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攤市
第3章攤市
只是就這短短的一段路，那少年不斷說著話，直到他姐忍無可忍喝止了，他這才臉上帶著委屈，不再說話。不過眼珠子仍舊轉來轉去，也不知道心裡在想著什麼。
張世平和這對姐弟一路結伴同行，到了升仙鎮西邊便分開了。
這少年看樣子是第一次出門，看什麼都好奇，恨不得走過去瞧一瞧摸一摸，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嬌生慣養的世俗公子哥。他的姐姐則比較正常，一路下來，待人接物都不錯，警惕性也不低。
不知道這青璃山雷家對於家族年輕一輩是怎麼教育的，怎麼會教出這樣天真無邪的少年出來，張世平有些疑惑。
白猿山張家對於年輕一輩的培養更加註重的是心性，修行當腳踏實地，遇事冷靜果斷。他十六歲時候手上就染了二十幾條人命，不過這些都是世俗中無惡不作的盜匪，而這種剿殺的事情，是所有張家年輕一輩都要經歷的事情，就是為了見見血，練練膽氣。
其實對於青璃山雷家是哪個家族，其實張世平以前聽都沒聽過。畢竟這白芒山脈那麼大，大家互報家門，只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是真是假誰知道，畢竟又不是名聲在外的金丹元嬰高人修士，誰又能記得誰？
怕就是白猿山張家，對面這對姐弟也不知道在哪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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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仙鎮布局簡單，兩豎三橫。
兩條主道貫穿南北，東西有三條次道，中間是一處佔地很大空地，平時多是散修在此地擺攤，如今上面已經搭建了一座高三丈三的木台，正陽宗的弟子正在布置著各色綢緞與紅毯，顯得喜慶了些。
而再過幾天正陽宗的修士就會在這裡，廣收門徒。
三人繞過高台，走了沒一會兒，他們就看到鎮子西邊路邊有很多修士盤坐在地，每個人面前都放著一塊七尺寬、丈長的棕黃色布子，上面擺著些東西，或多或少，各種各樣。不過也有的攤位上，還多立著塊木牌，牌面上有毛筆所寫的大字，攤主將自身急需所缺之物寫了出來。這樣一來，他既省了吆喝，而那些路過的修士手裡若有這些東西急得出手，也省得一一詢問，如此大家都方便些。
至於為何不賣與店鋪來得更為方便，全因價格高低問題罷了。
與這對雷家姐弟分開后，張世平便在這些攤位上逛了起來，耳邊沒有了那少年絮絮叨叨的話語，他頓時清凈了許多。
附近的這些攤位上，擺的都是一些瓶瓶罐罐，或者一些妖獸皮鱗爪牙骨頭，還有各種散發著縷縷靈氣的低年份草藥。至於那些增進法力的丹藥，張世平逛了大半圈，連一顆都沒看到過。畢竟這種類型的丹藥，多半是要在升仙鎮裡面那幾家大店鋪才有的賣，至於散修得到后，多是立馬吞服了，哪能拿出來？
四年前，張同安曾經在家族附近的子月坊市的攤市裡面，竟以一階下品法器的價格，買到一把土屬性的一階中品靈環法器。這一套靈環表面嚴嚴實實包著一層青銅，一階中品法器，其本身氣息不顯，加上青銅包裹，法器的氣息更是若有若無，和一階法器差不多。
那攤主是個年輕的散修，張同安眼比較尖，這才不動聲色地撿了個大便宜。
那時候張世平還記得，他父親回來后很很高興，給他留下的很深的印象。
因而他心中也想著自己是否也能在攤市上淘到好東西。只是這種事情不止是要看眼力，更多是憑運氣。
這些年前前後後下來，張世平足足花了十二塊靈石。只不過他買的都是一般的東西，不賺也不虧。
這裡攤市上的攤主，男女老少都有，張世平又走過六七家攤子，有的攤主修為有的比他高的多，他悄悄用天眼術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還有的攤主修為很低，四五十歲的年紀才鍊氣三層的修為，怕是半路出家的修士。
攤市裡面人挺多，不過聲音不算太嘈雜。很多攤主都是把東西擺出來，然後盤腿打坐，靜等著他人上門，也有一些攤主看有修士走過也會吆喝幾聲。路過的修士有意就停下來看看，沒意的便不搭理走開。
「上好的文韻三足鼎，一階上品法器，這位公子可要看一下，只要二十顆靈石就夠了。」忽地傳來一聲吆喝。
他尋聲過去，那吆喝的修士是一個身材矮胖的人，盤坐在地上，面前的攤布上擺著幾尊三足鼎，個個都散發著接近一階上品法器的靈氣波動。
張世平搖了搖頭，那胖子做的手法沒問題，但這種賣法他卻不敢苟同。畢竟一個和他一樣修為在鍊氣四層的修士，手頭上哪有那麼多好東西？
若讓他來擺攤，這鼎只會拿出一件，先做個假，再混雜在尋常的東西裡面。還有一點，他絕對不會像那胖子一樣用手段去激發法器靈氣，生怕別人看不到一樣。
這擺攤講究的就是一個願者上鉤，要讓別人覺得有賺頭，有了貪念，這人才會上鉤。
你覺得你賺了，我也覺得我賺了，天下太平，大家都歡喜不是？
這種事情，他曾經就做過好幾次，零零散散下來，口袋裡面多了幾十塊靈石，好一大筆的進項。
小半個時辰后。
攤市裡面的東西有真有假，還有是一些張世平看不懂的，對於這些東西，他是謝絕不敏。這一趟下來，他只出手過一次，那就是在一個綵衣女子攤上買了兩疊製作符咒用的黃紙。
一疊黃紙二十張，兩疊四十張。
這些黃紙質地柔軟，是上等品，他才花了八塊靈石就將其買下，比店鋪便宜點，算是賺了一些便宜。不過攤主也沒虧，若是她直接買到店裡面，多是只有七塊靈石而已。
這種黃紙是用一種多年生的黃萱草製作，年份越久的品質越好。黃萱草一年一次枯榮，到了秋季草葉半青半黃時候收割，留下草根，這樣待到來年再次生長，黃萱草的品質會越來越好。不過大約十年後，這草的品質就到頂了，長勢會慢慢地變緩，就需要再一輪翻種！
張世平的二哥就是種植靈草的一把好手，他修行不行，但在仙植一道上略有天賦。
這些黃紙，如今全都被張世平收在背上的包袱裡面，與換洗衣物和像硃砂黃紙狼毫筆這些制符用的東西放在一塊，而他懷中則揣著錢袋，裡面還有一塊中品靈石和十四塊下品靈石。
這一塊靈石是他用一百塊下品靈石向家族換的。在修仙界中，下中上三品靈石之間的兌換通常是一百比一。不過因為品質高的靈石在修仙界中向來都是稀缺品，一塊中品靈石換取一百一二十塊下品靈石也是正常的事情。
……
……
不知不覺間，張世平在攤市中繞了一圈，正要轉身離去的好好，忽然聽到一陣爭吵聲，只見進出路口的地方的一個攤位上，圍著十幾人。他順路走過去，只見人群裡頭，有一個青臉老者正拉著個錦衣少年，兩人在不停地爭執著。
而在兩人腳下有一盞青銅燈，深衣仕女跪坐樣式，伸直的雙手原本捧著燈台，只是現在裂成兩塊，長著斑駁銅綠的青銅燈身與燈台，在兩人腳下滾來滾去，滿是塵土。
這少年正是青璃山雷家修士，張世平有些奇怪為什麼雷家另一人為何不在，以至於這少年被那老頭賴上。不過他沒想摻和這些事，便收回了目光，從人群外走過，朝著路口而去。
只是這天不從人願，那被青臉老者抓著不放的雷默，恰好看到人群外的張世平，竟大聲叫喊了起來：「張大哥，張大哥。」
眾人看了過來，張世平眉頭一皺，心底有些不情願，但面子上過不去，想了一下，還是停了下來，轉身走向兩人。
青臉老者看到這少年叫人了，眼中帶著一股暗喜，當即更是緊緊抓著雷默的手腕，尖聲高喊道：「你是他何人？這位公子打碎了東西就要賠，莫想逃了。你們這些家族子弟儘是欺負我們這些散修，要是人多欺負人少，那我可不怕，在場的諸位都看著呢！」
青臉老者說的很大聲，張世平心中無奈，這老者明顯一副老油條的樣子，先聲奪人，先定下調來。
「你也別戴什麼高帽，東西到底是誰打碎的還不知道呢？大夥也清楚這坊市中的里里道道，就不用我明說了吧。這老兒若想解決事情，那就來商量，若是不想善了，那我們就去坊市管事那裡走一趟，看到底誰有理？莫說什麼家族，什麼散修的，不懷好意。」張世平沉聲說道。
而後他揮手讓老者先等下，自己則問起雷默，到底發生何事？少年說話有些吞吐，那青銅燈他一拿起來就裂成兩半。按照坊市的規矩，東西過手，要是壞了自然是要買的，但奈何這青臉老者，開價太過離譜，一件微薄靈氣的青銅燈具，竟然獅子大開口說要十塊靈石。
這換成誰，誰心裡能服氣？
不過青臉老者一口咬定這青銅燈是法器，是因為裂成兩塊，法器損壞后靈氣才消失的，而且這是他從古修士洞府得到的東西，是古物，十塊靈石很便宜了。
「我收你百塊靈石，已經是給你面子了。」青臉老者嘟囔了一聲。
雷默聽后，怒色就湧上頭了。
「得了，得了。」看著兩人又開始要吵架的樣子，張世平分開兩人，事情他差不多也清楚了。
雷默不說什麼，絕對是被這老頭坑了，但是畢竟是他先過的手。這坊市中看東西，張世平可絕對不會過手，以免得到時候說不清道不明的，而這青臉老者看到雷默，一下子就知道這是剛出家族的菜鳥，如今已經讓他入坑了，那甘心沒有收穫就放手？
「百塊靈石，你也好意思說出來？一件破銅爛鐵，你怎麼不說這是古寶，一塊靈石賠你這破鐵，愛要不要！」張世平說道。
「這怎麼可能，最起碼八塊靈石。」青臉老者比劃著一個「八」的手勢。
「就一塊，不行我們找管理攤市的築基前輩去。」張世平挺了解這種散修，對他們絕對不能讓步，有一就有二，得寸進尺。
青臉老者臉色變換了幾下，在附近的一個看熱鬧的攤主的勸說下，他才不情不願地說道：「算老頭子虧了，一塊靈石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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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已修改！！
(本章完)