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美國總部和分公司截然不同，小可一天上班忙的暈頭轉向，下班后還要和書磊應付各種應酬，她明顯的感覺到書磊在總公司的處境比較艱難。

星期六的早上，小可還在睡夢中就被電話鈴聲吵醒。

「喂」。

「快起床，我要帶你去個地方」。

「誰啊」？

書磊的音量放大了些「我是秦書磊，快點給我起床」，小可徹底清醒了過來。

「哦」

「給你兩分鐘時間」

「兩分鐘哪夠呀」？

「給我快點」

「知道了，知道了」，小可放下電話，火速的穿起衣服，洗臉，刷牙。

打開家門一看，書磊正雙手環繞著，靠在她家門對面的牆上，穿著一身休閑服，外搭了一件薄毛衣，一雙休閑運動鞋，小可覺得有些奇怪，到美國已經兩個禮拜了，書磊一天到晚都是穿西裝打領帶的，突然一身休閑裝扮，小可還真有些不習慣。

「看什麼，我有問題嗎」？書磊看著小可的表情問道。

「沒有」

「走吧」，書磊說完走向電梯。

「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書磊開著車來到一家別墅前按了按喇叭。

「二少爺來啦」，華人女傭打開了鐵門。

車開進去后，書磊下了車問道「周姨，我爸的身體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你放心吧」

書磊的爸爸，聽說在和太太外出旅遊時，車翻下了山崖，書磊的媽媽當場死亡，爸爸從此就一病不起，馬上要見到董事長了，小可頓時緊張了起來。

打開卧室門就看見一個護士小姐，一番寒暄后，書磊說道「梅姐，謝謝你的照顧，你去休息會吧，我來陪爸爸」。

護士走了出去，關緊了房門，小可愣在一邊獃獃的望著躺在床上插滿管子的董事長，董事長的樣子就象睡著了一樣，很安詳。

書磊坐在床邊，拉著床邊的椅子扶手簡單的說了一句，「坐」。

這時小可才回過神來，機械的坐了下來問道「董事長是」

「植物人」，書磊肯定了小可的判斷。

「怎麼會」？這麼大的事情，她身為公司的職員，怎麼可能會沒聽說過，大家都在傳秦老爺子肯定病的很重，但沒想到有這麼嚴重。

「你應該聽說過兩年前的那場車禍吧」，書磊看著小可驚訝的表情便問道。

「恩」

「那場車禍過後，我爸爸就成了這個樣子，公司的股東都各懷鬼胎，當時最有實權的就是我的舅舅，董事會的成員想推舉他來當董事，但又不情願，也有人提議讓我來繼承這個位子，所以我才能在總公司留有一席之地，但卻象個傀儡一樣」。

「挾天子以令諸侯」，小可聽懂了什麼意思。

「對，當時內部分為了兩派，一派是忠誠派，支持著我，另一派就支持著我舅舅，相持不下就對外封鎖了消息，宣稱我爸爸病重需要療養，保留著我爸爸是董事長的這一虛銜，知道我父親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只有各大股東，等我爸壽終正寢，或是兩派相爭有了結果才會對外公布」

小可聽著他的訴說，暗自揣測，如果無法選出一個最高管理人就對外宣布，那公司會亂成什麼樣子？股市又會受到怎樣的震蕩？同行的競爭又會如何？這一系列的問題，也只能隱瞞啊。

周姨敲了下房門便自個走了進來說道「二少爺，湯敖好了」。

「謝謝周姨，我來喂吧」

「好，那二少爺，我先出去了」

「恩」

這兩年來，小可還是書磊第一次帶回家的女孩子，周姨出門時多看了小可兩眼才關上房門。

書磊端著碗，對著勺子吹了吹才開始喂董事長，湯汁從董事長的嘴角兩邊向下流淌，書磊又放下勺子開始幫他擦拭。

「我來喂吧」，小可說著站了起來。

書磊看著她，下一秒就把碗勺遞給了她。

小可比書磊多一個動作，那就是吹涼后又貼在自己的唇上試了試溫度才開始喂。

「你真細心」，書磊誇獎的說道，小可只是笑了笑，繼續著手上的工作，秦老爺子也比較配合，滲出的湯汁比剛才要少了些。

九點過，醫生正常上班時間才來到別墅替秦老爺子做檢查，趁這個時間，書磊和小可才開始吃起了早飯。

醫生走近坐在花園吃早餐的書磊說道「二少爺，老先生的身體很健康，各項指標也沒什麼問題」

「謝謝你了，尹醫生」

「恩，那我先回醫院了」

「好的」

飯後，書磊把父親抱到輪椅上推去花園散步。

走在書磊身邊的小可問道「醫生說董事長復原的機會有多大」？

「現在還不知道，一半一半的可能」，書磊坐到了花園的鐵椅上給爸爸介紹道「爸爸，這位是林小可，我以前的小學同學，你還記得嗎？很早以前我剛回美國時總在你面前提起的，在香港的學校里有一個女生對我特別凶」。

「我有嗎」？小可反駁著，不過他對她印象這麼深，她對他卻沒多少印象，小可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書磊。

「爸爸，放心吧，我會處理好公司的事，不會把你辛苦打下來的江山拱手送人」，書磊握住爸爸的手，望著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悲傷與自信。

小可也受感染似的，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董事長的另一隻手。

「有一個問題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回家住呢」？小可問道。

「看著爸爸這個樣子，想著公司的情況，我會在無形中給自己增加很多壓力，我不想這樣，一般平時我都會抽時間回來看爸爸的」。

秋天來了，秦老爺子在花園裡呆久了可能會受涼，一個小時以後周姨出來把老爺子推進了房間里。

「陪我散散步吧」，書磊提議到。

「好」。

走出別墅不遠處有一條小河，很古老的弔橋，看起很藝術，木製弔橋的欄杆上爬滿了各色牽牛花，前面一片茂密的樹林，讓人感覺彷彿身在原始森林中。

書磊走到弔橋中央停了下來，將手靠在弔橋的欄杆上說道「兩年前哥哥不知道去了哪裡，只留了一封書信給我，讓我撐下去」。

「你很堅強啊，一直撐到了今天，你現在很想你哥哥是嗎」？

書磊看著橋下的河水，語氣沉重地回答著「是啊」。

「那你恨你哥哥嗎？讓你獨挑重擔」？

「剛開始有點，但我也明白，從小到大媽媽很疼愛哥哥，爸爸就很疼愛我，失去媽媽他接受不了，所以才會不辭而別」。

小可望著書磊，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也許自己現在就在書磊的身邊，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安慰吧，小可瞬間覺得自己選擇來美國的決定是對的。

「但如果哥哥不走，我想走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我們兩兄弟從小感情就很深，曾經哥哥對我說過，身為秦家的子女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必須要有一個人留在父母的身邊，我雖然很痛苦，但我還是要履行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