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清晨小可就接到書磊的簡訊「考慮的怎麼樣？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小可看著簡訊，許久、許久才回復道「如果你是在香港，我一定會幫你，但是這是去美國，我實在放心不下我的父母，我只能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如果不是因為父母的原因，你願意跟我去嗎」？

「願意」。

書磊看著小可的答案，心裡有了無限的安慰與柔情，他知道他沒有看錯人。

良久書磊再次回復道，「那就算了吧，我從來都不喜歡勉強人的，我不勉強你，你不用感到愧疚，我不在意」。

「謝謝你」。

書磊沒有再回復。

兩天後書磊來到公司上班。

小可正在埋頭工作，只聽見旁邊的書磊站起來，隨即又坐回座位上的聲音，她不由的抬頭看向他，只見書磊手撐著桌子，有些焦慮的喊著小可的名字，但視線卻沒有轉過來看她，小可的眉頭一皺，見書磊象盲人般的開始揮舞著自己的手，小可忙放下手中的筆，大步走到書磊面前問道「怎麼了」？

書磊的手碰到小可的胳膊，再一點點地摸到她的小手緊握著說道「我又看不見了，快送我去醫院」，小可一聽，忙將自己的手放在書磊的眼前晃動了一下，見他沒有半點反應，小可有些驚慌失措了，下一秒她急匆匆的收拾好一切，關上辦公室的門，再扶書磊乘上電梯。

在電梯里書磊說道，「等會出去的時候自然點，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有眼疾」。

「知道了」。

坐上車后書磊又說道「去聖母醫院」。

「為什麼去聖母醫院？去九龍醫院不是更近嗎」？

書磊解釋道「我一般都是去那家醫院，那的醫生對我的情況比較了解」。

小可一臉嚴肅的看著書磊點了點頭，啟動起了跑車。

坐在走廊上等候的小可，覺得時間過的如此漫長，見書磊作完檢查出來時，小可走進了診療室，她也想聽聽醫生怎麼說。

「你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還是那句話多注意休息，最好是去療養，按時吃藥」。

書磊面色冷竣的問「醫生，我什麼時候會失明」？

「這個說不準，有可能是今天，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十幾二十年以後，總之不要給自己過多的壓力，隨時要保持愉快的心情」。

小可有些揪心的問著醫生「那能不能治啊？眼角膜移植什麼的」？

「目前世界醫療水平還沒有找到徹底根治這種病的方法」。

小可還想問的更詳細些，書磊站起身拉著小可說了一聲「走啦」，便強拉著小可走出了房間。

到了大廳，小可讓書磊坐到休息椅上，她去取葯，再仔細看了看葯的說明，這才扶著書磊上車。

小可剛想問書磊為什麼沒有告訴她，書磊先開口「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總戴墨鏡了吧」。

「對不起」，小可深深的表達著歉意，書磊暗自歡喜，半晌小可才接著說「你有沒有去別的醫院看過？象這種事情一般多跑幾家比較保險」。

「我可以說到世界各地都去看過，結果都是這麼說」。

小可背靠向車椅，頭轉向車窗外，此時的她眼睛有幾分濕潤，為什麼會這樣？這種事來的太突然了，她一時接受不了，書磊實在是太可憐了，她內心頓時對書磊產生了十二分的同情。

半晌小可才調整好心態轉過頭看著書磊「書磊，我給你提個建議，在家修養一段時間，再請個看護照顧你，等情況好轉了再上班」。

書磊神色憂傷，語氣低沉地說「我也這麼想，但我不想請看護，我想讓你照顧我」。

「我？……可是我什麼都不會呀，還是請個看護要專業點」。

書磊輕聲地說「無謂什麼專業不專業的，我只擔心如果請看護，她很可能會把我眼疾的事情泄露出去，你也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我不想任何人知道這個秘密」。

非常時期，是指書磊的舅舅想謀朝篡位嗎？再看看書磊憂傷的表情，她也不好再問下去。

「可以嗎？可兒，我全指望你了」，書磊邊說邊伸出手來，小可忙把自己的小手遞了上去讓他抓住，她非常清楚一個正常人在突然失明的情況下，內心一定十分焦慮十分痛苦，於是便答應了下來。

「還有，你最好是把新天地的工作辭了，再搬到我那兒去住，對父母就說需要經常加班，要住到公司安排的公寓里去」。

「什麼，辭工作，還要搬到你那裡去」

「要不你怎麼照顧我啊？大不了我給你三倍的薪水」。

「這不是錢的問題啊，楊叔叔一直為我爸爸救了他的命而耿耿於懷著，所以一直不讓我辭職，你讓我怎麼說？還有我怎麼跟我父母撒這個謊啊」？

書磊沉思了一下，「你不辭職也行，但住到我家去照顧我，這個沒的商量，可兒，你答應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書磊情緒有些激動了，力道也大了些，抓著小可手疼。

「好、好、好，我答應你，但我怎麼跟我父母撒謊呢」？

「就照我剛才說的就行啦」。

「這個謊能行嗎？我父母可不笨」。

「那你自己想辦法吧」，書磊放開了小可的手靠在椅子上。

「哦，讓我想想，現在去那兒」？

「去我家」，小可按照書磊說的地址找到了他家，再把他扶進房間，這是三室兩廳的房子，所有的布局都十分簡單，房間的選色也很清雅，卧室的基調基本分為藍紫兩色，小可從小就很喜歡藍色，書磊從小就很喜歡紫色。

「再帶你去看看另一個房間」，書磊邊說邊摸著牆壁向前走著，小可忙上前去扶住他。

「你還想帶我去看哪個房間啊？幾個房間我不都參觀完了嗎」？

「走嘛」，書磊邊說邊再次走進睡房，床旁邊的立體畫原來是扇推拉式門，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這個屋子和剛才的屋子截然不同，如果要形容的話，剛才的房間是歐式，現在這個就是地地道道的中國風，連床都是中國古代的大床，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個床的三面都可以進入，床四角的支架和頂棚是精心雕刻的荷花圖案，乳白色的床配上淡黃色的蚊帳，彷彿置身於楚留香的年代，所有的木質傢具都是乳白色的，鑲嵌著金邊。

「這個屋子就是我小時候的家啦，一年前我回到這兒，把隔壁那家也買了下來，再打通這面牆壁，所以就算你父母來檢查也不會穿幫的」，坐在床上的書磊大聲說著，四處遊走的小可也大聲回應著。

她打開大門站在了走廊上，這一層樓僅有的兩戶人家，從外面看絕對想不到裡面的房間是相通的，小可欣喜若狂，這下要撒謊那就容易多了，原先她還在思考父母萬一上來突擊檢查，她該怎麼辦？怎麼才能讓眼睛看不見的書磊快速隱藏起來，臨時還要來收拾拖鞋、杯具等等的罪證肯定來不及，這下她大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