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十五章 萬神殿（下）

果然，沒有多少時間，神的回應已經連綿不絕。

「冥河誓言要求保持中立，只能有一次，不然那就給予你生殺予奪各個擊破的權力了。」有一個神如此說著，這個說法立刻獲得了所有神的同意。

「當然，是我沒有說清楚，以盟河起誓，要求中立的，僅僅只有一次！」安尼恩回答的說著。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同意，不過具體靈魂的分配怎麼樣呢？怎麼樣保證分配的公正呢？」這點同樣是諸神最關心的問題。

「以我公正賞賜之神職起誓，或者可以請公正之神凱普姆班來監督分配，我的原則就是，在一層區域內，誰殺死的，就屬於誰！想必諸位殿下的軍隊，都有自己的神力特性，因此殺死的惡魔或者魔鬼靈魂，上面都有能量標記，這樣的話，請死亡之主克蘭沃一一檢查分配就可。」安尼恩提出了這個公平的建議。

「轟！」這個建議頓時獲得了所有神的歡心，這的確是無比公平的建議。

「安尼恩殿下是戰爭之主，那請安尼恩殿下以公正賞罰的神職為誓，主持諸神聯軍協調工作，再請偉大的死亡之主克蘭沃主持分配，再請偉大的凱普姆班來監督。」中立陣營有一個神出來說話。

這個建議也立刻獲得了大部分神的同意，掠奪深淵和地獄，這是一場無比浩大的戰爭，沒有一個神能夠單獨進行，如果必須聯軍的話，當然由戰爭之主來主持，最是適宜，安尼恩取得統帥地位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雖然其它神，比如凱普姆班，比如暴政之王都可以擔任，但是它們各有陣營，善良神不可能服從暴政之王，而邪惡神也不可能服從凱普姆班，因此這個建議立刻獲得了大部分神的贊同。

對大部分神來說，如果安尼恩真的要發動神之間的戰爭，對它們來說，是盡量不要參與，因此中立正合它們的意思（如果安尼恩要攻打它們，當然無需什麼中立），因此第一點，只要局限於一次的話，對大部分神來說，簽定了就等於白簽，沒有絲毫損失。

對於第二點來說，諸神一思考，就知道很難獨自獲得穩定的靈魂源，因此參與聯軍分得一部分那是勢在必然。

大勢如此，強大神第一次在諸神會議中，處於可有可無的地位，它們反對也沒有絲毫作用，就算是強大神，如果不掌握天使，不參與聯軍的話，它們的王座也會動搖，因為別的神掌握了龐大天使軍團。

「偉大的安尼恩，我相信你的選擇，我同意你的提議。」強大神之中，第一個贊同的，是死神克蘭沃，它抬起頭來說著：「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用意，但是打擊邪惡的地獄和深淵，也是我的願望。」

其實，就算不論以前的盟友關係，僅僅從利益上說，一旦克蘭沃主持靈魂分配，克蘭沃的權力和影響立刻大增，這無疑是增加了死亡領域的控制力量，所以它當然第一個響應。

「那我們身在地獄和深淵的神怎麼辦呢？我們必會受到地獄和深淵的嚴厲打擊。」有的神提出來了這個問題。

「各位在深淵或者地獄的殿下，有二個選擇，第一就是投靠地獄和深淵，這樣的下場毫無疑問就是被諸神所毀滅，對於這樣的神，我建議在地上，聯合絞殺你們的信徒，因為這是對神的事業的背棄！」安尼恩微笑著，但是聲音已經冰冷無情：「其次就是參與我們的戰爭，不過，相信諸位神在自己的神國進行經營，也早已經滲透和控制了自己的位面，這樣的話，抵禦一段時間是不成問題，我提議：凡是能夠堅持，無論善惡，聯軍都會給予雙倍的補償！」

「當然，具體怎麼樣補償，這當然需要大家的討論，我的原則是，這是諸神的共同事業，在這個階段，我希望大家能夠從這點出發，而得出共同的利益和結論。」安尼恩說完，然後向所有神微微鞠躬：「諸位殿下，我的話說完了，請大家認真的討論我的建議吧！」

「您真是太了不起了，拿出這樣的東西，連我也不得不動心啊！偉大的安尼恩。」才坐下來，莎兒低聲的微笑著說，獲得完整黑暗神性的莎兒，性格和神性都趨向穩定和深邃，再不復那種無原則的扭曲和邪惡。

雍容大度，包容萬有，這樣的黑暗女神，才是一切黑暗源泉的主宰，安尼恩從她的身上，已經看見了古神的等級，那是獲得黑暗源泉承認的標記——黑暗和邪惡有關，但是黑暗本身並非邪惡，這點，她已經領悟。

說著，她略提高了一點聲音，讓所有的神都能夠聽見：「我，黑暗之主莎兒，支持戰爭之主安尼恩的提案。」

「我，魔法之主安修雅爾，支持戰爭之主安尼恩的提案。」安修雅爾立刻抓住機會緊跟而上，表明了態度。

整個萬神殿，都靜了一下。

「非常感謝您，偉大的莎兒殿下，您對我的幫助，我不會忘記。」安尼恩站起來，微微鞠躬著，四位神格19的神，已經有三位支持它了，就算是裳緹阿反對，也無法動搖了。

雖然四位最高神並不代表整個神祗集團，但是論到實力和影響，三位神一表態，幾乎是整個神祗集團三分之一的實力已經表態了。

「我同意，我同意！」下面已經有許多神在表態支持了。

穿著橡葉鱗甲，少年模樣的西凡納斯對著安尼恩說著：「我對你掠奪靈魂的計劃有許多意見，但是毫無疑問，地獄和深淵的邪惡破壞了自然的平衡，使之出現不受循環的力量，我對此表示謹慎的支持，但我希望這種打擊，僅僅局限於地獄和深淵，而不能涉及到其它位面而破壞整個自然的平衡。」

「我的信念，您已經見證，必不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如果您覺得還有疑問，那你我私下可以建立一個同盟，以打擊非法的掠奪，或者直接向大會表態，作為我的提案的補充條款。」安尼恩說著。

「偉大的戰爭之主，您的意見甚是好，我就向大會提出補充條款。」西凡納斯說著，然後它就以自己的神念，向整個大會提出了這點補充條款。

「偉大的正義之主，您的意見是什麼呢？」不再理會其它神，安尼恩詢問著僅次於它，神格達到18的正義之主：「我聽聞，您在您的正義王座中，就曾經有過多次攻擊地獄和深淵的計劃和行動，我相信您一定會支持這樣的正義事業。」

正義王座，凱普姆班的神國，在它的國度中，相信正義和公正的祈並者們在此獲得重生，據說真理王座的宮殿，有著超過一英里的高度，其頂端直衝雲霄。

在宮殿正中，是凱普姆班的御座，它被稱為正義王座，儘管他很少坐在那裡。王座被一個彎曲開放，由四個蛇形的柱子支撐著的頂蓋庇護著。凱普姆班在每次向深淵和九層地獄發動侵攻后都會在這些柱子上刻寫著這次戰爭的簡要事績。

正義之神凱普姆班沉默著，思考著，它當然知道安尼恩的用意，或者至少部分知道，作為戰爭之主，一旦發起和領導整個神祗集團的戰爭，戰爭原力將空前凝聚在安尼恩的身邊，甚至可以幫助安尼恩達到空前絕後的神格20的程度。

這種情況，是它不願意見到的，但是，現在卻沒有多少反對的餘地可言，最重要的是，這的確符合善與正義的原力——這點連它也不得不受到牽制和影響。

「我的意見是，形成一個嚴格的諸神協定，任何神祗都有義務遵守協定，同樣也都有權力指控破壞協定者，違反者將受到諸神的打擊，因為這是諸神共同的協定——你覺得怎麼樣？」凱普姆班說著，既然不能制止，那就必須以公正的協議來限制彼此的影響力，而符合整個神祗集團的利益。

「就和當年的信徒靈魂協議一樣嗎？我完全同意，就如您所願。」安尼恩立刻回答的說著，肯定了這點。

諸神的力量，一部分來自原力，一部分來自信徒，信徒活著時可以貢獻信仰力量，死後靈魂也是有著無比價值的財富，正因為靈魂關係到諸神的共同利益，所以才形成了一項諸神協定，而死亡之主給予代管，等待諸神的領取——正因為是這樣，所以死亡之主始終是強大神力存在。

凡是不符合諸神利益，私下扣留的死神，當然會徹底隕落，一個神，哪怕是強大神，也敵不過所有神的意志，現在，凱普姆班也準備採取這樣的方法，既然無法阻止，那就把一切納入一個完整的體系中來。

這，也許就是樂觀精神了吧，想到這裡，凱普姆班不由望了望黎明之神盧彌愛迪，感覺到了它陰鬱的情緒，不由產生一絲不好的預感。

太陽女神艾謬納塔復活后，它就失去了歡笑和樂觀的精神，但是希望它不要忘記，朝陽就代表了歡樂和樂觀精神，如果它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會失去原力的支持而一步步走向隕落。

它私下決定，在會議后要勸告盧彌愛迪，它可不希望安尼恩神系中出現一個真正的光明之主，這實在太打破了神的平衡了。

不過，現在，還是它表態的時候：「我，表示對這個提案的謹慎支持。」

凱普姆班的表態，徹底使提案得以正式推行，現在討論的，不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而是怎麼樣進行的問題，以及在分配中怎麼樣獲得保證的問題。

「是先進攻深淵還是先進攻地獄？」這項提議同樣導致了激烈的爭吵，神不是白痴，幾千年甚至上萬年的壽命，使它們知道如果有二個敵人的話，必須先集中力量解決一個敵人——而不是同時與二者為敵。

自然，守序陣營的神傾向於先攻打深淵，而混亂陣營的神傾向於先攻打地獄，這就是秩序與混亂兩大原力之間的矛盾。

不過，神的數目畢竟是少數，神的力量也是萬物的頂點，它們仍舊有著智慧來控制自己的原力，而不是任其泛濫引起不必要的內戰。

後來的解決的方案非常簡單，那就是一個銅板，上面是秩序下面是混亂，拋一下就可以了，在萬神殿，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神能夠影響它的跌落——結果，落地的是混亂在上，那結果就是先攻打深淵。

「經過眾神的討論和投票，我們有以下決意，這是諸神之間最神聖的協議，破壞者將受到所有神的打擊，因為它違反了眾神的共同利益。」

「第一，戰爭之主安尼恩進攻深淵和地獄的協議被採納，但是這提案必須在諸神監督下進行，安尼恩擔任統帥，僅僅是因為它是戰爭之主的緣故，而非其它，它的許可權僅在於協調諸神而非是生殺予奪。」

「第二，諸神都選擇一個天使，賜予一點本質神性，作為統帥與眾神的聯繫，以免神的意志被扭曲和修改，而公正之主凱普姆班給予監督，任何收割的邪惡靈魂，都由死亡之主克蘭沃給予監管和分配。」

「第三，惡魔和魔鬼不會甘心受到毀滅，它們必會前來破壞主物質界，我們的力量源泉，雖然說惡魔和魔鬼前來主物質界都會受到削弱，而且還有空間屏障的存在，但是我們也不可大意，全部諸神信徒必須聯合起來，絞殺所有惡魔和魔鬼——諸位，我們不需要惡魔和魔鬼作為奴僕了，因為我們有更聽話更強大的工具：天使！」

「第四，我們並非孤軍作戰，上層位面有無數異位面生命，比如神人和神使，以及光明執政官，我們完全可以獲得它們作為聯軍。」

「在遙遠的歲月中，一顆毒瘤在晶壁系中逐漸形成，它所分泌的毒液如今已經遍布下層位面，並且越來越擴大，這個毒瘤排斥神明，腐朽整個晶壁系，如果不加於消除的話，甚至會毀滅整個晶壁系和所有眾神，因此我們這次動員和戰爭，必獲得整個晶壁系的支持，參與聖戰的諸神都會從原力中獲得收益，我們的目的，就是徹底消滅地獄和深淵——就算世界上永遠有邪惡，也應該是晶壁系的一部分，受邪惡神的支配，而非是異變到可以威脅我們全體的毒瘤！」

——————《聖戰：討伐深淵和地獄的協議》

在協議通過的一瞬間，安尼恩感覺到自己的本體猛烈的一震，戰爭古神的神格，頓時跳到了神格11的程度，這是戰爭原力，對它的認同，也是安尼恩應該得到的東西——因為安尼恩，一手創造和引導了整個晶壁系最浩大的戰爭！

此時，已是安尼恩神的生涯的一個極為濃烈的顛峰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