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壺中世界

這是一個造型古樸的茶壺，雖然看上去式樣老舊，但壺身似乎都以銅鑄成，上面刻畫的圖案似是一副山水畫。

沈末成走過垃圾箱時，被這個茶壺吸引。看這茶壺並沒什麼凹陷的地方，沈末成四下望過一眼，確定沒什麼人注意到自己，就伸手從垃圾堆里把這茶壺撿出來。

這茶壺拎在手上還頗為厚實，估計一斤有餘，如果全是純銅所鑄，倒能值些錢！

沈末成家境普通，算不上富有可也不能說貧窮，剛剛讀初三，平常家裡管的頗嚴，並沒什麼零花錢，因此偶爾會撿些破銅爛鐵來賺點錢自己花用，帶著這般想法，他才會撿起這個茶壺，到走開離垃圾箱有一段距離他才停下腳步，詳細觀察這茶壺。

壺底摸上去微微有些不平，沈末成將這茶壺倒翻過來，看到壺底寫著四個字，卻是以繁體字寫成，好在也不是很難識的字，沈末成翻看一眼，念道：「界世中壺？什麼意思。難道是一個叫什麼界世的地方生產的？」

沈末成今年剛十五歲，對中國歷史文化算不上知根知底，總算想過一會兒，好像古代時的書寫方式跟現代剛好相反，是從右到左的，這茶壺看上去就有些像古董，而且還是繁體字，只怕要反過來念！

這四個字反過來是——壺、中、世、界！

腦海中閃過這四個字時，沈末成感覺眼前突然一晃，眼前似乎不再看到旁邊車子行駛，路邊高樓大夏，他眼前竟然是突然變成一副如詩如畫一般的河山！

青山悠然、綠水清澈、茅草黃屋、紅陽掛西。

見鬼了？沈末成嚇一大跳，用力揉揉眼睛，依舊是如此。

沈末成睜大眼睛，看得清楚，自己已經置身在一個庭院之間！身旁是一間古意盎然的琴棋小亭，面前是一片碧波塵煙的池糖，再遠處則是連綿不絕似到天邊的花園草地！

此刻本是冬日裡冰凍三尺的天氣，沈末成卻無半分冷意，清風拂來說不出的舒爽！

這是什麼鬼地方？沈末成驚異之極，輕咬舌頭確定這裡並非夢境，可是自己剛還在高樓林立的市區大街，怎麼突然就會到這地方來？

沈末成發愣好久，才是詳細察看四周，發現到棋亭邊上有一塊石牌。上面寫兩句古詩：世外悠悠隔人間，不忍凄凄亂世煙。左下角落款卻是：壺中仙！

壺中仙是什麼人？沈末成忍不住問。

四周一片清靜，自然沒有人能夠回答他這個問題。

這似乎是某位高人隱居的地方，但是沈末成觀察那邊上的三間茅草屋，雖然是真正一塵不染，可又沒有半分人居住過的痕迹，沈末成高聲喊叫，也不見有人過來！

沈末成順著花園中羊腸小徑走過去，不多遠已是走到盡頭，但見眼前滿是霞光飛舞遮住後面風光，在前面卻有一塊路標：人界通道！

他忍住心下驚訝，伸手觸及那霞光，手臂伸進霞光便即看不見，但手上觸覺卻是空若無物！

沈末成整個人走進五彩霞光之中，眼前一暗，再看時已經回到天橋底。

抬頭望過四周，一切寂靜，完全沒人注意到他發生過什麼，他依舊是保持著剛才的形態，正一手托著茶壺專註研究的樣子！

輕咬舌頭，痛楚傳來卻是非夢！沈末成隱隱感覺到自己似接觸到一些非普通人所能接觸的東西，心下驚慌失措，急急忙朝自己家裡跑回去，但也不知是怎般想法，卻竟沒有把那銅壺丟棄路邊！

他父母都是普通職工，現在正在上班，沈末成將茶壺帶回自己家裡，將他擺在桌子上。雖然沒人在家，可也好像增加不少安全感，看著這茶壺實在也沒什麼好可怕的，而且剛才到那地方是鳥語花香，讓人都是留流忘返。沈末成終於是好奇心戰勝恐懼，手撫壺下字體，腦海默念壺中世界，果然眼前亮光一閃后，便是又進入到壺中世界。

第二次進來，心中少許多茫然，更多倒是好奇，看著四下風光，暗想便算是傳說中的仙境風景只怕也不過如此。更難得外面寒冬天氣，這裡面卻是溫暖如春，比起吹空調更要多上幾分清新自然，更何況沈末成家裡還沒有裝空調。

沈末成正自嘖嘖稱奇，忽然眼光一凝，看到在棋亭內石桌上放著一本書籍！沈末成心裡一跳，回想自己上次進來時似乎未曾發現有東西，難道是剛有人放這的？

沈末成慌忙四下張望，始終沒有看到別人。

思來想去，沈末成感覺還是自己上次時沒有注意，走進棋亭拿起那本書，封面無字，再翻開第一頁，看一眼上面幾個字，赫然寫著的是：御劍飛行，傲游九天！

幾個字龍飛鳳舞，說不出的瀟洒之意，更奇的是明明以簡體字寫成，依舊掩不住其中古樸之感。嘖嘖讚歎幾聲，沈末成未曾深思其中之意，只是心下想：將這字放到網上去，說不定都能賣個幾百塊。

順手翻開第二頁，這次字體卻隱了瀟洒之意而有凝重之力，上書：十年磨一劍！

第三頁的字已非用簡體字書寫，但沈末成看字體間透露出來的意境，不需要認識這幾個字，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幾個字：風輕雲淡水木白，金色流火照地面！

前兩頁所寫的意思沈末成大體還能懂些，但第三頁這首，卻是莫明其妙，似詩非詩，似話非話。

沈末成竟對著這一頁發獃半天，方才醒轉過來自嘲一笑道：「怎麼腦海里會突然冒出這樣莫名的一句。」只當是自己胡思亂想而來，隨手翻下第四頁，上面卻不再是書法，而是故事。

從第四頁開始，字體都算得方正，且不再有濃重意境，而是一個又一個故事，最遙遠的到盤古開天劈地，很熟悉有張三丰得道升仙。

沈末成對這個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一路看下來，漸漸看出來每篇故事都跟這「道」字有關。

何謂「道」？

道之原型為人首蛇身，其來源為伏羲人首蛇身之說。伏羲一生學究天人，始八卦、創道意，是為人類思想智慧之始。

老子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

管仲曰：「凡道，無根無莖，無葉無榮。萬物以生，萬物以成，命之曰道。」

精也者，氣之精者也。氣道乃生。

道中有精氣，天地萬物，莫不有精氣，或稱靈氣，人謂之修道，則是吸食萬物靈氣而增強自身，進而達至長生之境！

看完故事，已經是最後一頁，更是突出書中含義，上書：道可禦敵，道可長生，道可逆天！

這十二個字又是讓人覺著沸反盈天，說不出的鬧騰，讓人只能想象道之強大而生嚮往之心。

沈末成正是心神不寧，已生求道之心，忽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可願跟隨我，踏入道途？」

沈末成轉頭，看到一個中年人正背著雙手，站在棋亭中憑欄而望。

雖然這人來得無聲無息，但一則受那書影響，二則此人長得儀錶堂堂，並無給人可怕的感覺，沈末成竟然沒有驚慌，只是看著他，卻也並沒有立即答應。

便宜莫貪，天上不會無故掉餡餅，這話不知道多少人說過，如今騙子日益猖獗，沈末成之前被騙子騙過，現在竟然忍住了衝動！

中年人望著沈末成，嘴角邊帶起些微的嘆息，卻是說道：「只要你願拜我為師，從此便可長生不老，甚至得道成仙！」

望見沈末成的眼光，已是清楚他心中疑慮，心下感嘆：多少人想拜自己為師而不可得，未曾想今日自己先主動開口收徒，竟然還被人懷疑成騙子。

對於此中年人心中卻也是無奈，他在壺中世界已過數年，銅壺也曾經數度易主，奈何那些人竟沒一個能發現壺中世界的，沈末成是唯一一個進來之人，而且觀察之後發現他道根不差！

害怕自己要在銅壺中被困上百年甚至千年，中年人便是打定主意要收沈末成為徒，這時為解開沈末成心中疑慮，他便是袒然說出原因，道：「我傳道於你，當然也是有目的。如今你若想要拜我為師，便要答應幫我做一件事！」

沈末成漸漸從書籍中的誘惑中清醒過來，沉思一陣，方是問道：「你為何自己不行？」

你教我本領，然後要我幫你去做一件事。然則我的本領都是你教的，如果我能辦到，你自己當然也能辦到，為什麼你不自己去做，而要饒一個圈。這就是沈末成的疑問。

中年人苦笑一聲，娓娓說道：「我幾年前受仇家追殺，我不敵他們，只能將魂魄遁入壺中界。如今已經只剩魂魄於壺中世界，**卻早已被轟至灰飛煙滅，除非我能夠重塑真身，否則若出此壺中界，只需一時三刻便當魂飛魄散！」

沈末成發愣好久，才有些明白過來，道：「你是死人！」

「可以這麼說。」中年人點點頭，「所以我想讓你幫我的事情，便是幫我重生復活！」

「你還可以重生復活？！」沈末成除去驚訝還是驚訝，「那要怎麼做？」

中年人搖搖頭，看沈末成的表情知道他其實已經動心，當下笑說：「當然可以，不過其中頗為艱難，需用到不少天地異寶，這都要你慢慢去尋找。幸而我也不急於一時，只要你願意幫我，我便傳道法於你修練，邊練邊找便可。」

沈末成凝思好久，終是被中年人最後一句話打動，咬牙道：「好！」

中年人聽他答應，神色卻依舊凝重，說道：「修道之途實是兇險萬分，修道界中人視性命如草芥，或許為一件法寶、一枚靈丹便要殺人越貨，更有天劫天遣天誅等劫數。而且道途漫漫，艱苦自不必說，更或許十年下來依舊無有寸進！」

愈聽中年人說得詳細，沈末成越感覺他不是騙子，這時狠狠點頭，說道：「其它修道者能忍，我便也能過！」

中年人終是滿意點點頭，說道：「既如此，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徒弟，這師徒禮儀便免了，為師的門派名字倒應先說與你知。」

跟沈末成一起進入棋亭內，中年人伸手到唇邊沾濕在那亭內石桌上寫下董孝兩字，說道：「為師姓董名孝字子謙，道從崑崙派，從今日開始，你便也算得是崑崙派門下弟子，以後若是碰到崑崙弟子，盡可上前結交。」

「我崑崙弟子修行之道法，實從道德經中研化而來，名為玄真天道。道法以強化經脈，修練內息為主，可以氣御物，以物禦敵，敵不得近身，乃立不敗之地……」

當下董孝便開始娓娓講述起玄真天道第一篇——引氣篇。雖然只有五六百字，但當中意思卻是極難懂得，見沈末成只是潛心默記，卻並不開口詢問，董孝又勸誡道：「雖然修道者皆有自己之領悟，但修行之路單靠自己摸索必然跌跌撞撞，甚至走火入魔，輕則道力全失，重則神經錯亂甚至全身癱瘓，你若有不懂還該提出來才是。」

沈末成微微點一下頭，整理一下思路，卻覺是茫無頭緒，忽然董孝又說道：「有人在外界叫你，你且先回去自己領悟，想不明白的地方來問我。」

沈末成連忙跑去人界通道，回到人間界果然聽到有人叫自己，回頭看時原來是自己爸媽回來，連晚飯都已經燒好，正叫自己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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