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報應

第一百四十一章 報應

幻境中,陳雅兒切斷了電話線,神情狠厲的揪住小安逸的頭髮拖到了李慧玲身邊。往她身上一扔,砸得李慧玲痛叫一聲,整個人似乎更加虛弱了。

「媽,你沒事吧!媽!」安逸驚叫,立刻爬起來,身上已經沾滿了母親的鮮血。

彷彿不敢相信的,安逸撕心裂肺地哭起來:「媽,媽!」

她好怕,她真的好害怕……

「逸逸……」李慧玲眼裡終於還是落下淚來,伸手將女兒摟進懷裡,揚聲嘶喊:「安麟天!你真的要看著你自己的女兒被人害死嗎?你是做人父親的!你要看著這個女人把你自己的女兒殺死嗎?!」

陳雅兒抬腳踹了李慧玲一腳:「真是不死心,都告訴你,這是我家!我的地盤!」

「媽……」安逸哭著爬起來,跪在陳雅兒面前:「求你了,放過我媽媽吧!求你了!讓我叫救護車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李慧玲伸手去拽安逸:「逸逸……」

「安麟天!虎毒不食子!你竟然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人傷害嗎?!」

但是樓上,始終沒有動靜,一片寂靜……

「求求你,放了我媽媽……」安逸幾乎是五體投地的趴跪在陳雅兒的腳邊,卑微地懇求她能放過在自己母親一條性命!

她只想讓母親活著!

安逸死死地咬著唇,看著才十九歲的自己小小的不停地祈求著陳雅兒……

雖然她已經忘了那段記憶,但是她能感受到,感受到自己當時的絕望和害怕,幾乎要瀕臨崩潰的情緒!

她從小就是個驕傲漂亮的小姑娘,寧願死也不會願意向人低頭。

但是這個時候,她拋棄了自己所有的自尊和自傲,用著最為卑怯的姿態祈求陳雅兒。因為和母親的性命相比,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就算如此,陳雅兒又怎麼會放過李慧玲和她兩人?

她已經下了手,若是此時放過她們,那完蛋的就是自己!

就在她舉起刀子對準跪在地上的那個女孩兒時,李慧玲猛然叫道:「我立了遺囑!」

寂靜的樓上突然傳來聲音,接著安麟天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你說什麼?立了什麼遺囑?」

大廳里頓時一靜。

「啊啊啊!」李慧玲突然嘶吼出聲,聲音滿是悲痛和憤恨:「啊啊啊!」

兩個安逸也瞪大了眼睛,抬頭看向安麟天。

小安逸呢喃出聲:「爸……」

李慧玲還在叫著。

安逸挪動身子,爬到李慧玲身邊,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李慧玲抱進了懷裡。

雖然碰不到,但媽媽在她的懷裡……

媽媽……她該多麼悲痛難過啊,自己的丈夫出軌與自己離婚,然後又躲在樓上看著自己被另外一個女人折磨殺死。

甚至就連自己的女兒,也落到了這個境地,只能用遺囑才能引他出來……

即使是自己早就知道安麟天和母親的死亡脫不了干係,看到安麟天出現的那一刻,依然像是被巨石砸了一下,整個人都懵了一瞬,然後就是從四肢百骸湧上來的冷意和憤怒!

那麼媽媽和當時的自己,難過和驚恐該有多麼難以承受?

「媽媽。」安逸俯身,輕輕地將自己的臉頰貼子母親臉上:「媽媽……」

李慧玲還在叫著,似乎只有嘶喊才能讓她發泄心中的怒恨。

小安逸整個人僵在地上,愣愣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似乎根本反應不過來,為什麼爸爸會在這裡?

為什麼爸爸在這裡,媽媽會變成這個樣子?

為什麼,爸爸他……

安麟天疾步下樓,看著李慧玲:「你到底立了什麼遺囑?!」

李慧玲慢慢閉上了嘴,譏諷地看著安麟天:「安麟天!我今天真是第一次知道你的真面目!」

安麟天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你到底說不說?」

「呵,我看她根本就是在炸你。」她晃了晃手中的刀子:「只要控制一下她們兩個的死亡順序,遺產自然是你繼承。」

李慧玲打了個擺子,安逸似乎突然之間就感受到了,媽媽的身體已經冷得像是冰塊兒,臉上也毫無一絲血色。

因為失血過多,李慧玲已經開始慢慢地失溫了。

但是她的雙眸卻亮得出奇,彷彿燃燒著火焰般,那是被怒意點燃的:「我在離婚的時候就簽下了遺囑,所有的東西都留給安逸。如果她在未結婚前死亡,那麼所有的財產都會捐出去,包括青檸和安氏的股份!」

「你說什麼?!」安麟天瞪大了雙眼:「你真的立下了這份遺囑?」

陳雅兒皺眉:「肯定是騙你的吧?她活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簽下什麼遺囑?」

「你們可以試一試。」李慧玲看著他們二人,一字一頓地說:「你們可以用我名下安氏和青檸的股份試一試!正是因為離婚,我才會立下遺囑,因為只有我一個人……」

這話果然讓安麟天和陳雅兒都面露猶豫,互相看著,有些拿不定主意:「現在要怎麼辦?」

「你怎麼突然……」安麟天有些氣急敗壞:「你可真夠心狠手辣的,竟然會殺人!」

「對不起嘛。」陳雅兒撅了撅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伸手拉住安麟天的手:「我就是一時氣不過,誰讓她說話那麼難聽?難道你忍心看著我被她那樣痛罵指責?」

安麟天嘆了口氣,甩開陳雅兒的手:「算了算了,你別說那麼多了。」

「麟天……」

兩人竟然當著重傷瀕死的李慧玲打情罵俏起來!

李慧玲不再理他們二人,順手拉過小安逸的手,溫聲叮嚀著:「逸逸,好好地活下去,知道嗎?一定要努力活下去,活下去啊……」

安逸愣愣地轉動著眼珠看向母親,咧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媽,其實我是在做噩夢對不對?這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我只是還沒醒對不對?媽,你來叫我起來嘛,讓我起來!我想醒過來……」

「逸逸……」李慧玲眼中流出几絲悲哀:「要好好地活下去,不管多難,都要活下去……」

她的女兒最終也沒能答應母親,她終於明白了這一切都是現實,而不是所謂的夢境。

她最終,暈了過去,似乎是為了逃避這一切。

安逸想,或許就是為了逃開,她才選擇了封存自己腦海中的記憶,才選擇讓一起都深埋在黑暗中……

但是這樣,反而害了她自己。

母親用自己的一切為女兒爭取到了一線生機。

李慧玲知道,安麟天想要拿到那些股份和遺產,不會讓安逸隨便死了,安逸的性命暫時無礙。但是他肯定會想辦法哄騙,控制安逸!

但是安逸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雖然可能在安麟天的控制下不能報仇,但是尋到機會自保,還是有希望的。

只是誰也沒想到,安逸竟然會將那些事情忘了個一乾二淨,對安麟天徹底沒了防備之心,任由顧墨白接近自己,在第一世的時候,甚至就已經因此丟了性命!

安逸看著面臨著一切,真真是心如刀絞!

她怎麼能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怎麼能忘了這份真相?

安麟天和陳雅兒兩人很快便商議好了一切,安麟天親自開車將李慧玲帶回老宅,讓救護車去那裡。

實際上,他們所有人都知道,以李慧玲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無法在車子上顛簸,撐到老宅,她是必死無疑的!

隨著安麟天抱起李慧玲離開,畫面漸漸地開始散開,留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安逸。

安逸站起身,看著母親被人帶離開,之後,她會被人帶上救護車,但是已經沒有救治的希望了。

她垂頭,正要離開這處幻境,眼角餘光突然發現了一點不對勁兒!

安逸猛然抬頭,就看到一個人有些驚慌地盯著屋子裡,然後迅速後退,離開了這裡。

他是誰?

安逸想要追上去,卻發現,幻境已經徹底消失,自己從裡面跌落出來。

一回神兒,就被吵嚷聲給震得耳朵都要聾了!

「這個賤人憑什麼待在這裡?讓她給我滾出去!」

「你再不走,我們叫保安了!」

「把這兩個人給我扔出去!」

安逸抬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陳雅兒和安靜回來了。她們兩人加上安麟天,還有一些傭人正在對著小四叫嚷,而小四護在她的周圍,防止有人碰到她,推擠了她。

「安逸!你是要賴在我家裡嗎?」安靜咬牙切齒地對安逸低聲吼著:「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你死心吧,這是我家!」

安逸看向叫嚷的安靜,眸光冷得像是冰。安靜倏然一噎,還想罵出口的話就不自覺地又咽了回去!

她慢慢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被小四擋在下面的幾個人,就如幻境中居高臨下以勝利姿態睥睨著自己母親的陳雅兒!

「你……」陳雅兒首先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眼底浮上些許不安。

安逸勾了勾耳畔散落的頭髮:「這件事說給誰聽,都知道你是第三者,破壞了我的家庭。」

將碎發別到耳後:「我以前不說,不是我怕你,而是我們兩人的感情破裂,我也不想把我婚姻失敗的原因全推到你身上。你們兩個勾搭在一起,你是不要臉,他是不負責任,誰也跑不了!我才是那個最無辜的受害者!」

她將自己母親說過的話,再次說了一遍,就是要看看,這次陳雅兒能不能再殺她一次!

陳雅兒顯然也想起了那一幕,表情倏然驚恐大變,死死地盯著安逸,就像是看見了鬼一般!

安麟天也停下了動作,有些驚慌地看著安逸。

氣氛一下子變了,安靜和幾個傭人都不自覺地停下了動作,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幾人。

「媽,你們這是怎麼了?」

安靜問,左右看了又看,又對安逸吼道:「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安逸,你又要拿墨白哥哥的事情來說事嗎?真是讓我噁心,你是不是除了這件事就沒有別的事情好說了?我告訴你,墨白哥哥沒有和你訂婚,他和你沒什麼關係,你不要總是想著攀上他!」

沒人理會安靜的話。

陳雅兒還在死死地盯著安逸,雙眼爆突,眼珠幾乎都要掉下來的樣子。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她的手指微微抖動著,仿似已經恐懼到了極點!

安逸緩緩地走下樓梯,站在陳雅兒面前,指示著陳雅兒,勾了勾嘴角,皮笑不笑的說;「現在,受害人回來了!你的報應也來了!」

「啊!」陳雅兒發出一聲短促而又尖利的叫聲,向後倒去。

「雅兒!」安麟天驚叫一聲,伸手拉住陳雅兒,氣急敗壞地瞪著安逸:「你在這裡裝什麼神,弄什麼鬼?!」

尾音微微發顫,與其說他是對安逸的態度和話氣急敗壞,不若說他在用這種氣急敗壞的態度來掩飾自己的驚慌失措。

「是裝神弄鬼嗎?」安逸微微側眸,輕聲問:「難道不是你們心裡自己就有鬼嗎?安麟天,你的罪行比她更加可惡!」

「你,你!」

安逸不再說話,低頭看了下腳下的這片地面,這裡浸染了母親的鮮血。地磚已經換成了別的顏色,但是那片猩紅卻彷彿還留在上面。

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他們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安麟天和陳雅兒兩個人就這樣怔怔地看著安逸兩人離開。

大廳里安靜了許久,陳雅兒拉著安麟天急切的上了二樓,關上門:「怎麼辦,看樣子她像是想起來了!」

「怎麼會突然想起來?」安麟天問:「你不是說你找的那個催眠師是最好的嗎?早知道她會想起來,當初無論如何也不能放她離開安家!」

陳雅兒微微眯眸,陰狠地說:「我也想知道,那個女人明明說過,除非解開她下的禁制,不然她絕無可能想起來!這四年,她不是也一點想起來的樣子都沒有嗎?」

「那今天這麼突然會……」安麟天想了想,道:「難道是那個樓梯?她被刺激,所以……」

「這不可能!她在這裡住了那麼久,每天上下樓梯,也沒見她有什麼反應,這麼會突然就被刺激得想起來了?」

安麟天轉了兩圈,急聲道:「不管這麼樣,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放她出去!萬一她真的查到什麼,那我們都要完了!」

陳雅兒篤定地說:「你放心,她不會有證據的。所有的證據,我們都處理好了!」

「還是再檢查一遍得好。其實當初就不應該!」安麟天總覺得不放心,安逸從小就是個聰明的孩子,誰知道會不會被她挖出什麼遺漏的東西。

「恩,我會來處理的,你不用著急。」陳雅兒點頭應下,又斜睨著安麟天:「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當初你做了哪些事情,我們兩個都已經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你可別想甩開我自己跑哦。」

安麟天忙笑著伸手摟過陳雅兒,道:「這個我自然知道,你放心吧。」

門外,安靜緊緊地皺著眉。

……

安逸一回家,就鑽進了畫室,不過一會兒,就完成了一張素描肖想。

她將素描肖像傳給了王林,請他幫忙尋找這個人,整個人很可能是安麟天或者陳雅兒的親人朋友或者四年前在安家工作的傭人,是傭人的可能性比較大。

若是安麟天或者陳雅兒的親朋,這四年她不可能一次也沒見過,所以她猜或許是以前安家的傭人。

母親出事的當天晚上,一個傭人也沒有,很可能是陳雅兒和安麟天他們兩個給傭人放了假。結果那個傭人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回到了別墅,卻恰好看到那一幕,驚慌失措之下,就迅速逃開了。

王林接收到畫像,表示會儘快給她消息。

接下來的幾日,一切超乎尋常的安靜下來,但是這份寧靜,卻帶著幾分隱隱的壓抑。

彷彿風雨欲來!

幼兒園房間,傅厲霆一大早就帶著傅小琛到了安逸家。

打開門,一個軟糯的奶糰子就衝進了她的懷裡:「媽咪,我好想你!」

「小琛!」安逸驚喜得笑開來,忍不住在他臉上香了一個:「媽咪也好想你。」

傅厲霆溫笑著和傅小琛進了門,低沉著聲音對安逸說:「我也很想你,你是不是,也該給我個吻啊?」

安逸赧紅了臉,瞪了不正經的男人一眼,問:「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今天是周六。」傅厲霆道:「你總得讓我也休息休息,不需要我每天都待在公司里吧?」

安逸就不理他了,牽著傅小琛的手進了客廳:「楊嬸做了雙皮奶,你要吃嗎?」

「要!」傅小琛高高的舉起手,興奮地喊道:「當然要!媽咪!」

「好,你等等,媽咪去給你取。」安逸進了廚房,取了楊嬸剛做好的雙皮奶端出來,放到傅小琛面前:「嘗一嘗,看看味道怎麼樣。」

傅小琛嘗了一口,就笑開來:「媽咪,真好吃!」

傅厲霆打量了一下四周:「楊嬸和小四哪?」

「她們兩個,去買午飯要用的菜。」安逸回道,神色猶豫了一下,才問:「你們公司的事情,有沒有想到什麼辦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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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爹地!媽咪帶著外掛又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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