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是小敏嗎?
「哦,沒什麼,只是看她和我薄命的妻子有些相似,唐突之處還望黃總勿怪。」寧雄軒淡淡一笑,是他思念過切產生了幻覺嗎?
已然過去五年,五年的時間足以久遠到讓一個人去遺忘,奈何他卻是越壓抑越翻騰,那排山倒海的思念夜夜侵蝕他不得入眠,以至於現在看起來比較蒼穹。
「寧總怕是要失望了,小小是我的女兒,有緣能與你妻子長得相似,那是她的福氣。」黃娟說得極是客套,連語氣也疏遠了許多。
「黃總太客氣了,那我們合作一事,就此說定了。」他們剛剛談的便是合作之事,只是小小進來擾斷了。
「不,寧總,我經過慎重考慮,決定不與貴司合作。」她很擔憂,更多的是顧慮,自然是要將所有的疑難問題在沒有發芽前連帶掃除。
「黃總,我們明明說好的,今日過來便是簽署合約,黃總,請你告訴我為何突然變卦,是我方資質太低?」寧雄軒蹙眉,對於她的出爾反爾很反感,她突然的轉變,讓人措手不及。
若非談好了所有的合作條件,且雙方約定簽約,他又怎會千里迢迢的赴來?
睥睨他一眼,黃娟猶豫許久,仍絕決道:「寧總,我們不會與你合作,請你另覓他家吧,劉管家,送客。」
即使星宇給出的條件非常誘人,而且他們郭氏也需要他們的扶持與入資,但,只是聯想到將有可能會涉及那孩子,她將全盤摧翻,沒有星宇的合作,頂多他們郭氏撐得辛苦點,只要撐過此次的金融危機,日後一定可以東山再起,況且,現今亦非需要他們融資不可。
「黃總......」寧雄軒還想爭取機會,黃娟擺擺手,讓管家送他出去。
走過花園,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他腳似被釘住,痴痴地望著,她燦爛的笑容好和煦,似那春風吹拂進心間,除了臉不一樣,她每一個神韻都像極了小敏。然而這裡,是歐洲的黃家,黃家家大業大,雖然郭總幾年前已不在,但黃總一介女流依然將郭氏經營得有聲有色,單從這黃家的別墅便已看得出,寬敞華麗的別墅,花園式的建築與臨海的美景,在國內是少見。只是她突然變卦,有些可惜,以後想要再與她合作,怕是難,而歐洲除了郭氏,他不想與其餘任何的企業合作。
小小抬眸,與他四目相對,他的眸好深邃,凹陷進去的眼窩有些蒼穹,明明年輕只有三十幾歲,看上去卻像個歷經生死的陰陽人!
經歷生死?她不也歷經生死嗎?那場災難,差點要了她的命!不過,因為那場災難,她將以前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媽媽怕她憶往事難過,也沒有將她以前的事情告訴過她,她一片空白的腦海是從五年前才有了新的事物,所有記憶中的東西統統煙消雲散。
這男人直勾勾地盯著她,他眸中含有許多的傷感,那絲悲傷觸動了她的心,幽怨的神情像極那憂鬱王子,竟讓人禁不住跟他一同難過。
「寧總,這邊請。」劉管家提醒寧雄軒,他盯著小姐的眼神有些大膽,他不得不提醒他的無禮,誰都知道小小是黃總的心尖寵,若讓黃總知道小姐讓人窺視了去,怕是要大發雷霆。
拉回視線,他悻悻而去。
小小望著那消失的身影,心裡也有疑惑,腦袋裡總有什麼要破殼而出,卻是怎麼也掙脫不開那囚禁。
「媽咪,你在看什麼?」微微走過來,好奇地問,小小頭顱昂起來,望著媽咪有些失神的臉。
「沒什麼。」抽回目光,她繼續搖曳手中的鞦韆,孩子們正玩得不赤樂乎,她不能壞了她們的心情。
遠遠觀瞻的黃娟,像是鬆了口氣,擰成一團的額頭皺得很深,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時間飛逝,轉眼又過去一月,這天,黃娟正在看報紙,從樓上下來的小小似是猶豫許久才下定決心,向她走來。
「媽媽,我的新書在下個月有個現場簽售會。」
而且那是她期待已久的簽售會,創作五年,終於迎來屬於她的春天,她很激動,卻將那興奮隱了去,怕若媽媽不高興。
「地點在哪裡?」黃娟啜了口茶,輕輕問,對小小,她總是寵愛有加,捨不得她受到一丁點委屈,才讓她在這五年內,似那蓮花,並未受到任何外界的污染。
「在中國的A市。」那是個陌生的地方,卻是最多粉絲的地方,所以出版社才選擇在那裡舉行簽售會。
「不行。」黃娟一口拒絕,她怎麼可以讓她再回到那個地方。
「為什麼啊媽媽。」小小坐進她身邊,與她面對面凝視,媽媽似有些驚慌,她在害怕什麼嗎?
見黃娟面露難色,小小柔聲安慰道:「媽媽你放心,我只是去一個星期,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讓保鏢跟著呀。」
媽媽總是擔心她遭人傷害,所以也不主張她外出,此次關乎她最愛的創作,她無論如何也要爭取她的答應。
可是,黃娟再一次拒絕了她,並且是毫不猶豫,令她有些不開心,媽媽太過提心弔膽,她到底在害怕什麼?
因為黃娟的拒絕,小小整夜無法入眠,不得已,只得爬起床,在電腦面前敲打鍵盤,憶起今日那雙哀傷的黑眸,她靈感一來,瞬間想象出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鍵盤便敲得更歡快了,直到天亮,方案大鋼已完成。
待她準備就寢時,兩個寶貝也背著書包,往幼兒園出發。
出版社一直在催,她到底要如何才能說服媽媽?媽媽態度堅決,想要讓她點頭,很難。
唯今之計,只有不辭而別,先斬後奏!主意已定,到了簽售會的前兩天,她果斷收拾了簡單的衣物,準備到晚上偷偷溜出去。
她偷偷跑了出去,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當她到了飛機場,後面響起清脆的叫聲:「媽咪,等等我們。」
詫異轉身,卻見黃娟帶了孩子們站在身後,靜靜地凝視著她,她當場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