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炎居。
看著躲在角落裡,背對著自己用手抓著飯吃的水星月,仇炎除了痛苦還是痛苦。
水星月並不因為回到了龍虎山莊而有所好轉,反而因為對龍虎山莊的回憶讓她更加的害怕,而那種害怕讓她臨近瘋狂。現在的她,有時候像個正常人一樣,除了怕見到人之外,有時候,就像此時,卻像個瘋子一樣。吃什麼都用手抓來吃,也不管手干不幹凈。
沈如濃自認醫術無人能及,面對這種心病,她也是束手無策。
把痛苦的眼神從水星月身上調回到沈如濃的身上,仇炎輕輕地問著:「如濃,真的沒辦法讓她好轉嗎?」
深深地嘆一口氣,沈如濃搖了搖頭。
這時候地一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對仇炎稟報著:「少主,滄浪太子求見。」
眼眸里立時充滿了緊張,不過仇炎還是壓下了緊張,淡淡地問著:「他怎麼跑到這裡了?他帶了多少人前來?」該不會是到了這個時候,刑浪還想著搶人吧?
仇陽都已經被他控制了,刑浪再搶水星月也威脅不到仇陽了呀。
「只有他一個人。」地一的眼神往水星月的方向飄去,答道:「他說想看看她,想知道她的傷如何了。」單槍匹馬跑到地獄王國的總部來,只為了見一見這個此時神智不清的女人,可見刑浪對這個女人有著不尋常的在乎。
就算此時的水星月讓人同情,讓人憐惜,地一對她依然沒有多大的好感,他認為配得起自己少主的女人除了沈如濃就沒有第二個了。
出身於黑道,要找女人,就要找個能在緊要關頭自保,不會成為自己累贅的。
仇炎與沈如濃對望一眼,想了一會兒,仇炎才吩咐地一,「讓他進來吧。」看在刑浪對水星月出自真心的關懷,就讓他看一下吧,再說這裡是地獄王國的地盤,他也不用怕刑浪。
「是。」地一得到命令,立即退出了炎居。
很快,刑浪就在地一的帶領下走進了炎居。
「打擾炎少主了。」刑浪只是淡淡地同仇炎打招呼,眼光並未落到仇炎的身上,而是四處張望,尋找水星月的身影。
「她在那裡。」仇炎淡淡的語氣帶著心痛,輕輕地指向了角落。
而躲在角落裡的水星月依然吃著她的飯,對於刑浪的到來,看也不看。
看到這樣的水星月,刑浪三兩步衝到仇炎的跟前,揪住仇炎就是狠狠的一拳,兇狠地罵著:「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她?」居然讓她坐在角落裡的地板上吃飯,而且還是用手抓著來吃。
「少主!」仇炎還沒有動作,地一就掏出了手槍指向了刑浪。
揮手示意地一收起手槍,仇炎看著刑浪,抬手撫著被刑浪揍的地方,冷不妨也揮出一拳,結結實實地落到刑浪的身上。他冷冷地道:「她這樣子,我比你更心痛!」
「什麼意思?」刑浪怔了一怔,急急地問著。
這時站在一旁的沈如濃輕輕地替刑浪解開了謎團,「陽對她的傷害太重了,她醒過來后就如同驚弓之鳥,見到什麼人都怕。而現在更甚,有時候神智完全不清醒。」
聞言,刑浪呆住了。
在聽到水星月出事的那時起,他就知道是仇焰的離間計讓仇陽誤會了她,也立即明白是自己間接害了她。所以他急急地帶著人馬去搶人,只想對她彌補。
眨眼間刑浪已站到了沈如濃的跟前,衝動地扳住她的雙肩,用力地搖晃著,焦急地道:「你的醫術不是很高明的嗎?為什麼不醫她?你快點救她呀,要多少錢我都可以付給你。」
「刑浪。」仇炎立即上前推開刑浪,並把沈如濃拉到自己的身後保護起來。這個動作是那樣自然,是出於本能,出自真心。語氣更帶著焦急:「不準傷害她!」
仇炎並不知道自己這個動作,這種語氣有什麼不對勁,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怕刑浪力度太大,傷了沈如濃。
被他護在身後的沈如濃先是怔忡,后是驚喜。
被他推開的刑浪卻帶著深不可測的眼神定定地看著他。
良久,刑浪走到角落裡。
水星月看到他的走近,立即縮成了一團。
「星月。」
刑浪溫柔地蹲下身去,伸出大手愛憐地把害怕的水星月擁進了懷裡,低聲自責著:「是我害了你。」
「不要碰她!」仇炎憤怒的聲音響起。
摟著水星月站起來,迴轉身看著衝到自己面前的仇炎,刑浪諷刺地笑著:「炎少主,你對她的愛情已經滲質了。她,就讓我帶走吧。」仇炎對水星月看似很緊張,很在乎,可是面對沈如濃時,卻也不自覺地流露出了在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敢說仇炎對水星月不再有愛,有的只是憐惜,只是同情。仇炎肯定覺得自己與兄長反目成仇,爭奪王位都是為了水星月,所以在成功的時候,以為霸住了水星月就是他的真心,並不知道自己的內心深處早已變動。
「除了我之外,誰也不能再擁有她!」仇炎狂怒地從刑浪手裡搶回了水星月,緊緊地摟在了懷裡。
看著仇炎,刑浪冷冷地笑著:「炎少主當真愛她嗎?」
「費話!」他不愛她,他會走到今天這種局面嗎?
嘲笑的眼神飄向沈如濃,刑浪冷冷地道:「那麼你就與她結婚吧。」一旦仇炎娶了水星月,沈如濃肯定會心碎地離開,到時仇炎就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真正的感情了。
「那是自然!」想也不想,仇炎大聲駁回話。
看著黯然離去的沈如濃背影,刑浪再看著仇炎,沉沉地道:「但願你真能讓她幸福。」深深地看了一眼水星月,刑浪也不想再待在這裡讓自己心傷了。「打擾了。」說完他冷然地離去。
一直害怕任何人的水星月此時卻仰起了淚顏,哀怨地道:「我都成了這個樣子,你們還是不能還我自由嗎?」渾渾噩噩的日子裡,她有時清醒,有時迷糊,但是植在腦海里的記憶並沒有失去。
仇炎低首看著她,驚喜地道:「星月,你沒事了?」
水星月凄笑著不語。
她也希望自己一直渾渾噩噩下去,可是當她被仇炎緊緊地搶進懷裡時,她就清醒了。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這幾個男人對她依然不放手,爭來奪去的,從來就沒想過她的感受。
「星月,你知道看著你變成那個樣子時讓我有多麼的心痛。」仇炎雙手捧著水星月的臉孔,深情地說著:「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的。」話音一落,他就急切地低下頭吻上水星月的雙唇。
水星月並不掙扎,也不回應,只是像個木頭人一樣,任仇炎吮吻著。
地牢里。
一直被軟骨散控制的仇陽,臉色難看到極點。他一直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如今全身無力地躺在地牢里,等著被宰割。外面都是他的臣民,對他依然恭敬有禮,可是都不放他自由。
他恨,他怒,他急,他也無奈。
他知道這是仇炎在報復他。
因為仇炎說過總有一天會在他身上重複他當初怎樣對待水星月的。
過去那麼多天了,仇炎並未來看過他,也沒有聽到仇炎召開繼位宴會。越是沒有動靜,他越是擔心,越是焦急,因為這樣代表她不好。
他知道他對她的傷害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了的,他也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他很想知道她的情況,可是那些曾經的手下很有默契,都不把水星月的情況告訴他。
陰暗的地牢,沒有光明。
他仇陽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太陽了?
正想著時,門卻被推開了,進來一個人,仇焰。
帶著酒氣的仇焰遠遠地站著,恨恨地望著他。
吃力地站起來,可是站了還沒有兩分鐘,他又無力地倒下了。
諷刺的笑聲在地牢里回蕩著。
仇焰諷刺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里:「想不到,真想不到呀,你仇陽也會有如此的一天。」他一直沒有再見到水星月,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臉面去面對被他害成如此的水星月,只知道水星月情緒崩潰,見到人都怕,有時候更是神智不清,與瘋子沒有兩樣。
後悔與自責讓他一直都在酒中度過。
今天來,他想把真相告訴仇陽,讓仇陽也活在自責與後悔當中。
「焰,她——怎樣了?」不理會弟弟的諷刺,問出口的依然是她。在她背叛了自己,在她被他深深地傷害,在他因為她而被親弟弟控制時,他對她依然的該死在乎。
「怎樣了?」仇焰嘲笑著:「她怎樣了,你不是最清楚的嗎?」一步步地逼近仇陽,仇焰用力地把無力反抗的仇陽揪了起來,滿是酒氣的話語噴到仇陽的臉上:「你知不知道,她其實一直都是你一個人的,刑浪親口向我承認並沒有佔有她,而嚴旭並沒有對你不忠,是我故意把她與嚴旭引出陽居的,是我故意誤導你的,哈哈哈……想不到聰明一世的仇陽也會被人家騙倒,哈哈哈……」看似得意的笑,卻苦得如黃蓮。
仇焰心裡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仇陽呆若木雞。
仇焰鬆開了他,他隨即跌倒在地上。
仇焰再說什麼,他再也聽不見了。
原來……
想起自己深深地傷害了她,仇陽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樣痛。在不知道真相都對她有著在乎,如今知道真相了,後悔自責心痛就像潮水一樣湧來把他淹沒,讓他沒有了思想,沒有了呼吸,更失去了質問仇焰為什麼這樣做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