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催眠療法
許可並不認為這個東野南則能夠有什麼辦法幫自己找回那八天的記憶,可是他還是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又說了一遍。
東野南則聽得很認真,不清楚的地方也問得很仔細。
聽完之後他眯縫著眼睛,像在想什麼。
「許桑,你這樣的情況我想應該是人為的。」東野南則最後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許可點了點頭,這一點他是認可的,不過他心裡卻很不以為然,這不是廢話么?
「許桑,如果你同意,我想試試,看能不能用特殊的辦法喚起你的那部分記憶。」東野南則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在許可的臉上。
許可微微一笑:「東野教授說的特殊的辦法是準備對我用催眠療法吧?」
東野南則點頭說是的,許可無可無不可地說:「你可以試試。」
段子宇湊近東野南則:「東野教授,有一點我忘記告訴你了,許可是劍橋大學的心理學博士。」東野南則愣了愣,接著很堅定地說道:「我還是想試試。」
接著許可被東野南則帶進了一個小房間,這房間應該是事先就準備好的,段子宇被關在了房間外面,房間里的光線很暗,東野南則讓許可躺在了一張小床上:「現在你整個人都慢慢地放鬆下來,什麼都別想,放鬆。」
許可照著做了,他閉上了眼睛,耳邊又傳來了東野南則的聲音:「你回想自己在船上的情形,船在大海里行進,激起浪花……」
漸漸地,許可的眼皮有些沉了,不過他的意識卻仍舊很是清醒,他知道自己並沒有被東野南則催眠,只是他需要這樣的放鬆,這讓他的身心有一種愉悅的感覺。
或許是近日來的勞累,加上辦案的壓力,使得他感覺很是疲憊。
他是被東野南則搖醒的,原來他竟然睡著了。
「怎麼樣?」他問東野南則,自己是不是說了些什麼,東野南則嘆了口氣:「你打呼了。」
他望著許可:「你是不是經過特殊的訓練?催眠對你根本就沒有作用。」
許可聳了聳肩膀:「我沒有經過什麼特殊訓練,只是我對於催眠太熟悉,另外我的受暗示性並不強,怎麼說呢,我嘛,屬於意志很堅定的那一類人,這類人並不是很好的催眠對象。」
東野南則點了點頭:「嗯,許桑,真對不起,沒能幫到你。」他的臉上還真帶著歉意。
許可笑著說道:「你已經儘力了,也不必介意。走,我們出去喝酒去,子宇還在等著我們呢。」
從東野南則的臉上,段子宇就看出他失敗了。段子宇的神情也有些沮喪,他對許可說道:「原本以為能夠幫你找回記憶,沒想到……」他還沒說完,許可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哪來那麼多廢話,不就是失去了幾天記憶么,也影響不了我的生活,來,喝酒,這事就過去了。」
許可嘴裡雖然這麼說,可是心裡他卻不是這麼想的。
他的心裡一直在疑惑,這八天自己到底經歷了些什麼事情,又是誰抹掉了自己這八天的記憶?對方顯然是個高人,他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穿著和服的日本女人給他們送來了清酒和下酒的小菜,她在給他們倒酒的時候輕輕擼起了袖子,許可看到她手腕上紋著的一朵梅花,很是精緻,鮮艷奪目。
突然,那梅花又變成了一條黑龍,許可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哪有什麼黑龍,明明就是梅花,許可自嘲地笑了笑,莫非這是東野南則給自己催眠后留下的後遺症?
離開「海軍俱樂部」時已經是夜晚十一點多了。
許可開著車回自己的住處。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這種感覺讓他很是不爽,這使他有一種不安全感,他看了看汽車的後視鏡,並沒有車輛尾隨,自己怎麼就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回到別墅,田媽給他砌了一杯熱茶就回了自己的房間,福伯從樓上下來:「有個姓羅的人給你來過電話,他說你知道他是誰,還交代無論你回來得多晚都一定要給他回個電話。」
福伯說話的語速很慢,聲音也不大,但中氣十足。
「知道了,謝謝你,福伯。」
「公子不必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沒什麼事我回屋了,您也早點休息。」福伯說完又上了樓,客廳里只剩下了許可。
許可撥打了一個號碼,電話里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一晚上都找不到你,去哪了?」許可淡淡地說道:「喝酒去了,有事么?」
「我想知道案子查得怎麼樣了。」中年男子問道。
許可回答:「暫時沒有什麼進展。」
「我希望你能夠多把心思放在查案上,要知道,這個委託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的。」
許可有些不悅:「怎麼查案是我的事,既然收了你的錢,總會給你一個交代的,當然,如果你想取消委託也行,不過按照我們之前的協議,定金我是不會退的,你考慮一下吧。」說罷他掛掉了電話。
對方也沒有再打過來,許可坐在沙發上喝了兩口茶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大早,趙德成便把電話打到了巡捕房,是葉紫涵接的,他已經查到了胡德奎的底細,只是聯繫不到許可,只好把電話打到了葉紫涵的那裡。
葉紫涵給許可打電話的時候他才起來,洗漱完開著車就去了巡捕房。
「這是趙德成派人送來的胡德奎的資料,你看看吧。」葉紫涵將資料遞給許可。
許可很快就看完了:「這資料是假的。」
葉紫涵點了點頭,她也是這麼想。
這資料上的胡德奎與傳說的一樣,只是一個普通的闖關東的漢子,當過馬匪,殺過人,在當馬匪期間掙了一筆錢,孤身闖蕩大魔都,如果說這真是胡德奎的經歷,那就太簡單了,也太傳奇了些。
「這下你還要等么?」葉紫涵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許可抿了抿嘴:「以趙德成的能力,竟然拿到的也只是一份假資料,看來胡德奎的背景遠比我們想像的複雜。」
「之前馮德偉呢,你就沒有對他進行過背景調查么?」葉紫涵問許可,許可說道:「當然有,不過得到的資料也是假的,兩份資料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隻字沒有提及他們曾經的軍人背景。」
葉紫涵有些驚訝:「啊?馮德偉也有軍人背景?」
「對,馮德偉和胡德奎都曾經當過兵,拿過槍的,只是他們是在哪個部隊就不清楚了。」許可在沙發上坐下,蹺起了二郎腿:「在我看來,這一點應該很重要,否則他們不用刻意去隱瞞,只是當今的華夏,遍地軍閥到處是軍隊,要查幾個曾經的軍人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葉紫涵也承認許可說的是事實。
「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那不是他們都很有錢。」許可又冒出了一句。
葉紫涵娥眉一挑:「當兵的怎麼可能那麼有錢?莫非他們是軍官?」
許可苦笑:「這就不得而知了,現在發國難財的人不少,不管他們是不是軍官,我覺得他們的錢來路都有問題,不然也不會把自己弄得那麼神秘兮兮的。」
「哼,他們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真要是發國難財的人,死了倒也乾淨。」葉紫涵最痛恨的就是這樣的人,國家處於危難之中,這些人卻只顧著自己掙錢,甚至不惜出賣國家利益。
雖然她身在租界,做著洋人的巡捕,可骨子裡她還是個華夏人。
「照你這麼說,兇手還是在替天行道嘍?」許可笑著問道。
葉紫涵嘟著嘴沒有說話,許可又說道:「不管怎麼說,國有國法,這是不能兒戲的。」
葉紫涵暗自腹誹,還國有國法呢,在私自放走羅濤的時候怎麼不談國法?
許可從葉紫涵的臉上的表情猜出了她的心思,他尷尬地笑了笑:「不過么有時候該講的人情還是得講的,對吧?」
「說吧,接下來怎麼辦,還等嗎?」葉紫涵又將了他一軍。
許可說道:「等!不過呢是你等,我要去趟北平,你留下等趙德成那邊的消息,一旦他打聽到了莫德春的下落,你就馬上安排人把莫德春保護起來,如果超出了你的能力範圍馬上給我打電話,一到北平我就會把地址和電話告訴你。」
「你去北平做什麼?」葉紫涵問。
「我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得去把它給弄清楚。」
許可乘坐下午的火車去了北平。
他確實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馮德偉的財產來歷。
馮德偉和胡德奎都有軍人背景,兩個人都很有錢,可是錢從哪兒來的?
胡德奎是孤家寡人,從他的身上是很難查出些什麼的,可是馮德偉在北平有家有室,估計應該能夠查出點名堂的。
在這之前許可並沒有把他們的財產來歷看做一個切入點,因為他一心想要找到第二個受害人,也就是胡德奎。現在胡德奎已經死了,他又重新梳理了一下兩個案子的異同,他決定回北平,把馮德偉的財產來歷查清楚,他相信這對破案一定會有很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