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安全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諸葛詩做完就帶上了那特質的面罩,躺了下去。
再多的話也不能改變此刻的現狀,她不想說什麼,也不會多說些什麼。她會用行動來表示,她所堅持的,會保護她想要保護的。
杜子騰看了宇文賢閔一眼,見他臉色不好,用口型問了一下怎麼了。
只見宇文賢閔的眉頭緊皺,告訴他諸葛詩似乎不準備回去。
這下,杜子騰沉默了。
其實大家心裡邊都明白,諸葛詩跟著去,有備無患。畢竟她手上的功夫擺在那裡,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上的。加上宇文賢閔帶來的人,還有私底下安置在那邊的人,想要出現問題也不可能。就算最壞的情況出現,也一定會保持著自身的安全。
「如果你讓我回去,我也會再一次出來,你知道的,你的人是看不住我的。」諸葛詩說的是實話,頂級神偷誰能看的住!
「老婆,你要想想家裡的孩子,他們不可能沒有你!」宇文賢閔只好拿兒子說事。
「兒子我交給了沈煜,而且我也相信我會回去的。」從諸葛詩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的自信,令人為之側目,她也許是對的。
可他們不能不顧及孩子的安危。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都不回去了,誰來照顧他們?誰來給他們母愛,父愛?」宇文賢閔抑制住自己火爆的脾氣,抿著唇冷靜地看著諸葛詩。
被他的眼光看的心底很沒底氣的諸葛詩,倔強的仰著頭,不肯認輸。
「如果你還記的兒子們,為何要堅持來這裡?如果你心裡真的有我們母子三人,就不會讓自己涉險,金三角是什麼地方別人不清楚,我可是清楚的很。坤泰死了,金三角必定會大亂,到時候損失是不可估計的。你就沒有想過,一旦你出現了意外,我怎麼辦,孩子們怎麼辦!你的家人能不能夠信得過我,能不能不把兒子從我身邊搶走!」
諸葛詩歇斯底里的吼聲領宇文賢閔啞然,他知道這些事是他沒有想到的。
「遺囑,我已經寫好了!」宇文賢閔眼底閃過一道受傷,想要伸手把她拉到懷裡,卻因為她憤怒的眼神頓住。
「遺囑?」先是錯愕,隨後是滿面的嘲諷,隨後是瘋狂的大笑。
最後,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她從來不知道他心底的想法,好似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詩詩,你別這樣!」嗓子發緊,他甚至不知該如何去解釋。
「宇文賢閔,你愛我嗎?」諸葛詩慢慢地轉過身子,仰著頭看著面前的男子,那個令她心裡再也容不下別人的男子。
「你說呢?」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了一個反問句。
諸葛詩若有所思的苦笑著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看到她這樣的反應,宇文賢閔感覺自己像是失去了什麼,他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問道:「你知道了什麼?」
知道的多了!
也知道自己有多傻,知道你從未愛過我。
眼淚簌簌下落,很快就被她用手抹掉,倔強的從他的手裡抽回了自己的手。
「宇文賢閔,這一次我幫你,我不想讓我的兒子失去父親!我希望你能記住我今天的選擇。」諸葛詩從容的走進了夜色中,宇文賢閔要追上去,卻被宇文若水攔了下來。
「老大!」
宇文賢閔皺眉,厲聲道:「什麼事?說!」
「坤泰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明天其他勢力的人會前來參加葬禮,讓您及時趕過去。」宇文若水低著頭,眼底閃過隱晦不明的光澤,趁著夜色並沒有人看到。
「你派人去保護夫人!其他人上車。」宇文賢閔對宇文若水丟下這麼一句話,轉身上了車子。
杜子騰很明智的沒有去搭理心情明顯不好的宇文賢閔,暗士司機趕緊開車,早一點過去商量對策。明天,可是有一場硬仗要打,他們不能掉以輕心。
一下車,就看到門外站了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婦人,眉眼如畫。宇文賢閔不需要介紹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坤泰的小老婆,藍芳是一名美籍華人。她懷裡的孩子就是坤泰的小兒子,藍晨。
「歡迎與宇文先生及各位的光臨,藍芳替坤泰謝謝各位了!」藍芳婀娜多姿的施禮,引得不遠處的男人直吞口水。
宇文賢閔在心裡冷笑,這個女人果然是好本事。
「藍夫人客氣了!」
「各位裡面請,來人,擺茶。」藍芳自然是知道宇文賢閔已經娶了妻子的人,也知道他的那些隱秘的事情,不為別的,只為了自己能在這裡站住腳。
以前,她就聽坤泰說過宇文賢閔的事情,知道他是坤泰幕後的老闆。坤泰雖然有錢,可是過的畢竟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稍有不保就有可能喪命。
她為了兒子,必須要得到坤泰的產業,趕走那個韓國棒子的兒子。在這之前,她更要得到這一位的支持,只有他的支持,她們母子才不會有任何的閃失。
就算她不出現,布菜他們母子也不會輕易的放過她和晨兒,所以她才會帶著孩子回來。
「明天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藍夫人放心就是,至於你的小兒子,如果你同意我會派人帶走。」畢竟放在你身邊可是不安全的。
後面的話宇文賢閔雖然沒說出來,藍芳自然也是明白的。
她略作思考之後,就點了頭,「我相信宇文先生一定能照顧好我和坤泰的兒子。」
這個女人還真是有心計。
「藍夫人放心,你兒子一定會成為優秀的接班人,也不會忘了你這個母親的存在。你把他送走,就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我相信,他長大之後也一定能夠明白的。」宇文賢閔微笑著擺了擺手,立刻有人走了過來,從藍芳的懷裡接過了孩子,直接就離開了。
藍芳戀戀不捨的看了孩子一眼,像是下了極大的狠心,再也沒有去看那個抱著孩子的身影。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而且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女人。不然也不會在家族產業被人佔據之後,還能憑藉著自己的實力躲回來,並且成為了坤泰的情人。最終,成為了坤泰的小老婆,在坤泰的心裡佔據著十分有力的地位。
而她,才僅僅二十五歲。
一個聰明有手段的女人,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卻又不敢把這種女人放在身邊。
坤泰,是一個出色的梟雄。
諸葛詩開著車,來到了某個部落的深處,當她從車上走了下來,就看到像碉堡一樣的山寨。門前還有人在把守,不遠處還有暗哨,如果不是她提前發了暗哨,恐怕早就遭到了伏擊。
「你就是那個放了暗哨的人?」
諸葛詩從車上下來,看著打量她的男人,點了下頭,「我要見麻姑!」
「麻姑?」那個門口守衛的男子一臉的不屑,「麻姑也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既然如此,你就告訴麻姑,四個字,諸葛雅蘭!」諸葛詩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的就上了車,車子剛一啟動,那個門衛就跑了過來,示意她出來。
其實,諸葛詩的心裡也十分的忐忑,畢竟她已經不是原本的諸葛詩,很多事情都無法解釋。她不知道這一次來是不是對了,但是,她不想拿宇文賢閔的生命開玩笑。
她很明白,只要能夠讓麻姑幫忙,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諸葛詩安靜的坐在桌前,看著面前端莊的女人,黑紗遮面,看不清她本來的面目。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老樣子!」諸葛詩可不並不懼怕麻姑,麻姑在這裡再厲害,也不過是師傅的僕人。師傅讓她走了,也給了獨自生活下去的能力。
如果不是師傅,就沒有麻姑的現在。
「諸葛小姐?」麻姑底氣有些不足,畢竟分別了十年,她已經認不出眼前這個女孩,是不是當初的那個小丫頭了。
「不敢當。」
諸葛詩同樣擔憂,她不知道麻姑是不是真的把師傅的話記在心上,是不是真的會幫著她。
「諸葛小姐,有什麼話還是直接說出來的比較好。」麻姑那雙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條直線,透射出來的寒光驚得諸葛詩心頭一緊。
難道她能看出些什麼來不成?
如果是師傅在的話,她可能真的會怕,但是這個人是麻姑!
「多年不見,我專程來看看麻姑,難不成麻姑認為我來這裡,是非要有事才成嗎?」諸葛詩嘴角淺淺的彎著一個弧度,似笑非笑的看著麻姑。
雖然,她很想動用師傅的勢力,很想要保護那個沒來追她的男人。但是,她依然不能輕舉妄動,金三角這一塊的勢力眾多,特別是部落的這一塊,簡直就是土皇帝。
麻姑所佔有的地盤,比起明面上的坤泰的勢力,只強不弱。只要麻姑肯站出來表態,很多事情都迎刃而解了。可她無法確定麻姑的忠誠度,一旦麻姑站在另一方面,只會加大難度。恐怕還會弄巧成拙,害了那些人。
「姑娘長大了,從小姐去世到現在,也有很多年了。姑娘如今大變了樣,可是和當年小姐說的不同呢!」麻姑眼神深邃,不動聲色的說著過去的事情。
諸葛詩明白,麻姑肯定是知道些什麼。
「師傅有沒有沒跟你說過,我十八歲的時候有個劫?」諸葛詩說的風輕雲淡,麻姑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色,若不是戴著黑紗,諸葛詩肯定能看的清楚。
「姑娘如今可是平安!」明明是一句問句,卻被麻姑說出了似是而非的肯定。
「麻姑看我像是不平安嗎?」哼,麻姑,看來過真的很瀟洒。諸葛詩冷眼看著麻姑,兩個人打著太極。
「姑娘那個劫可不是一般的劫,當初小姐為此可是耗盡了心神,才早早的去了。姑娘不知道也是應該的,畢竟這件事除了我並無他人知曉。」麻姑此話一出,諸葛詩的臉色頓時變了模樣。
原來她重生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諸葛詩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在她心裡師傅諸葛雅蘭是個神秘的女人,面帶憂愁,卻又真心的疼愛於她。教會了她許多的知識,讓她能夠在這個社會上立足,卻又無情的拋棄了她。
她曾經恨過,怨過,卻從來都不知道她對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深愛。
「你,這是什麼意思?」諸葛詩顫抖著聲音,泄漏了她此刻的激動的情緒。
麻姑看著對面女子的反應,就知道當年的事情發生了。這個女孩子雖然和當年的諸葛詩有九分的相似,卻並不是本人。諸葛詩的手臂上有一個硃砂痣,面前的這個女孩子卻沒有,年紀相差了幾歲。
「字面上的意思。」麻姑顯然是不想直接告訴諸葛詩所有的事情,深邃的眸子裡帶著點點回憶,幽深而靜遠。
諸葛詩握緊了拳頭,指甲都已經鑽進了肉里,還不知疼痛。
她沒有站起身,眸子里的怒火也隱匿在紫色的繁華之後,修長的手指在金色的手套下襯托的愈發的晶瑩如玉。玩味的笑容讓麻姑忽然變得驚慌起來,這個笑容實在是太熟悉了,姑娘小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儘管,她曾經聽說了姑娘死亡的消息,現在她也知道了姑娘復活的事情。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小姐所做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了真的。
「說吧,我要知道全部的事情!」諸葛詩知道她所展現的,足以讓麻姑相信,而麻姑所說的事情,她也明白都是真的。
當她越接近真相的時候,心裡就越害怕,好似等待著她的是一個足以讓她徹底改變的事實。
以前,她沒有父母,只有師傅,生活十分孤獨。
現在,她有了家人,有了兄弟姐妹,兒子,以及愛人。
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心底隱隱覺得,在得知了一切的真想過後,可能會改變現在的現狀。但是,她不想後悔,想要知道,那個把她養育成人,給了她又一次繼續下去的機會的女人,為她,到底做過了什麼。
「姑娘,你真的要知道嗎?」麻姑直視著諸葛詩的眸子,想要從中看出些悔意。
「對,想知道。」諸葛詩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回答,「我不知道師傅曾經為我做了些什麼,我心裡很內疚,但更多是想要為她做些什麼。哪怕她已經不在了,但我知道她一定會看著我。」
諸葛詩的眼淚含在眼眶,連帶著思念一起流了下來。
「既然姑娘如此想要知道,那麼我就說給你聽聽。」麻姑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緩緩地開始講道:「曾經,我們一家人都是諸葛家的家僕,主子給的恩典,姓葛,寓意為諸葛家時代的奴僕。我的祖輩聽當時很高興,畢竟主子賜姓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
諸葛家曾經是非常輝煌的一個家族,幫助幾代皇帝打下了江山。諸葛家的神運算元開始的時候,傳男不傳女,直到族內出現了第一個聖女。
「聖女?」諸葛詩疑惑的問道,「為什麼我沒有聽師傅提起過?」
麻姑笑了笑,「姑娘自然是不知道的,這是非常隱秘的事情,只有家主和長老才會知道。」
「怪不得!」
「當時,諸葛家已經十分的開始走向了下坡路,畢竟皇家已經掌權百年之久,就算是諸葛家隱世,也不能改變現狀。帝王心,尋常人又如何得知,更何況是延續不敗的世家,又怎麼能讓帝王安的下心來。後來,那一代的家主決定,把嫡子的嫡女送進宮裡做宮妃,以安帝王心。於是,宮裡就有了一個無名的妃子,賜號『安』,警告諸葛家要安於現狀,不可有任何謀逆的心思。」
「那送進宮的那個女子是當時的聖女?」諸葛詩猜測道。
麻姑搖頭道:「那個時候的聖女還差一點被當作妖怪,若不是族內的長老在祖先的警示預言中有看到,聖女恐怕早就死掉了。」
諸葛詩微微吃驚。
「很吃驚是吧?」麻姑笑著問道。
「我不明白,既然是聖女,又有和不同。不同的自然就是天賦,能夠改變一家人的天賦。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被當成妖怪!」諸葛詩一說完,臉色就明白了。「難道?」
「沒錯,就是姑娘想的那樣。」麻姑看到了諸葛詩眼內的震驚,想到自己第一次聽說的時候,又何嘗不是這個樣子。
「不,這不可能!」諸葛詩情緒很激動,如果真的是這樣,又怎麼可能同時出現兩個聖女。
「也難怪姑娘不相信,當時小姐也是不信的,可是算了幾次之後,都是同一個答案。你們的存在是逆天的,才會有人要離開。」麻姑說完又接著之前的敘述開始。
「送進宮的是族長的大女兒,她生性淡泊,卻生的一副傾城之貌。諸葛家的女子都很美,美的出塵,而聖女的容貌更是人世間少有。安妃一入宮就成了四妃之一,皇帝對她的美貌自然是喜愛無比,與朝政無關的女子,自然是深得皇帝的喜愛。卻也引來了其它人的仇恨,沒多久,安妃就死了。」
諸葛詩一陣唏噓。
自古紅顏多薄命,更何況是沒有家族勢力的後宮女子。
「皇帝思念安妃,又讓諸葛家送了女子進去,這一次卻是有心計的庶女。只可惜,皇帝一碗湯藥,讓她一生不能有屬於自己的孩子。」說到這裡,麻姑端起茶盞,喝看一口茶。
「諸葛詩為何要再送一個女子進去?」有心計又如何,到時候還不是會死。
「諸葛詩的人雖多,神算的能力卻不如老祖宗,想要保命只能依靠女人。」麻姑想起小姐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一臉的悲戚,諸葛家也因此毀掉了一個又一個女人的幸福。
諸葛詩同樣也沉默了。
「那一名進宮的庶女也是一個厲害的角色,雖然同為安妃,也最終坐到了貴妃的位置。沒有孩子,身邊卻養了一個公主,皇帝死後,也跟著一同去了。那是一個比嫡女還出色的女人,她保護了諸葛家一代的人,也保護了第一代聖女。」
「聖女就是那個時候活下來的?」
「對,就是那個時候,聖女活了下來。十年多年的時間,足夠聖女成長,也足以讓諸葛家做好準備。」麻姑望著遠方,眼底一片回憶。「安貴妃死後,國內大亂,太子和幾位皇子為了皇帝的寶座互相殘殺,諸葛家在聖女的引導下避過了這一次的災禍,也奠定了聖女在諸葛家的地位。」
「有那麼厲害嗎?」諸葛詩有些不相信。
麻姑看出她懷疑的神色,也不在意,「三皇子身上的紫金龍氣最旺,真龍天子欲顯成型,諸葛家派出了年輕的子弟出馬,助三皇子取得皇位。功成名就之後,退隱山林。有了前一次的危機,家族裡的人都十分的小心謹慎,完成任務之後,迅速的歸隱。可是,三皇子卻派人找到了諸葛家的人,暗示安妃的人選,只是這一次送去的兩名女子,一個嫡出,一個庶女。」
「為何要送兩個過去?」
難道嫡女就比不過庶女?
「因為上一次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宮內的秘聞三皇子自然是知曉的,美色,沒有一個男人能拒絕的了。」麻姑嗤笑,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
若不是貪戀美色,三皇子又如何暗示要送兩個女子進宮。
好在諸葛家的女子,都是一般的美貌,氣質有十分的出眾,自然是尋常人家的女子比不上的。兩個貌美傾城的女子,都是族內最出色的姑娘,所謂的庶出不過是旁支的嫡女。
諸葛詩啞然,她沒有想到掌權者真如書文中所寫的,喜好美色。
「若是嫡女死了,庶女或者,到時候旁支壓過了嫡支一脈該如何?」她不是尋常的女子,自然知道古代人庶出和嫡出之間的矛盾。
從而,也能更加清晰的看清形勢。
「姑娘說的對其它的家族來說,或許是存在威脅的,畢竟當年的皇妃也的確做出過類似的事情。」諸葛詩一驚,真的出過事?
麻姑自然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緩緩道:「諸葛家對外界來說是神秘的,對皇族來說是畏懼的,與其說三皇子殿下好色,倒不如說他好計謀。」
「怎麼說?」諸葛詩顯然來了興趣。
「兩位小姐進了宮之後,嫡出的自然被封為安妃,而庶出的那一位其實就是諸葛家旁支所處的嫡女,則被封為美人。一個小小的美人在羅達的皇宮裡自然是什麼不起眼的,在自己的寢宮內聽著安妃如何受寵,心裡難免不會平衡。」麻姑說道這裡看了看漠然的諸葛詩,不往下說,大家都明白是什麼。
「後來安妃死了?」雖說是一個疑問句,可是諸葛詩卻是用的肯定語氣。
麻姑點點頭,「不錯,安妃失足落水,小了產,落下了病根,沒過三個月去就去了。」
諸葛詩倒吸一口涼氣。
心中無路如何都不相信自己猜測到的,哪怕明知道自己猜對了,也不願意相信。
「那位美人的手段?」不想問,還是忍不住要問。
麻姑點點頭,「姑娘猜的沒錯,安妃對這位族妹很關照,也對她很是信任。族內的使命如何,她記得清楚,只是想抱住姐妹二人的性命。可安妃沒有想到,最終對她下手的人卻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後來,又有了新的安妃,錯,是安貴妃。只可惜,此安貴妃彼安貴妃,她……唉,也是個苦命的女人。」
三皇子真的好計謀。
又兩個尊貴的女人引起了一場族內的紛爭,等到諸葛家落敗,這天下就徹徹底底是他們家的了。
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三皇子如此,也是在情理之中。利用安妃的妹妹,殺了安妃,捧出了安貴妃,企圖擾亂諸葛家。只可惜,這天下變化不斷,諸葛家永世長存。
「蠢女人!」諸葛詩冷冷地吐出了三個字。
「是啊,一個蠢到了家的女人,卻也是差一點毀掉諸葛家的女人。」麻姑悵然道。
諸葛詩皺眉,「難不成諸葛家的人沒算到這一點?」
就算是算不出具體的事情,至少也應該能知道大概的情況,至少會有防備。她不相信那個時候的諸葛家比起現在,還差!不可能連這樣一個大大的劫難的都算不出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諸葛家也不可能永不凋落。
「算?」麻姑嗤笑,「姑娘的性子還如同以前一樣,絲毫都不做懷疑。過去的事情也當真是一點都不清楚呢!」
諸葛詩眸中閃過一道厲光,冷聲道:「麻姑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麻姑顯然是沒有把她放在眼裡,諸葛詩心中憤怒,可是卻並不動怒,很好的抑制住了自己的脾氣。
重生之後,她變豁達了。
若是因此就怒火焚燒,實在是對不起自己目前的身份。
現在的社會雖然講究的是人人平等,可是在有些人的身上,這種平等是不存在的。比如說麻姑。她這輩子也無法回到國內,也不可能成為紅旗飄搖下的幸福人民。
從她離開師傅,帶著師傅所贈予的那些東西,來到這裡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變化。
諸葛詩淡淡地看著麻姑,發現她似乎一直都沒有放棄觀察自己。
這算什麼?
考驗?
她對這種事情嗤之以鼻。
麻姑發現自己費勁了口舌也不能激怒諸葛詩,還差一點引起她的戒備,暗暗心驚。這麼多年不見,姑娘似乎變的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而且越來越有小姐的樣子。
「聖女還小,能力沒有體現出來,而族裡的長老認為兩位妃子已然進宮,諸葛家百年內是不可能出現問題的。」麻姑自然知道不能惹惱了諸葛詩,只好解惑。
諸葛詩也不在意,兩個人好似剛剛的衝突並未發生過。
裝嘛,誰不會。
「目光短淺。」
麻姑聽到諸葛詩的評價,也不是很在意,淡定的說道:「正如姑娘所說,諸葛家那一代的家主可真是目光短淺,若不是大長老無心庶務,專心教導聖女,聖女預料到一切,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儘管如此,諸葛家經此一役,也差一點緩不過來。」
諸葛詩一陣沉默。
每個家族都要經歷許多的波折之後,才會成長,就算沒有這一劫,也會有其它的阻礙出現。幸好,幸好這一次的劫難並沒有造成滅族的災難,但也足以讓諸葛家的人清醒。
不知為何,諸葛詩的心裡十分好奇聖女的問題。
「後來呢?」
諸葛家很多人都不相信聖女的預言,可是族長的夫人,也就是聖女的母親相信。她是管理家族產業的當家人,在聖女的勸導下,迅速的把族內的幾個有天賦的孩子送到了桃園。桃園就是聖女成長的地方,也是大長老的地盤,設有玄妙的陣法。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這裡都是外人無法進入的。族長夫人是一個很偉大,也很有勇氣的女人,她把很多重要的東西都送了過去,並且遮掩了安貴妃一族的眼線。
就在大家還在嗤笑聖女的能力的時候,族內發生了叛亂,安貴妃一族因為有皇帝暗中支持,迅速興起。不僅僅如此,他們還得到了許多旁支的擁護,嫡支一脈受到了嚴重的重創。其實,皇帝早就知道嫡支苛待旁支子弟,早就引起了不滿。所以,他才選了一個背景只比安妃略差一籌的安貴妃,利用安貴妃的不滿和嫉妒,挑起了這一次的內亂。
不亂結果如何,最終贏的人都是皇帝。
諸葛詩道:「看來族長的能力不怎麼樣!」
「也許吧!」不是沒能力,而是心思不在族內,早就跑遠了。
權利,真是害人不淺。
屋內的兩個女人,短暫的沉默,各自思考著心中的事情。
諸葛家的第一次內亂,也是唯一的一次內亂,讓很多人的想法有了改變。從旁支變成了嫡支,嫡支被趕盡殺絕,諸葛家從此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後的結果如何?」儘管已經猜到了,可她依舊很想知道。
「嫡支一脈子弟雖然不少,卻無法和旁支子弟相比,族長和族長夫人被逼跳崖,企圖讓那些人放過嫡支的子弟。可是旁支的人又怎麼會同意,自然是下了狠手。活著的人被驅逐出族譜,一個個變成了無家可歸的人。」
諸葛詩的心很冷,她沒想到竟然會那麼的慘烈。
「就在嫡齣子弟絕望的時候,他們見到了一個宛如從畫中走出來的女孩,就是聖女。她帶著那些人躲進了桃園。諸葛家嫡出一脈從此隱居山林,自給自足,並且專心學習。而安貴妃一脈成了名不正言不順的嫡支之後,開始還很不錯,當他們發現,原來屬於族內的產業都無法得到控制的時候,就變了樣子。」說到這裡,麻姑嘴角咧過一絲嘲弄。「其他人也產生了不滿,因為開始談好的條件沒有得到實現,矛盾也就加劇了。可想而知,又是一場戰鬥。只不過這一次,不滿的人用血腥的手段壓制了下去,而諸葛家也成了皇帝最忠心的部下。」
惡人自有惡人磨。
諸葛詩的面色也緩和了下來,可她依舊很想知道嫡出一脈的結果。
「諸葛家的人已經投靠了皇帝,那諸葛家是沒有事情了吧?」
聽到諸葛詩有此一問,麻姑搖了搖頭,諸葛家沒事不代表皇帝沒事。
「幾年後,邊境戰亂,幾次戰敗,連失了幾座城池。皇帝請諸葛家的人出馬,諸葛家的人連番失守,幾乎兵臨城下。引得皇帝大大的不滿,連帶著遷怒了安貴妃。你說諸葛家有沒有事?」麻姑笑的很詭異,看的諸葛詩暗暗心驚。
「難道這個時候聖女出手了?」諸葛詩只是一個猜測,卻沒有想到得到了麻姑的點頭。
「雖然不是聖女現身,卻也是聖女的手筆。當年安妃所出的四皇子以體弱多病為由,被送到了諸葛家調養,一方面也是為了諸葛家的占卜之術。可惜,諸葛家的占卜之術,甚少外傳,就算是族內之人也只是習得皮毛。正因如此,才導致皇帝提前走了安貴妃的那一步棋。」
聽的麻姑如此說,諸葛詩恍然大悟,真不愧是皇帝,手段還不是一般的多。
「皇帝還真是懼怕諸葛家,為了一個諸葛家竟然如此費盡心思,也難怪邊關戰亂,連自己的國家都治理不好。如果他把所有的小心思都放在政事之上,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發生。」諸葛詩感慨萬分。
自古以來,帝王多疑,壽命短,也難有忠心之臣。
「坐在那個位置的上的人,都會變得多疑,事情想的太多容易把小事變成大事。」麻姑又喝了一口茶繼續道:「四皇子回京,領兵出戰,身邊帶了一個名為阿已的小廝。兩人同吃同住,關係親似兄弟。很多人都不知道阿已的真實身份,也沒有多餘的猜測。」麻姑笑的十分的柔和,儘管沒有摘下面紗,諸葛詩也能感覺的到。
「那個阿已是諸葛家的後人?」諸葛詩猜測。
豈料,麻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弄的諸葛詩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是又不是?」皺了下眉頭,諸葛詩驚呼道:「難道是聖女?」
「不,不是,是聖女的親弟弟,諸葛家的未來的繼承人。」麻姑眸子里閃過一道隱晦不明的光澤,「諸葛家除了這個小兒子之外,其餘的全部在幾年前被殺。諸葛子嬰被族長夫人送到了聖女的身邊,也為嫡出一脈留下了骨血。加上之前的族人,雖說比不上之前,卻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子嬰和四皇子一起長大,在學習占卜術的同時,還學習兵法,功夫卻差了許多。」
一個懂得占卜,又有功夫在身,還專門研究了兵法,到底有多麼的可怕,諸葛詩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諸葛子嬰一定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聖女不能出面,卻做了弟弟的老師,專門叫他占卜之術。為的就是在將來的某一天,能有人相信。因此,聖女的秘密也被記錄在族內的秘經之上,只有族長和長老能看。用了五年的時間,四皇子擊退了蠻夷,隨後消失在了國內。皇帝的身體正好,又怎麼能容忍這麼虎視眈眈的一個兒子的存在。四皇子聽了阿已的勸告,交了兵符之後,就帶著阿已回到了桃園。」
「帝王心,海底針。」
麻姑笑了,「姑娘說的沒錯,帝王心可比女人心要難以難以猜測。而聖女卻看的比外人清楚,於是告誡了自己的弟弟子嬰,才有了五年後的一幕。」
「那個時候四皇子多大了?」諸葛詩比較好奇這一點,其實她更加好奇的是皇子的老婆。
「四皇子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二十一歲了。回來后,便依照母親的遺言,娶了表妹,也就是聖女的妹妹晴珠小姐。皇帝在四皇子失蹤之後,一直派人尋找,最後找到了大長老那裡。而此時的諸葛家已經沒落了,安貴妃早已成了不受寵的妃子,因為無所處,在宮裡的日子並不好過。特別是諸葛家已經沒有了那種神算的能力之後,安貴妃徹底的失了寵。」
諸葛詩冷笑道:「難不成皇帝知道了阿已的身份?」
「沒錯!」麻姑點頭,「皇帝在得知諸葛家的傳人還在的時候,十分的激動,卻有很擔心。也是在試探諸葛家的能力到底有多大,才會一直找借口接四皇子回去。可惜,直到他死,四皇子都沒有回去。」
「為什麼?難道四皇子不是未來的皇帝不成?」諸葛詩驚訝的問道。
麻姑搖搖頭,「自然不是,皇帝的壽命可是很長久,而四皇子卻並不是如此。他的身體最多支撐他活到四十歲,所以才娶了比他要大上三歲的妻子。」
故事講到一半,卻得了這樣一個消息,任誰的心情都好不到哪裡去。
諸葛詩忽然不想聽下去了,可是,師傅的身份,自己這一次詭異的重生不能不知道。
「麻姑,你還是說說我最想知道的吧!」她實在是不想聽了。
麻姑卻沒有聽她的話,而是接著之前的故事,繼續說道:「皇帝在得知四皇子去世的消息之後,身子骨一直不好,太子虎視眈眈,二皇子和三皇子也野心不小,後面的幾個皇子各自站在不同的一邊,形成了三國鼎立的趨勢。而皇帝在這一場奪嫡的大戰之中,徹底的傷了皇帝的心。最終把皇位傳給了皇孫,也就是四皇子的長子。新皇從小被聖女親自教導,對聖女異常崇拜,謀略和才幹也是百年難遇。此後,諸葛家再無妃子入宮,而諸葛世家的人也隱世不出。只有在國難之際才會出現,挽救世人。聖女的傳說也一直流傳了下來,直到二十幾年前,一個女嬰的出現。」
諸葛詩心中一陣緊張,她直到關鍵的時刻到了。
不管麻姑說了多少過去的事情,這些都跟諸葛詩沒有直接的聯繫,麻姑之所以說了這麼多,無非是在考驗諸葛詩的耐心。開始的時候諸葛詩確實很認真的在聽,可是到了後面,她已經沒有多少的心情了。
這個時候,宇文賢閔肯定已經到了坤泰那裡,而且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心裡雖然惱怒他沒有來追自己,甚至是還有其它的因素在裡面,可是她卻不想他死。
否則,她也不會坐在這裡。
有時候,她是固執的,固執的不可理喻。又有很多時候,她是感性的。孩子會長大,會有自己要守護的人,做為母親,她能做的就是留住他們的父親。
「她,她……是……」諸葛詩顫抖著聲音,無論如何都問不下去。
麻姑看似清明的眸子變得渾濁,好似蒙上了一層迷霧,讓人看不清她內心真是的想法。諸葛詩腦子裡全部都亂掉了,冷意襲遍全身,隨意放在身前的手開始不停的顫抖。
也許,不是真的,也許一切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諸葛詩這樣安慰著自己,面色佯裝鎮定。
「姑娘真想知道嗎?」麻姑笑的饒有深意,看在諸葛詩的眼裡,卻是一片的冰冷。
她以為麻姑是效忠師傅的,不看僧面看佛面,麻姑也不會刻意為難自己。可是這一刻,她全部都明白了,許多事,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姑娘?」麻姑又喚了一聲,領諸葛詩的神色微變。
諸葛詩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皺眉看向麻姑,不管未來的真相如何,對她來說都已經過去了。她只知道她叫諸葛詩,永遠都只會是諸葛詩,與旁人無關。
「多謝麻姑講了這麼多諸葛家的故事,只是故事講的多了,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有些人一輩子活在過去的故事裡,永遠都不可能創造新的未來。」諸葛詩說完看也不看麻姑一眼,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麻姑看著那道纖細的身影出門,眼神深邃不明。
半響,她才走進了後院的祠堂內,對著牌位上了一炷香,喃喃道:「小姐,奴婢看到姑娘了,她很好,您可以放心了。」
故意被甩掉的宇文若水出現在坤泰的領域內,立刻有人帶她進了內院。靈堂之上,攜帶著武器的人很多,面色不善,劍拔弩張的看著彼此。宇文若水悄無聲息的接近了安然坐在那的宇文賢閔,恭恭敬敬地站在了身後。
她是宇文賢閔的保鏢,也是從小就跟在宇文賢閔身邊的女人。
當初,她以為那個漂亮的宛如妖精一樣的女孩子不會是自己的威脅,所以才會全心全意的保護。可誰知道,那個女孩子竟然會是自己最大的對手。特別是當她看到少爺在乎的樣子,心裡嫉妒的快要發瘋。
就算是白家的那個女人都沒有讓少爺如此費心過。
低下了頭,長發恰好遮住眸光,眼底閃過的溫柔漸漸濃濃烈,絲毫不做掩飾。
一直關注著場內情況的宇文賢閔神態緊繃,宇文若水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而且,宇文若水此刻也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她害怕他會問那個女人的消息。
藍芳穿著黑色的套裝,站在靈前,坤泰的大兒子布菜看著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小媽,一臉的嘲諷。藍芳感受到他嘲諷的目光,並不在意,此刻她需要做的就是演好眼前的角色。
她能把布菜的母親和坤泰其它的情人解決掉,就足以證明她的手段不一般。
原本,她並不准備來吃這一口肉,肉太肥,容易引來殺身之禍。就算她五爭奪之心,別人也不一定放過她。誰讓她還給坤泰生了一個小兒子,據說智商還很高的小兒子呢。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要得到坤泰的位置,不僅僅是生個兒子就能解決的。
「藍夫人,不管怎麼說布菜也是坤泰的兒子,你怎麼能直接把布菜送到美國去?要知道坤泰可是一直把布菜呆在身邊的,從小就當成接班人來培養的。你這樣做就不怕坤泰怪你嗎?」說話的是一個大肚子的中年男人,滿臉的橫肉,小眼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林老大,就怕日後坤泰怪我,我才把布菜送到美國去。這刀口上過日子的生活可不是誰都想過的,至少坤泰就沒準備讓布菜一輩子留在這。」藍芳臉色蒼白,眼中卻炯炯有神,一臉都不懼怕地直視著林老大。
「你怎麼知道這是坤泰的意思?」林老大為人奸詐,但是胸無點墨,道上的人雖然看不起他,卻不敢惹他。
俗話說的好,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藍芳鄙夷的看了一眼林老大,心知肯定會有人以此為借口,沒想到出頭的人竟然是林老大。看來坤泰還真是小看了他那個寶貝兒子,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搭上林老大,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幸好,她早有準備,不然她和她的兒子恐怕早就去和坤泰團聚了。
坤泰人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對她卻很好,錢沒少過。
「林老大說的話可真是有意思,我不知道誰知道,難不成你知道?」藍芳的話一出口,周圍的人都悶聲的笑了起來,林老大臉色漲紅,惱怒地看著藍芳。
「布菜是一定要留下來繼承坤泰的遺產的。」林老大黑著臉喘著粗氣說道。
藍芳心裡冷笑,面色凄然,「林老大,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布菜沒有繼承他父親的遺產嗎?你可知道我老公的大部分資產都在美國,所以才會送布菜過去。你難道願意讓布菜留下來,過著提心弔膽的日子?」
布菜聽到這一番話,心裡微動,難不成父親的資產都在美國?原來父親可是經常去美國的,這邊除了地盤之外,幾乎什麼都沒有。而那對母子在國外那麼多年,手裡的積蓄可不是一般的多。比起他這個從小在父親身邊長大的孩子,那對母子才是真正的有錢人。
他並不像過著隨時喪命的日子,要知道能夠留在這裡,可不是什麼好事。看著面前虎視眈眈的人們,心裡頭巴不得把自己幹掉。
布菜忽然間覺得,繼承美國的那一部分資產也挺好。
大不了他回韓國,一樣可以過的瀟洒。反正,他還有老媽要養。
「藍夫人,誰不知道金三角是天堂,竟然還想用美國的資產就想把布菜騙走。」林老大看出布菜的心動,立刻出言諷刺,「布菜,你可千萬不要上了這個女人的當,你爸爸留下來的這塊地盤可比他留在美國的那些資產多的多呀!你可要想好了,只要你走了,今後可就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不要臉,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胆的挑撥。
藍芳怒了,一下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厲聲道:「林老大,你是什麼身份來管我們家的家世?我老公早就立好了遺囑,上面寫的分明,這是具有法律效益的。布菜,你爸爸讓你去美國,繼承美國的財產,你若是不願意留下來也行。家族內其它的產業你可就動不了了,你可要想清楚。」
布菜已經心動了,又捨不得到嘴的肥肉。
他心裡很清楚,金三角的價值,也明白自己掌握不了這裡。若非林老大找他,他有擔心自己什麼都得不到,才會選擇和林老大的合作的。現在美國那邊是自己的,只要自己好好經營,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至於金三角,藍芳母子想要他給就是了,現在賣她個面子,將來有事也能搭把手。
想到這裡,布菜道:「小阿姨放心,父親的遺囑我肯定是沒有任何意見的,只是小阿姨還要照顧弟弟,留在這裡……」
話說到這裡藍芳就笑了起來,慈愛地說道:「我這裡你放心,就算是出了事,也是對不起你爸爸。可是,我不能讓你們兄弟任何一個人過這樣的生活。你爸爸只讓我照顧好你們,不讓你們有半點的危險,所以才讓你去美國。」
藍芳泣不成聲,外人看著分外和諧。
也只有坐在另一邊的宇文賢閔等人不覺得,心裡都很佩服藍芳的本事。
真不愧是電影學院畢業的,眼淚說來就來,神態動作都到位。
家產爭奪戰令人十分意外的結束了,林老大不甘心的瞪了藍芳好幾眼,最後惱怒的帶著人離開了。布菜和藍芳表面上相處的十分好,親似一家人。
背地裡兩個人是怎麼想的,眾人就不知道了。
回到房間里,宇文賢閔看著跟在後面的宇文若水皺了下眉,以為那個鬧脾氣的小女人已經回去了。也沒多想,昨天晚上的事情讓兩個人很不愉快。他沒必要一直都遷就那個女人,把她寵的越來越沒有分寸。
「這兩天加緊戒備,三天後出殯,還有的忙。那個時候才是最重要的,你們都打起精神來,爭取早一點把事情定下來。」宇文賢閔說完回頭看了一眼杜子騰,「子騰,先等一會,其它人都回去吧!」
宇文若水聽到這話悄悄鬆了口氣,連忙走進了不遠處的房間。
回到房間里,宇文賢閔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腦,很快電腦就連接上了。屏幕上出現一個妖媚的人影,一如既往的風騷,黑色的襯衫只扣了下面的兩個扣子,露出了大半個胸膛。坐在不遠處的杜子優看到這一幕,直流口水,好一個美男子,實在是令人激動啊。
白皙的小手忍不住想要摸上去,可當她看到屏幕上出現的那個人,瞬間就消失在房間里了。
「咦,你屋裡有女人?」杜子騰蹙眉。
「沒有。」
笑話,他才不會承認,要是說了杜子騰對他的印象就更差了。不要說那個女人還是杜子優,他相信杜子騰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衝過來給他幾拳。
「真的?」杜子騰似乎不太相信。
「我有必要騙你么?」是的,有必要,為了自己的幸福,他是不會讓杜子騰知道的。
想到昨天晚上那個小女人的熱情,贏霍只感覺小腹流過一股熱流,體內又開始躁動不安。
杜子騰因為妹妹的事情,對贏霍的私生活很關注,尤其是在小妹執著了這麼多年依然沒有放棄的跡象之後,更加的不放心了。
自己的兄弟如何他心裡清楚的很,就是因為太清楚,才不忍心讓妹妹受傷害。
「好了,你們倆有事打電話說,現在說正事。這一次我們不動用美國和義大利那邊的力量,來的都是附近的。就算是出現了意外,對我們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最壞的打算就是,不惜一切力量,把這裡毀掉。」凌厲的眼神秒殺一切,杜子騰和贏霍都收起了臉上的玩世不恭的笑容,表情嚴肅。
最壞的打算,怪不得他不讓自己去,那詩詩怎麼辦?
如果詩詩出了問題,到時候自己的老婆肯定是要回去的。
贏霍皺著眉,道:「不能把危險降到最低嗎?」
對面的兩人不語,雖然帶來的人很多,但是也不能保證沒有意外發生。如果其他勢力的人聯合到一起,恐怕雙拳難敵四手。他們再強大,也沒有辦法跟當地的那麼多勢力對著干。
更何況,還有一直潛伏在深山裡的原始部落,那些人才是最可怕的。
「原始部落的人戰鬥力不容小覷,我們的武器很先進,可是不代表一點閃失都沒有。而且那些人手裡有錢,在這一塊都能說的上話,一般人都不願意得罪他們。萬一惹怒了其中一個部落,到時候引來的麻煩可是不能估量的。」就是因為這人的存在,宇文賢閔才沒有輕舉妄動,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原始部落?還真是……」
贏霍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杜子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杜子騰蹙著眉一言不發。
叮鈴鈴。
諸葛詩拿起電話,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半響才接了起來。
「喂,哪位?」
「姑娘……」
車子穩穩地停在了祠堂的前面,一路駛來無一人阻攔,和第一次來這裡相比,待遇完全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諸葛詩從車上下來,看到站在面前的麻姑,依舊是上次來的時候的裝扮。
「你知道我並不想知道那些,雖然我很好奇,但是我真的不想知道。」諸葛詩率先開口拒絕,「我知道師傅為我做了很多,也明白很多的事情並不是我想象的那樣。那些畢竟已經過去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過去的那個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重生的。」
她知道麻姑一定明白她的話。
麻姑看著對面的女子,久久不曾言語。
「姑娘,你不想知道你的親生母親是誰嗎?」
一句話宛如驚濤駭浪一般,擊垮了諸葛詩的心,她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心口撕裂的疼痛。血液在那一刻瞬間凍結,化成一朵一朵的血滴,噴在身體的骨骼之上。
腦子裡還在嗡嗡作響,擊垮了她所有的信念。
多麼可笑,多麼可笑啊!
自己堅持了多年的想法,在這一刻徹底的轟然倒塌。原來,她從來都不是孤兒,原來她也是有父母的人,原來她真的是被人拋棄的小可憐。
「姑娘,姑娘……」
耳邊傳來了急促的呼喚聲,喚醒了她最後一次清明,回過神看著面前焦急的眸子,冷冷地笑了出聲。
「麻姑是在擔心什麼?擔心我死了嗎?你放心我死不了,死了不是又活了么!」她放肆的大笑了起來,看的麻姑背後驚出一身的冷汗,麻姑沒有想到這件事對諸葛詩的打擊竟然會這麼大。
「姑娘!」麻姑嘆了口氣。
「如果你是要跟我說這件事的話,那麼很抱歉,我沒有心情聽下去了。」諸葛詩站起身就要離開,卻被麻姑拉住了手臂,諸葛詩回過頭,看著麻姑眼中的乞求,停下了腳步。
「有些話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小姐不許,或許小姐早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才一直讓我瞞著。」麻姑看到諸葛詩不走了,緩緩地開口講起了過去的事情。
幾十年前,諸葛家終於有了一個女兒,諸葛家的家主喜不勝收,於是給這個女兒取名諸葛雅蘭。諸葛雅蘭容貌出眾,小小年紀就獲得了第一美人的雅稱。
前來諸葛家訂親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只是諸葛老爺子不想這麼早就把自己女兒的婚事給定下來。於是,他找了一個完美的借口,告訴所有來的人,只要是她女兒選擇的人,諸葛家都會接受。
令諸葛老爺子,沒想到的是,很多有心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腦子裡變的靈活了起來。
諸葛家名面上是非常富有的世家,背景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諸葛家的姨奶奶帶著兒子出門,那排場是眾人皆知。奈何,諸葛家只有這麼一個小女兒,怎能讓人不眼饞。
說道這裡,故事就很狗血了。
所有人把目光都轉移到了諸葛雅蘭的身上,從一個漂亮的奶娃娃,到傾城的少女,身邊圍繞的總是數不過來的男人。正是因為這些富家少爺的存在,讓諸葛雅蘭感覺不到男女之間該有什麼區別。甚至是把那些少爺們單純的當作了哥哥,並無其它的想法。
諸葛雅蘭十八歲生日的那一天,天氣很好,她穿著小哥從國外帶回來的洋裝,去珠寶店裡買項鏈。出門的時候,遇見了幾個小混混。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的諸葛雅蘭嚇傻了,那些混混哪裡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頓時色心大起。
諸葛雅蘭很害怕,拚命的開始跑,結果跑到了一個死巷子里。
走頭無路,絕望的諸葛雅蘭彷徨不安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幾個不良少年,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就在她閉上眼睛的一剎那,她聽到了耳邊傳來幾聲哀嚎,緊接著就傳來了拳打腳踢的聲音,很快又悄無聲息。諸葛雅蘭怯生生的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雙明亮的眸子。
漆黑的眼珠猶如星辰一般耀眼,刺得人眼睛發疼。
「你沒事吧?」眸子的主人率先開口,好聽的聲音讓諸葛雅蘭的心頭一顫。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水汪汪的大眼睛還帶著霧氣,看的人一陣心疼。她以為那個人會繼續說話,可是下一秒鐘他就轉身離開了。諸葛雅蘭想要開口喚住他,卻看到他幾步就走出了巷子。
這時候,巷子里傳來了腳步聲,還有呼喊聲。
回到家裡之後,諸葛雅蘭身邊的身也多了起來,就算出門都帶著許多的人。不知是不是因為英雄救美的橋段,讓諸葛雅蘭的芳心萌動,還是看慣了驕傲的大少爺們,對那樣充滿了力量的少年動了凡心。
總之,她忘不掉了。
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兩個人之間再也不會有未來,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彷彿一切都不曾相識。孰料命運總是那麼的偶然,讓人一次次驚喜。
諸葛雅蘭又一次遇到了那個男人,為了表示感謝,她請他吃飯。緊接著他們總是會在不同的地方遇見,好似有預謀一樣,又總是那麼的巧合。心機單純的諸葛雅蘭就這樣被人俘獲了心,再也走不出那個牢籠。
後來,諸葛雅蘭懷孕了,也被逐出了家門,而那個男人卻從此失蹤了。
離開諸葛家的諸葛雅蘭很辛苦,身邊只有一個侍女服侍。兩個人去了南方,住進了山林里,開始了隱居的生活。直到那個小生命的降臨,生活才開始有了改變。
女嬰的存在對諸葛雅蘭來說,談不上喜愛,也說不上是厭惡。她對女嬰的態度不冷不熱,說不上好,也談不上壞。加上有侍女的照顧,女嬰的境遇也算不錯。
後來,諸葛雅蘭算到了女嬰會有一個劫,多年的愧疚也涌了上來。
她開始拚命的研究自己帶來的古籍,從中學習破解的方法,直到她把女兒託付到侍女的手上。
「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諸葛詩霍地轉過身就要離開,她根本就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姑娘!」麻姑大聲的喊道,「姑娘,奴婢知道你怪罪小姐,可是小姐也是有苦衷的。小姐受了打擊之後,就不太愛說話。你的存在對她來說真的很矛盾,可她是真心愛著你的。不然,也不會用自己的生命換你的重生!」
諸葛詩猛地轉過身,凌厲的眼神掃過麻姑,冷聲道:「這是什麼意思?說,什麼意思?什麼叫用自己的生命換我的重生?」
看到她眼中的狠厲和瘋狂,麻姑心底一顫。
「諸葛家的血咒。」
僅僅是六個字,就讓諸葛詩的身子如虛脫一般,癱坐在地上。
血咒,顧名思義,以血為媒,以魂所引,執念穿透,許下輪迴。諸葛雅蘭用她的命,換來了這一次的劫,而最合適的那具身體就是與自己有著血脈聯繫的諸葛小九。
麻姑緩緩地走了過來,在她的身邊坐下,柔聲道:「我知道姑娘心裡有恨,知道這一切對姑娘來說是多麼大的打擊。小姐從來都不想讓姑娘知道,因為她覺得自己對不起你。」
「別說了,我都明白。」諸葛詩揮了揮手,站起身朝著另一邊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麻姑,我希望你幫我做一件事,坤泰的事情上不要插手。如果可以希望你們阻止那一場殺戮。」
這件事對麻姑來說不是一件小事,卻也不是一件大事。
「我能知道理由嗎?」她不是一個人,她要對部落里的人負責。
「我不想我的兒子沒有父親。」諸葛詩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麻姑看著車子絕塵而去,緩緩地嘆了口氣,吩咐道:「通知下去,坤泰那邊的事情,不要插手。隨時做好支援的準備。」
雖然奇怪麻姑的這一道命令,但是大家都知道該如何去做。
沒有麻姑,部落就不會有今天,所以他們對麻姑的命令很信服。不管麻姑做什麼,他們都是無條件的支持。
眾人看著突然出現的一群人,都變得緊張了起來,他們很訝異部落那邊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但是大家都很有默契,沒有人說話。
寂靜,靜的能聽見人的心跳聲。
「我們是代表巫女來為坤泰送行的,巫女尊重坤泰的遺囑,若藍夫人有事隨時可以過來。」帶頭的人上了一炷香,說完之後就帶著人離開了。
中途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詭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多,知道可以最大的隱患接觸,宇文賢閔等人的心裡都是一松。很快就決定撤離金三角,準備回去,卻不想在離開的路上,遭到了襲擊。
看到後面窮追不捨的車子,宇文賢閔的眉頭都皺到了起一起。坐在這裡的人只有宇文賢閔和坐在前面的宇文若水,至於其它人還在後面。宇文賢閔是提前回來的,想到和諸葛詩之前的不愉快,尋思著早一點回去,沒想到路上竟然遇上了追殺。
「專心開車,這些人我來解決!」雖說是提前上路,人比較少,但不代表戰鬥力不怎麼樣。宇文賢閔動作利落的拿出槍,宇文若水也跟著動了起來。
司機是宇文賢閔高價請回來的,曾經是地下賽車手,車技自然不是尋常人能比得上的。而且宇文賢閔的座駕一般都是經過改裝的,怕的就是出現意外。嫻熟的開著車子,花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才甩掉了後面的車子。
下了車,三個人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機場,走進了專業的通道上了飛機。所有緊繃的情緒驟然緩解,這一個星期,說不緊張那是作假的。
諸葛詩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還有些痛的頭,穿著睡衣去了兒子的房間。
「醒了?」坐在嬰兒床旁邊的沈煜看到門口的身影,笑著招呼道。
回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嗯,最近兩個小傢伙怎麼樣?沒有鬧你吧?」
「沒有,他們很乖。」沈煜是個聰明的,看到昨天晚上諸葛詩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也沒有多問。至於宇文賢閔在哪,就不是他該關心的了。
諸葛詩陪著沈煜聊了一會天,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看著電腦上的傳過來的消息,她實在是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姑娘,你的親生父親姓雲,叫雲赤。自從消失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是他當年的照片。小姐一直留著,她不想讓你知道你們的關係,是害怕你會問你的父親是誰。小姐也是個命苦的!」
麻姑哀泣的聲音猶如在耳邊響起,原本的恨意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知道,在麻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已經不恨了。一個能給予自己兩次生命的女人,肯為自己去死的可憐的女人又怎麼能讓她恨的起來。
墓碑上,一個漂亮的女人淺淡的笑著,好似很幸福。
「我都知道了,我不怪你,希望你忘了那個男人,好好的生活。他欠你的,我會替你討回來。」沒有溫情,只有仇恨,那個毀了她們母女二人的男人,該死。
戴上墨鏡,走出了墓園,看到不遠處站著的身影,她的腳步忽然一頓。
一個不好的念頭浮上心頭,難道……
待那個人走了之後,諸葛詩才緩緩地走了過去,看到上面清秀的容貌,忽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竟然是真的!
死了之後還有人給她上香,真真是可笑。
諸葛詩沒有回到別墅,而是去了之前的一棟房子里,她害怕回去會碰到那個男人,讓彼此尷尬。她很清楚她離開時心裡的不痛快,加上剛剛得知的真相,她實在沒有興趣回去和他吵架。
不管如何,這婚姻是自己選擇的。
拿出鑰匙打開門,換上了鞋子,朝著卧室的房間走去,只有幾步的距離,很近。門開的一瞬間,房間里的人頓時站了起來,看到她的出現很是驚訝。
諸葛詩神色複雜的看了兩人一眼,沒料到會給自己這樣大的一個驚喜。
「你怎麼來了?」語氣不是很好,質問和絲絲的不耐煩,她聽的很清楚。
「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來?」諸葛詩挑眉,看著那個女人臉上蒼白的神色,又看著那個男人心虛的樣子,心裡一片冰冷。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宇文賢閔蹙眉,不明白為何她的語氣會這麼差。
「不打擾你們了,我走。」話沒說完,她的人就已經離開了,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包包,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沒料到諸葛詩會說這樣一句話,宇文賢閔卻還是追了上來,在她快走走出去的時候,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放手!」冰冷的語調帶著決絕。
「詩詩,不要無理取鬧!」宇文賢閔有些不耐煩,他不明白為何她都已經找到了這裡,還非要耍脾氣。
聽到這話,諸葛詩徹底的怒了,她用力的甩開宇文賢閔的手,冷笑道:「無理取鬧?你說我無理取鬧?」
那表情好似聽到了多麼好笑的笑話。
宇文賢閔只是皺眉,並不說話,諸葛詩也知道自己再留下來,只會讓自己更加的難堪。於是,加快了腳步走進了電梯,背對著宇文賢閔的諸葛詩讓人看不到臉上的表情,很快電梯門就合上了。
沈煜看著風風火火走進來的諸葛詩,心裡十分的疑惑,還來不及多問,就看到諸葛詩走進了房間。沒多一會兒,又走了出來,看著她手腳俐落的收拾嬰兒房裡的東西,頓時覺得不妙。
他仔細看了看諸葛詩臉上的表情,忽然發現那雙眸子有些腫,像是哭過了似的。
一股憤怒涌了上來。
「姐,是不是那傢伙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沈煜伸手止住諸葛詩的動作,想要看個明白。
諸葛詩低著頭,半響才點點頭。
「那你打算去哪?」沈煜悶悶地開口問道。
「離開這裡就好。」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自己的哥哥們,明知道那些真的是自己的哥哥,可是母親對本尊做的事情,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小偷。
「我跟你走。」
宇文賢閔托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裡,才發現家裡冷冷清清的,好似許久沒有人了似的。他走到二樓,推開嬰兒房的門,豁然發現裡面沒有兒子的身影。
一股不妙的想法涌了上來,宇文賢閔顧不得一身的疲憊,轉身跑了出去。快步走到自己的卧室,赫然發現裡面也沒人。他走到衣帽間,看到裡面空蕩蕩的一面,愈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走廊盡頭,沈煜的房間也是空的,沒有一個人影。
宇文賢閔拿出電話,撥了出去,裡面傳來了機械的女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該死的!」
「啪!」
電話被他摔到了樓下,粉身碎骨,寂靜的夜裡分外的凄涼。
她走了,竟然就這麼走了。
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她竟然會這樣離開自己,走的這樣的徹底。
接下來的幾天里,宇文賢閔的情緒一直不太好,還要去另一邊看宇文若水,畢竟她是為了救自己而受傷。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去看看。本想回來之後,好好休息一下,和諸葛詩談談,卻沒有想到回來后看到的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好不容易傭人們都回來了,宇文賢閔看著管家走進來,並不說話,他在等,等諸葛詩留下的隻言片語。
「少爺,沈少爺留了口信,說是帶小少爺們去散心了。」管家站在書房裡,看著少爺神色不予的坐在那,心中很是忐忑。少奶奶和小少爺都走了,就連沈少爺也跟著走了,還給他們放了假。就算少奶奶不說,大家也明白,這次的事情肯定是麻煩了。
自從兩個人結婚到現在,一直沒有爭吵過,兒子也長大了,兩個人的關係應該越來越好才對。可現在卻是這樣的一種狀態。
離家出走,還帶著他的兒子,真虧她想的出來。
女人果然是不能寵愛著的。
轉眼間,三個月過去了,宇文賢閔賭氣沒有派人去找,全心全意的工作。因為宇文若水為了擋了一槍,人也被自己接回到別墅里。這一段時間的調養,身子也好了起來,除了不能有激烈的動作,其它的都看起來不錯。
對於女人,宇文賢閔從來都沒有當一回事,唯一在乎過的女人就是諸葛詩,他兒子的母親。他寵她,愛她,給她最好的待遇,但不代表他可以縱容他。
每個人都有一個底線,他自認為對諸葛詩足夠的好,為了這個家他付出的不可謂不多。但是不代表她可以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忌,就這樣從容的離開。
她不是個孩子,她不是一個人。
如果此刻能見面,他很想問問她,在她心裡,家到底是什麼。
「少爺,你回來了?」
宇文賢閔才走進門,一身白衣的宇文若水就從裡面迎了出來,自然的接過他手裡的文件,笑眯眯地跟在身邊,好似本該站在那裡的那個人就是她。
並沒有察覺到她眼中的竊喜,也沒有感覺到她眼底閃過的痴戀和溫柔。
「嗯,你身體還沒徹底好,就不要出來。」他還是不習慣身邊有別人,儘管這個女人跟在自己身邊很久,他依舊不允許那些女人隨意闖進自己的生活。
心裡泛過一絲甜蜜。
她相信只要那個女人不在這裡,她相信她能夠走進他的心裡。
每個女人心裡都有一個男人,或愛慕,或崇拜,或是無止境的暗戀。在她心裡,宇文賢閔就是那樣的存在,站在她足夠仰望的地方,過著王子一樣的生活。
見慣了他的冷漠,還有那些陰暗的手段,她知道她才是最適合他的那個女人。
有一天,一個漂亮的宛如妖精一樣的女孩出現了,她才知道那些無謂的等待有多麼的可笑。自卑的因子像是碰觸了某化學藥劑的液體,迅速的膨脹。
儘管很不想承認,可是她真的很美。
有些女人的美麗足以讓人自慚形愧,把人打擊的遍體鱗傷,哪怕她什麼沒有做。不服氣也好,不甘心也罷,只能默默地忍受著。她知道自己是無可取代的,因為天生的異能,她能夠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
誰知這種慶幸還來不及保持多久就被打破了!
她找到了那個漂亮的女孩子,明明不是第一次見面,卻還要裝作是第一次見面的樣子。看著她淡漠的表情,她忽然覺得很恨。
憑什麼她也可以站在這裡,而自己卻要來保護她。
少爺的命令是無法違抗的,除了遵從她不知該作何反應,直到那個女人再一次出現,他們第一次吵架,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一切就好似命中注定似的,那麼巧合,那麼偶然,那麼的令人心情愉悅。
是的,她很高興,更多的卻是興奮。
看到那個女人出現在卧室里,臉色蒼白的看著他們,她心裡閃過一道報復的笑容。
那個女人沒有錯,錯的是她擋了自己的路。
晚餐的味道變幻了口味,不是很習慣,宇文賢閔微微蹙眉。
宇文若水一直在小心的觀察著他的反應,看到他蹙眉,小心翼翼地問道:「今天的晚餐不合你的胃口嗎?」
那可是她親手做的,心裡多了一絲期待。
「沒有。」他沒有錯過她眼底的期待,看了看桌上的菜肴,繼續用餐。
「喔,那你多吃一點。」雖然有些失落,可是看到他吃下了自己做的飯,還是很開心。
幸福就像生活中需要的白開水,平淡卻很能令人滿足。
咖啡廳里的人不是很多,大多數都是附近的白領,有的人帶著電腦,有的是三兩個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諸葛詩站在門口看了一眼,隨後朝著靠著窗邊的一個位置走去。
「很抱歉,我來晚了。」取下墨鏡坐了下來,諸葛詩直接進入正題,「資料都帶來了嗎?」
對面的男子微笑,他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僱主竟然是個大美女,而且是那種美的令人不忍褻瀆的那一種。
「由於你要查找的人早就已經過世了,資料十分的有限。不過,能找到的都已經差不多了,都在這上面。」男子狹長的眼睛裡帶著笑意。
諸葛詩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袋,從皮夾里取出一張支票,退了過去,「這是你的酬勞。」
男子拿起來一看,上面的數字令他足以讓他歇業一年了。
「不滿意?」諸葛詩挑眉,看著他並沒有拿起支票,很驚訝。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看著上面的資料,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很用心,所以才換了之前準備的支票。
對於有用的人才,她向來很大方。
「當然不是!」男子微笑,「如果所有的主顧都向你一樣大方,那麼我們這一行也不會這麼艱難了。」
他笑的很不以為然,可是諸葛詩卻從中看到了苦澀。
每一個人都有一點不為人知的過去,不過那些事深埋在心裡就得了,沒必要說出來。說出來只會更加的傷人。
「並不是每個人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或者是踩了狗屎運中了彩票。」諸葛詩又帶上墨鏡,看著面前笑的十分張揚的男子,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竟然會是私家偵探社的老闆。
很有意思的女人。
雲飛揚那支票收起來,低低的笑了笑,才站起身離開咖啡廳。
回到家裡,坐到客廳里,聽到房間里傳來的笑聲,半響才拿著文件朝著房間走去。第一次,把門反鎖,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那個文件袋,神色複雜。
她知道麻姑知道的事情並不多,雖然也不少,但是男主角的部分顯然很欠缺。她不想騙自己,就算那個男人很混蛋,她還是很想知道他的下落。
每個孩子對於自己的身世,都有一種莫名的執著。
就算恨著,還是想知道。
一分鐘,亦或是一個小時……
諸葛詩終於抬起手,緩緩地打開了文件袋,抽出之後,最上面又一張照片,看著上面的名字,諸葛詩久久無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