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一塊表的旅行(四)

第五百五十五章:一塊表的旅行(四)

窗外陽光正暖。

安洛從一場宿醉中醒來,她眨了眨眼睛,視線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這是她自己的出租屋,很小,但是她喜歡這種熟悉的感覺。

想了想,她連忙爬起來,昨晚,似乎出了些狀況,自己被下藥了,然後「安源」救了自己?

廚房裡傳來一陣誘人的香氣,那個紫嘴唇的男人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將她按住,微笑著說道:「你先別急著動,吃點東西再說。」

「昨晚……」

「昨晚怎麼了?」

「你救了我。」安洛說道。

「好像是這個樣子的。」紫嘴唇的男人笑了笑。

「你笑得真好看。」安洛突然說道。

「我知道。」紫嘴唇的男人的男人繼續笑,他很是認真地說道:「你現在的樣子很不好看。」

安洛連忙叫他拿過來鏡子,瞅了瞅,頓時尖叫起來,她頭髮亂糟糟的,臉上的妝容也徹底亂了,像個小花貓一樣。

「你快出去。」安洛不滿地說道。

「你先把粥喝了。」紫嘴唇的男人強調道。

「我沒力氣。」安洛弱弱地說。

「我可以喂你。」

他說著,拿起調羹,吹了吹,等到了適合的溫度,送到了安洛嘴邊。

安洛嘗了一口,是那種很普通的皮蛋瘦肉粥,但她可以發誓,這是自己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皮蛋瘦肉粥。

「你做的?」安洛眨巴著眼睛。

紫嘴唇的男人點了點頭。

「真好。」安洛笑了笑。「想不到你廚藝這麼好,比我做的好多了。」

「沒辦法,我就是那種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要用才華證明自己的男人,像我這種德藝雙馨、才貌雙全的男人,要是不會下廚的話,一定會很掉價的。」紫嘴唇的男人一本正經得說道,又送了一調羹到安洛嘴邊。

「臭不要臉。」安洛白了他一眼。

「瞎說,我這人最要臉了。」

「喂,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麼覺得身上怪怪的。」安洛突然說道。

昨晚的事情,她記憶很是模糊,某些細節,她甚至不願意去想。

「你被人下了葯,是一種很烈性的春-葯,是那個胖子下的,所以我幫你教訓了他一頓,接著把你扛回了家,順便救了你。」

羅恆聲音平穩,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我覺得你看著一點不胖,但扛起來真沉。」

「你……你救了我?」安洛張大嘴巴。

自己中了春-葯,而這傢伙救了自己,那他怎麼救的?

難道是……難怪自己身體感覺怪怪的。

安洛瞬間紅了臉,滾燙滾燙的。

「喂,你別想歪了,我沒把你怎麼樣,就是救了你而已。」

「那你怎麼救的?」安洛狐疑地說道。

「讓我想一想,我好像是……用的手指。」羅恆很是認真地說道,說著比起了自己的手。

他的手很好看,手指頎長有力,看不到什麼骨節,這種手一看就是適合用來彈鋼琴的。

可是……用的手指,他怎麼用的手指?

安洛臉更紅了。

這是什麼跟什麼呀,那還不如那個吶……難怪自己感覺身體怪怪的。

「你真別想歪了,我說的是點穴法。」紫嘴唇的男人解釋道。

「點穴?」安洛更狐疑了,「你會點穴?」

「什麼都略懂一點,生活才會更開心。」羅恆笑了笑。

「中醫的核心理論,就是一個通字。通則不痛,痛則不通。人體有許多穴位,都位於血液流通的樞紐位置,通過刺激這些樞紐位置,便可以激發人體自身的潛能,西醫的說法就是人體的自身的免疫系統、自愈機制。春-葯準確的說是一種很古怪的激素,同樣可以通過刺激身體穴位來達到*****排毒。」紫嘴唇的男人很是嚴肅得說道,明明說的是很黃的內容,卻沒有什麼****味道,而好似在討論一門嚴謹科學。

「而點穴的關鍵,第一是要找准穴,而我好像懂這個,第二個就是點穴的人,自己要會用勁。」

「用勁?」

「恩。」羅恆點點頭。

他拿起了一本書,說看到這本書沒?

安洛點點頭,這本書大概一個手掌的厚度。

羅恆比起手指,在上面輕輕一戳。又說道你再看這本書有什麼不一樣?

「神經病……」安洛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肯定有不一樣,現在它是一本被你戳過的書。」

「我不是神經病。」羅恆強調了一句。

將那本書遞給安洛。

安洛狐疑地接過。

羅恆屈指在戳過的位置輕輕一彈。

紙絮飛濺。

書上出現了一個小洞。

那個位置的紙張,全數化為齏粉。

安洛張大嘴巴。

「你……你怎麼做到的?」

「用勁。」羅恆笑了笑,「國術中的說法,這叫暗勁,是區別於明勁的一種叫法,天地萬物,有陰有陽,男人是陽,女人就是陰,一般人用出來的勁道是在明處,而高手就可以用在暗處。」

「你就是用這種勁幫我解毒的?」安洛嘴巴張得更大,連忙檢查了一下身體,生怕自己身上也被戳了幾個洞,那就一點都不好了……

「那個……你放心,你身上沒洞,我用在你身上的勁,大概只有方才用在書上面的百分之一,不會對你身體造成什麼傷害,而且還可以幫你調理身體,你生活習慣不好,身上有許多小毛病,現在不注意的話,到了年紀就會發作出來,那時候就是病入膏盲了。」羅恆解釋道。

「那……我現在怎麼覺得身上怪怪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那是你身上的暗疾被我激發出來了,你放心吧,調理休息個七八天左右,就會徹底康復了,我每晚再用銀針給你梳理梳理,還會好得更快一些。」

「那我不是這七八天哪裡都不能去?」

羅恆點點頭。

「可是……我還要上班啊。」安洛說道。

「你可以等好了再去上班,還有我看過你的學位證,以你的文憑,你可以找個正經的工作,那種地方,終歸是不好的。」

安洛搖搖頭。

「你以前去當陪酒公主,是因為你弟弟每天需要一大筆錢維持生命,可是他現在已經死了,你為什麼還要去那種地方呢?」羅恆不解。

「本來我是打算上個月做完就不做的,可是我現在沒錢了,而且我看你嘴唇還是那麼紫,你的毒還沒解,也需要很多很多錢。」

「錢都花完了么?」羅恆皺起眉頭。

安洛點點頭,說對不起哦安源,你給我的那個表,我只賣了十多萬,因為找不到什麼靠譜的渠道,只能拜託小舞帶我去黑市賣,那裡的老闆很黑,只願意出十三萬。

「那沒事兒。」羅恆點點頭,笑著說道:「我的毒不用解了。」

「為什麼?」安洛不解地說道。

「因為我好像已經無藥可救了。」羅恆正色道。

「你……你什麼意思?」安洛吃驚地說道。

「我低估了我身上的毒,雖然我身體機能遠比一般人強大,但還是慢慢被侵蝕了,現在單純依靠傳統療法,已經治不好了,我自己估計的話,憑我的身體的素質,還可以撐三個月左右,但大概在一個月後,我就會漸漸失去行動能力,肌無力,最夠癱瘓在床,吞掉自己的舌頭,窒息而死。」

羅恆平穩地說道,似乎說得並不是自己一般。

「安源……你……你說的是真的?」安洛眼眶一紅。

羅恆點點頭,繼續說道:「我應該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不過我不會選擇哪種彆扭的死法,所以在我徹底失去行動力之前,我應該會選這個好玩的方式,將自己給幹掉,至於怎麼幹掉,我好像還沒想好,你有沒有什麼想法,也可以幫我出出主意,畢竟現在你是我唯一認識的人。」

「喂,你這傢伙,看起來一點不像是要死的樣子,一般人哪有還活著的時候回想把自己幹掉,而且還想找一個好玩的方式……」安洛都快被他氣死了。

「雖然我想不起來我到底是誰,可是我應該不是一般人。」羅恆正色道。

「安源,你真的要死了么?」安洛很是黯然地說道。

「也不能說得那麼絕對。」羅恆解釋道,「理論上來說,我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你……那你為什麼不救?」安洛很是憤怒地看著他,「安源,我不管,你不能就這麼放棄的生命,無論花多少錢,我都要救你。」

這一刻,眼前這個紫嘴唇的男人,似乎跟真正的安源合二為一了。

上一次,她沒有救回自己的弟弟,這一次,無論如何,她要不允許他死。

「別鬧,這個跟錢沒有關係,我又不是傻子,如果能救自己的話,搶銀行我也得先把自己給救了。」

「那是什麼原因吶?」

「我需要自己的直系親屬,為我進行骨髓移植手術,重新激發我身體的免疫系統,但現在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所以這個辦法等於沒有辦法。」

「可是你總得試試。」安洛強調了一句。

「關鍵是我連努力的方向都找不到。」羅恆嘆了口氣。

「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么?」

羅恆搖搖頭。

「安源,我們去醫院吧,醫生一定有辦法的,我去找人借錢。」安洛突然說道。

羅恆笑著說道:「這個……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自己了解,這種毒素,常規藥物起不到任何作用,醫生治和我自己治,其實沒有任何差別,真沒必要去花那個冤枉錢,你我素不相識,你能收留我,還為我花了那麼多錢,雖然我一直沒說出口,但我真的很謝謝你,不應該再為了毫無成功幾率的事情去麻煩你。」

「可是,可是……你不怕死么?」安洛問道。

「當然怕,傻-逼才不怕。」羅恆笑得愈發燦爛,「不是裝逼,死挺可怕,但絕對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市區的方式,死在床上,在睡夢中死去。」

「這種離開人間的方法不應該是最幸福的嗎?」

「我們出生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我們沒有批准和審核的許可權,我們甚至沒有任何記憶。」

羅恆說道:「人這輩子不過就是生死兩個字,生已經不可記憶,如果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那這輩子未免也太糊塗懵懂了些,哪裡有什麼幸福可言?」

「我一直盼望著能夠知道或者掌握自己的死法,如果時間充分,我當然要把死法設計的非常漂亮,如果時間更充分一些,我甚至想提前安排一場葬禮,將朋友們都請來,然後自己睡在棺材里,聽他們給我念悼詞,聽完了我再爬起來嚇他們一跳,接著再拿出手槍對著心臟給自己一槍,多麼麻利,至於為什麼不是腦袋,我當然是想要死的美型一些。」

安洛嗔目結舌。

這個男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古語說視死如歸,大抵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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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極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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