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次打靶
回到營房之後，趙仁傑將油炸花生米和切好的熟牛肉、烤鴨放在桌子上，招呼大家來吃。
大伙兒一看有吃的，都為了過來。一邊下手抓，一邊兒沒口子的誇趙仁傑會做人。張大鬍子也拿了一個茶碗，在裡面倒了大半碗酒，放在了桌子上。
眾人一看，大叫道：「班長，這也太少了吧，一人一口都不夠喝的。」
「是啊，這也太少了。哎，你個王八蛋，誰叫你喝的，一邊兒呆著去。小半碗都沒了。」老鼠被推出了人群，他還在品味著二鍋頭的餘味，手裡還抓住一把花生米，陶醉倒：「好酒啊。」
「就這麼多，嫌少自己買去。剩下的是我這個月的份量。」張大鬍子道。
因為下午不用訓練了，所以大家就圍在桌子邊兒，一邊兒吃喝著，一邊兒侃大山。期間張大鬍子說了好多保命的技巧，趙仁傑都一一記在心裡，這亂世之中，能有保命的法寶最好。
時間就這樣度過，轉眼來到了十月十一日，前一天是國慶節，但是軍營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今天之所以特別是因為今天要進行的訓練是打靶。
進入軍營一個月了，終於要打靶了。趙仁傑興奮的很。早上起來快速的洗漱過後，趁著吃飯前的空檔，他仔細的擦了一下槍，還把子彈也擦了一下。
所有人看趙仁傑的眼光都是怪異的，好像趙仁傑是個傻子似的。趙仁傑知道，他們不過是覺得當兵吃餉，打一分工而已，能不打槍是最好的。但趙仁傑不同，雖然這個民國和他知道的有些不同了，但是一樣是戰亂頻繁，這依然是一個動蕩的年代，是一個用槍和炮說話的年代。
吃過早飯之後，部隊就帶出了營地。雖然營地的大操場很大，但是沒有弄打靶的設施，再說在北京城中打槍，也不太好。
部隊出了正陽門就直奔丰台大營而去。丰台大營是前清京城的衛戍部隊的駐地，佔地廣大，所以十一十二營就到這裡來打靶。到了地方就用了半上午的時間，而後等到第九營第十營也到了，然後是團屬機槍連也到了，之後團長盧大少，也就是盧建章的長子盧承武才姍姍而來。
盧團長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留著一撇八字鬍。趙仁傑覺得民國的大人物好像都喜歡留八字鬍，尤其是軍人，四個營的營長都是八字鬍，現在團長也是。
接著就是團座大人的訓話，大概也是老生常談的「效忠總統。安靖地方」之類的。因為趙仁傑站的比較靠後，盧團長的聲音又不是太大，而且還帶有地方口音，所以也就只聽個大概。之後就是各營組成的方正依次通過校閱台，也算是一次小小的閱兵吧。
閱完兵之後，才是打靶訓練。
各營帶到靶場，靶場很大，在靶牌後面是一個土坡，要比靶牌高很多。這樣就有效的防止子彈飛到其他地方。從第九營到第十二營，每個營佔據一塊地方，各自開始射擊訓練。
開始一個班一個班的上前打靶。在打靶之前，會發放五發子彈，根本就不用自己身上帶的。很快，靶場上就槍聲陣陣，硝煙瀰漫了。
打靶的時候，有教官會對士兵的射擊動作進行指導，由於只有五發子彈，所以射擊是一發立姿，兩發跪姿，兩發卧姿，然後是報靶記錄。可能因為立姿射擊在戰場上和少用吧，就沒有浪費寶貴的子彈去練習。
整個過程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等到趙仁傑上去的時候，都已經是中午了。
趙仁傑將剛領來的子彈用彈夾卡住卡槽，拇指用力將五發子彈一下子裝到了槍膛里。然後拔出彈夾，裝在口袋裡，因為這個彈夾之後是要上交的。推彈上膛，等待射擊指令。
用彈夾裝彈的方法是跟張大鬍子學的，趙仁傑終於知道彈夾的用法，它不是個擺設，而是為了能夠快速裝彈而設計的。
「立姿射擊。前方一百五十米，預備。」教官大聲的命令道。
然後趙仁傑就據槍，瞄準。槍托緊貼肩窩。這是在營房裡和張大鬍子練習時，張大鬍子反覆強調要注意的，要是槍托與肩窩有空隙的話，開槍后的后坐力會使肩膀受傷。左腿在前，右腿在後，右腳向外偏，與左腳形成丁字，前腿微弓，腰微微彎曲。他微微放平呼吸，使自己因呼吸而引起的晃動減小。
在教官看過他們的動作，並指導改正之後，教官大聲的命令道：「放！」
砰砰的槍響在自己身邊響起，趙仁傑之前的淡定全都飛到了九霄雲外。他本來想再瞄準一點再打的，但是周圍的槍響影響到了他，他也在倉促之中開了他穿越之後的第一槍。
當食指扣下扳機的時候，「砰」的一聲槍響，眼前出現一股淡淡的煙霧，肩膀上就傳來了巨大的后推的力量，使整個上身都向後一頓。然後就是報靶，記錄。
除了張大鬍子，二禿子，胡三，老鼠等幾個老兵之外，其他的比趙仁傑早進軍營的幾乎都脫靶了。當然趙仁傑也在脫靶者的行列中。
這讓趙仁傑感到羞愧，覺得真是對不住穿越眾啊，三點一線自己知道啊，調整呼吸自己也知道啊，開槍的時候要憋著氣，自己還是知道啊。為什麼人家就是神槍手，而自己卻會脫靶呢？真貨比貨得扔，是人比人得死啊。
還沒等他感慨完，教官就大聲喊道：「跪姿射擊，前方一百五十米，預備！」
趙仁傑趕緊順勢右膝跪地，左腿彎成九十度，拉動槍栓，退彈殼頂上第二顆子彈，然後還是槍托緊貼肩窩，據槍瞄準。
在教官糾正了動作之後，又是一聲大喝：「放！」
這次耳邊的槍聲沒有第一次那麼有衝擊性了。這次趙仁傑在聽到教官「放」的口令后，在射擊前閉住呼吸，然後將子彈穩穩的射了出去。之後趙仁傑才緩緩的呼出了氣，因為他感覺這一回應該能上靶了。
報靶記錄，果然上靶了，但卻是個可憐的兩環。趙仁傑就鬱悶了，明明是瞄準靶心的，怎麼跑偏了呢？
「預備！」教官又是一聲命令，趙仁傑趕緊拉動槍栓，推彈上膛，瞄準了靶子的中心。
「放！」教官一聲令下，趙仁傑瞄準，閉氣，擊發一氣呵成。他現在已經有一點感覺了。
報靶記錄，這次稍好了一點兒，是個三環，「媽@的，怎麼差的這麼多？怎麼著也得七八環吧。」趙仁傑在心裡想著。
「卧姿射擊，前方一百五十米，準備！」教官又是大喊道。
趙仁傑一手握槍，一手撐地，將兩腿放下然後卧倒，兩腿稍微打開，使身體平穩。將槍放在前面的小土堆上。這下呼吸的影響也變得更小了，應該可以打的好一點了吧。趙仁傑心想。
教官這次只是大概看了一下就喊道：「放！」
趙仁傑穩穩的扣動了扳機，感覺應該沒問題，但是很快，報靶的結果是兩環，還不如剛才的跪姿射擊的呢。怎麼回事啊？
還沒想明白，就聽教官大喊：「預備！」趙仁傑這時果斷的喊了聲報告。
本來教官是不想理睬趙仁傑的，但是剛好盧團長巡視到這裡，教官也只好走到趙仁傑旁邊，嚴肅的問道：「你有什麼問題？」
「報告長官，」趙仁傑大聲的說：「我想要看一下靶紙。」
「不行，射擊完成之後才能給你看。」教官馬上拒絕道。開什麼玩笑，都這會兒了，完了還要吃飯呢，哪有時間給你看靶紙。教官心裡想著。
「你為什麼想要看靶紙啊？」這時在身後的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趙仁傑扭頭一看，正是盧大少，盧團長。於是趕緊站起來敬禮道：「因為我每次都瞄準了，但是結果卻是老跑偏，我懷疑我的槍需要校準。」
「哦？你還知道校準？」說完就舉起了胸前的望遠鏡看了看。然後將望遠鏡遞給了射擊教官，道：「你看看。」
教官接過望遠鏡看了看，看到趙仁傑的靶紙上的三個單孔都在中心的左邊，道：「嗯，確實有可能是彈道偏左。」於是拿過趙仁傑的槍，微微調了一下標尺上的一個螺鈕。以立姿打了一槍。
「好，正中靶心。」盧團長用望遠鏡看了之後大聲的贊道。
教官向盧團長討過望遠鏡看了看，發現單孔在紅星稍下一點點位置，於是就把槍還給了趙仁傑，道：「小子，槍給你調好了，你可要好好打啊。」
「小夥子不錯。」盧團長拍了拍趙仁傑的肩膀說，然後對著教官道：「李教官好槍法，調到我的衛隊來吧，也教教那些小子打槍。」
李教官高興的都語無倫次了。這次可是前途可期了，道：「是，這，沒問題，屬下一定把衛隊排的小夥子們訓練的各個都是神槍手。」
「好。你們繼續，你明天就到衛隊來報道。」盧團長說完之後就走了。
「長官，我少一顆子彈。」趙仁傑看盧團長走了，教官還在那裡咧嘴傻笑，於是開口道。
教官聽了什麼也沒說，就自己跑到旁邊的軍需官要來一顆子彈，遞給趙仁傑道：「小子，你不錯，好好打！」
然後就喊道：「卧姿射擊，前方一百五十米，預備。」
其他看熱鬧的人也都重新趴好，趙仁傑也做好了準備，教官看到都準備好了，就喊「放」。
啪啪的槍聲響起，然後報靶記錄，這一次，趙仁傑終於得償所願的打了個十環。二班的其他人聽到之後，也跟著歡聲雷動。引得其他班的人都紛紛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