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孟凡對這些倒是不在意,大理本是都城,這般行頭的有錢人更是隨處可見,他看的是那大漢身後的男孩子,在他身後突然閃出來一個青袍之人,此人身形不高,眼小嘴尖,一看便不是什麼好人,他裝做不經意在男孩兒身邊走過,左手卻突然伸出,奔那男孩兒腰間佩戴的一塊兒碧玉而去,孟凡眼尖,看的真切,一口湯來不及咽下去,便伸出手大聲喊道,「小偷!」孟凡嘴裡還含著一口麵湯,這一喊聲音雖大,卻是囫圇難辨,眾人正用疑惑地眼光詢問他為何當街大喊,孟凡無奈地一皺眉,將湯水咽了下去,眼見那小偷兒要在人群中溜走,只能『哎呀』一聲,離座追去,跑到那三人面前時,對那男孩兒說道,「你的玉佩被人偷啦!」說話間並不停足,那男孩兒這才反應過來,一摸腰間,也是『哎呀』一聲,想隨孟凡追小偷,剛欲拔足,便被那大漢按住,
「街上人多且雜,不可亂跑。weNxUemi。Com」話是這麼說,但是這大漢卻向孟凡望去,心下想到,「這孩子年紀輕輕,竟有這般武功。」
男孩兒恭敬地朝大漢『恩』了一聲,便呆在原地不動。
此時這街上滿滿是人,孟凡卻左一閃右一躲絲毫碰不到一個人,那青袍小偷顯然功夫不高,情急之下也躲不開行人,跑兩步便撞到一人,這一快一慢,高下立分,幾步之間孟凡便已經追到青袍人身後,他絲毫不停步,縱身躍起,左腳踢在那人左後肩,隨即躬身伸手按住他人頭頂,藉助落地之力,便將那青袍小偷按倒在地。這一拿一按間,青袍人的肩已經被孟凡卸了下來,胳膊脫臼直讓他疼的齜牙咧嘴,嘴裡雖然喊道,「哪裡來的小崽子,你趕緊放開我,不然要你好看。」但卻趴在地上不敢起來。
孟凡呵呵一笑,道,「我也沒按著你啊,你要起來便自己起來唄。」說著便走到他前面,蹲下身將他懷中的玉佩拿了過來,在握住的一瞬間感到此玉觸手冰涼,質感卻滑膩圓潤,他雖然沒帶過玉佩,但也知道這必定是玉石中的上佳良品。
說話間,方才那三人已經來到近前,孟凡笑著將手中玉佩還給了人家,那男孩兒接過之後道了聲謝便不再說話,但是卻跳動著頑皮的眼光看著孟凡,孟凡這才看到三人相貌,這男孩兒年紀不大但是也生得闊口隆鼻,頗有些像眼前這個大漢,孟凡猜測他們定然是父子,又看了一眼那身穿粉色霓裳的小女孩兒,這不看不打緊,眼睛方一觸及她的臉龐,便在心底驚詫一聲,「這女孩兒長得可真像個陶瓷娃娃啊。」孟凡在鄉下長大,平素看見的小女孩兒也大都土裡土氣,有的皮膚甚至不比自己好,他年紀雖小,並不懂得情愛之事,但是看見美的事物也覺得賞心悅目,他心下猜想,『這女孩可一點不像爹爹,多半像母親罷。』他在看面前三人的同時,他們也在看孟凡,尤其是粉衫女孩兒,晶亮晶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他,嘴角還掛著可愛以極的微笑,看得孟凡多少有些不自如。
這時,那華衣大漢笑著說道,「小夥子,你年紀輕輕便懂得見義勇為,功夫也這般高,當真英雄出少年啊!」
孟凡紅著臉,撓頭道,「大叔您過獎了,我爹娘從小告訴我,遇到壞人就要去抓,我只是做我能做的而已。若是這小偷兒功夫高些,我也就抓不到啦。」
大漢道,「也是如此,料想你的所做,也能猜到定然還是雙親教導的好。小夥子你帶我去你家中,我定要感謝你的父母。」他雖然如此說,但是心中卻是想知道孟凡的一身功力是從哪學到,倒不是他好事,只是好奇而已。
孟凡聽到對方問及父母,觸到自己的傷心事,頓時情緒有些低落,眼眶又有些紅了,登時低頭說道,「對不起了,叔叔,我爹娘前陣子都讓人害死了。我是一個人來到這裡的。如果沒什麼事,我要去吃飯了。」說著便向剛才的攤子走去。
三人聽見他的話,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兒,那小女孩兒更是馬上就要哭了出來,大漢見他要走,立時說道,「對不住,對不住!這樣吧,小夥子。」
孟凡聽見他說話,便停下腳步。
「這樣吧,你我相見就已經是緣分,你又幫我們抓住了竊賊,我怎麼也要好好感謝你一番,不如我們一起去吃桌酒,聊以我的答謝之意。希望你能接受邀請。」說罷居然躬身一偮。
那男孩兒和女孩兒對孟凡也頗有好感,但是見到大漢這般做法,有些驚詫,但也都沒有說些什麼。
孟凡見到長輩居然對自己躬身行禮,雖然是陌生人,但也是慌張的很,當下還禮,答應了下來。
三人見他答應,十分高興,小女孩兒破涕為笑,道,「太好了,皇。。。蒙伯父,咱們就去上次那家。。。額,那家什麼酒樓,活水雞做的可好吃了。」
華衣大漢對這小女孩兒寵愛以極,笑道,「如此甚好!小兄弟,請!」
孟凡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撓撓後腦,說道,「那。。那就叨嘮大叔了。」說罷忽然想到什麼,驚詫一聲,「不好!」說罷轉身跑回麵攤,端起吃剩的半碗面,囫圇幾下吃個精光,又給了攤主五個銅板,這才回到三人身邊,道,「現在可以了。」說罷傻兮兮地笑了一下。
那粉衣小女孩兒對他此舉甚是不解,問道,「大哥哥,我伯父要請你去吃山珍海味,你幹嗎還要吃那已經冷掉的剩面呢,你該留下肚子去吃好吃的才是。」
孟凡見她天真爛漫,一雙大眼睛盯著自己,不知該如何解釋,一時窘迫,口中也是支支吾吾。
那華衣大漢突然說道,「菡兒,不許胡鬧。小兄弟這是不舍不費的良習,你們兩個當該好好向人家學習,聽見了沒有?!」
他身後的男孩兒頓時躬身答是,小女孩兒卻是吐了吐舌頭,沖孟凡做了個鬼臉,倒也不再說些什麼。
那大漢又道,「小兄弟切莫掛心。」
孟凡趕忙還禮,道,「不礙,叔叔您也不必太客氣,我也不是不舍不費,只是我生在鄉下,窮苦日子過的習慣了,一日三餐將將果腹,一來是吃不飽,再來爹娘也萬萬不許我剩下飯菜。」
一路說說聊聊,眼下四人已經來到一處繁華所在,這酒樓共分三層,單是看外面裝修已經奢華以極,遑論內部,一副大大的牌匾懸於正中,漆黑的底子上書四個燙金大字,「流連忘返」,孟凡抬頭瞧著這幢他見所未見的建築,心下感慨萬千,「如果不說我當真要以為這就是皇帝住宮了,可不知在這裡吃上一頓要花多少銀子,想是怎麼也要十兩。。不不,怎麼也要二十兩了吧。」孟凡從小困苦,長這麼大也沒見過幾兩銀子,心中覺得十幾二十兩便已是了不得的大數目,熟不知他心中所猜價錢在此也只夠吃上一道普通的菜肴,若是想吃稍微精緻點的也有困難,那招牌菜更是萬萬不能的了。
待到進了內庭,富麗堂皇的景象更是叫孟凡大瞪眼球,眼見四下無不是錦衣御服,只有他自己穿著極是寒酸,頓時有些不自在,走起路來也是躡手躡腳,直到酒保帶領幾人來到一間上好包房內坐下,他才大吐了一口氣,心中徒自想到,「乖乖不得了,這種地方還是少來的好。」
孟凡沒吃過什麼菜,也不知道幾道菜名,自然也就不拿菜譜,華衣大漢知他所想,所以徑直點起菜來,卻對孟凡說道,「小兄弟想必也是初次來到大理,我即做東,便做主點幾道特色,望請寬宥。小兄弟可有什麼忌口?」
孟凡心中不明,單以為避過一次窘路,心中暗喜,當然點點頭稱好,道,「沒有。」
大漢道,「那便好。」跟著對酒保說了幾道孟凡聽也沒聽說過的菜名便放下菜譜。
酒保伸長了嗓子道,「好勒,幾位稍等,菜馬上就來。」說罷將抹布一甩,便蹬蹬蹬下了樓去。
粉衣女孩兒嘻嘻笑道,「伯父您真好,這次不僅要了活水雞,還要了砂鍋魚。」
孟凡在剛才大漢點菜的時候便已疑惑,這砂鍋魚自己想是明白,應該是用砂鍋做的魚,但是那活水雞自己可大大的摸不到頭腦。又看身旁三人,那男孩兒始終板身而坐,不發一言,大漢偶爾和自己說兩句話,唯有這個小女孩兒活潑不已,一會兒問這,一會兒說那。
飯桌之上孟凡已經得知這大漢名叫蒙羅,男孩兒叫蒙川是他親子,女孩兒是蒙羅侄女兒名叫蒙菡。
待到酒盡菜罷,幾人離席,蒙羅道,「小兄弟,我託大叫你一聲賢侄可好?」
孟凡忙道,「不敢當,榮。。榮幸之至。」
蒙羅笑道,「甚好!好的很!眼下時候已經不早,可不知賢侄你可有去處?」他在吃飯過程中,已經問明孟凡身世,惟獨一身功夫不願吐露,蒙羅倒也不大放在心上,他只道這世上高人不少,定是哪位的關門弟子,但是嘴上禮數不可少。
孟凡又顯窘態,但也不好意思再讓人家幫忙,說道,「叔叔不必掛心,我在哪睡一晚都可以的,我還有錢。」
蒙羅剛欲說那好,蒙菡便開口說道,「伯父,你可不能讓孟凡哥哥自己走,我剛才見到他身上只有些銅板,我們這一走,孟凡哥哥豈不是。。。豈不是很可憐。」說著便淚光閃閃,蒙菡剛剛聽孟凡講述身世,在飯桌上已經哭得稀里嘩啦,對他甚是同情,又覺他憨厚有趣,害怕他一人有危險,便開口如此說。
蒙川起初受孟凡奪玉歸還,又聽他凄苦身世,又覺他為人甚好,雖然之前沒有多說話,但此時也挺身說道,「父。。。父親,既然如此,孩兒也求您為他找一處容身之所。」說罷又向孟凡露出最早那調皮眼神。
孟凡見蒙菡直言說出自己身上沒有錢了,也不氣惱,反倒十分感激他們為自己擔憂,當下紅著臉說道,「叔叔,沒。。沒關係的,侄兒萬萬不敢再勞煩您了。」
蒙羅雖然不想再多生瓜葛,原來也很是欣賞孟凡年輕知禮、俠義不凡,但畢竟認為身份相差太大,但想好人還需做到底,送佛應該送到西,又見自己兒子與侄女兒相求,便開口說道,「賢侄不必客氣,這點事情做叔叔自當照顧。」轉眼一想,又道,「我知道城外有一處屋子,可供賢侄居住,這便去吧。」
蒙菡笑道,「太好了,定然是那鏡竹居。」說罷便拉著孟凡的手臂,嬉笑不止。
蒙川也低頭暗笑。
孟凡雖然不好意思,但是對方誠意甚深,執拗不過,便被三人拉著去往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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