爺,小姐不在房間里。」傭人躬身說道。
「什麼?不在房間里?派人去找。」宇文賢閔的心一突,直覺那個丫頭髮生了什麼事情。今天是那個丫頭的生日,他答應她要給她過生日的,卻沒有想到回來之後,等待他的竟然是這樣一場定親宴會。
想到母親的電話,宇文賢閔只好忍耐了下來,期盼著那個丫頭不要醒來,不要發現這一切。卻沒想到那個丫頭還是醒了,肯定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宇文賢閔煩悶的走出了別墅,來到花園裡,鬆開了脖子上的領帶,拿出一根煙吞雲吐霧。
「閔,你怎麼在這裡呀,我可是找了你很久呢?爸爸讓我們進去,說要介紹幾個長輩。」邵美琪穿著高跟鞋,從是半路上走了過來,緊緊起摟住他的腰。
這個男人是她見過最有魅力的男人,第一眼看到他,她的眼裡就已經容不下別的男人了。
爸爸匆忙的做了這個決定,害的她跑到了國外,本以為一切都過去了,還是沒有逃脫掉。當媽媽把一本寫著他的雜誌放在了面前,她的臉紅了,心跳加快,迫不及待的想要成為他的人。
宇文賢閔面無表情的掰開她的手臂,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眼裡的厭惡明顯。
都是這個女人的出現,才讓那個丫頭生氣,如果那個丫頭出了什麼事,他不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邵美琪被他的眼神嚇的一抖,直覺這個男人是危險的,卻忍不住想要靠近。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邵美琪不甘心地皺了皺眉,這個男人是她的,誰也別想搶走。
「停車!」
棕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前方,模糊不清的雨中好似有什麼東西牽引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伏在胸口上,悶悶的好似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一樣。
「三少,太太的電話。」副駕座上的男人轉過身,看著那個俊美的男子頷首,才把手裡的電話遞了過去。
「媽,我在回去的路上,是的,好,你放心。」清冷的聲音仿若從空中遙遠傳來似的,坐在前面的司機卻看到了棕色漩渦下的溫柔。
掛斷了電話,白色的手指放在了車把手上,輕輕的一按,車門緩緩地打開。車內傳來了清晰的雨水聲,擾得人心很亂。
「三少,外面在下雨,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副駕座上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建議道。
男子不悅的皺了皺眉,那男子在心底微微地嘆了口氣,拿出了雨傘,打開車門走到了後面的位置上。被稱作三少的男子從車裡走出來,接過了傘,示意男子不要跟過去。
往前走了幾步,他的心底一顫,不可抑止的走了過去。
雨水中一道纖細的身影倒在地上,蒼白的小臉上毫無血色,緊皺著眉頭好似有說不出的憂傷。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他看清了她的五官,瞬間僵硬在原地。
「詩詩……詩詩……」
男子丟下傘抱起地上的女孩,瘋了一樣朝著車子跑去。留在原地的那個男子看到少爺狼狽的樣子,嚇的手抖了起來。
「三少,這,這是誰?」
「開車!」淡淡的吼聲嚇的司機條件反射一樣啟動了車子,「毛巾!」
他小心的擦著她身上的水,擦著她濕漉漉的長發,卻發現她的眼角不停的留著眼淚。他怎麼擦都擦不幹凈,怎麼都抹不平她眉宇間的愁緒。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詩詩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詩詩才十六歲,十六歲的女孩子應該像花一樣,每天都用力的微笑。可是他的詩詩到底怎麼了,這麼狼狽的倒在雨水中,像是被主人遺棄的小狗一樣。
他是個早產兒,從小的身體就不太好,家裡人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直到這個小妹出生之後,才改變了這種現狀。可是一年前,小妹失蹤了,他們全家人都在外面尋找。
無路如何他都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小妹。
儘管她的變化很大,可是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諸葛家還保留著古老的傳統,在他父親的那一輩,還是一夫多妻制。兩個姨太太,他們這一家就有九個孩子,四男五女。四個男孩都是原配所出,還有排行最小的諸葛詩,家裡的人喜歡叫她小九。他們兄弟幾個也十分寵愛她,把最好的都喜歡留給她。
不知道為何出去參加了一個宴會回來,她就不見了。
為此媽媽還生了一場大病,和父親狠狠地吵了一架,結果她還是沒有回來。
想起二姨太臉上得意的笑容,諸葛訣的眉頭又擰在了一起。他直覺這件事肯定和那個女人有聯繫,因為最終的受益者就是那個女人所生的女兒。
只不過一直都沒有抓到把柄,不能有任何的動作。
「唔,好痛!」
床上發出了嚶嚶的聲音,諸葛訣轉身就走了進去,看著床上那個身影遲遲不肯過去。不知為何他忽然有些害怕,害怕這個人不是自己妹妹。害怕自己會再一次失望,儘管他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就在他糾結的空間里,彎彎的睫毛顫了顫,露出了那雙令人期待已久的眸子。
紫色?怎麼會是紫色?
諸葛訣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綻放,就已經呆住了。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紫色的?
不,這絕對不是他的妹妹,雖然兩個人長的一模一樣,就連頭髮的顏色都一樣,可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諸葛詩睜開眼睛,看到不遠處站著年輕的男子,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眼底還來不及掩飾的失望和失落令人心顫,不知為何,諸葛詩竟然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醒了?」
諸葛詩感覺自己渾身無力,兩條腿好似不是自己的一樣,腫脹的難受。微微一動,膝蓋處傳來了尖銳的刺痛,她不禁擰眉。
「你是誰?」話一出口,諸葛詩就感覺到了氣氛不太對勁。
她努力的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一切,昨天是她的生日,然後……
諸葛詩的臉上白的嚇人,她都想起來了,原來真的不是夢。她以為自己應該死掉了,這條命也算是還了他。
「謝謝你救了我。」諸葛詩就算再傻也明白這個時候要給人家道謝,這是禮貌。
「不用謝。」諸葛訣沒有多說話,轉身走了出去,明知道在她睜開眼的那一刻就知道了答案,可還是忍不住失望。
他以為自己這一次出來家族的事物,會有小妹的消息。天知道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到底有多擔心,多高興,多麼的激動。
諸葛詩看著那個人走了出去,張了張嘴沒有說話,獃獃地坐了一會兒又躺了下去。蓋著被子,她怎麼也睡不著,滿腦子裡都是他訂婚宴上的畫面。
他的每一個微笑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割在她的身上,一片一片,直到整顆心被切成片,弄成絲,剁成丁,成為泥。
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諸葛詩伸出小手,抹掉了臉上的淚。坐起身,看到那個優雅的男子端著餐盤走了進來,把床頭的小桌子放在床邊,才把那些菜擺在上面。
「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諸葛訣低著頭,不想去看她的臉,不用想也知道她有在偷著哭。
不是他妹妹,他永遠都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諸葛詩低頭看著桌上的幾樣小菜,都是她最喜歡吃的東西,炸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雖然心裡很傷心,很難過,但她也沒有放鬆警惕。
她從小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沒有一個男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
「怎麼不吃?」諸葛訣擰眉,抿著嘴似乎不太高興。
諸葛詩指著桌上的菜,問出了心底的疑惑,「你怎麼知道這些是我最喜歡吃的?」
諸葛訣一愣,驚訝的問道,「這些都是你最喜歡吃的?」
「嗯。」諸葛詩皺眉,這有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嗎?
她的嘴很挑,很多東西都不喜歡吃,就算後來被宇文賢閔養的很好,大多數還是沒有改掉。
「這是我妹妹喜歡吃的東西,家裡一直都有準備。除了這個,沒有別的東西。」諸葛訣說話的時候還在觀察諸葛詩的臉色,見她沒有什麼反應,問出了遲遲沒有問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諸葛詩。」一個名字而已,她沒必要這麼小氣。
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最喜歡吃的那道菜,驅走了心底一點點漆黑的烏雲,露出的那一絲縫隙,綻放出一縷陽光。
「諸葛詩?你說你叫諸葛詩?」諸葛訣不淡定了,眸子也冷了下來。「如果你是諸葛詩,那我是誰?」
「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嗎?」諸葛詩理所當然的說道。
說完之後她有皺了皺眉,總感覺有些地方不太對,可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太對。她放下筷子,喝了一口白水,蹙著眉看著臨近爆發的男子。
「不知道為什麼,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又說不上是哪裡出現了問題。」諸葛詩糾結的看著桌上的菜,頗有些食之無味。
離開了那個男人,她算是徹底的和他沒有關係了。
也不知道自己離開之後,他有沒有找過自己,一想到他暴怒的樣子,諸葛詩的嘴角就露出了一抹苦笑。
諸葛訣皺著眉,一直觀察著她的反應,有些問題他實在是搞不明白。他直覺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諸葛家兄妹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接觸的越多,這種感應越強烈。
這也是他能夠在那樣的天氣停車的原因。
就是因為感覺到了她的存在,感覺到了她的撕心裂肺的心痛,才有機會把她帶回到自己的身邊。
比如大哥和二哥,他們是一對雙胞胎,這種感應最強烈,連那種細微的感覺都能感受到。家族裡的產業如今都是大哥在管理,二哥作為大哥的影子,成為了最神秘的存在。他照顧著家裡的弟弟和妹妹,而弟弟身體最好,出國留學去了。跟他接觸最多的就是這個最小的妹妹。
從妹妹出生開始,他就負責照顧這個小丫頭,直到她慢慢地長大。
妹妹的天賦是家族裡最好的,所以他們之間的感應才會那麼的強烈。以至於他能夠感受到她的心情,知道她高興與否。
原本還在疑惑的問題,現在都有了解釋。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妹妹好像不認識他了。
但那習慣卻沒有任何的改變,就喜歡的口味都沒有多大的差別,某些細微的小動作上也能看出這個丫頭就是他的妹妹。如果說長的像是一種巧合,名字一樣就很難解釋了。
除了她不認識自己意外,幾乎沒有任何的差別。
「我叫諸葛訣!」
「啊!」
諸葛詩這回可是呆住了。
心裡的那些傷心事還來不及爆發,就出現了另一個意外,她微張著小嘴,手裡的筷子吧嗒一下掉在了桌子上。
「你,你說你叫什麼?」諸葛詩結結巴巴的問道。
「諸葛訣!」嘴角狗勾出一抹笑容,似是溺寵,溫柔的彷彿要把人融化掉一樣。
不是吧,這個傢伙是本尊的哥哥?
諸葛詩的下巴都要掉了下來了,難怪她對他感覺到熟悉,難怪他會知道自己喜歡吃的東西。等等,難道以前的諸葛詩喜歡的東西和她都一樣嗎?
「你……你跟我……是……是什麼關係?」諸葛詩不淡定了,這會兒連悲傷的機會都沒有了,擔驚受怕的看著諸葛訣。
難怪她之前看著這個男人感覺很熟悉,原來看到他就像看到了自己一樣。
那眉眼竟是那樣的相似。
不得不說這個傢伙比起贏霍來不遑多讓,甚至有之過而無不及。
「家裡的人都說我們兩個是最像的,不知道你看出了什麼沒有?」諸葛訣此刻的心情可謂是非常的好,好的不能再好。
找到了妹妹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為什麼不回家?」
諸葛詩吞了下口水,委委屈屈的說道,「我不認識你,之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怎麼回家。
當初身上的傷可不是騙人的,她就是知道回家的路,也絕對不回去。沒有絕對的力量之前,回家就是受死。更何況那個時候她可是有著堅強的後盾的,回不回家都跟她沒太大的關係。
吃飽喝好,住的舒心,等待著時機報仇,就是那個時候的夢想。
只可惜她自己不爭氣,搞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想到那個冷麵的男人,諸葛詩的心就揪疼,鎖骨那一片像是過電一樣,眼淚噼里啪啦的就落了下來。她怎麼能愛上那個男人呢!怎麼就愛上了呢?諸葛詩在心裡不停的問著自己,哭的跟個孩子似的,嚇的諸葛訣手忙腳亂的找紙巾。
「好好的你怎麼就哭了,不記得就不記得了,我又沒說你。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莫名其妙的就哭了呢!」諸葛訣對家裡的其他的那幾個女孩子,從來都沒有過好臉色,唯獨對這個妹妹掏心掏肺的好。
最害怕的就是這個丫頭哭,她只要一哭,得,什麼都不說了,準是昏天暗地的。
不出十分鐘,大哥二哥都會打電話回來,緊接著就是原來國外的小弟。好像是他欺負了這個丫頭似的,其實不然,誰都不知道這個丫頭為什麼會哭。
久了,他也就習慣了,誰讓這個是他親妹妹呢!
他認了。
「哥!嗚嗚嗚……」
這不勸還好,一勸就不得了了,諸葛詩抱著某個男人精壯的腰,開始大哭起來。眼淚稀里嘩啦的往下掉,直都止不住,有心靈感應的諸葛訣同志,心也跟著泛酸。
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哭成了這樣。
就算是失去了以前的記憶,這丫頭還是絲毫沒變過。
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許多。這個不是別人,是他妹妹,他們發誓要一生一世都保護的小公主。
「你真是我哥嗎?」
紫色的眸子里清晰的倒映著他的身影,精緻的小臉上還帶著淚痕,好像被遺棄的貓咪。
他太柔溫柔的擦掉了她臉上的淚痕,笑著道,「傻瓜,我是你的親哥哥。」
諸葛詩眨了眨眼睛,害怕幸福來的太突然,會讓她迷失了自己。
「哥哥嗎?原來我是真的有哥哥的嗎?」
聽到她的喃喃自語,諸葛訣心裡湧起一陣心疼,她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事,變得如此的小心翼翼。看著她像貓咪一樣的吃著飯,胃口不大,細嚼慢咽的好似從前一樣。
紫色的長發用一根白色的絲帶固定在腦後,露出了精緻的小臉。微微紅腫的眼睛失去了原本的光澤,像是染了塵埃,蒙了灰塵的珍珠。
「詩詩,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今後也不要想了。哥哥知道你在吃了很多的苦,心裡肯定很委屈,但是不要緊,今後哥哥都會補償你。你突然失蹤的時候,全家人都瘋掉了,一年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讓我巧遇了你。如果不是那樣,咱們兄妹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見面。」
「哥,你給我講講家裡的事情吧。」諸葛詩不糾結了,特備是聽到了他的話之後,就更不糾結了。
諸葛訣點了點頭,開始緩緩地地講了起來。
聽完了之後,諸葛詩對諸葛家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原來她父親叫做諸葛勝雲,有三個老婆,大老婆也就是她親媽叫姬紫堇。一口氣為諸葛勝雲生了四個兒子,大兒子和二兒子是一對雙胞胎,叫諸葛詞和諸葛語。今年剛三十齣頭。
三兒子就是面前的這一位,叫諸葛訣,今年二十七歲。四兒子諸葛謎,現在在美國留學,今年二十二歲。成績出色,人緣也是出奇的好,如今正在攻讀醫學博士的學位。同時他已經是麻省理工學院經濟學博士,醫學是他的愛好,後面才跟著過去深造的。
夏莞月是諸葛勝雲的二房姨太太,生了三個女兒,如今人到中年姿色依舊不減。諸葛勝雲還經常到她的院子里去,比起姬紫堇來書,她頗受諸葛勝雲的歡迎。
看來大宅門裡的女人,沒有點手段是不行的。
她的大女兒叫諸葛琴,今年二十六歲。在九個孩子里排行第四,長的和夏莞月有六分相似。原本這樣就挺好的,可是剩下的四分卻是像足了她外公,生生破壞了那份美感。
看著普通極了,因此不得諸葛勝雲的喜歡。
二女兒諸葛棋二十四歲,剛從大學里畢業,現在在諸葛家的集團里上班。她的長相比起諸葛琴來說要好很多,主要是性子比較溫和。
三女兒諸葛書今年二十一歲,還在國外上大學,是一個挺嬌氣的公主。以為她是姐妹里長的最像夏莞月的那一個,性子又活潑,最得諸葛勝雲的喜歡。
凌思瑤是諸葛勝雲的小老婆,典型的江南女子,出身書香世家,氣質自是不用說的。畫的一手好畫,最後生了一個女兒,恰好取名叫諸葛畫,比諸葛棋大了一歲,二十二歲。
諸葛詩聽完了這些,頭上的冷汗都流了下來,這家庭成員也實在龐大了一點。
不,不是一點,是很多點。
「不用怕,家裡的那幾個丫頭你一個都不用搭理,她們跟你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不是他自誇,但說相貌,諸葛詩敢說第二,這個世界敢說第一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看著自家老哥得意的樣子,諸葛詩的心暖暖的,好似有一股溫泉流過,渾身都舒服極了。
「哥,我們跟那兩房的關係是不是不太好?」諸葛詩不知道怎麼稱呼,磨磨唧唧了好久,才找到了這麼一個合適的辭彙。
看著她糾結的樣子,諸葛訣就笑了起來,伸出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笑著道,「這是肯定的,夏莞月那個女人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我懷疑你這次出現意外,就是跟那個女人有關係的。」
「不會吧!她怎麼敢?」諸葛詩無語了,要弄也是弄家裡的男孩啊,自己一個女孩子又礙不著她什麼事。
諸葛詩並不知道夏莞月的心思,也不明白姬紫堇對這個女兒的重視程度。就連諸葛勝雲因為諸葛詩的關係,去夏莞月那邊的時候都少了很多。
她的存在對於姬紫堇來說,挽回了自己老公的心,也圓了自己一個生女兒的夢。
因為那紫色的長發,還有那與祠堂里的畫像上的女子極其相似的臉,就足以讓諸葛家上下把這個最小的女孩捧為公主。不管是長老,還是其它的長輩,見到諸葛詩都十分的恭敬。
後來,不知道夏莞月是如何聽到了風聲,明面上對諸葛詩很不錯,還讓自己的女兒跟她玩。暗地裡卻巴不得她早點死,手段也層出不窮。
或許是有人在暗中幫她,諸葛訣根本就找不到把柄。
就算偶爾抓到了,也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人物,根本就傷及不到根本。諸葛訣不得承認,那個女人玩的這一手,的確是高。
只可惜,這一次她玩的太狠了,竟然把妹妹害成了這個模樣。
諸葛詩看著諸葛訣臉上愧疚的神色,默默地低下頭,他不知道他妹妹其實早就已經死了。那個夏莞月成功了,可是她忘記了處理自己的屍體,不然的話她就算是借屍還魂了,也不可能活下來。
在這一刻,她不得不仔細的想一想,這一切似乎是名命中注定好了的。
也許,從她師傅那裡開始,她就應該知道了。
師傅給她起了名字,叫諸葛詩,教的全部都是諸葛家的絕學。後來師傅死了,她才變得落魄,稀里糊塗的加入了神偷組織。最後死於非命,成了諸葛家最小的女兒。
命嗎?
師傅,我到底要怎麼辦?
迷茫的看著天上的星星,星相也是曾經的必修課之一,迷茫的時候她會在天上尋找著答案。忽地,諸葛詩的眼睛亮了起來,師傅,我明白了。
是的,她明白了,她要好好活下去,連帶著本尊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本尊的仇,她會幫著一起報。
她知道,這不是一條簡單的路,也許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萬劫不復。但是,她不怕,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怕的。沒有了他,她的世界空了,活著只為了報仇。
這就是她堅持下去的唯一的理由。
紅楚,喬森,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會讓他們知道什麼恐懼。
紫色的眸子毫不掩飾的精芒,白皙的小臉上帶著璀璨的笑容,一轉身走進了卧室。
隔著一道帘子的另一邊的陽台上,一到身影也動了動,扔掉了手裡的煙,靜立了好一會兒。微不可見的嘆息聲,帶著無奈,帶著悲傷,帶著陰鬱。
夏莞月,雖然詩詩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你欠的債,早晚是要還的。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剛吃了晚飯,諸葛詩就看到了另外一個陌生人。那個人在看到諸葛詩的時候,眼睛里的錯愕雖然掩飾的很好,卻沒有躲得過諸葛詩的注視。
那個人走了之後,諸葛訣才過來通知她收拾行李,準備回家。
「回家?」好陌生的辭彙,從出生到現在,她就沒有過屬於自己的家。
原本,她以為他那裡會是自己的家,可是現在才明白,那是多麼的可笑。那個所謂的家,是他和別的女人的家,而不是她的家。在那棟漂亮的別墅里,她就像是一個外來者,永遠都是暫住客。
「嗯,媽打電話過來了,讓我回去。那天剛好在路上看到了你,因此拖了一天。今兒一早,媽又打電話過來催了。不用擔心,就算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你也是我妹妹,沒有人會否定。」諸葛訣的聲音好似一汪清泉,撫平了她心裡的焦慮。
諸葛詩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這個人可是師傅去世之後唯一對自己好的人。
「哥,謝謝你。」這一句話是發至內心的感謝,他感覺到了。
溺寵的伸出手,在她的頭頂上揉了揉,「我們是一家人,謝什麼?」
一路上兄妹倆也沒有閑著,開始說起了過去的事,諸葛詩聽著他說自己小時候的事,眼睛彎成了月牙。她沒想到本尊竟然會這麼幸福,幸福的讓她嫉妒不已。
「詩詩,你的眼睛怎麼變成了紫色的?」諸葛訣的話一出口,嚇了諸葛詩一跳。
不會吧,難道這中間出現什麼誤會了嗎?
「難道我的眼睛開始的時候不是紫色嗎?」諸葛詩可不是裝傻,是真的不知道。
諸葛訣搖了搖頭,「你的頭髮雖然是紫色的,但是眼睛卻是黑色的,很黑很黑的那一種。小時候家裡的人都羨慕你的眼睛,說它漆黑髮亮。」
「我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後來都是戴了隱形眼鏡的。」諸葛詩悶悶地說道。
還好以前碰到的那個人心理夠強大,不然的話肯定要把她當成妖怪來看了。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喔,當初救你的人是誰?改日我們還要登門拜訪,去謝謝人家。」諸葛訣不經意地套著話。
諸葛詩根本沒防備,眼神有些黯淡的說道,「不用,我已經報答了他,就算是不送禮也無所謂。」
她出了那麼多次的任務,還幫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早就可以彌補那些事了。現在他有了未婚妻,她再呆在那裡更是名不正言不順。就這樣離開也好,斷了自己的心念,也斷了那根筋。
諸葛訣直覺諸葛詩有心事,過去的那一年所發生的事情,她顯然不願意說。
她不想說他自然也不會逼著她,轉念想到初見時,她那狼狽的樣子,還有不停流淚的模樣,想不多想都難。既然是一段傷心事,不說也罷。只要日後的生活里,妹妹過的開心,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回到家裡好好休息,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過兩日大哥和二哥肯定也回來,到時候你見見。不用擔心,家裡的人比想象中好很多,沒那麼多的複雜。」諸葛訣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裡卻不放鬆。
諸葛家的複雜堪比古代的大宅門裡的事情,古代家裡死個人,就跟飯一樣稀鬆平常。而他們家雖然還沒到這個地步,但是規矩也不少,陰謀詭計更是層出不窮。
他曾經恨過,恨諸葛勝雲的花心,非要娶一個禍害進門。
他母親姬紫堇是那麼雍容高貴的女人,精緻的五官絕對不是夏莞月那個女人可以媲美的。只是母親的性子太過高傲,遇到事情不肯低頭,以至於諸葛勝雲這個驕傲自大的男人喜歡小鳥依人的夏莞月。
凌思瑤就是個隱形人,那是凌家送進來和親的,生了一個女兒過後,更是安份的不能再安份。
下了飛機,一出機場就看到一排豪車停在那裡,諸葛訣面無表情的牽著她的手走過去,從容不迫的坐進了車裡。諸葛詩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了,畢竟宇文賢閔那個傢伙也是個騷包,出門的排場可是一點都不小。
看著妹子臉上的淡然,諸葛訣不禁暗感嘆,真不愧是他家的孩子。哪怕是失憶了,也沒有被這種場面嚇到。
諸葛詩要知道他心裡的想法,恐怕就不淡定了。
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車子才緩緩地停了下來。
諸葛詩從車上走下來,看著這漂亮的宅院,實在是找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她沒有想到諸葛家竟然這麼現代化,典型的歐洲風格的建築物,讓她實在有點難以招架。
本以為神秘莫測的諸葛家應該在深山老林里,有宏大的建築物,古樸大氣。還有著如同古代的規矩,走進二門就能感覺到那種穿越時空的感覺。
可是現在,她玄幻了。
穿越時空的感覺沒有,穿越國界的感覺倒是濃烈了。
諸葛訣看到她臉上表情,嘴角露出一抹諷刺,「這裡並不是本宅,本宅里有長老們在,一般資格老的長輩才會去那邊。本來我們家也應該住在那裡的,可是那個女人非要出來住。於是就搬到了這裡,這裡的房子都是那個女人設計的。」
諸葛詩的嘴角抽了抽,心裡罵道,這是什麼審美!
不是說歐洲的建築不好,只是周圍都是非常復古的建築,突然出現這麼一個白色的建築物,任誰都不能淡定。
「我不想進去。」諸葛詩彆扭的說道。
「為什麼?」諸葛訣以為她膽怯了,「小妹,這是你的家,就算你已經記不得了,也不能退縮。家是你早晚要回的地方,放心,家裡的人都很好的。」
「哥,這房子好丟人。」諸葛詩囧的不行,只好實話實說。
「噗……」這回輪到諸葛訣不淡定了,什麼跟什麼,他實在是不能了解狀況,為什麼他覺得她的小妹似乎變了呢!
變的更加讓人喜歡了。
「哈哈……你若是不喜歡,咱們就搬到別處去住,反正我也不喜歡這裡。」諸葛訣說的是實話,在這裡無時無刻都能看到那個令人厭惡的女人。
「哥,這品味還真是不怎麼樣,尤其是在這一片中國風的復古住宅中,格外明顯。你說她是腦子壞掉了,還是本來就這個樣子?」諸葛詩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惹的諸葛訣又是一通大笑。
「還沒進門就聽見你的笑聲,是什麼好是,讓你這麼開心?」姬紫堇的話還沒說完,就愣在了原地,下一秒眼睛就紅了起來,眼淚直接往下掉。「詩詩?你是我的詩詩嗎?」
不知為何,在看到這個漂亮的中年美婦人的時候,諸葛詩感覺自己的胸口悶悶的。
「媽,我回來了,抱歉讓你擔心了。」諸葛詩的眼眶也熱了,那濃濃的母愛是那麼的強烈,像一團火暖洋洋的。
「回來好,回來就好。」姬紫堇破涕為笑,拉著諸葛詩的小手就不鬆開。
諸葛訣看著高興又傷心,「媽,小妹剛生病,又馬不停蹄的往回趕,趕緊讓她進去休息一會兒。」
「生病了?看醫生了沒?快,快進來,進來坐。」姬紫堇小心翼翼的拉著諸葛詩,像是捧著絕世珍寶一樣小心心翼翼。另一邊還大聲的吩咐傭人去收拾房間,準備豐盛的晚餐。
「媽,我沒事,就是昨天發高燒而已,都已經好了。只不過坐了飛機又坐了車,感覺有點累而已。」諸葛詩說的是實話,此刻她確實感覺很累。
「小三,帶你妹妹回她房間去休息一會兒,然後你也回去休息休息。乖女兒,你上去休息,別讓媽擔心。」姬紫堇拍了拍諸葛詩的手,就讓諸葛訣把人帶了上去。
看著女兒出落的愈發的水靈,姬紫堇喜極而泣。
不多時,諸葛訣又從樓上下來了,看著書房裡的身影,敲了敲門,走進去之後順手把門帶了上。
「說吧,你妹妹發生了什麼事?」
真不愧是老媽,什麼事都瞞不過她。
「小妹失憶了,記不得以前的事情。很多習慣都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就連吃的東西也沒變。」諸葛訣簡單的說了一下諸葛詩的現狀,就看到姬紫堇皺起了眉頭。
「家裡的事情你都跟你妹妹說了吧?」見到諸葛訣點點頭,姬紫堇繼續說道,「二房的那個女人最近越來越不安分了,竟然把手伸到了詩詩的這邊來了。幸好這一次詩詩沒有出現意外,不然的話我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我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你們要是把我這個當媽的放在心上,從今往後就把你妹妹給我看住了。」
諸葛訣的冷汗涔涔,他可是好多年沒看到老媽發脾氣了。
還真真是嚇人的很。
「你妹妹的事情我不說你心裡也明白,從前就是個單純的,縱然命好,也不能沒有發生意外的時候。要不是族裡的長老算到你妹妹無事,一年之後會平安歸來,我才不會放過那個女人。不過有沒有證據,我都要讓她付出代價。」姬紫堇說完,回頭看著自己出色的三兒子,雖然出生的時候身子骨弱了點,可現在都好了不是。
這孩子從小就對詩詩那丫頭親,有他在她也放心。
諸葛訣卻暗地裡埋怨,原來是早就知道詩詩沒事,害的他一個人焦急了這麼久。
「這回我會好好看著詩詩的。」
「嗯,有你在,我還是放心的。」
諸葛訣嘴角動了動,怎麼感覺這話怎麼怪。
吃完飯的時候,諸葛詩才看到傳說中的種馬老爸,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底子真是不錯。人到中年愣是看著像四十齣頭的人,保養的可不是一般的好。
回頭看看自己的老媽,天生麗質難自棄,和這個種馬老爸坐在一起也十分的般配。
順著目光往下看去,那個生的眼睛十分嫵媚的女人,應該就是那個命里沒兒子的夏莞月了。其實夏莞月長的併入自己的老媽,可是那眼睛卻真真是給她加了不少分。
諸葛詩又看了看坐在最後面的那一位,衣服的顏色不亮,很素雅。五官並不是頂美,卻十分耐看,皮膚很白,看著性子就很好。嬌嬌柔柔的,像是一朵菟絲花,但是並不令人討厭,因為她是一朵很聰明的菟絲花。
簡單的看過之後,諸葛詩就看清了桌上的這幾個人。
至於那幾個尚未謀面的姐姐們,不是上班就是在國外,總之短期之內是不會回來了。好吧,既然那些人不回來,對她來說也是比較好的。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上一個諸葛亮。
沒有了夾七夾八的人,她們這邊優勢還是比較大的。
諸葛詩美滋滋的吃飯,完全不理會那些人的眼光,對她來說她就是她,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更重要的是,她已經失憶了,哪怕是和以前不一樣,也無所謂。
感受到一道冷芒不停的朝著她飛射,諸葛詩感覺十分的無奈。
心道,老虎不發威,你還真以為我是凱蒂貓咪。
過去的帳她可是一點都沒忘記,那渾身的傷,還有那早就逝去的靈魂。那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生,竟然遭受了那樣的罪。
她並不知道此刻的夏莞月是多麼的害怕,害怕的同時又恨不得諸葛詩立刻消失掉。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死丫頭不是已經被處理掉了嗎?為何有出現在這裡,這個丫頭是假的,一定是假的。夏莞月不淡定了,就算是假的,也不能掩飾她心裡的怒火。因此,時不時的發著飛鏢,弄的諸葛詩有點食之無味。
「這位阿姨,麻煩您能不看我了嗎?你用這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我,我真的吃不下飯了。」軟軟的語調像是在撒嬌,可是諸葛訣卻忍不住笑了起來,當然不會笑出聲,而是悶悶地笑著。
這丫頭,還真是狠!一句話就差一點把夏莞月那個女人氣死。
姬紫堇擔憂的看了女兒一眼,對夏莞月說道,「妹妹,我知道詩詩這丫頭出事的這一年來,你心裡也不好受。詩詩都回來了,你也不用擔心了。後面的日子還多著呢,哪用得著這麼著急。」
這回輪到夏莞月憋氣了,她關心那個死丫頭?她是恨不得那個丫頭死才對,只是這話她是萬不能說出口的。看著諸葛勝雲的臉色就知道,這會兒要是說出什麼話來,那個男人一定會生氣的。
對於這個男人,她實在是太了解了。
「看到詩詩回來,我也是擔心的不行呢。」夏莞月不愧是演技派的高手,一瞬間不漏半分。
吃飯的小風波就這麼過去了,姬紫堇的和顏悅色可是領諸葛勝雲高興了不少,當晚就留在了這邊的房子里。氣的夏莞月恨得牙痒痒,當初就是因為諸葛詩出生,姬紫堇才和諸葛勝雲關係好起來的。
雖然一直很寵愛她,可是依舊比不上姬紫堇。
誰讓那個諸葛詩生了那樣的容貌!
想起那個人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夏莞月臉上猙獰一片,實在是太可惡了。
第二天的下午,諸葛詩就已經不能描述自己的心情了,絕對是不敢露臉出門了。這設計方案,絕對是一坨便便,看了就想吐。土不土洋洋,完全是四不像。
終於,她逮到了一個絕好的機會,碰到了難得出現的諸葛勝雲。
「爸爸,能不能跟您商量一件事呀!」諸葛詩乖巧的笑容,在諸葛勝雲的眼裡,絕對是必殺技。
「什麼事,你說來聽聽。」諸葛勝雲坐在搖椅上,享受著女兒的按摩。
諸葛詩可是個精怪的丫頭,「你答應我我才說。」
「好好好,我答應你,這回你總可以說了吧!」家裡的孩子只剩下這一個女兒陪在身邊,又出了那樣的事,他心裡不是不心疼的。
聽老婆哭著說這丫頭身上有著不少的傷疤,還不知道在外面受了多少苦。
諸葛家千年的傳承,他沒有想到傳說中的聖女,竟然出現在了他的兒子當中。不是不激動,不是不興奮,更多的是為了這個孩子心疼。
他和姬紫堇的關心算是相敬如敝,可是他真正愛的女人也只有這一個。姬紫堇的性格太過驕傲,他也是一個死要面子的男人,兩個人在一起難免會出現爭吵。而他這個時候就會去尋找男人的自尊心,能說會道,在他面前萬般放低姿態的夏莞月就成功了。
男人總是會為自己的和花心找各種各樣的借口,諸葛勝雲也不例外。
諸葛詩並不知道剎那之間,諸葛勝雲腦子裡閃過了無數道念頭。
「爸爸,我們搬出去住吧!」諸葛詩語不驚人死不休,剛說完就看到樓上的諸葛訣臉都白了。
諸葛勝雲可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家裡的孩子可都是很怕他的,也就只有在這個小妹的面前,才展露一絲為人父的慈愛。其餘的時候,都是板著臉,一副我就是天的模樣。
大哥和二哥早早就溜了出去,小弟也跑去了國外,只剩下他一個人在家裡。
幸好妹妹的待遇不錯,他也算是倖免。
「為什麼?不喜歡呆在這裡嗎?」諸葛勝雲稍微愣了一下,卻沒有表露出任何的神色,依舊慈祥的看著小女兒。
躲在樓上的諸葛訣為自己的小妹擦了一下冷汗,實在是難得啊,老頭子竟然沒發火。
「爸爸,我是要去上學的吧?」諸葛詩不直接回答,而是又問了一個問題。
「你還小,是應該去上學的。」諸葛勝雲點點頭,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爸爸您有沒有沒有出去轉轉?」諸葛詩又問。
「家裡的不夠大嗎?我出門的時候都是坐著車,直接離開的。」諸葛勝雲有些莫名其妙,卻難得好耐心的等待著。
諸葛詩嘟著嘴,頗有幾分無奈地說道,「老爸,你難道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不好意思?為什麼不好意思?這是我自己的家,吃我們自己的,喝我們自己的,不丟人。」諸葛勝雲有些摸不準這個小女兒的心思,一開始還以為她會讓他買房子,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
「爸,這一塊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吧!」諸葛詩可是經過了調查的。
「對。」
「可是你看到別人家的房子沒?」諸葛詩終於引到了正題上。
諸葛勝雲若頭所思的點點頭,「看了。」
「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同的?」諸葛詩繼續引導。
「不同?沒有。」諸葛勝雲還真是沒有仔細觀察過,這處房產是家族很早以前就買了的。姬紫堇沒時間過來,是夏莞月一個人來的,看過之後非要說自己設計。
後來房子建好之後沒多久,他們就搬過來了,沒出一個月諸葛詩就出了意外。
雖說在這裡住的時間不長,也就一年多一點,可是周圍的情況也應該熟悉了。但是,諸葛勝雲卻是一個例外,他可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去觀心這些。
那些文件才是他比較看中的。
諸葛詩真的是無語了,頗有些無力的感覺,就好比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爸爸,外面那些房子,不,不對,準確的說,除了咱們家的房子意外,全部都是復古式的中式風格的建築物。」諸葛詩索性直接說了出來。
「這有什麼問題嗎?當初咱們家的房子也是這樣的,後來才改的。」諸葛勝雲還是不明白女兒打的什麼注意。
如果說女兒不喜歡那些風格的房子,可是自己家的跟外面的不一樣啊。她沒有理由不喜歡,畢竟另外幾個女兒可是十分滿意的。
「爸爸,那我就直說了,您可千萬別生氣。」算了豁出去了,不然等他老人家明白過來,肯定是世界末日了。
「嗯,你說,你直接說吧,我不生氣。」諸葛勝雲好脾氣的說完,樓上的諸葛訣肚子都要笑疼了,特別是看到妹妹那糾結無奈的小臉,實在是忍不住了。
回到房間的諸葛詩很沒形象的把自己丟在了床上,實在是累死她了。
「來,起來喝口水,嗓子都幹了吧!」諸葛訣端著一杯白開水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沒有隱沒去的笑容。
諸葛詩看到他的笑臉,恨不得撲上去咬幾口,實在是太氣人了。
「不準笑!」她霸道的伸出手,好像諸葛訣不答應,她就要上去咬人似的。
「好好,我不笑,不笑了。你快點喝水,嗓子不疼么?」諸葛訣強忍住臉上的笑意,伸手在她的背後墊了一個枕頭,讓她靠的舒服一點。
「哥,你說,你說說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我都說的那麼明白了,他還是不理解。明明我們都這麼聰明,他怎麼就這麼……呃,看來我們還是跟媽媽比較像。」諸葛詩抱怨道一半,最後煞有其事的說了那麼一句話。
諸葛訣一個沒忍住,又爆笑了起來。
看著美如妖孽一般的男子,放生大笑,諸葛詩暗嘆造物主的神奇,更多的是不公平。這麼帥的傢伙怎麼就是自己的親哥哥呢?
這不是折磨人嗎?
只能看不能吃,到時候還要拱手送人,誰受得了。
她絕對受不了,百分之百的。
可是這會兒也容不得她選擇了,受不了也得忍耐著。
「丫頭,怎麼了?臉色這麼差,不高興啦?我不笑就是了,你別生氣,生氣可就不漂亮了。」不清楚狀況的諸葛訣被諸葛詩的樣子嚇了一跳,發現她臉色不好看,情緒十分滴落,連忙賠禮道歉。
諸葛詩眼淚汪汪的抬起頭,「哥,你說誰這麼有福氣,能嫁給你啊!我嫉妒了。」
說完還煞有其事的哭了起來,諸葛訣頓時手忙腳亂,隨後就是無語。
這孩子說哭就哭,這才幾天,都哭了N多次了。
「你嫉妒什麼?我就是結婚了,你也是我妹妹,我不疼你疼誰。」彆扭的小孩彆扭起來實在是沒理由,一想不開就給你哭上了。
諸葛訣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諸葛小妹哄睡了,看著妹子臉上熟睡的容顏,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一年發生了什麼事,讓小妹的心思變得這麼細膩。
看來還是要好好的調查一番才行,不然他實在是不放心。雖然小妹看著很開心,但是他永遠都忘不了他是如何找到她的。看著她臉上的淚水,還有漫無邊際的悲傷。她心痛的時候他會有感應,小妹忘記了這件事,還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實際上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早就感覺到她的不高興了。
「哥,你千萬不要忘了我。」諸葛詩此刻就像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樣,不依不饒的想要一個承諾。
「好,一定不會忘了你,小丫頭,越來越會磨人了,趕緊睡一會,說了那麼多的話,不累么你?」諸葛訣看著她躺了下去,幫她拉上了被子,調了一下空調的溫度,才轉身離開。
諸葛詩看著輕輕地被關上的門,心裡有一塊地方塌陷了。
這才是家的感覺吧!
溫暖,安定,心安。
「還沒有消息?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找不到就繼續,直到把人好出來為止。」陰沉的把手裡的電話丟在了桌子上,粗重的呼吸顯示著他極大的怒氣。
那個丫頭竟然不見了。
他不相信她會無緣無故的失蹤,就算有人想把她帶走,也是需要非一些功夫的。那丫頭雖然拳腳功夫很差,可是逃命的本事一點都不小。他更清楚她敏銳的直覺,那可是連他都羨慕的。還有那無處不在的銀針,每一針都能夠瞬間奪取一條人命。
原始森林裡的那一幕,早就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她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是乖巧的,是安靜的,溫順的就像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不爭不吵也不鬧,每次回到家裡累的時候,他喜歡看著她嬉笑著在廚房裡跟著攙和的樣子。吃著她親手做的菜,看著她期盼的笑臉,怎麼看都覺得溫柔,好似一輩子都看不膩一樣。
可是,她就這樣走了,絲毫不肯留戀,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如果不是別墅里的那個房間里,還留著屬於她的味道,還有他為她精心準備的衣服。他真的以為這就是一個夢,夢醒了,也徹底的散了。
諸葛詩最終還是搬離了那棟讓她感覺到十分丟臉的別墅,走之前還得意洋洋的看了一下那個恨的牙齒痒痒的夏莞月,十分的得意。
姬紫堇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喜歡這裡的諸葛勝雲就這麼走了,不管夏莞月費了多少心思,他也不願意留在這。還口氣很差的把夏莞月留了下來,實在是令人費解。要知道夏莞月在諸葛勝雲的心裡,那可不是一般的重要。
「你就不用送了,又不是徹底的分開了。這裡是你喜歡的地方,我們只是搬到了另外一處的別墅去住。恰好琴丫頭不是也要回來了么?你好好勸勸,孩子不小了,還是個姑娘,早一點把婚事訂下來。」姬紫堇永遠都是大大方方的,那份氣派是夏莞月無論如何都學不來的。
「姐姐費心了,等那丫頭回來,我自然會說。只是大少爺,和二少爺也不小了,傳宗接代的事情還是要靠他們才行。老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夏莞月是什麼人?絕對不肯吃虧的人,就是死也要那個墊背的那一種。
而且,她最恨的就是沒給諸葛家生一個兒子。
「爸爸,還走不走?」就在諸葛勝雲要開口的檔,車裡冒出一個小腦袋,眨著漂亮的眼睛,純真無邪。
看到小女兒,諸葛勝雲把剛剛的話直接拋到了腦後,「走走走,讓我看看你選的地方去。」
「嘻嘻,就知道爸爸最好了,詩詩最喜歡爸爸。」諸葛詩摟住諸葛勝雲的脖子,在他的臉上響亮啵了一口,笑的甜兮兮。
上輩子沒有體會到的,這輩子她全部都體會到了,她要好好的去享受。
諸葛勝雲對她的寵愛,姬紫堇對她的母愛,諸葛訣對她的疼愛,都是她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一個人可以沒有愛情,但是不能沒有親情。
難怪有人說,上帝在關上一扇窗的同時,也會打開另一扇窗。
宇文賢閔那個名字已經被她深深地埋在心底,被一層又一層的灰塵覆蓋著,沒有邊際。她可以笑,可以哭,可以放生的歌唱,卻不敢去想他。
夜深人靜的時候,諸葛詩總是會被噩夢驚醒,看著冰冷的側面,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白色的被子上。
那是他喜歡的顏色,潛意識裡也被她深深的愛了上。
空氣中好像都盛滿了他的味道,慢慢地腐蝕著她的每一個觸覺。
諸葛是呀,諸葛詩,沒想到你還是個痴情的種子。
她用手抹掉了臉上的淚,放肆的嘲笑著自己,被人耍了還要把人放在心尖上。撞了南牆也不肯回頭,痴痴地戀著,念著,心疼著。
「爸媽呢?」一下樓就沒看到那兩位二老。
諸葛訣指了指外面,「那邊有個湖,在釣魚。」
「真是好有情調,真不敢想象貴婦釣魚的場面,我想我應該去看看。」諸葛詩坐下先了喝了一杯牛奶,又拿起桌上的漢堡吃了一口,腦子裡在想著計劃的可行性。
「快吃飯,吃完飯我們去機場。」諸葛訣在她的頭頂上彈了一下,笑著催促道。
「機場?去機場幹嘛?誰要回來?」難不成還真是夏莞月的女兒要來?可是她親媽不在這邊。
諸葛訣看著難得迷糊一次的妹妹,解釋道:「是大哥和二哥回來,本來前幾天就要回來的,一直沒時間。這不聽說你回來了,把事情緊急的處理一下就回來了,所以我們要去接機。」
「喔,他們不是可以自己回來的嗎?」再說,他們回來的時候可是沒有人去接。
諸葛訣不知道她的小心思,耐心的解釋道:「這次是大哥點名的,難道你不想去?」
「為什麼?」諸葛詩眼睛一眯,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三哥,我發現你好像很害怕大哥呀!簡直把他的話當成了聖旨一樣。」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我這是敬愛大哥。」諸葛訣的耳根微微泛紅,不熟悉的人根本就注意不到這一點。
諸葛詩可不是一般人,觀察力從來都是一流的,因此這細微的變化自然是難逃她的法眼。
「切,你就承認了吧!承認了也沒什麼可丟人的。」
機場里的人很多,諸葛詩躲在咖啡廳里抱著電腦研究最新的潮流服裝,這是她老媽新交代下來的必修課。以前在宇文賢閔那裡的時候,都是有專門的人負責,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可是,她媽媽是名門淑媛,跟那個夏莞月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上的。夏莞月就是披星戴月的追趕,加上一個筋斗雲都不是姬紫堇的對手。
姬家的大小姐要是那麼容易超越的,又怎麼會是神話一般的存在呢。
諸葛訣無奈地看著自家小妹,既心疼,又無奈。
如果小弟在這裡或許還可以,畢竟那個傢伙可是出了名的臭美。把自己老媽的那一身本事學了哥百分百,無論走到哪裡都是風靡國際的那一位。
也就是老爸不知道,所以他才會如此的囂張。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過去吧!」說著,諸葛訣就站起了身,諸葛詩拿著手上的平板像一個小尾巴一眼跟在後面。
諸葛訣走的不快,後面的這個小祖宗才是最重要的。
「大哥,二哥!」
隨著諸葛訣的一聲呼喚,諸葛詩條件反射的抬起了頭。只見機場里走出了兩個非常出色的男子,帶著同一個款式的墨鏡,穿著同一種款式的西裝,就連髮型都毫無差別。暴露在空氣的性感的薄唇微微抿著,眉宇間似乎有些不耐煩,聽到了呼喊聲,兩個人的眉頭才舒緩了開來。
看的諸葛詩目瞪口呆。
早就聽說兩個人是雙胞胎,如今一看,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是不夠的。
簡直真的是太完美了!
諸葛詞嘴角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惹的一旁的那些花痴女們尖叫連連。諸葛詩嘴角抽了抽,要不要這麼誇張,她感覺還是三哥比較帥。他可是融合了父母優點的孩子,用漂亮來形容都不足以描述他的美。
「大哥,二哥,好久不見。」諸葛詩的招呼有些疏離,諸葛訣聽了之後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諸葛詞溫和的五官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一如最開始那樣帶著令人著迷的笑容。諸葛詩總算是明白三哥諸葛訣為什麼這麼敬愛大哥了,這簡直就是一隻修鍊成精的狐狸嘛!
看著二哥的面癱臉,諸葛詩笑了起來,還是這個看著順眼。
諸葛詩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可是性格為何差了這麼多。恐怕大多數的女生都喜歡大哥那樣溫和的,好似一縷春風,完全沒有脾氣的優雅男人。但是她卻認為大哥那樣的男人只會到處留情,而不是會對女人專情。如果他愛的人不出現,註定是要有無數的女人前仆後繼的受了傷還沾沾自喜。
她討厭那樣的蠢女人。
因為,她自己就是那樣的女人。
還是二哥好,冷硬的五官雖然沒有太多的表情,可是直覺他是一個好哥哥。
短瞬間的接觸,諸葛詩就把這兩個無數人都看不懂的男人,看的一清二楚。諸葛詞的眼裡閃過一道詫異,快的只剩下溫和的笑。諸葛語拉過諸葛詩的小手,把她手裡的電腦丟在了諸葛訣的懷裡,諸葛詩也不抗拒,掛拐地跟著往外面走去。
機場里的人目瞪口呆里看著那三個非常優秀的男人和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久久不能回神。
「丫頭,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剛回到車裡,諸葛詞就忍不住發問了。
諸葛詩嘿嘿一笑,「大哥,都說你是最淡定的,就算不淡定,到了你這個年齡也應該淡定了。可是你這會的表現,一點淡定的意思都沒有,實在是有損你的風度。」
撲哧一聲,諸葛訣很不給面子的笑了,諸葛詞冷艷一掃,立刻讓他閉上了嘴。
唉,果然還是餘威在的,她這麼幫他克服心裡恐懼都沒有成功。
「詩詩說的對,大哥,你最近越來越不淡定了。」諸葛語可不怕諸葛詞,聽那話里的意思,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諸葛詩的眼睛瞬間水亮水亮的,結果被諸葛詞狠狠地拍了一下。
她捂著腦袋抗議,結果只有二哥伸出手來幫她揉了揉,隨後冷冷地彪了這麼一句,「大哥,這是我妹妹,我親妹妹,我同父同母的唯一的親妹妹。」
冷冰冰的語調一字一字的吐了出來,連諸葛訣都感覺到了車內的溫度瞬間降低了好幾度。
諸葛訣搖了搖頭,要說最寵愛小妹的人,還得說二哥。
畢竟,只有二哥才不害怕大哥的威懾力,完全是可以雄起的那一位。
「你妹妹不是我妹妹?咱們倆可是一個肚子里,在同一天蹦出來的,前後只差了幾分鐘而已。」諸葛詞暴跳了,一是被暴了老底,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二是這小子變著法的說他不疼妹妹,要是被老媽知道,肯定少不了一頓教育。
他不怕別人,就怕自己家的老媽。
那是老佛爺,太皇太后,萬人敬仰的主。
「我以為你不知道,所以提醒一下你。現在看來,是我的話多餘了,別見怪。」諸葛語不冷不熱的說完對諸葛詩招了招手,「詩詩,來,坐到二哥身邊來,二哥送你一件禮物。」
諸葛詩忍著笑,乖乖地坐到了對面。諸葛語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一條項鏈,紫色的鑽石耀眼發亮,雖然比起當初當初那一塊紫鑽來說要小不少。也是難得的一件珍品,更何況這條項鏈的造型她非常喜歡。
「謝謝二哥!」諸葛詩帶上之後,美得合不攏嘴。
「切,就你有禮物。」諸葛詞不屑地白了諸葛語一眼,也拿出一個錦盒,遞給了諸葛詩。「諾,這是哥哥給你的禮物,好好收著。」
「謝謝大哥!」不同於對諸葛語的熱情,諸葛詩對他還是微微有些冷淡,同樣的四個字,說出來卻是不同的味道。
諸葛詞的臉一黑,頗有些不悅,見到諸葛詩看都沒看就收了起來,臉色更是陰沉的要命。
死丫頭,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知好歹。
「你怎麼不看看?」
「啊?不是你讓我好好收著的嗎?」諸葛詩無辜地眨著眼睛,把諸葛詞氣個半死。
諸葛語冷笑了一聲,對諸葛詩說道,「累了嗎?累了就睡一會兒,等到了家我叫你起來。」
「二哥最好了。那我睡一會兒,到家了你叫我喔。」諸葛詩看也不看黑臉的諸葛詞,直接躺在了諸葛語的腿上,另一邊諸葛訣拿起毛毯,蓋在了她的身上。
閉上眼睛的諸葛詩,感覺到車內的氣氛瞬間變了樣子,氣氛降低了很多。
還好三哥聰明,知道給她蓋毯子,不然她一定忍不住要做起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直覺大哥對她似乎沒有另外兩個哥哥好。三哥和二哥對她總是很溫柔,害怕她受一點傷害,就像是她是他們最珍貴的寶貝一樣。
可是大哥就不一樣了,明明對自己還可以,但又覺得少了點什麼。
他看自己的眼神並不是溺寵,而是淡淡的,還帶了一絲失望和不屑。
其實諸葛詩的感覺並沒有錯,諸葛詞最喜歡的妹妹是諸葛畫,文文靜靜的諸葛畫就像標準的大家閨秀。一手漂亮的小楷,畫得一手漂亮的水墨畫,精通古代文學,還彈得一手好琴。
性子好,對人也好。
這才是他心目中的妹妹。
諸葛詩從小就被姬紫堇寵愛的無法無天,整天只會撒嬌。三個弟弟總是會圍繞著她轉,陪著她去捉弄那幾個姐姐們。就連諸葛畫也被捉弄哭了好幾次,要不是他及時趕到,諸葛畫可能都沒命了。
對諸葛詩這個妹妹他說不上喜歡,但是也沒那麼討厭。
他們之間的兄妹情,也一直都是淡淡的。
「詩詩的身體還沒養好,記憶也沒恢復,醫生說要好好的養上一段時間才行。」諸葛訣艱難地開了口,變相的為諸葛詩說好話。
「行了,知道你維護她,我也不說什麼。她還這麼小,要好好教育才行,在這樣被你們寵下去,早晚要害死她。」諸葛詞斜著眼睛看了一眼諸葛詩,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熟悉他的諸葛語淡淡地開口道:「我知道因為當年的事情你對詩詩有意見,可是我要告訴你的是,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那她呢?她這一次失蹤要怎麼解釋?」諸葛詞怒了。
「怎麼回事?你還看不明白嗎?」諸葛語可不是一個好脾氣,爆發起來比諸葛詞只會更加的恐怖。
看著又要吵起來的兄弟倆,諸葛訣連忙緩和氣氛,「二哥,小聲點吧,別把詩詩吵醒了。」
諸葛語果然就閉了嘴,可是諸葛詞卻不想就這麼放過,今天的氣可是憋夠了,「我還真是一點都不明白,爸媽不過是去了一趟外公家,她不願意去也就算了,結果還來了一個失蹤。要不是小訣把她抓了回來,她是不是不準備回來了?」
「大哥,這是你親妹妹!」諸葛語冰冷的眼神淡漠地看著諸葛詞,語氣十分不善。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就是因為是我親妹妹,我才說這些話,才讓你們好好照顧她。別把她寵到了天上,到時候還要給她收拾爛攤子。」諸葛詞語速很快,一口氣說完了心裡話。
「我看大哥你是從來沒有把詩詩當成自己的妹妹,不然的話你也不會說出這些話。」諸葛語冷哼一聲,說出口的話絲毫不留情,直接揭開了他的遮羞布。
諸葛訣也不再開口,他也因為這句話生氣了。
他一直都是知道大哥對詩詩有意見,卻沒有想到會是這麼深。
有些受傷的目光落在了諸葛詞的身上,隨後就朝著諸葛詩單薄的身子劃去。
「我怎麼沒把她當妹妹,沒把她當妹妹我就不會說這些話。」諸葛詞惱羞成怒,「老二,你這樣只會把她慣壞的。」
「你把她當成妹妹了?從心裡認可了?你是把我們當成傻子了嗎?」一連串的問題問了下來,讓諸葛詞毫無招架之力。
「大哥,你不了解詩詩,也從來沒有用心去觀察過。」諸葛訣十分失落的看著他,默默地護著睡的安穩的諸葛詩。「你可知道她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若是你親眼看到她身上的傷疤,又該如何去想?雖然那些疤痕淡的幾乎看不到,用不了多久也會消失掉,可是卻是真真的存在著。」
諸葛訣頓了頓,繼續道,「當我感應到她的存在的時候,她昏倒在雨水中的馬路上,不停的流著眼淚。坐在她身邊,我的心也跟著一起疼。她是承受了怎麼樣的痛苦,才會在昏迷的時候不停的流淚。」
諸葛訣的話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深深地刺進了兩個哥哥的心裡。
其實,諸葛詩並沒有睡覺,在她聽到了諸葛詞大吼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卻沒有想到原來這個大哥竟然真的對自己有意見。
當她聽到三哥說的話的時候,差一點失控的哭出來。雖然早就知道三哥對自己好,卻沒有想到他的心思是那樣的細微,那樣的敏感。
接下來的一路三個人都沒有說話,諸葛詩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到了別墅的時候,諸葛訣想要把她抱下去,卻別諸葛語擋了回去。
諸葛詞神色複雜的看著兩個弟弟小心翼翼的模樣,心裡一陣氣悶。
他不明白為何他的幾個弟弟都對小九那麼好,明明畫兒才是最溫柔的,最善解人意的。詩詩就跟二房的那三個丫頭一樣,都是被人寵壞了的孩子。畫兒從來不爭不搶,乖巧的令人心疼。
相反,看到被人寵在心尖上的諸葛詩,心裡怎麼都不舒服。
吃完飯的時候,看到桌上的人,諸葛詞愣了一下,竟然沒看到二房和三房的人。
似乎是看到了他的疑惑,諸葛訣開口說道:「我們才搬過來的,月姨和瑤姨說要住在那邊,不過來了。」
諸葛詞剛要開口,就聽到諸葛勝雲咳嗽了一聲,「吃飯。」
他可是害怕那個小丫頭直接說出她的觀點,那丟人的事情一次就夠了。
以前他以為夏莞月是個可人,雖然頗為喜歡吃醋,但也沒有犯過大錯。只是這審美問題實在是慘不忍睹,以前他都是敷衍了事,沒想到那麼多。後來聽到諸葛詩的話之後,第二天出門的時候,他還專門的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差一點被吐沫噎死。
一片別墅群里,只有一棟白色的洋樓矗立在那裡,遠遠的看去,十分的怪異。
也難怪小丫頭會糾結成那樣!
諸葛勝雲忽然笑了起來,諸葛詞和諸葛語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而諸葛訣早就見怪不怪了。
自從小妹回來之後,老爸的脾氣可是改了不少,就連另外兩個老婆那裡也不去了。天天留在這邊,看著老媽容光煥發的樣子,家裡終於有了幸福的味道。
他喜歡這樣的家,沒有外人,溫馨甜蜜的環境。
如果沒有其它的人,也許大哥就不會對詩詩有誤解,更不會不喜歡詩詩了。
以前詩詩坐在鞦韆上,對著自己嘟著小嘴,一臉幽怨的問自己,「三哥,為什麼大哥不喜歡我?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才讓大哥討厭我了?」
聽到這話,諸葛訣的心疼的快裂開了。
「沒有的事,大哥以前就是這樣的性子,你別太在意。」諸葛訣溫柔的笑著解釋道。
他那個時候很慶幸,大哥很少回來,不然的話肯定會讓詩詩更傷心。
「爸爸,我下午陪你去釣魚好不好?」正吃著飯,諸葛詩忽然開口說道。
諸葛詞不悅的訓斥道,「吃飯的時候說什麼話?」
「呃!」諸葛詩愣住了,她不知道家裡吃飯是不讓說話的。
看到小女兒那樣子,諸葛勝雲又心疼了,「咱們家沒那麼多的規矩,老大,以後跟詩詩說話的時候溫柔點。你妹妹的身子骨還沒好,經不住你這麼嚇。」
什麼跟什麼,諸葛詞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當初說規矩的是也是他,說沒有詭規矩的也是他。看著老爸臉上的笑容,諸葛詞怎麼都覺得怪異。似乎在小妹回來之後,有什麼東西就變得不一樣了。
諸葛訣低著頭,幫諸葛詩布菜,溫和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心裡卻早就樂翻了天。諸葛語低著頭示意傭人把自己面前的菜放到諸葛詩的面前去,他記得那也是小妹最喜歡吃的。
姬紫堇看著桌上不動聲色的交流,臉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當初嫁給諸葛勝雲的時候,她也幻想過會有這樣的日子,可是夏莞月卻出現了。隨後又來了一個凌思瑤,看著柔弱,卻滿是心計的女人。
甜蜜的那幾年就成了她心底唯一的回憶,支撐著她今後的生活。
直到小女兒出生之後,諸葛勝雲對自己的態度才有了改變。
她是個不認輸的女人,這要強的性子讓她吃不少苦,不然也不會讓那個女生了那麼多孩子。
大兒子和小女兒的關係並不好,還不是因為那兩個女人的女兒的弄的。每一次她找大兒子說這些事情,他總是很冷漠,表現的十分不耐煩。
她不明白詩詩哪裡不好,讓大兒子這麼討厭。
如果非要找出一個理由來,那麼就只能說詩詩太單純了。
兩兄弟在家裡呆了三天就離開了,諸葛詩雖然有些遺憾,卻也鬆了口氣。畢竟面對著那樣壓迫的眼神,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諸葛勝雲的堅持下,諸葛詩離開了國內,去法國求學,跟著一同去的還有三兒子。
離開了家對諸葛詩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擺脫了過去的身份,像一個正常的孩子一樣,安心的生活著。見到了小哥諸葛謎的那一剎那,諸葛詩很沒形象的笑了起來。
唇紅齒白的諸葛謎一點都沒有被這個偌大的圈子污染,純凈的還像一張白紙。
典型的小受。
看到失蹤了一年的小妹諸葛謎笑的十分和煦,上來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親愛的,你終於來了,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了嗎?」說完還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暗士什麼。
諸葛詩是幹嘛的,就是靠看眼色吃飯的人,立刻會意,伸出雙臂,纏上了他的脖子,「人家也好想你,才不遠千里跑來找你。」
身後的諸葛訣一臉見怪不怪地看著兄妹倆,淡定自若,絲毫不吃驚。
而不遠處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碧綠的眼睛裡帶著一絲傷痛,隨後生氣的轉身離去。
「呼,終於走了。」諸葛謎看到那個身影離開之後,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竟會招惹那樣的男人。
諸葛詩狡猾地看了他一眼,看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拉著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