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且慢2
「夠了！」方雲豹不等看完已經勃然大怒：「韓志歡，這就是你引以為傲，視作珍寶的女兒。你居然還有臉質問我孫子。好，你很好……」
韓志歡的臉色原本早已漲成了豬肝，再一聽方雲豹殺氣騰騰的冷笑，立時嚇得血色褪盡：「這……這裡面肯定有誤會……我……」
韓大小姐上前一步嬌呵道：「誰說我是韓倩倩……我是韓芊芊……」
「對對對對對……」韓志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這正是我長女韓芊芊，至於倩倩肯大概是在賓客當中……」
「哦？」方雲豹臉色稍緩：「既然不是就好。」
韓志歡正飛快的盤算著怎麼把正牌的韓芊芊換回來，卻聽方梟不緊不慢的說道：「是不是的，看看有沒有春風吟不就知道了。」
「你憑什麼看我的手臂……」韓小姐捂著手臂連連倒退，慌亂之中踩到裙擺摔倒在地，一朵紅透了得桃花從她袖口中漏了出來。
「春風吟，快看春風吟」賓客連連驚呼方梟怒吼道：「左右還不快將她趕出府去……」
方芷柔眼看局勢要不可收拾：「方梟不要胡鬧。」
「胡鬧！」方梟冷笑道：「難道要我娶一個敗壞門風的媳婦進門就不是胡鬧？」
「你……你氣死我拉！」方芷柔氣得眼圈泛紅，差一定就掉下淚來。
方雲豹沉聲道：「來人，把韓家人統統給我扔出去。還有那些個專門等著看我孫子笑話的公子也都扔出去……慢，扔出去之前每人掌嘴五十，那個薛天霸，還有那個什麼帶頭大哥各加一百……」
方雲豹背著手走到被方家家將按跪在地上的韓志歡面前：「韓志歡，你以為憑你結交了幾個江湖匪類，就能隨便欺我方家？要不是我跟你那死鬼老子還有幾分交情，我就親手剝了你的皮！滾！」
方雲豹抓住韓志歡的后脖子，揚手將他擲出百丈，韓志歡連續砸碎了幾堵圍牆才停了下來，連吐幾口鮮血昏了過去。
幾個方家侍衛立刻沖了上去，像拖死狗一樣把韓志歡拖到門外，臉朝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方雲豹若無其事的坐回上座，抬手致意道：「讓諸位見笑了。司儀呢，繼續吧！」
司儀的臉色早就綠了，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的向方梟道：「小公爺，你看我繼續行嗎？」
方梟似笑非笑：「怎麼怕再出來一聲且慢？」
司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公爺，你高抬貴手，有事兒提前說吧！小的，折騰不起啊！」
方梟摸了摸鼻子繞過了可憐兮兮的司儀：「爺爺，我看這婚事還是算了吧？」
方雲豹當場嚇了一跳：「最後一個媳婦也有問題？」
還沒等方梟開口，齊小唯已經自己揭開了蓋頭，天資絕色讓在場賓客齊齊失神：「哪怕我沒有問題，方小公爺也會給我安排一個問題，我說的可對么？」
方梟訕訕道：「齊小姐說得哪裡話？」
「方小公爺何必掩飾呢？」齊小唯顯得風淡雲輕：「皇都盛傳：生子若似方三缺，不如無子更安然，小唯今日一見小公爺，才知傳言何其荒謬。論修為，小公爺不到二十就達金丹後期，可謂絕頂天才。論心機，小公爺不費吹灰之力，就逼走了兩房嬌妻，心思不可謂不巧，手段不可謂不毒。小女子佩服。」
方梟臉色一整：「我不明白小姐是什麼意思！」
齊小唯輕笑道：「燕家，韓家兩位小姐，雖有過錯，但是沒有小公爺從中推波助瀾，那兩位小姐的情事怎麼會被輕易拆穿？我想，小公爺也準備好了對付我的辦法吧？與其在這被小公爺羞辱，不如我自己離開的好。」
齊小唯說完，向方雲豹行過一禮，毫不猶豫的轉身而去。
「姑娘留步！」方梟淡聲道：「方某自認為將修為掩飾得天衣無縫，連我爺爺這樣的高手都不曾看穿，小姐又是怎麼知道我的修為已達金丹？」
「小公爺想知道么？」齊小唯笑道：「我也同樣好奇，你會用什麼辦法對付我？不如我們交換如何？」
「小姐請！」方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咯咯……」齊小唯得意一笑，給方梟留下了一個背影。
「好厲害的丫頭，短短几句話竟給我挖了無數個陷阱！」方梟心中凜凜，臉上卻不動聲色的道：「爺爺，孫兒累了，先進告退。」
說完，也不等方雲豹表態，拔腿躲進了內院。丫鬟剛給方梟擺上一桌小酒小菜，方芷柔就怒氣沖沖的推門而進：「方梟，你給我一個解釋！」
「沒什麼可解釋的！就是我不想娶那三個女人而已。」方梟對自己的姑姑說不上仇恨，卻極不喜歡她的獨斷專行和近乎變態的控制欲，在方梟的記憶當中方芷柔從沒替別人想過什麼，只要她認為對的，方府上下就必須執行。
方芷柔勃然大怒道：「反了你啦？方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主。來人，把這個方家逆子給我拿下。」
「誰敢！」隨後趕來的方雲豹一聲暴喝把衝上去的幾個家僕震得七竅流血，倒地不起。
方雲豹冷冷掃過在場的家僕、家將，森然道：「你們是不是覺得老子閉關百年，不問世事，就都可以為所欲為了？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不管你們是家奴，家僕，家將，還是家老，都是我方家的下人，我方家嫡親只有我才有資格處置。沒有我的命令，誰敢動我孫子一根寒毛，這些人就是下場。」
方雲豹冷哼一聲道：「把這幾個忤逆犯上的奴才給我拖下去剝皮實草，掛在門前示眾。」
方雲豹殺伐一生，滅國無數的威風霸氣剎那間顯露無疑，在場之人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個站在屍山血海當中橫刀狂笑的血衣大元帥，不由自主的俯身拜倒下去。
方雲豹踏入房門，一腳一個把滿地屍體踢了出去：「都給我滾遠點，誰敢偷聽和他們一個下場。」
一眾家僕倉惶退去，方雲豹才和聲細語的道：「乖孫兒，那兩個女娃真的是你給弄走的。」
「沒錯！」方梟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下來：「這三個女人個個都是禍害，孫兒不得不弄走他們。」
「你……」方芷柔被氣得七竅生煙：「你以為你的婚事能憑自己的喜好來嗎？像我們這樣的大家族，婚姻只不過是個過場，只要對方家有利，不論讓你娶誰都不過分。」
方梟淡淡道：「我不娶她們三個恰恰是為了保全方家。」
「胡說！」方芷柔狂怒道：「方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還振振有詞……」
方雲豹不滿道：「聽梟兒說完！」
方梟譏笑道：「我方家手握重兵，外有江湖勢力造勢，內有齊相的門生故吏控制文臣，加上燕家億萬家財支持，想要謀朝篡位豈不是易如反掌？」
「你危言聳聽……」猛然醒悟的方芷柔顯然底氣不足。
方梟冷笑道：「是不是危言聳聽，只要長著腦袋的人就能想明白。」
方雲豹眼見兩人鬧僵，岔開了話題道：「梟兒，方才我聽她們說你叫什麼方三缺，究竟是什麼意思。」
「缺才，缺錢，缺運。」方梟笑著把「方三缺」的來歷解釋了一遍。
方雲豹聽完面沉似水：「他說的都是真的么？」
「是真的又怎麼樣？」方芷柔反駁道：「他自己不學無術，不思進取怨得誰來？我方家不少他吃喝，不少他穿戴，他要錢有什麼用？自己天生一副鬼脈，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他自己不思進取，反倒掉過頭來編排長輩的不是，司馬先生果然沒有看錯他……」
「夠了！」方雲豹一聲怒吼，嚇得方芷柔訕訕閉嘴。
方梟聽到「司馬先生」四個字由不得眉頭一皺，隱隱覺得這「司馬先生」似乎和方芷柔對待自己的態度有著莫大的關係。
他這細微的神態，真真切切的落在了方雲豹的眼裡：「梟兒啊！缺錢這事上，你別怨你姑姑，是我說男孩子就要窮養，男子漢大丈夫想要榮華富貴就要憑自己的手去賺，不能光靠祖輩，看來你姑姑是理解錯了我的意思。這樣你現在就去賬房，按你姑姑的標準領取月俸。你看怎樣？」
「謝謝爺爺！」
方雲豹笑眯眯道：「梟兒，你是不是找到了上古鬼修的功法？」
方梟敷衍道：「兩年前無意中在地攤上淘到了一本鬼修功法。」
「兩年就修到了金丹期，不愧是我方雲豹的孫子。好好……這就去領錢吧！」方雲豹笑道：「以後飯撿好的吃，衣服撿好的穿，在修鍊上想要什麼直接去賬房支晶石。」
「謝謝爺爺，梟兒告退。」方梟行過一禮退了出去。
他剛出門口，身後就傳來一股靈氣波動，顯然是方雲豹布置了隔音結界。
方雲豹根本沒有留意方梟有沒有離開，在他看來方梟絕對不可能透過渡劫期大修士布置的隔音結界偷聽他的談話。
方雲豹沒想到的是，方梟恰恰利用了他的大意，用潰字訣功法在結界上打開了一道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