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如意坊中的小姑娘

如意坊位於城西，門口雕了兩隻憨態可拘笑咪咪的貔貅，上下共有六層，大氣堂皇，卻又平易近人的感覺！

方夜羽進了如意坊，如意坊一樓是會客休息的地方，二樓便是專買丹藥的！

他剛進二樓便有一個美麗的女人從樓上下來來，看到方夜羽便迎了上去，道：「這位公子是想買些什麼，我們如意坊應有盡有！」

這女人大約二十三四，正是水一樣的年紀，似乎隨便一捏便能捏出水來一般。

但方夜羽卻不敢有一絲怠慢，因為他敏銳的感覺到，這女人的實力是地階二品武學宗師！

一個賣丹藥侍女居然就有當地世家領袖的實力，方夜羽心中暗驚，或者這位並不是他想像中賣丹藥的侍女！

他想了想，說道：「我想買些大純陽丹大續命丹還有大洗髓丹！」

大純陽丹和聚氣丹一樣是屬於能提供元氣的元氣類丹藥，但品質卻遠在聚氣丹之上！

而聚氣丹是元氣類丹藥早是最常見的丹藥，也是外邊流通最多的丹藥，吸收率只有三成，會產生廢氣，但卻沒有廢渣，是元氣類丹藥是個分水嶺。

更上一層的純陽丹一類吸收率超過五成，沒有廢渣！下一層的丹藥不但吸收率不足兩成，更有廢渣產生！

純陽丹則是一般市面上能買到最好的元氣類丹藥，像方文這樣的地階武者平時也是偶爾吃吃聚氣丹，只在沖關時才捨得吃純陽丹！

而大純陽丹品質更好，根本少在市面上流通，只有在宗派中才廣為流傳。無他，實在太貴，一般的武者少有吃得起的！

一枚顆大純陽丹可以換2000顆聚氣丹！

而大續命丹同樣也是市面上少有流傳的傷葯，比大純陽丹更貴，一顆大續命丹能換100000顆聚氣丹，雖不能說肉白骨，活死人，但只要沒有罡氣持續傷害，多重的傷也能吊口氣！

那大洗髓丹就更貴了，就是方龍虎這樣的世家嫡系，也是沒有配額的，能洗髓伐骨，提升人的體質，現在的市價至少也是一百五十萬聚氣丹一顆！

方夜羽穿著樸素，但一開口就是這三樣丹藥，這水一般的女人下巴微抬，輕笑道：「想不到姐姐剛剛一來，就遇到一樁大買賣，這位弟弟一樣丹藥要多少呢！」

這女人說到「弟弟」兩個字的時候，眼睛若有若無的在方夜羽臉上掃過，方夜羽微驚，抬手行了個禮道：「請姐姐原諒則個，財帛動人心，小弟修為即差，又孤身在外，行事小心一點也是無過的！」

「身懷巨款，行事謹慎，人之常情。」女人又笑了笑，「我就是如意坊的大掌柜，你叫我意娘好了，弟弟三樣丹藥要多少！」

我就知道不會是侍女！

方夜羽看了看裝在水晶櫃中的藥物價格，然後道：「我要一顆大洗髓丹，四顆大續命丹，50顆大純丹！」

這一番下來，剛剛在賭坊贏得200萬聚氣丹便花個精光！

方夜羽是要用這些丹藥沖關，按他的計算，只要給自己一些時間，這些丹藥應夠他衝上地階了，只要到了地階，他才真的不懼修為達到三品武學巨匠的方青山。

意娘也不多話，分咐下去，一會便有人將丹藥送上，三種丹藥都用玉盒盛起。方夜羽驗了下貨，便準備離開，突然一個小女孩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滾到了方夜羽身前，方夜羽伸手將小女孩扶起，輕笑道：「小心點！」

意娘一臉心痛的將小女孩抱在懷中，道：「宣宣，給你說過多少次，走路不要這麼急！」

宣宣大約七八歲的樣子，同意娘有幾份相似，但臉色卻顯有些冷淡，似是對自己從樓上滾下來一點不在意，聽到意娘的話也沒什麼反應！

一張紙片從宣宣身上掉落，方夜羽伸手接住，遞給小女孩道：「給你！」

宣宣雙眼看著前方，似是有焦距，好似對面前的一切都沒有反應，彷彿她正處於另一個世界一般。

意娘有些歉意的對方夜羽道：「這是小女，她不愛說話！」

說是不愛說話，但就算是如意娘也從沒聽過女兒說過一句話，而看過各種神醫后，得出的結論是，宣宣的聲帶絕對正常，至於為什麼不說話，那些神醫也毫無頭緒。

如果不是宣宣從不說話，讓其他小孩都不願同她玩，受人欺負，也沒有朋友，以意娘的能力如何會甘願帶著女兒來到這種偏僻的小地方！

小地方雖然沒什麼機會，但她卻可以騰出更多的時間照顧女兒，雖然有下人可以幫忙帶女兒，可是意娘卻總是願意自己帶著女兒！

伸出去的手沒有得到響應，方夜羽揉了揉鼻子，目光落到那張紙上，眼神卻瞬間亮了起來。他眉頭緊鎖片刻，向意娘道：「有筆沒有？」

那張紙上是屬於宣宣的，宣宣從小就喜歡拿筆亂塗亂畫，家裡到處都有宣宣的塗鴉，意娘不明白方夜羽為什麼會對一個小女孩的塗鴉感興趣，但看下去似乎也沒什麼不妥！

一個侍女拿著筆墨過來，方夜羽拿起筆蘸了蘸墨汁，在塗鴉上塗了幾筆，這幾筆看上去凌亂卻有種無比和諧順眼的感覺。

宣宣看了方夜羽塗的幾筆，眼神也終是發生了變化，她掙扎著從意娘身體上下來，拿起筆在那塗鴉上畫了幾筆，然後停下看著方夜羽。

方夜羽也不客氣，拿起紙繼續塗抹，兩人似是在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溝通！

意娘驚訝無比的看著兩人，宣宣可是從來沒有這樣過。宣宣從小除了埋頭塗鴉外，從沒對任何事情表現出這樣的熱情！

很快那張紙便塗滿了，方夜羽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火絨狼毫筆。宣宣對著那張塗鴉看了良久，然後突然抬頭看著方夜羽道：「為……什麼，為什……么，為什麼不……繼續……下去？」

聲音生澀，就如同一個許久未說過話的人開口說話一般，斷斷續續，但配上那稚嫩的童音，卻給人一種極之可愛的感覺！

方夜羽搖頭道：「要做到這些，你需要動作比別人快，心思比別人快，判斷戰局比別人准……

但你要做到這些，難度不比讓自己的力量比別人強來得容易。

沒有力量，技巧只是無根之木，與其花那麼多時間研究技巧，不如花時間提升力量，人的生命有限啊！所以這題無解，也必要解！」

「沒有意義嗎？力量總有漲無可漲的時候……」宣宣臉上現出極之失望的神色，突然將那張白紙一撕兩半，然後拿出一張紙又開始畫了起來，「你……做不到，你做不到，就是沒有意義，試都沒試過的人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如何沒有試過！」雖然想這樣說，但方夜羽還是沒有反駁這個小女孩的興趣，他摸了摸宣宣的頭髮，笑了笑不再說話！

看到方夜羽能和宣宣溝通，意娘只是驚喜，但後來她聽到宣宣開口說就狂喜得差點暈過去，自己的女兒果然不是啞巴。

只是她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於是開口向方夜羽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啊？你好似能和小女溝通，說來慚愧，宣宣都還沒對我這個當媽的說過一句話沒！」

方夜羽看著埋頭塗鴉的宣宣，然後道：「宣宣應該沒練過武吧！

傳說總有一些天才武者，什麼東西都是一學便會，一會便精。人都說這是他們上輩子帶的武功！

我認為宣宣就是一個這樣的女孩，她畫的東西不是隨手胡畫，那是在嘗試一種以技破力以弱勝強的武技，不過武學一道沒有強大的力量為輔終是無根之木，所以此題無解！

宣宣並不是不會說話，而是深迷於自己的迷題中不想說話而以！」

說到後來，方夜羽開始解釋宣宣畫的線條，如果不是他創出的青蓮破氣訣，他也不可能一眼便看出那些線條的真意！

他並不岐視技巧，可是在與天階對戰時才發現絕對的力量給自己帶來的震撼，不想讓這小姑娘走上歪路而以！

還是那話，生命有限，人的一生極難同時將力量與技巧都練到巔峰境界！

「是這樣么？除了醫生，可是我曾帶宣宣給天階的武者看過，他們卻沒有發現這點……」意娘的眼落到了宣宣正在畫的白紙上，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是了，我明白了，那位天階武者又不是醫生，那會對小孩的塗鴉感興趣，而且我根本沒拿過這些塗鴉給外人看……」

終於明白了女兒的心結所以，意娘一下輕鬆起來，比先前做成一筆生意還開心得多！

她抬頭看著方夜羽，眼睛炯炯有神道：「我身為二品武學宗師都看不出來這些是武技，你不過人階六七品的修為，難道你也是帶有前生帶有武學的人！

不過我也沒探究別人秘密的興趣，只是現在我女兒只和你說話，我想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每天來陪宣宣說說話！」

聽到這話，宣宣氣鼓鼓示威般將手上的白紙向方夜羽搖了搖！

對研究武技方夜羽也是有興趣，只是他還有事做，要療傷，要衝關，那有時間陪小朋友玩，方夜羽搖頭道：「我就是怕沒時間！」

意娘當然聽得出方夜羽的推脫之意道：「我明白你的顧慮，攜帶巨款而來，又易了容，想必你有一些小小的麻煩，但是我並不是白白請你來。

我還要請你加入意坊，做如意坊的客卿，如意坊遍布整個大陸，做為如意坊的客卿，在車馬城這個地方，難得有幾人敢動你！」

給方夜羽這個客卿的位置一大部分是為了自己的女兒，還有一小部分是因為一個人階七品的武者能解開自己這個地階二品武學宗師都看不明白的武學難題，無論怎麼看也是一個潛力股！

方夜羽也是老奸巨滑之人，衡量了一下利弊，成為如意坊的客卿好處可是好處多多，光是在丹藥上，讓自己在如意坊買東西可以打折！

怎麼算都是自己賺，他淡淡道：「我的真面目現在有些不方便，但這客卿之位，我接了！」

兩人再說了一會，方夜羽拿著客卿的腰牌，去買了些菜便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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