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5
翠玉回是。許是與太后太過親密,她忍不住:「可是看她,分明還是個單純的小女孩兒啊,聽您這麼一分析,我覺得我就不能直視她了。」
太后笑:「她本來就是小女孩兒,她或許天真無邪,但是不代表她沒有心機。如今她還沒有十歲,我們還能看出她的圖謀,假以時日呢?」
「主子說的對。」
太后:「皇后對她的親近也告訴了我們一個道理,那就是,彩蝶是好的,也是能幹的。」
翠玉恍然大悟,有個能預知未來的皇後娘娘,果然是最厲害。對呀,皇后能夠預知未來,她那麼喜歡彩蝶公主是不是說明彩蝶公主將來會變得特別厲害?
太后和翠玉腦補了太多,而此時的端敏正在鳳和宮裡修剪樹枝,「哎,昨天我都沒有看見彩蝶呢?不知道她會不會來。」
怪想她的呢!
阿金:「自然會來的。昨天彩蝶公主已經差人過來了,說是她鼻子有點不通氣,怕是要傷寒,就不過來了,免得傳染給幾個小主子。等今天看看情況再說。公主真是個懂事兒的小姑娘。」
端敏:「太醫看過了怎麼說?」
「太醫說天氣乍冷,所以才不太好,不過總的來說沒有大事兒的。」
端敏吁了一口氣,「小孩子抵抗力真是不行,你命人給他們那些孩子都熬些薑湯,去去寒。可別傷寒。」
「奴婢知道了。」
交代完一切,端敏繼續發獃亂剪,她還在掛心昨晚的噩夢,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的,端敏還是極力的回想當時的情況,想看看自己有沒有落下什麼重要的線索。畢竟,現在見過黑衣人的,也只是她一個人而已呀。
她作為一隻「阿飄」跟著轉了那麼多圈,應該是能獲得線索最多的人了。
「艾瑪,主子,您可別剪了,再傷著,您這樣心不在焉的,可怎麼是好。」阿銀進門就看見自家主子拿著剪刀在瞎剪髮呆,這也太嚇人了。
端敏的剪刀被人收走了,繼續發獃中……
「我怎麼就想不到黑衣人的特點呢?」
阿銀看主子一早上都情緒恍惚,忍不住言道:「主子,您記不得也是正常的。畢竟,他們都是存了心做壞事兒的,如若能讓您發現,也是他們自己不謹慎了。這種概率又有多少呢?您能夠夢見許多事兒已經是老天幫您了,您又何苦讓自己這麼難過呢?」
端敏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心裡還是小糾結:「這是關乎我母親的大事兒。」
「奴婢曉得的,只是主子要相信皇上和霍將軍他們的能力,他們一定可以的。」阿銀握著端敏的手安撫,端敏扁嘴點頭。
「其實仔細想想,雖然我想不起來太多,但是那個賊運氣也並不很好。你說他怎麼就碰見我了呢,如若悄無聲息的偷走。今天早上就可以出城了,現在齊禎一定會嚴加封鎖,出去他是別想了。」端敏也算是安慰自己,笑言道。
雖然齊禎挺不給力,可是這個時候他應該不會掉鏈子的。
阿銀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是呀。不過這世上又有幾人有娘娘這樣的技能呢!」
端敏:「我前世一定是好事兒做的太多。」
阿銀點頭:「娘娘這世也是一個大好人呀。」
端敏:「真的吖,我一直覺得自己不是那麼好心腸呢。」
阿銀搖頭:「娘娘最好心腸,不然皇上怎麼總說您是小仙女呢。而且,好心腸是要擁在該用的人的身上的,並非什麼樣的人都適合好心腸。」
阿銀這麼說完,端敏真心覺得自己心裡妥帖了。
「阿銀你太會安慰人了。」
阿銀笑:「我才不是安慰,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呀。」阿銀鬆開端敏的手,為她倒水。
端敏獃獃的看著阿銀抽走的手,愣住了。
「主子……主子?」阿銀看她這般,有些不解。
端敏抬頭看阿銀,「我好像……想到了一點什麼呢!」
阿銀:我屮艸芔茻!
「娘娘想到了什麼?」
端敏持續看阿銀的手,「你去給齊禎叫來。」
阿銀高興:「哎!」
齊禎剛下朝就聽到阿銀過來傳遞的這個消息,他真心是要抱著他媳婦兒大哭了,這麼給力是為哪般呀!真心能人!太贊了!
行色匆匆的來到端敏的鳳和宮,就看端敏焦急的在屋裡轉圈圈。
「敏敏。」
端敏蹦躂到齊禎身邊:「我想到了那雙手。」
齊禎眯眼。
「我剛才突然想到的,我看到了那個人的那雙手,那雙手很白皙,如若不是女子,便是文人,絕對不可能是時常練武的人,連皇上的手都比那雙手粗糙許多。」端敏覺得真是要感謝阿銀了,如若不是阿銀握著她的手,她怎麼都不可能想到這一點。那時那個人打開了畫像,趁著月光,她不止看到了畫像上的內容,也看到了那雙手。
齊禎驚訝了:「不會是時常練武的人?可是你不是說過,那人輕功極好么?」
端敏點頭:「所以呀,這就又多了一個可以查的方向。那個黑衣人輕功好,但是手指卻細嫩。這樣的人,我覺得一定不會很多。」
「身高呢?」齊禎想到這一點,判斷是不是女人,從身高上也是可以的。
端敏想了一下:「比我高,呃……應該比太后還高一點點的。」
齊禎立刻問道:「那你覺得,與齊妃比起來呢?」
端敏搖頭:「比齊妃高,不會是齊妃的。」
齊禎笑了:「如若不是身材高挑的會輕功的女子就是身材矮小的注重保養的男子,我這麼理解,對么?」
端敏點頭。
「那人手指很細嫩,說明沒有在軍隊待過,甚至武藝好的可能性都很低,但是他卻輕功好。」
端敏再次點頭。
齊禎:「我會順著這個線索查下去,雖然這樣的條件在京中也是不少,但是在按照身高的束縛,想來就會排除很多了。」
端敏又點頭,她覺得自己除了點頭已經不會做別的了。
「那雙手看不出來男女?」
端敏歪頭想了一下:「我當時只注意了膚色和細膩程度,如若現在讓我回想,我會認為是女子,可是您也該知道,人的記憶力也不是百分之百可以相信的呀,也許我的記憶會自動調整到我揣測的地方,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謹慎。一切皆有可能。」
齊禎:「我的媳婦兒果然是不簡單。」
端敏笑了,「那你有沒有覺得配不上我?」
齊禎:「怎麼可能。我這麼棒呆,你配我剛剛好呀。」
端敏:「皇上可真是愛自吹自擂。」
齊禎眯眼:「有時候,自誇也是一種能事兒。哎,對了端敏,我有件事兒一直想問你呢。」
端敏:「啥事兒?」瓦擦擦,還挺嚴肅。
齊禎扭捏了一下下,問道:「你所知道的未來,我給彩蝶嫁給誰了?」
端敏呆住……
「怎麼了?不好說?」
端敏吞咽了一下口水,問道:「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齊禎揚眉:「不好說呀?」
端敏搖頭:「也不是。彩蝶上一世就是嫁到了尺余。她嫁給了尺餘三皇子,也就是現在二皇子的三兒子。」
o(╯□╰)o
「那結果呢?」齊禎著急問道。
端敏看他,半響,言道:「死掉了,她死掉了。她偷尺余的軍事圖,被她丈夫殺死了。」端敏不愛說這些,那些都是夢,都不會真的發生了,彩蝶已經變了,她不再是那個苦情女子,她會幸福的。
「不過那些已經不會發生了。皇上,我們都看得出,很多事兒,已經變得全然不同了。」
齊禎點頭:「對,所以,這個二皇子還真是一定不能登上皇位。」
彩蝶嫁給他兒子,想什麼好事兒呢?
齊禎沒有想到,自己會那麼愚蠢的將彩蝶嫁出去,不過既然知道事情的發展,那他斷然不能這麼做,將彩蝶嫁出去,這樣對的起自己的培養嗎?他可不要為他人作嫁衣。尺余國想撿現成的,真是想都不要想,門兒沒有,窗戶也沒有!
想到這裡,齊禎言道:「一定不能讓二皇子登上皇位,我的妹妹更不能嫁給那樣的人,幸好有你提醒我。我知道了一切,也好防範起來。」
端敏微笑:「我也是希望我們大齊好好的。」現在彩蝶還是個小孩子呀,不會有人對她有想法的,真心給跪!皇上的想法很奇葩!
齊禎喜氣洋洋。
他的端敏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媳婦兒,最好最好!
傾國傾城,√。聰明絕頂,√。性格溫柔,√。預知未來,√。運氣爆棚,√。最最愛他,√。
嚶嚶,這麼多√,他真是要高興死了,~~~~(>_<)~~~~,好激動。
齊禎開啟腦補狀態,端敏迷茫臉。
「皇上,您怎麼想到突然問這個事兒了?」如若不是皇上問,她倒是沒有發現這個問題,果然是大意了。
齊禎:「我也是突然想起這件事兒的,沒有什麼。既然你知道那自然是最好。我的媳婦兒簡直棒呆。」
這樣的話真是讓端敏聽一萬次都不會膩,啦啦啦,扯裙子轉圈圈,有一個時時刻刻都會表揚自己的男人也很贊呢!
「皇上也最好。」
齊禎開始渾身冒幸福的粉紅泡泡……
兩人說完了,端敏疑惑看齊禎:「皇上不去趕快處理那些事兒?我們可是講究一個兵貴神速呢!」要知道,現在可是十分緊張。早一些將消息布置下去,他們就能早早的得到結果。
齊禎雙手交握,「好呢!」
他的媳婦兒真是一個體貼的賢內助。
「如果我想起什麼事兒,就讓阿銀過去請皇上過來。」端敏認真言道。有時候經過一些啟發,她許是真的能夠想到什麼呢!
齊禎:「好的呀!」
除了鳳和宮,來福覺得,自家主子真是飄乎乎的,皇後娘娘真是訓犬小能手。呃……當然,他的意思不是說皇上是只狗……艾瑪,自己別瞎想了,在瞎想下去讓皇後娘娘知道咋辦。嗚嗚,他果然是個蠢貨!
來福一陣腦補,之後小碎步跟上皇帝。
齊禎被一陣涼風吹過,總算是腦子清醒了幾分,呃,看見自己媳婦兒就飄飄然這樣的感覺怎麼破!嘿嘿,其實也不用破,這種甜蜜別人不懂。
齊禎將端敏說出來的特徵吩咐了下去,沈岸也第一時間懷疑到了齊妃,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個想法。他們也盯著齊妃有一段時間了,她就算隱藏的再好也會有一些破綻,現在看來,她是必然不會武功,而且,她也不可能有機會出宮,這麼看來,那便是另有其人了。
「皇上放心,既然有這麼多線索,那麼微臣必然要竭盡全力調查。」沈岸言道。
齊禎點著桌面笑問:「你怎麼看?」
沈岸:「微臣覺得,這人應該是李毅之留下的社會關係。」
齊禎微笑點頭:「和朕想到一起了。雖然尺余會往咱們大齊安排人,但是總不可能有那麼多,他們未必算計得到的。而且,不管是我們大齊在尺余還是尺余在大齊,都是有人手,可是這人手如若真的能走到核心的圈子,或者是真的有實力拉攏別人,又是不同。因此朕倒是覺得,此人很有可能是李毅之之前留下來的關係。」
沈岸:「那微臣知道具體的調查方向了。」
沈岸將消息整合之後便是迅速告退,現在他們也講究個兵貴神速。
宮裡雖然看著和原來沒有什麼兩樣,但是許多地方已經不同,齊禎要的便是一個外松內緊的環境。至於齊妃……齊禎冷笑,他絕對見不得有人背叛自己的國家。
而此時的齊妃正在太后寢宮,她與鸝妃坐在下首位置,樣子十分的平和,如若不是早就知道,怕是誰人也想不到,齊妃竟是尺余國的姦細。
「你們也不用每日都過來的。」太后攆著茶沫言道。
齊妃看太后動作微笑回:「這都是臣妾們應該做的,再說每日過來與太后請安,我們自己也覺得心情爽利呢!」
齊妃一直都處在這樣一個位置,不多言多語,溫柔又恬淡。
太后並沒有抬頭,只是言道:「可是哀家覺得,你們過來倒是擾了哀家的清凈呢!」
這話十分的不留情面,齊妃與鸝妃面色都十分尷尬,不過還是鸝妃率先開口:「是臣妾們的錯,還望太後娘娘恕罪。」
「也沒有什麼恕罪不恕罪的,哀家只是喜靜,而且如今韻兒在此,倒是也不用你們過來陪伴。」太后終於停下手裡的動作,她擺了擺手,齊韻連忙放下手裡的小狗來到她身邊:「母后,你找我有事兒呀?」
太后:「你喜歡它嗎?」早晨得到消息,知道齊韻比較喜歡小狗,太后便是命貓狗坊送來了這隻小白狗,這小狗與榮慶公主的花花是同一個品種,只是現在可比花花小多了,許多小動物就是這樣,越小越是萌物,齊韻一看這小狗就愛不釋手了。
「喜歡喜歡!」齊韻忙不迭的點頭。
太后微笑:「既然喜歡,你就養著吧。好好的對它,它會和彩蝶那隻一樣聰明的。」
齊韻驚喜:「我真的可以養嗎?」
太后:「當然。養著吧。都說狗比較忠誠,哀家看著,正是如此。養它總是好過養一群沒有用的人。狗總是不會背叛自己的主人,但是人就不一定了。」
太后似乎話裡有話,不過齊韻又哪裡聽得明白,她拍手笑:「那真是太好了呢,果然馮書說的對,母後會讓我養的。」
太后早已對早上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因此並不多言,只是似有深意的微笑。
太后這般,齊妃和鸝妃聽了卻在心裡打鼓,不明白太后究竟想暗指什麼。也不能說是不懂,齊妃心裡其實是害怕的,她總是覺得,太后這個話是說給她聽的,不然怎麼會奇奇怪怪的說起了這個。
而且……馮書是誰呢?
齊妃心裡暗暗將此人記下,只琢磨著如何能將消息傳出宮,這個時候太后又看了齊妃一眼,齊妃頓時心驚不已。
鸝妃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本就心裡忐忑,看太后看了齊妃一眼,她也條件反射的看齊妃,齊妃緊緊捏著手裡的帕子,不敢多言。
「行了,哀家也累了。」
鸝妃立刻起身:「那臣妾告退。」
太后頷首,「天冷著呢,沒事兒……還是在屋裡待著比較好。」
雖然不知太后是什麼意思,但是齊妃與鸝妃雙雙點頭稱是。
待這二人離開,翠玉言道:「主子,您這般,就不怕打草驚蛇?」
太后搖頭:「有時候適當的打一打草,其實對咱們也是有好處的,不打草,這蛇怎麼會被驚到呢!要知道,人慌了,才更容易犯錯。」
翠玉明了,不過她有一事不懂:「鸝妃一貫與齊妃一起,就是不知她是否知情。如若她也是知情人,那麼又會牽扯多少其他人呢。這都是未知。」
這件事兒她頗為憂心。
太后微笑:「你這丫頭,倒是個操心的命。」
彩玉靦腆的笑,「主子自幼便是收養了我,我一直都留在您的身邊,不管是對您還是對大齊,都是有著極深感情的,如若是別的事情,我可以一丁點都不在乎,可是現在卻不能。這件事兒事關我大齊的未來,作為大齊的一份子,我知道輕重的。」
太後點頭:「是呀,你一個小丫頭都明白,可是她卻偏是不明白,這就是差距。雖然不知皇上接下來要怎麼做,但是齊妃那邊應該是不會被放鬆的。你也無需將人手用在那邊,我們只需靜靜的等待便可。」
「什麼也不做嗎?」
太后微笑:「誰說什麼也不做呢?我們不查那些,卻也可以做其他事兒的。」
呃(⊙o⊙)…?
太后看著逗著小狗玩兒的正歡的齊韻言道:「也許,我們可以好生的為韻兒物色一個合適的人選。」
翠玉順著太后的視線望去,不解:「太后之前不是說,要留安寧公主一段時間么?」
「哀家自然是希望能夠留她在身邊,畢竟,這是我虧欠她的。我欠了她那麼多年的母愛,我是恨不能永遠將她留在身邊照顧。可是什麼是對她好?將她留在身邊是嗎?我們都知道,那根本不是。我終歸要死,齊禎也終究會老,誰都說不好,究竟誰會死在誰前面。而且,就看現在的皇上,你又敢百分之百肯定,他不會算計齊韻嗎?這件事兒,連哀家都不敢打包票的,所以我不能不為齊韻考慮,她真正要依靠的,是一個丈夫。」
太后眯了眯眼睛,這件事兒不是她今日第一次想,只今日齊韻與周定軒的相遇讓她更加迫切的將這件事兒提上了日程。
「哀家絕對不能將她嫁給周定軒。當年韻兒執意退婚哀家便是可以看出她的心思。說到底,我們都是一樣的女子,容不得眼裡有沙子。他能背叛韻兒一次,未必就不能背叛第二次,許多時候不背叛只是因為籌碼不夠,如果夠了,想來許多人是會走出這樣一步的。當然,我不是說周定軒不好,可是這樣一個懦弱的男人,就算真的才華橫溢、驚才絕艷又怎樣呢。他依舊不會是一個好相公。」
翠玉不太明白,但是還是點頭。
「不光是齊韻,就是你也一樣,將來嫁人,哀家一定會你好好把關,我希望你們能夠真正嫁給能承擔,會守護你們的好男人,而不是空有一副皮囊或者一身才華,但是在生活上卻是個弱者的人。」
「翠玉明白的。」
太后微笑:「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一直都知道。」
「母后。」齊韻衝到太後身邊。
太后看她這般的天真,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兒,不過這好與不好,也是看與誰人相比,現在這樣對齊韻來說最起碼是極好的。
「怎麼了?」
齊韻笑盈盈:「彩蝶的小狗叫花花,我的小狗叫馮書好不好?」
噗!翠玉噴了,這是人名呀。
太后挑眉:「為什麼想要叫馮書呢?」
現在齊韻就是小孩子的心態,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她想了什麼。
齊韻歪頭笑:「因為馮書是個幸運星呀。他說我也可以養一隻小狗。結果母后竟然真的就準備好了小狗等著我。多神奇,所以我要叫它馮書。」
翠玉……那是我提前傳了消息回來!他幸運星個毛線!
太后問:「那你和馮書說過了么?你把狗叫他的名字,他叫什麼?」馮書么?這個人似乎很得齊韻的喜歡。自從齊韻恢復到小孩子的性格,雖然看似單純了,但是卻也並不與人交心,特別是所謂的「大人」,她一般都是躲得遠遠的,能夠記住馮書這個人讓太后頗為吃驚。
齊韻垮下了一張俏臉:「啊?對呀,我的狗狗如果叫馮書,那麼他就沒有名字了。這可怎麼辦呢?他不能沒有名字的,他是一個好人。呃……不如,我的狗狗叫馮小書吧。」
太后忍不住臉上的笑意了,這樣的齊韻,單純快活的讓人心裡暖暖的。
「馮小書呀。聽起來好像是馮書的孩子。」
齊韻歪頭:「不可以么?」
太后笑:「當然可以,就叫馮小書吧。」
齊韻高高興興的抱起小狗兒碎碎念:「馮小書,馮小書,以後你就要叫馮小書了哦。你要乖乖的,我會對你特別好,我會是一個好主人的。」
太后看齊韻這般高興,對翠玉言道:「去給我詳查馮書這個人的一切。」
翠玉點頭稱是。
「母后。」
「呃?」太后看齊韻,齊韻認認真真的問:「我能讓馮書來看一看馮小書么?」
太后沉默。
「可以嗎?我不會闖禍。馮書是一個好人的。」
太后微笑:「可以。不過韻兒呀,馮書呢,每日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的,他不是總有時間進宮。韻兒是個懂事兒的孩子,自然知道這一點對不對?」
齊韻點頭,好像是的。
「我們等他忙完再找他進宮可好?」
齊韻又問:「不可以現在嗎?」
太后微笑:「可是他現在有很多公事呀。韻兒最懂事兒,你看你皇兄就知道了,他們不是我們這些女子,可以每日清閑。男子與女子要做的事兒可不同。」
齊韻終於好像懂了,她乖巧的言道:「那我知道了。我不要馮書立刻進宮了,我等他沒事兒的時候再把馮小書給他看。那個時候,馮小書一定會和花花一樣聰明。」
花花經過彩蝶的訓練,自然比一般的狗狗能幹些,齊韻這只是小奶狗,還是懵懂期。
「韻兒最懂事了。」
齊韻聽到誇獎,笑眯眯的勾起了嘴角,樣子十分快活!
太后看她這樣純凈的笑容,也跟著開懷起來……
…………
太后那邊念叨馮書,這邊馮書可是噴嚏不斷,馮書抹鼻子感慨,究竟是誰在念叨他。可縱使如此,他還是謹慎的查看著過往的每一個人行人。
大家都不知道,怎麼突然就這樣嚴格了起來,馮書幾乎是每個人都不放過,他看似弔兒郎當的坐在城牆邊休息,可實際上眼光卻從來沒有離開城門,每一個檢查的人都被他仔仔細細的盯著打量。
「怎麼樣?」霍以寒騎馬而來,見馮書盯著這些人,問道。
馮書叼了一根草,感慨:「這又哪裡是一朝一夕就能找到的事兒,人家也不是傻瓜。咱們這麼緊,想來他也是明白的。」
霍以寒冷哼:「我現在怕的是,他會找其他人將東西帶出去,雖然此人是尺餘人,但是這滿大街都是大齊人,只要許以金錢,未嘗不能得償所願。」
他剛才想到這一點便是立刻過來,希望能夠提醒馮書多加留意這一點。此次事件雖說是事關尺余,但是內里也與他們霍家有許多的關係。霍以寒心裡恨極,他自然也是知道尺餘人是殺不盡的。可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又哪裡是說控制便能控制住的。
他與尺餘人,不僅是國讎,也有家恨!
「小霍將軍放心。這點我想到了,他們只要想從這裡出去就別想瞞過我的火眼金睛。」
霍以寒對馮書這個人並不了解,可是他知道此人是端敏舉薦給齊禎的,既然是端敏說的,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有真才實學的,想到這裡,霍以寒也放心幾分。
「一切都要麻煩馮大人了。」
馮書臉紅,他是什麼大人啊,只是一個品級低到不能再低的侍衛而已,說是大人,實在都是人家抬舉了他。
「這事兒沒啥,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再說我還琢磨了,這人能這麼著急的做這件事兒,怕是也有自己的顧及,如果我沒有猜錯,他一定要在尺余使團進京之前離開,只要我們守住這些天,那麼就一定沒有問題。」
馮書的話讓霍以寒驚訝,他並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是他也沒有多問,只要他們其中有清明的人就可以了,那麼他們就能得到想要的結果。他們每個人的分工都不同。他只消做好自己該做的。
兩人雖然敘話,但是馮書的視線卻一直都沒有離開城門,與霍以寒說完,他站了起來,霍以寒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就見他盯著一個憨直的老者,老人家看樣子便是窮苦出身,衣著十分的破爛,但是他卻雖然攜帶了許多的捲軸。
「這人有問題?」霍以寒問道。
馮書笑的比老人家還憨:「你看吧,他們這不著急了么?」
霍以寒就要上前,馮書制止他:「你怎麼看?」
「這人應該是沒有那幅畫的,想來這是為了混亂人心。我想,他應該快跟上了。」
馮書搖頭:「我不這麼看哦。這才是第一天,也是第一次,我相信,他們馬上就會雇第二批人這麼做,他們這次既是試探,又是打算將水攪渾。」
霍以寒冷笑:「我可沒有那個閑功夫陪他們玩兒。」
馮書:「那就抓人。」
「你知道是誰?」說起這點霍以寒還真是有點驚訝了,這個傢伙,貌似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
馮書用嘴努了努不遠處的茶寮:「那邊,那個人。我相信,他就算不是那個傳遞人,也必然與這件事兒有些關聯,剛才我注意看過了,老者攤開畫軸之前,他一直都盯著咱們這邊,現在仍是如此。在事情鬧成這樣的情況下不注意那邊反而注意這邊,這太不合情理。」
霍以寒覺得有點意思:「我以為你一直只盯著城門。」
馮書撓了撓頭,原本就亂的發更加雜亂不堪,他言道:「既然是要找人,自然該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城門那邊不會隨便放行任何人,我自然要四下看看。」
兩人也並不怕那茶寮之人逃掉,悠哉悠哉的言道。
「你怎麼不過去?」馮書問。
霍以寒總算有了點笑臉兒:「我為什麼要過去?既然他願意盯著我們看,那麼我顏值這麼爆表,自然要讓他看個夠。」
馮書突然反應過來:「你剛才示意別人去抓他了?」
霍以寒笑的更燦爛:「馮大人果然厲害。」
馮書繼續撓頭:「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啦!」
呃……又是一個二貨!
就在兩人說話間,茶寮之人被迅速制服,霍以寒的人也都是有經驗的,抓到人之後一個手刀砍昏,馮書不動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疑兵,你將人帶回去審問吧,我在這兒繼續等兔子。」
霍以寒……原來這個傢伙是將自己當成一棵樹的么?那還真是太奇葩了呀,不過想來,皇上重用的人,又有幾個正常人呢?
呃……對了,自己是例外!霍以寒默默心裡吐槽道。
馮書可不管他們是真的過來探查還是調虎離山,他要做的,都是繼續盯在這裡。
待到傍晚城門關閉,馮書伸了一個懶腰,因著使團就要進京,他們現在每天早晨推遲了一個時辰打開城門,而傍晚則是提早了一個時辰,雖然這樣看起來工作量沒有那麼大了,但是一樣還是累的不行,馮書默默淚花流呀,這樣的日子累成狗。
「馮大人。」馮書正準備收拾收拾回去次飯飯,就看遠處一行人過來。
他見是宮中內侍,疑惑的挑眉:「不知公公有何貴幹?」此人正是太後宮里的大太監,之前他送齊韻回去的時候見過此人。
蔣公公滿臉是笑,他清了下嗓子,笑言:「老奴見過馮大人,如若馮大人忙完,那麼宮中貴人有請。」:
他是踩著點兒過來的,自然是知道這個時候是關閉城門的時間。
馮書詫異的看他,不過還是點頭:「那好。公公請吧。」
所謂宮中貴人,大概便是太后。
馮書瞭然的跟著蔣公公進宮,途中也並不多言多語,只是若無其事的笑。蔣公公雖看來簡單,但是也暗暗觀察此人,這位馮書馮大人雖然看起來邋遢不像話,但倒是個懂事兒的。如若一般人怕是就要與他尋些話茬追問了,但是他卻並未如此。當然,也可能是這個傢伙真的憨直,根本沒往這方面琢磨,然世上又有幾人是真的憨直呢?如若真的憨直,又怎麼會得到皇上的重用!
馮書跟著蔣公公穿過長長的過道,眼看著飄起雪花,馮書感慨:「這樣的日子,打雪仗堆雪人最好了。玩夠了,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圓,那可真是人生幸事。」
蔣公公笑:「馮大人倒是有趣。」
馮書:「很多人都說我最會玩兒了,人也特好,只是沒啥學問。其實他們就不想想,人又怎麼會十全十美,我這樣已經有很多人所沒有的優點了。」
蔣公公笑。
馮書:「你笑啥?我真是已經很多優點了。人呀,不能太完美,不然老天爺都會嫉妒的。」
蔣公公回:「馮大人自然是能幹的,馮大人小心腳下,這邊路滑,您這邊請。」
馮書看蔣公公指的方向,分明是太后的宮殿,他絲毫不意外,這宮裡除了太后和皇上,誰人能找他呀。他一個男人,如果真有宮裡的其他人找他,那才是怪事兒呢!
只那麼一個閃神,馮書就跟著蔣公公來到了太后寢宮,此時已經是傍晚,太後宮里掌了燈,馮書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縱然太後年紀大,她也依舊是女人呀,他還真不怎麼好意思。
「下官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馮書連忙跪下請安。
太后打量馮書,馮書一身衣服皺皺巴巴,頭髮像是鳥窩,看樣子也不過比街邊的乞丐略好些,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沒有好的樣貌,沒有好的才華,但是卻能夠走到最後。霍端敏的能力是他們每個人都見證過的,這個馮書,絕對深藏不漏。
「原就聽說馮大人玉樹臨風,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太后語氣淡淡的,但是話里卻有著小刺兒。
馮書聽了,驚喜的抬頭:「多謝太後娘娘誇獎。其實我覺得,如若我收拾起來,絕對是美男子一人,只外人皆是不懂欣賞我這樣的美。」
太后怔了一下,隨即眯眼。
「要這麼說,還就是哀家一人的審美沒有跑偏。」
馮書挺胸:「那是必須滴!」
太后囧了,這人真的沒問題么?怎麼……怎麼隱隱有一種十分奇葩的感覺呢?
「不知太后召見下官……可是有什麼交代?」
太后望向窗外,馮書連忙言道:「下雪了。還挺冷。」
太后再次囧,誰不知道下雪冷,不用你說呀。
「聽安寧公主說,你建議她養一隻小狗?」
馮書默默,果然不能相信小孩子呀,說好的不說呢!心碎!
「公主一人似乎頗為寂寞,既然喜歡,養一隻也未嘗不可。」馮書言道。
太後有點拿不準馮書這個人,如若說這個人精明,那麼他現在就不該這麼說。可是如若說他蠢,那更是不對,沒有一個蠢人會有這樣清明的眼神。
也許外表可以騙人,樣貌可以騙人,甚至性格都可以騙人,但是眼神卻不會!
「公主身邊有許多人,她又怎麼會寂寞。」太后盯著馮書。
馮書認真:「公主自然會寂寞,那您說,她是大人還是孩子呢?」
太后不言語,就這麼緊緊的盯著馮書,馮書不好意思,臉紅中……太后,你臉紅個毛線球。
「你起來回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