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新的名字
卧龍山,李家老宅。
李葭薇仍是鳳冠霞衣裝扮,今天她應該做新娘的,可是她的新郎不見了。
他去的是孟家老宅,有人看著他進去,可是再也沒有出來了。
另外,從孟天行抓狂的表現來看,羅恆應該沒有死在孟家,換位思考,若是羅恆真的死了,現在無論是孟天行還是晏九樓都該有所行動了,然而事實的情況是,無論是孟天行還是晏九樓都沒有動。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消失的話,肯定有緣故。
只是這個緣故到底是什麼,沒人知道。
李葭薇表現得很冷靜,或者說,她必須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除非她親眼看到羅恆死了,否則,她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說辭。
「吩咐下去,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找到他。」
李葭薇冷靜地下達命令。
「另外,」她補充道,「叫陳宣君回來,我主內,她主外,在找到羅恆之前,西川不能亂。」
下人們很快就按照吩咐去做了。
電話響了。
「小姐,是鍾靈秀小姐的電話。」
李葭薇接過。
「葭薇姐,我已經知道情況了,哥哥一定會沒事兒,另外,我已經叫楊叔往你那裡趕了。」
「那你那裡怎麼辦?」李葭薇問道。
鍾靈秀是羅恆留在杭州最重要的一步棋子,她那裡的危險,一點兒也不小。
「她不會有事的。」
一個男子從陰影中走出來。
身後還跟這個十七八歲的清麗姑娘——許驚蟄。
「你是誰?」李葭薇問道,「你找到了許姑娘?」
「葭薇姐,對不起。」許驚蟄低下了頭,哭得跟個淚人似得。
「許妹妹,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平安回來就好,我立馬通知你爸爸,把你接回去,現在西川是多事之秋,沒事兒不要出門了。」她沉聲說著,搖搖頭,又看著那個神秘男子,正色道:「無論如何,我代表李家謝謝你,另外,你究竟是誰?」
「羅恆肯定認識我,我上次欠了他一條命,本來已經還清了,走得路上,遇到了她。」
他指了指許驚蟄,「順手就救了,所以……如果你能找到他,麻煩幫我告訴他,現在換他欠我一份兒人情了。」
「你叫什麼名字?」李葭薇問道。
「修羅。」男子吐出兩個字,說完轉頭就走。
「真是古怪的名字。」她心想。
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很在意鍾靈秀的樣子。
這中間,莫不是還有什麼故事不成?
……
時間又過去了三天。
站立在門前,安洛的動作很慌亂,一串三把的鑰匙,找了好久才找到和孔洞匹配的尺寸。
那個男人還躺在床上,臉色更蒼白,嘴唇也更紫了。
安洛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鼻息,所幸,還沒死。
這三天,這個神秘男人總共就蘇醒過三次。
第一次,他說了一句話,謝謝。
第二次,他說了兩句話,謝謝,你把我扎疼了。
當時安洛正笨拙的給他輸液,他吃不下任何東西,如果不輸點葡糖糖的話,估計會餓死了。
第三次,他的話多一點,不過大抵都在胡言亂語,說些安洛怎麼也聽不懂的話。
幫他處理下身上的傷口,看看傷口,依舊沒有結痂,不過流血不是那麼嚴重了。
他中的毒,似乎有很強的抗凝血作用,就好像是被毒蛇咬傷那種,傷口怎麼也癒合不了。
流了那麼多血,這個男人居然沒死,生命力實在是太強悍了。
只是他肯定很難受吧?
安洛想著,將凝血藥劑,錫片還有血清蛋白注射進藥瓶里,重新給他換上。
這些葯,真的很貴,三天的用量,已經花了她六萬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自己很窮,卻入了魔一般,用了自己所有的積蓄,給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續命。
若是被別的朋友知道了,一定會罵她是個瘋子吧?
好在她也沒有多少朋友。
小舞是一個,是她很好很好的姐妹,就住在隔壁,和她從事著一樣的工作,或許也是如此,她們才會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吧,都是可憐的女孩子。
可是已經到極限了,三十萬不是一個小數目,就算找小舞借一些,也最多再能支持兩天。
男人突如其來就醒了。
他睜開了眼睛,眼瞳比前面幾次都要明亮一些。
他掃視著這個小小的房間,可愛的擺設與淡淡的蘭花香味,灑發著女孩的氣質。
目光定格在安洛身上。
「你真漂亮。」他說。
安洛臉頰一紅。
「我餓了。」這是他說得第二句話。
「你……你等等。」安洛說著,連忙跑去了廚房。
沒有等待多久,腳步聲接近,她帶著兩隻小鯊魚的隔熱手套,端著一個偌大的陶瓷碗進來。碗面上舞動的白色蒸汽怪有些嚇人的,感覺和一百度的沸水有一比。
小心的放在了床頭櫃,只是微微瞟了一眼,男人不自覺地流出了冷汗,那黑色的液體與其說是湯,還不如說是墨水。
恐怖的是水面上還漂浮著一整塊的巨大暗黃物體。
凹凸不平的表面就像拿砍刀去掉的表皮,稍微感嘆一下,這蘿蔔死得好慘……
看著安洛,男人努力的想自己坐力起來。
「不要亂動,我來扶你!」
「哦。」男人點了點頭。
豎立起枕頭,特別將大大的絨毛熊墊在了男人的腰部,小心的讓他在了床頭。
「湯很燙,我喂你喝好了!」
只帶了一隻小鯊魚手套,努力的托著碗底,拿出了自己專用的卡通湯匙,輕舀了一勺,放在嘴邊,溫柔的吹著,直到白色的蒸汽淡到了依稀可見,才喂向了男人。
他身體的嗅覺還沒有完全消失,光是聞一下,都快倒了。古
怪的味道,讓他懷疑裡面到底放了什麼?
看著眼前女孩擔憂且期待的表情,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嘴唇。微微的張開,咽下了黑色的液體。要問感覺如何?彷彿赤身裸體站在冰天雪地中,然後被人用火烤,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味蕾已經死掉了。
「好喝嗎?」安洛滿是期待地問道。
「很好喝,你經常弄菜嗎?」
羅恆輕聲誇讚,若是以前的他,肯定直接吐槽了,不過或許是因為失去記憶的緣故,現在的他,也失去了吐槽的能力。
「不是,這是我第一次煮東西,一般我跟小舞都是在外面吃。」
又添了一湯匙,安洛還是細心的吹去飄舞的白煙。動作很認真,也很溫柔。
「你有些發燒,我看書上說吃辣椒可以發熱,所以我加了好多辣椒粉,看來效果很不錯,你現在就精神多了!」
羅恆想了想,毫不猶豫地吞下。
雖然很難喝,但他依稀記得,不知道哪個王八蛋跟他見過,對待女孩子要溫柔一點,尤其對方第一次下廚的時候。
「你身體好些了沒……」安洛不無擔憂地問。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並不容易解釋。從目前的情況下,我估計不會死了,但要好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羅恆解釋道。
「對不起。」安洛突然說道。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給你造成了這麼大的麻煩。」羅恆笑了笑。
「可是……先生,我沒錢了。」安洛急的都快哭了。
「我記得我好像挺有錢的……」羅恆說著,摸了摸衣兜。
手機掉了,錢包也掉了。
得,現在成三無人員了。
最可悲的是,連自己叫什麼都忘了。
最裡層的衣服里,他摸出了一張鑽石銀行卡。
皺起了眉頭。
他忘記密碼了。
好在手腕上還有一塊手錶。
他依稀記得,這塊手錶是哪個女人送給他的,還說男人的形象很重要,所以送你一塊表,那天走投無路了,你還可以拿去賣掉。
羅恆不得不佩服這個想不來起來是誰的女人真有先見之明。
接下手錶,遞給了安洛。
「這塊表,應該能值不少錢。」他說道。
安洛接過,她認識一個典當鋪的朋友,明天去試試吧,她心想。
「先生,你還沒想起來你是誰么?」安洛問道。
羅恆點點頭。
「這……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安洛問。
「你覺得我應該叫什麼?」羅恆反問。
「這……我可以叫你安源么?」安洛問。
「當然可以,名字不過是個代號罷了。」羅恆笑了笑。
「這是我弟弟的名字,他前幾天死了,腎衰竭。」安洛嘆了口氣。
她終於想明白為什麼那天會收留這個年輕男人了。
他跟弟弟好像,不是樣子像,而是眼睛。
「無論如何,謝謝你,另外,直覺告訴我,我要儘快好起來,我也不能去醫院,如果可以的話,我得在你這裡住一段時間。」羅恆正色道。
安洛愣了會兒神。
「可以嗎?」羅恆又問。
「當……當然可以。」
不知道為什麼,安洛心裡還有些小期待。
或許,是因為他的眼睛很像弟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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