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暈厥

489暈厥

太常寺備辦告祭太廟的應用之物,宗人府提請隨駕的王以下宗室、覺羅等官,各部院提請扈從的官員,兵部提請護駕的官兵人數,鑾儀衛準備出行的儀仗,戶部備辦扈從官兵的行糧,光祿寺準備帝後進膳的供具,工部修理通行的道路橋樑,內務府備辦帝后妃們所用的各種生活用品,教坊司準備樂器和樂隊。以上所有繁瑣的事都由雍親王來總理,若放在其他年份這是殊榮,胤禛大約會直接被看做得了聖心,也會被列入奪嫡的熱門中去,但是現在所有人的眼都盯著大將軍王。而且這次謁陵也是為了向列祖列宗稟明戰爭的勝利。弟弟凱旋,兄長謁陵,實在是帝王為了湊成個美事的行為,在他人眼裡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胤禛也猜不透康熙帝的真心。他只覺得近年自己似乎真的得到了信任,是信任自己做肱骨之臣還是其他?這麼關鍵的時候他只能更加小心行事,做好每件最細微的工作。要付出的代價就是不能顧及其他。其中就有自己的兒子。

無逸齋。

日暮西山的時候,弘曆望著窗外的慘淡的斜陽和星的雪暗道這會兒阿瑪不曉得出發了沒有。當他收回心神,隨侍已經整理好了書奩。身後弘晝正和弘暄喋喋不休的說話,弟總不知避諱,他喜歡誰就會這樣直接。說了多少次了也不管用,若不是哥的事在前面擋著,只怕每次挨板子的就是他了。想到這裡弘曆站起來。和隨侍說了幾句話后不著痕迹的對弘晝道:「弟,弘暄哥哥,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弘暄比弘曆要大歲,心思卻和他的父親樣簡單直爽。這也是個不顧及立場的孩子,見弘曆問了,他就拉著弘晝笑嘻嘻道:「我在講出宮的趣聞呢。弘曆,有沒有興趣出去玩?你們可次也沒有單獨出去過呀。」

弘曆為難的搖頭,弘晝嘆道:「哎呀,要是阿瑪能有叔半的寬鬆就好了!不是宮裡就是府邸,都快煩死小爺了!不過……常樂,只怕我們真的不能去,要是讓阿瑪知道我們擅自去玩。而且還和……那就慘了!」

弘暄哪裡不知道他的意思,他同情的安慰了幾句后便離去了,弘晝泱泱的玩著絛子,弘曆道:「弟長大了。」

弘晝的眼已經閃到另邊去了,「嗯,前車之鑒啊。」

那邊的人是弘時。他還在看書,竟無半點要回去的意思。只是那書頁停在那裡已經多時了,弘曆在心裡嘆了口氣,他對弘晝道:「今日和哥起回家吧。走,咱們過去。」

弘晝做了個怪模怪樣的表情,任弘曆怎麼拉他也不肯去,弘曆無法就自己過去了。「哥。」

弘時的手哆嗦了下,他像受了驚似地側過頭來,待看清是弘曆了,那張臉就沉了下來,「何事?」

「已經下學了,我們起回府吧。」

弘曆很恭敬的鞠躬說道,弘時冷笑聲,淡淡道:「我還要看書,你先走吧。」

「今日哥是騎馬來的吧。外面下了雪怕路不好走,入夜了又冷的緊,不若跟弟弟的馬車道……」

「你的馬車我怎麼敢坐!」弘時的聲音大了起來,他譏諷道:「那可是阿瑪給你備的,又不是給我用的!」

弘曆愕然,時間他竟不知說什麼才好,幽冷的心也生出了火,若不是額涅,他點都不想跟著陰鬱的兄長相處,每次看到這張單薄清秀的臉他就會想起那日偷窺所見,鄙夷的感覺就會把那點點親情沖的無影無蹤。

他們之間的氣氛如此古怪,無逸齋這間小書房裡還沒走的人都在看,弘晝自然也看到了,他揉著鼻子眯著眼剛跳下桌子,就見弘春從門外走了過去,「隆慶。」他笑盈盈的攬住弘時的肩,弘曆看到面色發冷的哥舒緩了神色,「走吧,今日我駕了車來,你看還是我有先見之明吧。」他們只是對了兩句話,周圍已經圍上來許多人了,宗家的皇家的亂糟的堆人,那些人將弘曆隔在外面,他只能通過縫隙看到弘時的臉。似乎是在高興吧,難道被順帶逢迎就能這麼高興?弘曆對他的鄙夷更深了,而且他也不想去勉強什麼。突然手被拉住了,扭頭就見弘晝笑的賴賴的臉,「哥。走吧。」

他不做聲的被拉著走,待出了門兩個人都被裹上了斗篷,雪下大了。沉默並沒有很久,弘晝聒噪的性格絕不會讓他安靜太久,「我聽弘暄說叔的府邸現在熱鬧極了,人多的連雪都積不住,家裡堆滿了禮物。昨兒還有不長眼的彈劾,被皇瑪法給拒了。只說叔功勞絕著,不許再議。嘿,這可真是……不得了啊。書房的風向全變了,那些人可真會見風使舵,以前他們不都是扒著哥你的嗎?近日見皇瑪法不召見你了,全去逢迎那個了。真真不要臉到家了,最可恨的就是哥,難道他忘了誰才是他的兄弟?哥?哥,你怎麼不說話?」

弘晝去看他,只見弘曆的臉色異常嚴肅,他的眼睛生的和月姨的樣,明媚的很,不過眼神卻極像阿瑪,明明是小孩子嘛,偏偏要做出個大人的樣子,弘晝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這點,他可是只願永遠是孩子不要長大的。但是每次哥這樣子的時候他就有些怕,弘晝不只次給自己說只差個月而已,不要怕,可到了時候就不由自主的怕起來。就像現在。

「盛極難長,誰能笑到最後可還不知道呢!」弘曆陰鬱的吐出這些話,當感到握住的手抖了下后,他才注意到弟弟的表情。駐足后,他忽然就笑了下,這笑又是孩子氣的模樣了,弘晝覺得方才就像在看變臉,他曾偷偷的和弘暄去看過那些準備新春的宮人們,說是從川傳來的技藝,弘暄看得止不住的在笑,他卻覺得很恐怖,張張的臉翻過去,各種顏色各種神氣,沒有個是真的,到最後莫不是張沒有官的空白臉?剛才的哥就給他相同的感覺。

「天申。」弘曆清脆的笑著,聲音是軟軟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和他的額涅非常的像。「快走吧,冷死了,額涅說今日做了肚包雞,你不是最愛喝那個湯的嗎?」他抽回了手放在嘴邊呵氣,雪白的臉被凍的開始泛紅了,弘晝突然道:「哥,你直都這樣好不好。」

弘曆去捏他的鼻子,「又說傻話了,我不就是直這個樣子的?你呀,才要直這個樣子呢……」說著他的笑意凝住了,弘晝順著他的眼去看,弘時和那群人道出來了,從來到去,他就沒有往這裡看過眼。本以為弘曆會惱怒,但他也當沒有看到似地笑著拉過他的手繼續道:「你直這樣才是天申,我的好弟弟。」

如月從噩夢中驚醒,她滿頭的汗呼吸急促,手裡還拿著畫筆,畫紙仍在桌上,居然就這樣睡著了?!夢裡的情景她記得分清楚,可怖的鬼臉在吞噬自己,若非心法和舍利護身已然就死了吧。她抬手去看,金色的佛紋黯淡了許多,如月抑制不住的在顫抖,心在亂跳,她想去點燃放在床頭的燈,手抖的竟然對不準,突然她的心悸動起來,不安在加重,緊接著窗外有猛烈的亮光閃過.如月以為是閃電,這是深冬怎麼會下雨?沒有雷聲,亮光慢慢熄滅了,就像煙火的殘光,她起身披了件衣物推開窗,空氣里除了雪的味道還有絲讓人噁心的氣息,這味道讓如月怔忪,但很快她就明白那是什麼了,硫磺的味道,她急急的出了門下看去,沒有絲光亮的院子里飄蕩著黑色的霧,她身出手,霧氣畏懼的退了開,這是死了人的訊息,誰?如月順著霧氣來的方向看去,是書房,這個時候還能是誰在那裡!

她喃喃自語道:元壽。接著這聲音就變了調,凄厲又驚懼的喚了聲:元壽!!如月幾步就衝到了門口,她果決的推門進去,難聞的硫磺味鋪面而來,弘曆枕著胳膊趴在桌上,燈火搖搖,書摞的高高的,「元壽?」她帶著顫音的喚了聲,並沒有動靜,如月上前抖著手覆上兒子的額頭,冰涼的手感讓她的呼吸幾乎都停了。

如月半跪著,平視著宛若睡著的弘曆,「元壽?元壽?」她呼喚著,手慢慢挪了下來,沒有呼吸,周身的血下子湧上了頭,如月發懵的又去觸摸他的頸脈,沒有跳動。把弘曆扶正坐好,但他很快就軟倒下來,弘曆的眼緊閉著。密兒長的睫毛動不動,就像死去的蝴蝶。他的唇邊有絲血痕,映著蒼白的臉觸目驚心,如月想再呼喚兩聲,但聲音哽在咽喉里發不出來,她摟抱著兒子。手摸著他的臉,完全無措,過了半晌這才想起用心法,她抵著孩子的胸口輸入著氣息。沒有反應,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了氣息來跟自己的互動。

「不!!」她終於失聲叫了出來,這聲音如此凄厲。劃過漆黑的夜,直送到霄之上,神祗似乎聽到母親的悲聲,齊齊發出了哀嘆,風卷著雪花從門裡進來。遇到了熱轉瞬就消失了。邱娘聽道聲音趕過來時,就見琅主子抱著阿哥坐在地上,兩個人的臉色都如死人般。年老的婦人大驚,她方才無端睡著了,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裡府邸著了大火,所有人都燒死了。她也困在烈火中,烈焰焚身之苦在驚醒后似乎還停在身上,她還在為如此真實的夢驚悚時,就聽到了側福晉的叫聲,接著她就見到了比夢境還可怕的夢。

行走江湖多年的邱娘又怎麼看不出來阿哥的情況,死人她見的太多了!可怎麼會發生在才歲的阿哥身上呢?太突然了!她弟1個念頭就是行刺,可又有什麼樣的高手能在不驚動暗衛的情況下無聲無息的潛入府邸殺死阿哥?這不可能,雍親王府設置的粘桿處那是相當的厲害,並不比紫禁城的行苑弱半分。難道是非人作祟?邱娘也不信,文大師的結界如何她也是知道的!何況還有琅主子呢。可此刻的琅如月看上去並不像個活人,這麼冷的天,她的額上都是汗,臉色發青,面上都是恐懼。

「側福晉。您……阿哥,這是怎麼了?」邱娘上前也跪下,她試著去摸弘曆的脈,沒有!真的沒有!真的死了?!

琅如月扭過頭看著她,「元壽。」她就像不會說話的人樣,坑坑巴巴的說著,「太醫……去找太醫。」

邱娘努力平靜下心情,她想接過弘曆,可琅如月並不鬆手,她眼光發直的看著自己,「救救他,救救他。」她無措的說著,口裡突然溢出了血,緊接著身子軟伏在弘曆身上暈厥了過去。

如月又看到了那隻麒麟,它在山頂的峭壁之上,背後是輪明月,下面的萬畝荷塘,它的旁邊是個白衣的女子,黑而長的頭髮飛舞著,她依偎在它旁邊,指著遠處的發亮的地方笑顏如花,如月知道那地方有塊罄石,風吹過會有絕妙的音樂,月光灑下來會放出柔和的光芒,當太陽出來的時候它就會躲到地下去,那裡有精靈在守衛不讓仙人們奪去,她也知道後來麒麟為女子取得了這奇妙的石頭將它練成了塊佩飾,所以女子走到哪裡就會有動聽的音樂。如月知道,所以她哭了,元,對不起,不要離開我。

如月的意識漸漸回來了,她的旁邊有人在說話,那個人身上有佛前味的氣息,他的聲音低沉里有著焦慮,她聽到他說:「怎麼樣都可以,你去做吧。」

如月睜開眼,這是白日,不是夢境,她看到了胤禛。「爺。」握著自己的手顫了下,男人回頭驚喜的看過來。

「如月。」

「您謁陵回來啦?」她笑著問。

胤禛愣了愣,他看了眼旁邊的人,眼神銳利,那個人如月認識,是御醫總管劉芳聲,他為什麼在這裡?

「我病了?」如月驚異的問了句,胤禛不說話目光深深的看著她。

「不是你,是元壽。」

如月先是驚愕,之後她的臉色愈來愈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不是夢嗎?」她的表情讓人不忍去看。

「嗯。」胤禛看了眼劉聲芳,後者上前向如月施禮道:「下官見過琅側福晉,阿哥的病……」

「他沒死?」如月突兀的問道,接著就咯咯笑了起來,「果然是夢,他只是病了,尋常的病是不是?」被急切的握住了手,胤禛笑了下,這笑容有說不出的苦意。他反握住如月的手道:「病的不輕,所以才請了劉太醫來看。請您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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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帝狂后:廢材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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