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當他上句話沒說
女人穿著一身銀白色的職業套裝,豐腴起伏的嬌軀被襯托的淋漓盡致,尤其是她那雙被黑絲包裹的長腿,更是讓人浮想聯翩,情不自禁的想要多看幾眼。
唐言覺得很奇怪,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有病不吃藥呢?跑監獄來找老師?該不會受什麼刺激了吧?
「我沒吃藥,也不用吃藥。」女人秀眉微皺,顯然十分不滿唐言的言語輕薄。
「你剛才問我什麼?」唐言笑著問道。
「你想不想當老師?」女人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唐言繼續笑:「當誰的老師?」
「我們學校的老師。」女人一本正經的回答,擔心唐言聽不懂,又接著解釋,「清遠中學,高二七班的語文老師。」
「高二啊?」唐言眼珠轉了轉,想了想,接著問道,「高二的學生多大?」
「十八歲。」女人立即答道。
「那你看我有多大?」唐言還在笑。
女人搖了搖頭,她只知道唐言的名字,並不知道他的年齡。
「我也十八歲。」唐言主動說了出來,「雖然下個月就是我十九歲的生日,但就算我過了生日,我也只比那些高二的學生大一歲,你讓一個比他們大一歲的人去當他們的老師------你真的不用吃藥?」
「------」女人一時語塞,顯然是沒想到唐言竟然這麼小----難道真的搞錯了?
有些人無論做什麼動作,都是那麼的美,就比如這個女人,她的眉毛緊緊的皺在一起,可看在唐言眼裡,女人皺眉都是那麼漂亮----這孩子多可憐,長到這麼大幾乎沒見過漂亮女人,以往只能在電視里看到各種類型的美女,現在有一個大活人站到他面前,還真是怎麼看都覺得好看,就是有一點不好,有病不吃藥,算是美中不足的唯一缺點吧。
被唐言肆無忌憚的目光注視,女人漂亮的臉蛋浮現出一抹紅潤,有些嗔怪似的瞪了唐言一眼,便把視線從唐言身上轉移開,很快她就看到了牆上掛著的那副書法。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這是你寫的?」女人一邊看一邊讀,櫻唇輕啟,聲音空靈入耳,聽在唐言心中,又是一番美美的享受。
「是我寫的----好看吧?」唐言自豪的答道,對自己的字,他十分自信。
「好看。」女人下意識的承認,可是等她說完才想起來----這混賬小子剛才還罵自己有病不吃藥,誇他幹什麼?
「嘿嘿,我也覺得好看,就算是詩佛王維再生,肯定也會誇我寫的好。」唐言興高采烈的說道,一點都不懂得謙虛。
「------」女人無語,心想這傢伙怎麼這麼自戀?不過這幅字寫的確實好,起碼比自己辦公室牆上掛著的那副字要好。
想到這裡,女人又看了唐言一眼,他真的只有十八歲嗎?十八歲就能寫這樣的一手好字,他是天才還是怪物?還是說他真的是老師的小徒弟?
女人回想起她去拜訪她的老師,想在老師那裡尋求一名人才,因為她的學校缺少語文老師,尤其是高二七班,對語文老師的要求極為苛刻,前幾次來學校應聘成功的語文老師都被七班學生給趕跑了,女人也向七班的學生詢問過趕走老師的原因,得到的答案不但沒讓女人生氣,反而還讓女人很是欣喜,因為她就喜歡這樣的學生。
七班給她的答案是----那些老師不配當他們的老師,每當有新的語文老師去七班上課,七班的學生都會考老師三個問題,如果能答對,他們就承認老師的身份,如果答不對,那還有什麼資格成為他們的老師?
女人也打聽過七班的學生給語文老師出的考題是什麼,她一開始以為是學生的惡作劇,故意出一些不著邊際的難題來考新老師,可她打聽到的結果卻是----那些考題全都是傳承數千年的華夏文學,有四書五經,也有唐詩宋詞,有枯燥的文言文,也有通俗易懂的近代詩歌。
最後,女人總結出七班對語文老師的要求,那就是通今達古,博聞強記,要有深厚的古文造詣,也要有開明的現代思想。
於是,女人就去拜訪她的老師,想在老師那裡尋求一名符合七班要求的國學人才----就這樣,她來到了遠山監獄,找到了唐言,因為唐言就是她的老師向她推薦的人。
可是,見到唐言之後,她卻接二連三的覺得哪裡出了錯。
問他想不想當老師,結果被他罵是不是沒吃藥。
告訴他高二的學生是十八歲,結果他說他也十八歲。
誇他寫的字很好看,結果他一點都不謙虛的說他也覺得很好看。
「------」女人覺得今天來遠山監獄肯定是早上出門的時候撞了邪。
「喂----」女人沉默的時候,唐言出聲喊她。
「我不叫喂。」女人沒好氣的瞪了唐言一眼。
「呃,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唐言一臉無辜。
女人這才想起來,自從她進屋到現在,一直沒說自己的名字,於是她板起來的臉頓時舒展開來,有些尷尬的向唐言伸出手,說道:「我們正式認識一下,唐言你好,我是清遠中學的副校長,月疏雨。」
「月疏雨?」唐言小聲重複了一遍女人的名字,抬起手握了握她的小手。
滑滑的,軟軟的,唐言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摸女人的手----啊不,是第一次和女人握手。
月疏雨看到了唐言變紅的臉,心裡突然有一絲慌亂,但她很快又穩定了心神----和一個十八歲的小屁孩握手,有什麼可慌的?
「月姐姐,你為什麼要找我當老師呢?」唐言短暫的臉紅過後,問出了他的疑惑,按正常情況來說,根本不可能有人找他去當老師,十八歲的老師教十八歲的學生,開什麼玩笑?
月疏雨先是在心底重複了一遍唐言對她的稱呼,又很是怪異的看了唐言一眼,便如實說道:「是我的老師向我推薦你的。」
「你的老師是誰啊?」唐言不解,她的老師為什麼會推薦自己?要知道唐言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遠山監獄,出了監獄他也只是去遠山山頂找他的三位師傅,從來沒去過外面世界的唐言,是不可能認識外界的人的。
月疏雨小聲說了一個人的名字,唐言聽后立即張大了嘴巴。
「月姐姐,原來你也是大師傅的徒弟啊----」唐言十分詫異,「那以後不能叫你月姐姐了,要改口叫月師姐了。」
月疏雨在心中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唐言的確是她老師的小徒弟,如果這樣的話,他如此年輕就能寫出這樣的一副好字,那就沒什麼不可能了,只是,他的學識真的能達到七班的要求?
「唐言,你再考慮一下我剛才的問題吧?」月疏雨認認真真的說道,她選擇相信唐言,或者說是相信自己的老師,能被老師收為弟子並且推薦給自己,那就證明老師也相信他的能力。
「什麼?月師姐,你還想讓我去你的學校當老師?」唐言不可置信的問道,剛才明明都說了他也只有十八歲,人家小孩十八歲上高二,自己十八歲就要當老師?這玩笑開到太平洋去了吧?
「是的,既然老師推薦了你,那就證明你符合我的要求。」月疏雨點頭應道。
「大師傅一定推薦錯了,這不可能。」唐言連連擺手。
「你不想當老師?」月疏雨有點不解,她都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唐言為什麼還不答應?
「不想。」唐言確定以及肯定的說道。
「為什麼?」月疏雨苦笑。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想。」其實唐言也說不出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所以只能這樣乾脆的拒絕。
「當他上句話沒說。」就在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黑臉男人突然間橫插一嘴。
「唐先生,你剛剛那句話是-----」月疏雨有點蒙。
「當他上句話沒說,他會去當老師的。」黑臉男人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真的嗎?」
「真的。」
「那太好了!」月疏雨終於反應過來,一臉喜意,如果小師弟唐言能去清遠中學當老師,那麼困擾她多日的難題就終於解決了,為了這件事她已經忙了很多天,學生不可一日無師,尤其是對華夏文學那麼渴望的一群孩子。
「小師弟,那咱們什麼時候走?」月疏雨重新看回唐言,笑著問道。
「------」唐言一臉鬱悶。
「明天吧,讓他再準備準備。」黑臉判官又替唐言做了決定。
「行,那我明天再來。」月疏雨笑著點頭,又對唐言揮了揮手,「小師弟,明天見。」
「------」唐言還是一臉鬱悶。
砰----
月疏雨心滿意足的關門離去。
「為什麼讓我去?」唐言苦著臉問道。
「沒有為什麼。」男人面無表情的回答。
「------」唐言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這不就是剛才他拒絕月疏雨的那句話嗎?
「知道你大師傅為什麼會收你當徒弟嗎?」男人走到唐言之前寫字的桌邊,指著宣紙上的字問道。
「因為他覺得我是一個天才。」無論什麼時候,唐言都不介意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屁。」男人毫不留情的打擊道,但說完語氣又緩和下來,「你看看你的字,任何人第一眼看到都會誇它好看,可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戾氣也會通過這字表達出來?你大師傅就是為了化解你身上的戾氣才教你讀書寫字,所以他想讓你當老師,你就必須要去。」
男人說的斬釘截鐵,唐言也沉默下來,顯然是承認了黑臉判官對他的評價,可心中卻在叫苦,難道真要給一群不認識的同齡人當語文老師?太刺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