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我快樂
「你去哪裡?」少年人立即問,私心裡不願意承認,多少還是擔心著眼前人一去不復返。
「不餓啊?」陶溫溫站在門口回了一聲,「給你拿點吃的。」
少年人連著兩天的時間都沒有吃過東西了,聽她這麼一提醒,才意識到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肚子也立即的唱起了空城計。
受傷的人暫時不能多吃不能亂吃,陶溫溫盛了一碗粥,很快又回到雜物間。
少年人看不見,端著碗拿著勺子,看起來很是可憐。
陶溫溫雙手環胸靠在旁邊的柱子上看少年人吃飯,想到他口中的「一席之位」,她勉為其難的拿著勺子,一口一口的喂著他吃飯。
「什麼時候中的毒?」她詢問。
少年人咽了一口粥,搖頭道:「不知道。」
陶溫溫道:「中這種毒的人,會出現失眠,視力障礙,會莫名其妙的頭痛,彷彿腦袋要炸開似的那種疼,會突然暈倒,你想想看,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身上有出現過這些情況,用這些數據大概可以推算出你中毒的時間。」
少年人陷入沉思,彷彿是被她的話勾起了過往的痛苦記憶,那種痛苦已經深入骨髓,想起的瞬間,疼痛便跟著重新席捲全身。
那種痛,猶如割肉凌遲。
少年人漂亮的眉宇狠狠地擰了起來,因為受傷本就發白的英俊面容,變得更加慘白。
就在陶溫溫以為他不會再開口說話時,少年人動了動唇,聲色沉沉地說了聲,「五歲。」
陶溫溫驚詫的嘖了聲。
五歲就遭人摧殘荼毒,關鍵是那麼弱小的時候,居然沒有死。
命真硬!
「五歲,一杯帶著毒藥的牛奶,是那個男人給我的,最後的父愛。」
這一句話之後,少年人像是敞開了話,更多的過去往外冒。
「沒過多久,我就突然暈倒,就算我媽以最快的速度把我送到醫院,可醫生還是當場對我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我媽想盡了辦法,用盡了身上的所有錢,才把我勉強的從鬼門關救回來。」
「我雖然活著,可每天都要忍受著頭痛欲裂,痛到滿地打滾,痛到如蟲蝕骨。」
「直到我長大,那種疼痛才有所緩解。」
「可你說的沒錯,我開始出現視力障礙,隨著年齡的增長,視力也越來越模糊。」
「我每日每日的睡不著,安眠yao對我來說沒有一點用處。」
少年人說到這,自嘲的一笑,看不見的雙目轉向陶溫溫。
即便是看不到任何東西,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也始終帶著幽深的光芒,落在人的身上,也彷彿凝視般,讓人不可忽視。
陶溫溫明白了。
他剛才脫口而出的不知道,不是真的不知道,只是不願將這些狼狽的事為外人道。
「世界這麼大,這世上的人當然也是無奇不有。」
「一個想毒死自己兒子的爸爸,也並不奇怪。」
「這世上,還有想把自己的女兒架在手術室解剖的爸爸,也有從小到大給孫女喂毒藥的爺爺,還有每天想取出女兒大腦來做實驗的媽媽。」
「你並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慘的人。」
陶溫溫說到這,微不可察的嘆出一口氣。
這一口氣之後,她又沒心沒肺的笑起來,「所以,少年人,要懂得自我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