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要麼,你試試?
第一百九十四章要麼,你試試?
「一派簡潔,你要畫畫,直接就可以在床邊架個架子,累了倒頭就可以睡,這不簡直就為你量身定做的嗎?」
「可……」
「我正愁著需要弄個練功房呢練練舞呢,ZA的廣告代言有提到這方面的要求,我的房間被你打通改裝后太大了,也空曠,剛好可以直接劃一部份出來改造一下。」
「你要是不樂意住在那個你『特意』給我留出來的房間的話,反正二樓的房間還有,你也可以直接搬去二樓,不然一樓也行。」在說到『特意』這兩個字的時候,柏煙染的語氣也加重了,像是故意要突出提醒著什麼一樣。
「那樣,我就直接把書房也改了算了。」她還有點憧憬的模樣:「整個三樓整體歸一,書房、練功房、畫室……都有了,可惜,地方還小了點,要是還有空間能弄一個大一點的游泳池就好了。」
她三言兩語的,就把柏煙然堵得啞口無言。
柏煙然為自已謀劃得相當美好,柏煙染一搬,就立馬迫不及待的鳩佔鵲巢,她藏了些什麼心思在裡頭。柏煙染撥根頭髮絲猜猜也能夠將她裡外都猜個通透。
柏煙然臉上的乖巧可憐都快要維持不住了,倒是那委屈這會是實打實的真情流露。
這個賤女人都已經搬出去了,還搬回來幹什麼?!
她辛辛苦苦找人設計裝修的,抓著柏遠東那個老不死的不知道說了多少好話軟話,哄了不知道多久才總算是讓他點頭,結果她現在一回來,她就得退位讓賢?
憑什麼?
還讓她去住一樓!
一樓那是傭人房!
大概是被柏煙染那強勢的態度,和那些明裡暗裡都帶著諷刺的話給刺激到了。柏煙然眼眶裡的淚水又開始凝聚,柏煙染只撇了一眼,就知道這位影后又要開始飈演技了,連忙起身:「沒什麼事了的話我就先上去休息了。」
「搬回來忙了一天,連休息都沒有休息一下,累死了。」她嘟啷著,滿是抱怨和指責,成功就把柏煙然那含在眼眶裡的眼淚給激了下來。
眼看著柏煙染要走,別說是出了那口惡氣,這一通告狀下來,那肚子里都不知道又受了多少氣進去憋著,最後事情還要一錘定音,桐雪立馬就坐不住了:「煙染,私自動用你房間的事情確實是你妹妹不對,可是這個事情她也是先問過你爸爸的,你爸爸也覺得……」
「爸爸也覺得怎麼?」柏煙染輕聲反問。拿著從柏煙然那裡複製過來的乖巧,就站在那裡,稍稍轉著頭,也有一種在等著柏遠東這個一家之主發話,期盼著他能夠稍微公正一點,平一平自已所受的這委屈一樣。
那雙杏眼裡的刻制,隱忍,都在隱晦,又清清楚楚的向其傳達著。
被桐雪提及,柏遠東原本還想開口勸一勸柏煙染,讓兩姐妹住一起算了的,反正三樓本來也是她們兩個人的房間,雖然重新改裝設計了,但是空間那麼大,兩個人怎麼都住得下。
可是一看到柏煙染這模樣,他話就說不出口了。
這也是她的家,她也是他柏遠東的女兒。
雖然柏煙然確實是在徵得過他的同意才改裝,佔用的柏煙染的房間,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詢問過她的意見,同等於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把她在這個家裡,屬於她的空間給抹殺掉了。
雖然那個時候他的想法跟柏煙然一樣,或者說他被柏煙然各方面的慢慢滲透給說服了,覺得柏煙染反正天天在外頭跑,之前也已經搬到了其他地方住,回來住的時間肯定很少,反正家裡這麼大,還有其他那麼多的房間,到時候隨便找個房間就行。
可這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柏煙染這樣滿懷期待的看著他,期盼著他這個做父親的能夠維護她,又似乎因著長久以來的失望所導致,有些小心翼翼和忐忑,終於喚起了柏遠東那少得不能再少的一點點良知,激發起了他的那一丁點父愛,他覺得十分不妥。
「就這樣吧。」他直接發話:「煙染既然決定回來住,她工作的性質也是多元化,需要學習的東西也多,需要更好的空間,二樓不是還有房間嗎?小然不喜歡住三樓那個書房,就住二樓好了。」
柏煙然對柏遠東這突來的決策一臉愕然,她都沒來得及說她住三樓書房就好,就又只聽得柏遠東直接敲定了:「至於那個書房,煙染你看你是直接想讓它那樣單獨的,還是打通歸一做其他的用途,都可以,照你自已的想法來。」
「如果要改的話,需要改的地方還蠻多呢,我好好想一想。」柏煙染瞬間眉開眼笑。那雙杏眼彎成了月牙,那種由心而發的愉悅,讓柏遠東都忍不住鬆了松一下班就被家裡一堆事吵得緊皺的眉頭。
「謝謝爸爸。」這一聲爸爸喚得軟軟甜甜的,那種依賴和信任越發的明顯,柏遠東也忍不住臉上的笑。
「這有什麼好謝的。」這種跟柏煙染兩個人難得的父慈女孝的場面讓柏遠東也難得的對她生出了一點愧疚:「本來這件事就是爸爸沒有考慮周到,不管你是回來住得少,還是住得多,這裡總歸是你的家,不該把你的房間佔用。」
「沒關係。」對於柏遠東不似道歉的歉意,柏煙染也表現得很大方。
父女倆這一來一往的,在場的桐雪和柏煙然一下子就像是成了兩個局外人一樣,母女兩那臉上的表情都快要扭曲了。
柏煙然是好不容易才刻制住自已的情緒,沒有直接撲到柏煙染身上去,抓著她的頭髮,將她的臉狠狠的懟到茶几上,讓那些玻璃碎片把那張虛假醜陋不堪的臉扎得稀碎。
她憑什麼?
就僅僅因為是血緣關係上的差異嗎?明明以前一切都好好的,明明她也哄得柏遠東同意了的,結果現在她三言兩語的,直接就把她辛辛苦苦才得來的這一切給拿走了。
她努力了這麼久,忙活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給她做衣裳?讓她來享受這些成果?
柏煙染這個賤人有什麼資格!她明明給她提鞋都不配!
她只配住在狹小的房間里,像只討人厭的蟑螂一樣,在夾縫中生活,怎麼配住整整一層!擁有所有的空間!
內心裡的暴戾在瘋狂的滋長。要不是一直在剋制著,柏煙然的情緒幾乎就要崩潰。
「那我先上去休息了。」
「等等。」柏煙染轉身剛要走,那邊柏遠東的聲音突然響起。
柏煙染下意識的停下腳步,看向柏遠東,眼裡帶著詢問,柏遠東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算了,你也累了,還是等你休息好了再說吧。」
「爸爸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可以直接說的,雖然有點累,但是還可以熬得住。」柏煙染表現得格外懂事,好像是被柏遠東剛剛的行為取悅到了,模樣也乖巧得不行。
她這麼一說,本來就一直惦記著事情沒有解決而壓了塊石頭在心上的柏遠東只稍微想了一下就點下了頭:「確實是有點事要跟你說,去書房說吧。」
「好的。」她點頭,帶著笑意的視線自桐雪和柏煙然那兩張已經成了鐵青色,卻還是不得不憋屈的受著,連吭都不敢吭一聲,難受猙獰得不行的臉的時候,加深了些許。
那種玩味和諷刺,就像是滋生出了兩隻無形的手,一個勁的在往兩人臉上甩著巴掌。
啪啪作響,臉皮生疼。
在柏遠東和柏煙染父女兩一前一後的上了樓之後,柏煙然終於再也忍受不了,抓著身後靠著的靠枕。狠狠的往一邊摔了過去。
正正好摔到了剛要走過來的阿姨身上,那力道之大,沒有提防的阿姨都被她砸得踉蹌了一下。
阿姨有些愕然,下意識的抬頭卻迎上了柏煙然如同魔鬼一樣陰狠憤恨的雙眼。
「你不在廚房趕緊做飯跑這裡來幹什麼?我們一家人討論家事也不知道避開,也不知道是愚蠢過頭,沒有眼力見,還是聰明過頭,整天想些不該想的。」一陣冷嘲熱諷,毫不客氣的呵斥:「還不趕緊滾回你的廚房去,你想餓死我們嗎?」
阿姨從頭到尾沒反駁一句,被柏煙然呵斥了之後也只是垂了眼,徑直走到一邊拿了自已要拿的東西,這才折身回去。
那不聲不響的樣子,表達著她的不卑不吭,好好的一通發泄,硬是無形的又讓自已受了一股氣。柏煙然氣得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
「小然,你不是說只要把那個賤坯子的房間佔了,她以後就再也回不到這個家了嗎?現在怎麼辦?」桐雪沒有那麼明顯,可是等阿姨一走,她也有些急躁。
她可是盼了好多年,好不容易才把柏煙染那個賤女人盼得離開這個家的,現在又讓她回來了,這可怎麼辦?
而且,還有廚房裡那個下賤的狐狸精,一天到頭都在想著怎麼勾引柏遠東,今天還讓柏煙染那個賤東西聽見了!
一想到柏煙染的所做所為,桐雪就更加不安了。
萬一到時候柏煙染轉過頭來幫助那個下賤的狐狸精,讓她真的爬上柏遠東的床,把她給取代了可怎麼辦?
她好不容易才坐上柏太太的位置的,好不容易才有的今天,這樣的日子她還沒有過夠呢,怎麼可能讓別人取代,怎麼可以給別人做嫁衣!
「我哪裡知道?!」柏煙然沒好氣的怒目而視。
本以為好歹能夠利用這些來讓柏遠東發火,將柏煙染痛罵痛打一頓,把那個賤女人徹底趕走,結果東西東西被扔了,房間房間被佔了,那個賤女人別說是痛打了,連聲重話都沒挨。
再看著桐雪一副慌亂無主的樣子。柏煙然就有一股邪火在身體里亂竄,忍不住呵斥責罵:「她回來的時候你就該阻制她,直接想辦法把她氣走,這樣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扔掉我的衣服,搶走我的房間!」
「現在好了,我好不容易弄好的房間,連一個星期都沒住上,就被她給霸佔了。就她現在的架勢,我們母女以後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你以前管我罵我的時候倒是會說會訓,怎麼現在年紀越大,膽子就越小?」
越想越氣,越說柏煙然就越覺得這一切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桐雪。
柏煙染那個賤人都已經搬出去了,她要是稍微有點手段,稍微強勢一點。隨便找個什麼借口,直接不讓柏煙染進門,把她在柏遠東回來之前就解決掉,她的衣服怎麼會被當成垃圾一樣的扔掉?她的房間又怎麼會被她霸佔?
她又怎麼會受了這麼大委屈,在柏遠東這裡還得憑白忍著?!
現在的這一切根本都不會發生!
沖著桐雪發完了一通脾氣,柏煙然尤不解恨,直接甩臉子上樓。
柏煙染從書房出來回房的時候,一推開房門就看到了坐在她床上的柏煙然。
只是稍稍一頓,她就鬆了手,任由著房門關開半合:「你是掃把星轉世嗎?不僅喜歡給別人帶來禍端,還十分樂忠於給別人帶來麻煩。」
柏煙然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只聽得柏煙染在那裡接著道:「好不容易才清理乾淨的房間,換好消了毒的床,你又要把它弄髒。」
她臉上的笑容紋絲未變,語氣里的冷意卻讓整個房間的冷氣都降低了好幾度。
柏煙然後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她是在嫌棄她臟,氣得直接『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那副柔柔弱弱的,易碎的嬌花一樣的表情碎得拼都拼不起來:「你在拐彎抹角罵誰呢?你以為你自已是什麼東西,有多乾淨?」
「我罵得這麼直接,聽在你耳朵里還是拐彎抹角嗎?」她一臉疑惑,提問時的誠懇簡直是發自肺腑。
「你……」厲起的聲音因為突然想到什麼而消了尾音,柏煙然忽的笑了,帶著一股子自得,像是開了屏的孔雀一樣又重新坐回了床上:「故意報復我呢?」
柏煙染皺眉,目光緊緊的看著柏煙然坐塌下來的那一塊地方,鋪好的床單被子都弄得皺皺巴巴的,她在想,這會她怕是真的得耽擱蠻久的休息時間,讓紅姐來把這床上的東西重新來換一套新的了。
然而她這樣的表情看在柏煙然的眼裡,卻是在證實她的說法。
果然,她上次故意裝作把發給柯騰的信息發錯給她。故意向她透露出她跟柯騰在一起了的事情讓她狗急跳牆了。
這麼一想著,柏煙然的心裡郁堵著的那些憤火,氣悶都散了一大半,甚至是看著柏煙染的眼神都帶了一股憐憫。
就算是費盡心機將她的東西搶走了又怎麼樣?
不過是苦求不得,無處發泄,只能夠抓著這一丁點事情,試圖能夠讓她不高興,來緩解一下自已心裡的不甘罷了。
「嘖嘖嘖,我親愛的姐姐,你可真是可憐啊。」剛才還噴著火能夠將自已都給燒成一堆灰的人,現在心情舒暢得不行。
柏煙染:「???」這個戲精怎麼突然就開始自嗨了?
懶懶的放開身子,雙手往後撐在床上,一臉得意的看著柏煙染:「要不你把這個房間讓給我,自已滾去住一樓的傭人房,再好好的求求我,哄得我高興了。我就大發慈悲,讓阿騰哥見你一面,怎麼樣?」
柏煙染默了一瞬,跟上了柏煙然的腦迴路,反應過來她的想法了。
「所以,你那天那條信息,是故意發給我的?」
「什麼信息?」柏煙然模樣無辜得很:「我從來沒有給姐姐你發過什麼信息啊,只給阿騰哥發過。」
她笑眯眯的,像是幸福極了一樣,字裡行間全都透露著愉快和滿足:「阿騰哥給我買的包包,送我的項鏈,還有我們的定情戒指……」
「哎呀,我都不知道他是個那麼熱情的人,才交往沒幾天而已,就送戒指給我,真是怪讓人害羞的。」她一臉害羞,卻是在故意跟柏煙染炫耀得意。
一雙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看著她,就等著看她那一副故作清高的表情徹底碎裂,被嫉妒和憤怒折磨扭曲。
等著看她的痛苦。
然而,什麼都沒有。
「你媽媽沒有告訴你,她是怎麼被迫在我跟前裝孫子,又是怎麼氣倒的嗎?」柏煙染臉上慢慢的綻開一抹笑,像是一瞬開放的曇花,又像是嬌嬈至極的曼珠沙華,有一股純凈美好的邪氣,讓柏煙然心裡不由自主咯噔一下。
她身子往後一放,懶懶的靠在一邊的牆上,柏煙然這才注意到她手裡的手機,亮著的屏幕上,顯然是錄音的界面。
「你說,如果我告訴爸爸,你跟一個才死了妻子的鰥夫在一起了,並且還接受了對方的戒指,你覺得爸爸會怎麼樣?他會不會很高興的把你趕出去?以免你敗壞家風?我親愛的妹妹?」
柏煙然瞪大了雙眼:「你……」
「你那麼辛苦的給我造謠,給我漲熱度,不就是算盤敲響了,算計好了嗎?」她直接挑開那層膜,往柏煙然盛著滿滿自信的杯子上敲了一記。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柏煙然站起身,試圖挪開視線來掩蓋心虛:「你別我隨便開了你兩句玩笑,你就胡亂的往我身上甩鍋添罪。」
「心虛了?」
「我心虛什麼?我什麼都沒做。」
「不行啊你。」下巴微抬,她上下打量了柏煙染一眼,一副對她很是失望的模樣:「我還以為你能夠把柯騰帶到家裡來,不說長了點手段,好歹也長了點智商,結果還是原樣?隨便詐一詐,自已就先亂了陣腳。」
「你……你沒錄音?」
「你猜?」
料定了柏煙染是在戲弄自已,柏煙然一瞬間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整個背都弓了起來:「柏煙染!」
「你別以為我真的怕你,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也應該知道,你的日記本還在我手裡!」
「你能夠躲得過網上的攻擊,不就是因為背後有晨安在嗎?你以為你哄得了井秋晨一時,能夠哄得了他一世?只要我把筆記本送給他,把事實擺在他面前,你說什麼他都不會信了吧?」
「你說,你到時候會不會成為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要麼,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