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聽說,雨能夠聽懂人的心思,纏纏綿綿,伴隨著余傾子的指尖搭在腿上焦躁的跳動,一直從靈州綿綿到了華市,指尖一個音符一個音符從指縫間溢出,入了夢裡,洗掉心裡那些骯髒的東西。
她余傾子本來就喜歡下雨啊!
雨就像鋼琴一樣,是存在於靈魂而不是記憶。
她隻身一人到了華市,風塵僕僕。
余傾子小噴油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出門不喜歡帶東西,比如說這次上大學吧,就背了個酸溜溜的雙肩包,除了錢包和錄取通知書,裝著沒用的零碎的不像樣的東西,比如說,兩條阿瑪尼的小內褲,還比如說,一塊薄荷味的巧克力。
從記事開始,從有包開始,她就背著這個東西。有些東西,你就是不曉得你為什麼要帶著它,你也可以時候它是一種習慣或信仰吧,讓你非得要塞進去才安心。要不然,著實不知道有什麼用處。說美食,薄荷味的巧克力哪裡算得上是美食?更何況,那麼一小塊,連充饑也算不上。
而且,這麼怪的口味,也不是那麼好找,說是限量版的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在出門之前,你必須要把整個靈州市大大小小的超市都折騰上一遍,最後才在一個算得上是歷史悠久的雜貨鋪覓得,還鋪滿了一層細細的灰塵。回家后,慢慢拂去,嘎然見著上面保質期已經過了一個月零一天。
這鐵定是個不好的跡象,在這個經濟危機頻頻爆發的當今社會裡,像她這樣口味的怪咖畢竟也少有,這樣的供求關係導致薄荷味巧克力工廠的倒閉,那麼她便無處可尋了。
這信仰一樣的東西,忽然尋不得肯定會影響她的正常神經,然後,就會去挑戰非常正常之人的神經。再這麼想,這件事恐怕就不妙了。
余傾子那麼大動干戈的得到它,它卻不以為然,所以你也不用把它當成大神來阿尼陀佛地求它來保佑你旅途愉快。反之的,在南方的九月天,竟悶起了雷,噼里啪啦的從靈州市一直到華市。不曾想,這興許也怪不了誰,這是南方,亞熱帶季風氣候,它必須下雨。余傾子這怪咖卻更喜歡下雨,越大還越高興呢。所以這一路的心情,也沒像個正常人般覺得不好。
不過,到站的時候,天氣驟然開朗了起來。
這也好,余傾子包里的零碎物品並不包括傘,也免了她再花心思去買一把了。出了站,便有華州大學的招牌亮堂堂的擺在眼前,他們有來接新生的校車。本著自己判斷應該無誤的原則,走進了那堆同齡人中間。
關於她為什麼寧可淋著雨走路也不肯頂著傘在烈日下逛街在此便有一例,非常深刻又十分合情合理的例子,由於華大也存在人多車少的問題和組織秩序凌亂的問題,余傾子足足在太陽下暴晒了兩個鐘頭,跟條小泥鰍一樣擠上了校車。
坐在座位上,她默默看著自己的雪白雪白的衣服,低咒了自己一聲:白痴。
站在校門口面前,余傾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剛才在車上就聽到了接新生的老師那這個大喇叭說:
「南校的在這裡下車,大家看看自己的系部,藝術系的在這裡下車。」
余傾子看看自己錄取通知書上的系部,精神抖擻地下了車,站在了藝術系的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