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場戰鬥

吳友慶聽見了不明無線電里的話，不禁害怕的後退了一步，心中想道：「那麼，接下來就會……」

估計操縱巨炮的士兵也都被嚇傻了，根本就沒有反擊。那個超大型巨人並沒有理會和自己比起來實在是小了太多的法蘭西巨炮，他雙手壓在巨壁上面，身體微微前傾，緊接著又一聲巨響傳來，大門的方向飛起一大片煙霧，一些碎片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后砸向了居民區，頓時煙塵四起。

好在監獄離巨壁比較遠，沒有受到碎片的襲擊。

那個軍官顧不上擦因害怕而從頭上流下來的冷汗，繼續緊緊捏著望遠鏡注視著巨壁那邊的情況。

超大型巨人慢慢下降，最終被巨壁完全遮住，蒸汽也同時消失不見。

巨壁附近的煙霧慢慢散去，人們終於看到了恐怖的場景。

「巨壁……巨壁居然被開了一個大口子！」吳友慶旁邊的士兵顫抖著聲音說道。

「這怎麼可能！」另一個士兵說道，「啊！快看！」

「不好！」軍官放下望遠鏡叫道，「巨人從缺口處進來了！」

軍官著急的扔下望遠鏡，三步並作兩步趕到桌子跟前，拉開一個抽屜，在裡面快速的翻找著，然後從裡面拿出來幾串鑰匙，扔給那兩個士兵和吳友慶，說道：「看哪個牢房裡還有人的話，趕快放出來！」

「長官！不請示上級的話會被處分的！」一個士兵接過鑰匙叫道。

「哪有時間管那麼多！」軍官說著已經走出了房間，「我能不能活著還是一個問題，與其讓這些犯人餓死在這個堅固的監獄里還不如放他們出去，再說了還關著的人大部分都是些老弱病殘，估計也不會再去犯罪了。外地人，你也來幫幫忙吧！」

聽到這話的吳友慶點了點頭也走出了房間，跑向了終年陰暗潮濕的牢房。

牢房裡為數不多的犯人已經開始騷動起來，在吳友慶開第一個鎖的時候，裡面的一個老頭問道：「我剛才聽到一聲巨響，發生了什麼？」

「巨人已經攻破了巨壁！」這句話一說出口，所有的犯人一起叫了起來。

「怎麼可能啊！」

「巨壁那麼堅固的……」

「巨人是不是已經進來了！？」

「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吳友慶安慰著為那些因為激動而不斷搖晃鐵柵欄犯人們，手裡的活沒有停下來。

過了大概十分鐘，吳友慶終於放出了所有犯人，他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不過立刻又緊張起來，自己現在怎麼辦？

不明無線電響了起來：「……嗯……啊……能聽見嗎？」

「啊！請問你能告訴我現在怎麼辦嗎？」吳友慶叫著往牢房外面跑。

「哦，你剛才貌似是幹了一件好事呢。」無線電說道。

「這傢伙監視我？」吳友慶繼續邊跑邊想道。

「聽好了，」無線電繼續說道，「你不用管那個監獄長了，你先出來，再往右拐，你將會看到一個集結點，有很多士兵會在那裡，到那找我，通話完畢。」

吳友慶沒再說話，而是一口氣跑到了那個集結點。

由於平時不怎麼鍛煉，吳友慶剛到那就扶著自己的膝蓋彎下腰來不停的喘氣。

「看來你就是吳友慶了呢。」聽見自己跟前有人這樣說話，吳友慶抬起頭來，看見了一個身著二戰時期法國軍裝的人，那人把鋼盔拿在手裡，肩上背著步槍，他有一頭蓬亂的黑色短髮，還戴著眼鏡，怎麼看都像是亞洲人。

「是你給我發的無線電嗎？」吳友慶直起身來問那人道。

「確實是，」那人說道，「你可以叫我陳可為，不過現在不是閑聊的時候，具體情況以後再給你解釋。」

陳可為「嗵」的一聲把手中的鋼盔蓋到了吳友慶頭上，繼續說道：「先跟我來，現在是非常時期，搞一兩套裝備不是問題。」

陳可為說完向一幢建築內跑去，吳友慶也跟著跑起來。

一路上吳友慶都能看見正在奔跑中的士兵，有的和自己同向，有的和自己反向，偶爾還能見到一兩輛輕型坦克，坦克後面都拉著一兩門火炮。遠處，一顆顆巨人的腦袋在樓的上方若隱若現。

吳友慶跟著陳可為進了一幢樓房，陳可為停下來說道：「在這兒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說完他跑進拐角不見了。

這時候已經能聽見斷斷續續的槍擊和炮擊聲了，吳友慶往窗戶外面看了看，集結點內的士兵大部分都已經被調走，肯定是開赴戰爭前線了。

「快換衣服！」身後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吳友慶轉過頭來，看見陳可為手中拿了一套軍服和一支步槍，他自己頭上也多了一頂鋼盔。

「快點！」陳可為把衣服塞給吳友慶，於是吳友慶手忙腳亂的換開了衣服，而這時陳可為就在給步槍上子彈。

等吳友慶把衣服換好，陳可為把步槍遞給他說道：「這是半自動步槍，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用。」他又把一些子彈遞給他，「這是子彈，省著點用。好了，現在跟我來。」

陳可為說完就往建築外面跑，跟在後面的吳友慶叫道：「幹什麼啊你！要逃跑的話方向錯了！」

「誰說要逃跑了？」陳可為頭也不回的說道，「咱們要去殺巨人，明白了嗎？」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一點戰鬥經驗都沒有的人！」已經跑上街道的吳友慶在後面叫道。

「對呀！現在我教給你！」陳可為的話差點讓吳友慶栽倒在地上，「如果要想在這種地方活下去的話你就得先聽我的！」

沒辦法，自己其實並不清楚這個世界的情況，為了活下去，吳友慶只好跟著不知道可不可信的陳可為一路小跑。

「可以了。」陳可為這樣說著停在了一個小巷子里，吳友慶直接氣喘吁吁地跪到了地上。

「哎呀媽呀，這槍可真重啊！」吳友慶喘著氣把槍從肩上卸了下來。

「啊，來人了，快掩護我們！」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來了！」陳可為這樣答道，「快起來吳友慶，巨人馬上就要來了。」

吳友慶強打起精神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巷子的盡頭，那裡有其他三個士兵和一門火炮。

「嘿，這小山炮口徑只有40毫米啊，頂用嗎？」看見火炮的大小后吳友慶忍不住吐了個槽。

「哼！我有什麼辦法！」看起來像炮手的士兵憤憤不平的說道，「這是上級分配的，有意見找他們去！」

吳友慶閉嘴，向巷子外面看了看。

外面貌似是一個小廣場，有數條因樓房而形成的小巷子通向這個廣場，吳友慶他們所在的這條巷子就是其中之一。

這時有幾個平民哭著叫著從對面的小巷子里跑到了廣場上，陳可為趕快上前把他們叫了過來，讓他們趕快從這裡逃跑。

平民剛過去沒多久，就傳來了「轟隆，轟隆」的聲音，這不是炮聲，而是巨人腳踏在地面上發出的聲音。

「有七八個，都是十米級以上的。」炮手把耳朵貼在地上說到。

「哇，好厲害啊。」一看就是新兵蛋子的裝填手露出了欽佩的表情。

「當然，」炮手略微有些得意的說，「我可是參加過一戰的。」

「是老兵啊。」吳友慶笑著說。不知為什麼吳友慶對老兵總有一種特殊的感情。應該是敬佩之情吧。

「來了，專心！」陳可為不耐煩地端起了槍，其他人也都收起了笑臉，把注意力放在小廣場上。

腳步聲越來越大。

「這裡……還……還有其其其其其其他人嗎嗎嗎？」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參加戰鬥了，但吳友慶還是害怕得要命，顫抖著聲音問到。

「這裡應該還有三個小隊的人，總共是二十來人，四門火炮以及一挺馬克沁重機槍。」炮手緊張的擦了把臉上的冷汗說道。

終於，巨大的身軀從對面小巷的陰影里露了出來。

「開火！」炮手大叫一聲，同時四聲炮聲響起，四發炮彈從四個小巷子里飛了出來，砸向巨人。

一發沒有打中目標，另外三發炸斷了巨人的雙腿。

接下來連續不斷的槍聲並沒能起到太大的作用，後面的巨人源源不斷的湧來。

那個操縱機槍的人絕對是個菜鳥，子彈不停地在牆壁上和巨人的身上劃出一道道傷口，就是打不到關鍵的地方。

「操縱馬克沁的人根本就是個瞎子！」陳可為破口大罵，「占著這麼好的資源不瞄準一下巨人的眼睛嗎？」

四門小山炮根本無法阻擋將近十個十米級以上巨人的進攻，很快巨人的主要活動場所就由小巷轉移到了廣場。

正當吳友慶心慌意亂的換著彈夾時，他忽然聽到隱隱約約的朗誦聲。

「……時至今日，吾等縱慾無度，靈魂已墮落得貪得無厭，此刻正如爾等眼中所見，吾等將為此遭受天譴……」

「誰呀這是！」由於炮聲隆隆，吳友慶沒有聽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個老不死的還沒死嗎？」炮手打了一發炮彈出去后扯著嗓子叫道，「這傢伙是我鄰居……裝填手不要停下！……是個傳教士，早在一戰時期就這麼干過，真不知道是為什麼……看！就是他！」

只見一個一手拿著一本不知是什麼書的老者，步履蹣跚從一個小巷子里走了出來，還一面發出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洪亮聲音。

「……吾等所行的貪婪之事，以及靈魂中深通的罪孽，最終招來了此間極惡的地獄。人世間已不再有，比此間慘狀更為痛苦苛刻的罪罰……」

「啊！快看！」吳友慶驚叫道，「有個巨人從對面的房子里抓出來一個人！」

所有人一起看去，包括那個年老的傳教者：一個人在巨人手中徒勞的掙扎著，眼裡滿是絕望。

「快快快打下來！「吳友慶激動地揮舞著雙臂。

「你閉嘴！他已經沒救了懂嗎？！」炮手不耐煩的吼道。

巨人並沒有理會打在自己身邊的牆上的炮彈，而是把那個失聲尖叫的人塞進了嘴裡，攔腰咬斷。頓時，噴出的鮮血染紅了那一片牆壁。

所有的人都被嚇得呆住了，只有那個炮手老兵不為所動的繼續開著炮，並不斷催促新兵裝填手快來裝彈。

「嘔！——」那個新兵裝填手終於受不了刺激直接吐了出來。

「哎呀真是煩人！」陳可為叫著把嘔吐的新兵拖到了後方去，而另一名負責掩護的士兵趕忙跑過來負責裝彈。

那個老傳教士見到這一幕便渾身一震，接著高舉手中的書，用能與炮聲相媲美的音量叫道：「啊！何等貪婪啊！」接著又把頭轉向了吳友慶他們，「爾等自身之罪已由血統根源所註定，唯有退回到『壁』中，帶著自身的可憎一同含恨而終。除此之外，吾等還有何出路可言？……」

「你給我閉嘴！老不死的！」炮手忍不住大叫到。

「小心！！」吳友慶這一聲叫晚了，一個巨人已經來到了老傳教士的身後，一把抓住了他。

那個傳教士依舊面不改色，繼續用宏亮的聲音叫道：「啊！……何等貪婪啊！爾等自身之罪已由……」

「啪嗒。」老傳教士沒能把話說完，一隻鞋掉到了吳友慶他們面前。

「已經不行了！」炮手叫道，「撤退！要命的快撤退！」

就在這緊急時刻，又是兩聲悶響傳來，這聲音吳友慶很熟悉。

「嗖——」「轟！！！！」「轟！！！！」

兩顆巨大的炮彈從巨壁上方飛向了小廣場，頓時因為爆炸而飛起的煙霧就埋沒了小廣場里的所有巨人。

「咳哈……咳哈……操縱巨炮的人真是該死，不知道我們在這裡嗎？」老炮雖然嘴上罵著，但是語氣聽起來卻很高興。

「快跟我來！」旁邊的巷子有人叫道，「趁此機會一舉殲滅他們！」

所有的人都士氣高漲，拿著手雷沖入煙霧繚繞的小廣場。幾聲爆炸聲過後，一個士兵的說話聲令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報告！所有巨人都已殲滅！」

「啊……太好了，終於……好熱！」吳友慶剛想放鬆一下，就不小心碰到了已經開始散發蒸汽的巨人的屍體。

遠處的槍炮聲還能隱隱約約的聽到，看來戰鬥並沒有停止。

「有巨炮壓制著入口處的巨人，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那個看起來已經吐虛脫的新兵躺在地上說道。

老炮手神情凝重的點了一支煙，搖了搖頭說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您參加過一戰，應該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吧。」看著老兵的神情，吳友慶不禁問道。

「接下來會有巨神兵。」陳可為搶答道。

「對，」老兵點了點頭說道，「巨人並不十分可怕，因為他們並不會遠程攻擊，而巨神兵……」

突然間一道亮光閃過，抬頭的人都看見了這樣恐怖的情況：一道亮光劃過安置在巨壁上的兩門法蘭西巨炮，下一秒，兩門巨炮炸裂開來，變成了一塊塊廢鐵落下巨壁。

「我就知道！！……」老炮兵嚇得變了臉色。

吳友慶看見這種情況，機械的把頭轉向陳可為：「咱們……現在怎……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